八零海岛恋爱日常 第204节
“真的?”陈嘉言捧着碗,一双黑眸重新亮起光。
舒安点头,“妈妈骗过你吗?”
陈嘉言想了想,说:“有啊。之前中秋,妈妈说要带我去筇洲看电影,就没带我去。”
中秋全在为舒平的事烦恼,舒安把这个约定忘得一干二净,她抱歉地说:“这周带你去。咱们全家都去。舅舅、梦欣表姐、懿行都去。”
看电影原本是陈嘉言的专属奖励,现在分给这么多人。
她撅着嘴,有些不开心,继续提要求:“那我要带着林阿姨和江斌哥哥去。”
舒安应下,“行啊。全都去。”
得到妈妈的允诺,陈嘉言总算笑开,低头快速将那两块红烧肉和饭扒拉进嘴里。
她的嘴里塞满了东西,还不忘跟舒安拉钩盖章。
舒安被她的动作逗笑。
心里也有些愧疚。
陈竹青不在,没人提醒她要注意跟孩子的约定。
几次爽约,现在陈嘉言都不相信自己了。
以前,她没跟她拉钩盖章过呢。
舒安把孩子拥入怀里,郑重向她道歉:“以后要是妈妈再忘记跟你的约定,你要纠正我,要说出来,不要自己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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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九三年,春节。
这是舒平在岛上过的第一个春节,也是出狱后的第一个春节。
广州的冬天很冷。
从监|狱的小窗户看出去,外面的灰色高墙上凝着细细的白霜。
统一的狱|服不太保暖,夜里凉,他裹着被子,要把身子缩成很小一团,才能勉强入睡。
翌日天刚蒙蒙亮,就有人来叫他们起床做早操。
因为是穿着衣服入睡的,所以起床格外困难。
掀开被子的一刻,冷气钻进来,透过几层衣物,刺在肌肤上,冷得人直打摆,站都站不稳。
西珊岛没有冬天。
哪怕是春节,他们还穿着初秋的薄长袖。
现在又有家人陪伴,舒平心里更暖。
他想起舒安在信里说过一句,‘我好爱西珊岛,因为这里没有冬天。’
这一刻,看着围坐在一起的家人。
舒平似乎更能体会这句话的含义。
按照闽镇的习俗,过年要吃春卷。
但春卷皮不好做,舒安试了几次,不是太厚像面□□,就是弄得太薄,上锅一蒸,几张皮全粘在一起。
他们索性学着隔壁的丁玉芬包饺子。
只是,舒平在监|狱已经吃够了过年的饺子,现在看到飘在热汤上,随着开水一起翻滚的饺子就有些犯恶心。
舒安看他面色不好,以为是厨房狭窄,又热气滚滚的,让他难受了。
她两手按在舒平肩上,把他推出去,塞给他一个保温桶,“你把这份饺子送到林素家。”
“行。”舒平接下任务,穿好鞋子准备出发。
陈嘉言一听要去林素家吵着要跟去,被舒安硬给拉回来了。
舒平怕孩子缠上来,小跑着出门。
两个军属区离得很近。
舒平骑车十几分钟就到了。
军属区里路窄,又有很多小孩子在外面玩,舒平怕碰到人。
提前把车停在外面。
拎着保温杯往里走。
林素家在军属院的最里面一间,又是个上坡,舒平走了好一会,快要到她家时,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吵闹。
舒平快走几步,透过虚掩的院门看见江策和林素在里面吵架。
两人站在客厅里,梗着脖子,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话很快,舒平听不清。
他站了一会,犹豫着要进去劝架,还是默不作声地离开。
就在这时,江策抬手给了林素一耳光。
林素捂着脸,跌坐到沙发上。
江策也坐了下去。
事情发生得太快,两人在窗口消失,舒平被惊到,接连退了几步,直到后脚跟贴到花坛边。
舒平转身要走,觉得不太好。
但往前几步,手都贴到院门了,又停住了。
他在外面来来回回走了好几趟,深吸一口气,还是决定敲门问问情况。
正在他敲门时,在外面玩的江斌跑过来,“舒平叔叔,你有什么事啊?”
舒平把孩子揽到身边,继续敲门。
江策走出来开门,“有事?”
舒平把饺子递给他,“安安让我来送的。”
“嗯。谢谢你。”江策客气地道谢,伸手把孩子拉进来,看舒平没要走的意思,又问,“还有事?”
舒平探头往院里看了一眼,“林素呢?”
江策漫不经心地说:“工作忙,好不容易休假,她已经睡了。”
舒平低头瞥见孩子,想好的措辞在嘴边绕了一圈又咽下,化成轻飘飘的一句,“没事。我走了。
第118章 .1993多亏她包容
脑海里全是江策梗着脖子,面露凶光的模样,舒平回家的步履变得很沉重,一步一叹气,三步一回头,走得极慢。
将要出军属院时,后面有一阵细碎的脚步和频率颇高的喘息。
舒平停住脚步,转身接住了从坡上跑下来的江斌。
孩子把手里的保温杯举高,“舒平叔叔,这是我妈妈包的包子,她说你们一人一个。”
舒平接过东西,轻声道谢。
孩子微微一笑,刚要走,又被舒平拉回来。
舒平问:“你爸妈平时在家关系好吗?”
江斌仰头,呆呆地看他,发出一声疑惑的‘啊?’
夫妻俩吵架肯定会背着孩子,尤其是江策这种在部队任职的,更注意形象。
话都问出口了,舒平才想到这层,懊恼地跺跺脚,在江斌面前蹲下,目光与他齐平,“你爸总出差,只有你在家的时候,你就是小男子汉啦。一定要听妈妈的话,好好照顾她,知道吗?”
部队大院的孩子都喜欢穿没军|衔的军|服,江斌太小了,部队没这么小号的军|服,他穿了一身军绿色的衬衣,朝舒平敬礼应‘好’时,依稀能看见江策威风凌凌的模样。
只是方才舒平不小心瞥见他把这股子威严劲用错了地方,对这个人的评分急剧下降,甚至在心里对这人的人品打了个大大的问号。
舒平跟妻子闹离婚那阵,也见天吵架。
但最过分的不过是摔东西撒气,从没跟女人动过手。
舒平摇头,又长叹一声,声音渐小,“别跟你爸学。”
江斌听了,极为不满,挣开他的手,昂起头,自豪地说:“我爸可厉害了!全|军|区第一!我是爸爸的儿子,当然要跟他学了。”
舒平拧眉,默然地看他。
江策口中已经睡下的林素走出院子,站在坡上朝他们招手,“斌斌,春节联欢晚会要开始啦,快点回来。”
天色已晚,她家门口又没路灯。
隔着这么几十米,舒平只能从声音判断那人是林素,根本看不清她的模样,更别提想看看她有没有受伤。
江斌跟舒平道别,迅速跑回家去。
林素进门前,在坡上朝下挥手。
舒平同样朝她挥手示意,然后推着自行车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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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平回到家,菜已经上桌。
为了看电视,舒安把东西全摆到茶几上,一家人围坐在电视机旁。
趁大人转身装汤的功夫,陈嘉言拉着板凳悄悄往前面挪移几步。
舒梦欣瞥见,举手揭发道:“姑姑,我揭发!嘉言往电视机前挪了!”
陈嘉言仰头大喊:“叛徒,你怎么这样啊!”
舒安伸手去揪她的衣领,“你没看爸爸戴那么厚的镜片,生活多不方便。你也要跟他一样吗?”
陈嘉言顺势夸道:“我觉得爸爸戴眼镜挺好看的。”
舒安哼了一声,“得,这话等他回来,你当面夸他吧。”她把孩子拉到身边坐好,并且用食指在她附近画了一个圈,“你就乖乖坐这,不然这个寒假不许你去找江斌哥哥了。”
陈嘉言听闻,猫着腰往妈妈身边靠近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