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0)

  他哈哈大笑,倒在傅平里的身上,笑着说:里里啊里里,你就不要尝试弄懂我说的话了,你真的搞不懂的。
  傅平里心想,那也确实。可是,廖如鸣如此说,反倒是激起了他心中的一些情绪。
  所以说,廖如鸣就是嫌弃他无趣、嫌弃他沉闷?
  也不能说嫌弃,但是廖如鸣的确是这么想的。这大概就是傅平里甚至于纪知淮,他的某种根深蒂固的本性。
  廖如鸣也不是非要他改正不可,只不过,有时候他性子上来了,就挺想吐槽这件事情的。
  看看傅平里因为他的吐槽而神情微变,有时候也是廖如鸣的乐趣之一。
  他真的是一个十分恶劣的性格。
  他们很快跳过了这个话题,继续说未来的那段旅程。
  所以我们要带上多少东西?廖如鸣问,在荒原上的生活不方便,我们应该得多带点生活用品吧?
  是的。傅平里说,准备一个礼拜的就差不多了,剩下的我们可以让其他人帮忙送补给品。
  也是。廖如鸣恍然,然后嘀咕着,我们还有一大堆工具人可以驱使。
  傅平里瞬间无奈。
  廖如鸣又问:你认为现在的荒原中还有多少丧尸?
  怎么?
  我有一个想法廖如鸣摸摸下巴,如果不多的话,那我们是不是可以进行一次大扫荡?或许在真正的天灾到来之前,我们可以先把人祸解决干净。
  傅平里这才明白他的想法,他思索了片刻,然后说:不多。但应该也不少。尸潮终究只是这一片荒原的丧尸聚集起来。而其他的地方肯定还有丧尸,甚至于变异丧尸。
  廖如鸣笑了起来:这一次浮空城降落,从天而降将尸潮压毁,估计能让那群变异丧尸吓破了胆吧。
  这是一个天才般的主意。傅平里夸他,没人能想到浮空城也能成为武器。
  廖如鸣沾沾自喜:那当然。我也是突发奇想。而且,就算我说了你的异能出了问题,但是别人哪知道你还能不能重新让浮空城升空。
  没看那些聚集地的异能者都乖了不少吗?
  傅平里心想,那当然了。谁会希望一座巨大的浮空城市就这么砸到他们头上呢?
  他们的话题散漫地游走着,不管是末日,还是他们彼此,都能被随口提及,然后轻轻放下。就好像在收拾东西的这段时间里,他们也在收拾与彼此的关系。
  清理掉那些不再有意义的,然后重新填补上轻松的、愉快的底色。
  起码对于廖如鸣来说,他就是喜欢轻松愉快的关系。有选择的情况下,何必要沉重?何必要压抑?何必要逼迫自己去接受不愿意接受的东西?
  人生苦短。既然都已经是短暂的生命了,那就应该尽可能地去做快乐的事情。
  廖如鸣知道自己的想法未必能得到所有人的认可又或者说,不可能所有人都有他这样的运气与偏执,非得去做自己愿意做的事情才可以。
  他知道许许多多的人困在自己为自己设定的牢笼之中,又或者困在他人强制设定的某种可怕的禁锢之中。但是,廖如鸣不会让自己陷入这样的境地。
  尽管外表看来,廖如鸣十分的懒散、随心所欲,但是他对于自身命运的主动性,是许多人都无法比拟的。
  他不愿意坐以待毙,不愿意坐享其成。
  当然,这个世界就算了。
  该死的游戏公司居然不给他分配异能!他回头就要去投诉这个公司!气死他了!
  幸亏他终究还是解开了与傅平里之间的误会。
  在出发前的三天时间里,廖如鸣与傅平里忙着各种事情。要么是准备物资,要么是解决浮空城与其他聚集地之间的冲突。
  那些刚刚来到地面的浮空城居民,不知道地面聚集地的许多规矩,到处乱跑,惹来聚集地的人们怨声载道。
  廖如鸣去处理了几次,然后就不想管了。
  这种冲突在他的意料之中,并且他也知道,聚集地的人口在浮空城居民数量的对比之下,显得微不足道。为了保证平衡,他们还是得稍微偏向聚集地一些。
  但那也不是廖如鸣的事情了一切都交给小助理了。
  在出发的那天清晨,廖如鸣醒来,困倦地打了个哈欠,从床上起身去洗漱。傅平里还在他身侧睡觉。
  廖如鸣本来想叫他起床,不过想了想,就觉得算了。
  就让这个累透了的家伙好好睡觉吧。反正他们也不急着出发。
  廖如鸣轻手轻脚地洗漱完毕,然后走出房间打算去吃点早饭,顺便最后清点一遍他们即将带走的野外生存的物资。
  廖如鸣沉思着走过走廊。
  然后他突然停住了。
  每一次,在离开房间之后,他都习惯性走过这段走廊,然后头也不回地右转,去到大厅和食堂。
  但是这一次,他无意中的一瞥,突然发现走廊左转的话,尽头处居然出现了一扇小门。
  廖如鸣困惑地想,这是什么门?他以前怎么没见过?
  第51章 怪习惯
  廖如鸣确信自己从未看到过这扇门。
  在他的记忆中,走廊左转的尽头应该是一面白墙。可是现在,他不知道是因为什么缘故,竟有一扇隐蔽的小门显现了出来。
  他上一次路过这儿的时候,是昨天晚上,他回房间的时候。廖如鸣清晰地记得,那个时候他正好瞥了这边一眼,并没有出现这扇门。
  而那之后
  那之后他叫傅平里回房间。有些事情需要傅平里来和他一起做。
  傅平里。
  廖如鸣的思绪便锁定在了傅平里的身上。他微微眯了眯眼睛,回忆了一下昨天晚上傅平里的行踪。
  昨天晚上他们没在一起。小助理有些事情不知道如何处理,还是来求助廖如鸣,廖如鸣就在晚饭后去了小助理那儿工作了一段时间。
  而傅平里他应该是在继续收拾出行的物品。
  廖如鸣回来之后,没在房间里看到他,于是就奇怪地站在门口喊了他一声。傅平里应该就是在这儿附近,只是不知道去了哪儿。
  然后他听见傅平里的声音从走廊外面传来。过了片刻,傅平里便回来了。
  所以当时他就是在这扇小门之后吗?然后因为廖如鸣喊他,他匆匆忙忙离开,就没有把门关好?
  廖如鸣是这么猜测的。
  毕竟离他们的房间这么近的一扇门,按照傅平里的性格,如果他不知道,或者与他无关的话,那他是不可能放任这扇门继续存在的。
  廖如鸣居然在这种莫名其妙的地方对傅平里这么有信心。
  他静静地盯着那扇门看了一会儿,然后缓步踱过去,带着一种惊异和啧啧感叹,甚至还有点幸灾乐祸看吧,他的里里,又被他抓到小辫子了。
  他走近一看,才发现这其实是固定在墙上的一道隐形门。可能将这扇门关起来之后,然后使用某种手段,异能或者其他什么,就可以将门框门缝的痕迹隐藏起来。
  这就让廖如鸣更加确信,这应该是傅平里做的事情。
  昨天晚上他离开这儿,或许是忘了把门框门缝隐藏起来,或许是因为廖如鸣喊他,傅平里以为有什么急事,就没来得隐藏。
  也或许,是因为傅平里以为,第二天早上他会比廖如鸣起得更早。万万没想到一夜过去,傅平里反而在床上继续疲累地睡觉,而廖如鸣反而阴差阳错地发现了这扇门的存在。
  廖如鸣若有所思地盯着这扇门看了一会儿,有些好奇这里面藏着什么秘密。
  他想到当初傅平里把他关起来的举动,又想到这家伙对自己那种偏执的保护欲,不禁想,这会是一间安全屋吗?
  一间隐蔽的、不为人知的,甚至都瞒着廖如鸣的安全屋?
  在浮空城中,的确有安全屋的存在。这都是在浮空城建立之初,就已经决定下来的位置。而现在出现在廖如鸣面前的这扇门,却并非是当初既定的安全屋的位置。
  所以是傅平里要求的吗?他要求在这个地点,建立一个秘密的小房间?
  如果不是傅平里,那除了廖如鸣,这座浮空城中也没有第二个人拥有这种,可以更改浮空城的建筑排布。
  不知道为什么,傅平里做出这种事情的话,廖如鸣居然完全不惊讶。
  他本来就怀疑傅平里是否在地面的某个地方,建立了一个私密的避难所。而在浮空城的某处搞一个隐秘的安全屋,也确实是傅平里会做的事情。
  甚至于,这种安全屋,说不定还不止一个?
  但是这间屋子这么靠近他们的房间,就让廖如鸣不禁怀疑,这其中是否另有玄机。
  他也没有急着开门,而是回到了房间里,盯着躺在床上沉睡的傅平里看了一会儿,然后走过去,坐到他身边,倾身,用手捏住了傅平里的脸颊扯了扯。
  傅平里含糊地呢喃了一句什么,似乎缓慢清醒了过来。
  廖如鸣的眸中漾起笑意,他拉长了声音:里里小懒猪,起床啦。
  傅平里动了动头,他仍旧闭着眼睛,但是挪了挪自己的身体,更加靠近了廖如鸣,然后带着些微的笑意,声音沙哑地问:几点了?
  八点了。廖如鸣回答,然后带着一点悠哉悠哉的笑意,说,对了,跟你说个挺有意思的事情。我刚刚在走廊左边,发现了一扇小门。
  在这一刻,廖如鸣清晰地感觉到,在他的手掌之下,傅平里的身体很明显地僵了一下。
  于是,在傅平里自己还没想好要做出什么反应的时候,廖如鸣就笑了起来,他确定地说:果然,那扇门就是和你有关吧?
  傅平里僵了片刻,然后坐了起来,他低声回答:是、是的。
  廖如鸣饶有兴致地瞧了他片刻,意外地发现,傅平里的耳根甚至都红了这是怎么了?这件事情怎么还让傅平里害羞起来了。
  廖如鸣对那扇门背后的东西更加好奇了。
  他不禁摸着下巴,说:我以为那是一间安全屋但是你的反应显示出,好像并非如此。所以那究竟是什么?
  傅平里无言以对,几近于无地自容。
  他怎么也没想到,廖如鸣居然就这么发现了那扇门的存在,甚至这么直白又轻轻巧巧地问他,那扇门背后是什么。
  傅平里无法主动回答这个问题他感到了巨大的羞耻,他只是问:你不生气吗?
  生气?对这扇门吗?廖如鸣想了片刻,然后语气轻快地说,说实话,我更好奇那究竟是什么。
  一个隐蔽的房间那里面会藏着什么?
  廖如鸣兴致勃勃地问:所以那里面究竟有什么?
  傅平里说:我我刚起床,我先去洗漱一下吧?
  哦,可以啊。廖如鸣笑眯眯地说,我跟着你。你好好想想,怎么回答。
  他完全不让傅平里逃避这个问题。
  傅平里已经为难到浑身僵硬了,他只觉得这一个清晨的开始实在是过于奇怪与魔幻廖如鸣怎么就发现了那个房间!
  是他昨天晚上过于匆忙,又认定自己一定会比廖如鸣起得早,所以就忽略了
  傅平里不禁懊恼。
  他刷牙洗脸的时候,廖如鸣就笑眯眯在一旁盯着他。未必有什么压迫感,但是令傅平里浑身不自在。他看起来就快爆炸了。
  廖如鸣可没想到,傅平里的反应居然会这么激烈。而且,比起之前关于浮空城升空相关情况的隐瞒,关于这一个房间的隐瞒,似乎
  关乎某种情趣?
  廖如鸣想到傅平里性情中的某些特征,不禁挑了挑眉让他猜猜,他的里里究竟背着他藏了点什么东西?
  所以里面藏着的是和我有关的东西?
  廖如鸣想到便问。
  这话却把傅平里吓了一跳,他浑身一颤,牙膏沫都呛进了喉咙里,一瞬间咳得面红耳赤不过,也说不好是被揭穿了觉得羞耻才如此,还是真的因为呛到了。
  廖如鸣哭笑不得地拍了拍他的背部。傅平里飞快地漱口、洗脸,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外表。
  然后他故作镇定地低声说:你去看了就知道了。
  我不。廖如鸣非这么说,你先告诉我那里面是什么?
  傅平里低着头,头都快垂到地面了让这个傲慢的男人低头的情况可不多见,更何况还是因为他自己的行为。
  在廖如鸣看来,傅平里这个人向来光明正大,什么时候露出过这么羞耻的神情,就好像那个秘密的小房间里真的藏了什么不堪的东西一样。
  哎呀,里里,咱们都在一起多久了,还害羞呢?廖如鸣取笑他,快说!你还能藏点什么我意想不到的东西不成?
  傅平里难以回答这个问题他也不知道廖如鸣知道了会怎么样。
  他可能只是这只是他个人的一些不太上得了台面,但也称不上多么变态的爱好。
  他只是
  傅平里终于还是说:不是安全屋。安全屋在别的地方位置你都清楚。这个小房间是
  廖如鸣不依不饶地追问:是什么?
  傅平里只能回答:是储藏间。
  廖如鸣一怔,没想到会得到这个答案。他不禁莫名其妙地问:储藏间?储藏什么?
  这个问题的答案更是令傅平里踌躇不决、难以坦诚。
  终于,因为廖如鸣说饿了,为了不耽误廖如鸣吃早饭,以及接下来的路程,傅平里还是开口了:就是你以前不要的东西。
  廖如鸣诧异地看着他。
  傅平里十分局促不安地补充说:主要是你的衣服。
  衣服?
  廖如鸣似笑非笑地盯着傅平里瞧了一会儿,然后一拍手,感叹道:你真是让我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当初纪知淮用他的衣服筑巢、与他互换衣服穿的行为,廖如鸣还印象深刻。他以为这只是当初的纪知淮难以接受分手的事实,所以用他的衣服怀念他的气息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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