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1)

  说完伸手又在灰猫额头上弹了一下。
  北原整个有苦说不出，只得闭着眼睛装作没有多大反应。
  松内直太有些不敢相信地眨了眨眼：真的吗？
  松内澈微笑着点头：真的。
  呵呵。
  松内澈抱着手里的灰猫，手里轻轻地摸起了猫的后背。
  要是只是单纯的猫咪，自己绝对不会这样对待。
  可是。
  这是害自己变成无口猫的笨蛋任性鬼变得，根本不是什么猫咪。
  完完全全。
  不值得同情。
  想到这，松内澈弹脑瓜崩的力气又大了一丝。
  最后下车的时候，被松内澈还到直太手里的北原，整个猫脑袋都有些晕乎：
  ....
  做错事情会被狠狠惩罚的。
  松内澈解气地拍了拍手，接着和家人说笑着进了餐厅。
  松内直太则是举起灰色的猫猫，和他对视着，有些好奇道：煤球你真的很喜欢弹脑崩吗？
  ...喵。
  才不喜欢啊！
  第16章 做猫第十六天
  之后的日子变得无比正常。
  松内澈仿佛瞬间回归了之前那个再正常不过的男高中生，过着平静无波的日子。
  唯一有些变化的只不过是他家里多了一只灰猫。
  哥哥晚安。
  晚安。
  道完晚安后，松内澈拿着手里的水杯，离开了松内直太的房间。
  客厅的灯开着，路过的时候，松内澈的脚步忽然放慢了下来。
  他看了眼电视旁边的猫窝。
  也许...有些东西也不一样了。
  淡灰色的屋身，黑色的屋顶，加上柔软的内垫。
  松内澈看着那个再眼熟不过的猫窝，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那天带直太去挑猫窝的时候，他一下子就相中了这个。
  是伏黑惠买给自己的同款....
  一时间无数回忆朝松内澈涌了过来，当猫的奇妙经历再次被他想了起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思念：
  .....
  他移开了自己的视线，淡淡地喝了一口水后继续走向自己的房间：
  不能再想了...
  回不去的。
  走到自己的房间后，松内澈呼了一口气，把杯子放到了床头，关掉灯后躺到了床上。
  黑暗中，松内澈并没有一丝睡意。
  他睁着眼看着上空的天花板，思绪渐渐飘远。
  其实这几天他不是没有想过，有没有可能再以人的身份回咒高看一眼。
  就像自己一开始所想的，再买一只猫给咒高，代替自己陪伴他们。
  可是这也是不可能的事。
  除了松内澈自己对伏黑等人外面有猫的不情愿外，更大的原因在于他没有任何理由，也没有任何立场去拜访一个那么偏僻又不知名的学校。
  回到人类身体后，松内澈不是没有用百科查找过咒高的相关资料，可是结果就和松内澈预料的那样，咒高的资料再网上的并不多，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少，建校时间和学校介绍都被一笔带过，根本没有得到什么实质性有用的信息。
  想想也是啊，毕竟学生都拥有特殊能力,肯定会做保密工作...
  松内澈自言自语道：
  不然我们这种普通人怎么会一直对咒灵什么的一无所知呢。
  想到这，松内澈不仅又回忆起了之前咒高的学生们和咒灵战斗的场景。
  比自己厉害太多了...感觉简直像是在背后默默保护人类的守护者一样。
  总之还是不去打扰比较好吧。
  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的松内澈叹了一口气。
  忽然，松内澈在自己漆黑的房间内听见了一阵细微的声响。
  什么东西？
  他有些疑惑地起身，接着伸手要去开灯。
  喵。
  随着有些刺眼的灯光亮起，地上的灰猫冲着他喊了一声。
  松内澈顿时有些失语地看着地上的灰猫：北原...
  过来干嘛。
  松内澈伸手重新关掉了灯，接着重新钻进了被窝，开始酝酿那迟迟不来的睡意。
  然而此时，灰猫却开口道：
  你是不是想要回去看看？
  床上的松内澈闻言一愣，但是很快就反驳道：说什么呢，怎么可能..我又有什么办法回去。
  北原的声音从不远处传了过来：我可以帮你，再变回猫回去看看。
  松内澈虽然有一瞬间的心动，但是还是拒绝道：再变回去，爸爸妈妈和直太怎么办，学校那边也...
  而北原却说道：我当然有办法处理这些事情。
  松内澈有些诧异地转过身去看向灰猫，却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回了男人的模样。
  北原用绿色的眼睛看着松内澈，接着道：你变回猫回去看他们两天，然后你走的时候我再弄一只一摸一样的黑猫留在咒高。
  至于直太他们和学校那边，我都有办法。
  此时的松内澈已经不像是一开始的那样光顾着斥责北原的想法荒谬，而是追问道：什么办法？北原笑道：让他们暂时忘记你这个人。
  松内澈沉默了几秒：.....
  接着抬头道：这不会是你对我上次弹你脑门的报复吧？
  北原立刻反驳道：怎么可能？
  松内澈瞥了他一眼，但是最后还是没说什么。
  这个看似荒谬的主意，却真的是唯一的办法了。
  你...松内澈从床上坐了起来看向了北原：真的能做到吗？
  北原像是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当然，为什么做不到。
  走吧，现在就把你变过去。男人拍手道。
  等等。松内澈的心跳地有点快。
  虽然他也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去看看了，但是..
  你和我一起去还是？
  松内澈有些狐疑地看了北原一眼。
  北原立刻摆手道：我去干嘛，我等会还要回去睡觉。
  松内澈皱了皱眉：神也要睡觉吗？
  北原义正言辞道：那当然，直太醒来发现我没有睡他旁边他会伤心的。
  松内澈有些失语道：他是十三岁，不是三岁。
  然而北原像是被踩到了尾巴一样，忽然火急火燎地就开始催促松内澈，好像是想要中断这个话题。
  松内澈还在困惑为什么一提到自己弟弟，北原就变得有些奇奇怪怪的，而北原却忽然鼓掌道：准备好了吗，要回到猫猫身体了昂。
  松内澈一时有些应对不及：喂...
  下一秒，松内澈想要说出的后半句话，却变成了一声软绵绵的叫喊：
  喵~
  此时松内澈踩着的地方，已经从家里的地板变成了咒高的宿舍地面。
  那股熟悉的感觉重新回到了松内澈的身上。
  他熟练地操纵着自己的猫身体，跳上了窗台。
  自己就呆一天，看看伏黑虎杖他们就走，算是一个正式的告别..
  松内澈抱着这样的想法环顾了下四周。
  他记得这是虎杖的房间。
  奇怪的是，此时是深夜，虎杖却不在房间内，就连床上的床单被子也全部消失，只留下光秃秃的床垫，之前墙上挂着的女明星海报也消失了，房间内的其他东西也显然少了很多很多。
  这是暂时出远门了吗。
  松内澈有些不解地又看了几眼，最后决定再去隔壁的伏黑惠的房间看看。
  松内澈跳下虎杖宿舍窗台的时候有些地想着：
  不会那么倒霉，大家都出远门了吧...
  然而幸运的是，伏黑惠的宿舍，居然还亮着光。
  松内澈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现在已经十一点了，平时的伏黑十点就该睡了。
  不过，只要他在就好。
  松内澈有些高兴地一跃而上，跳上了伏黑惠的窗台。
  小澈？
  还没站稳，松内澈就听见了伏黑喊自己的声音。
  只不过。
  没有抬头的松内澈忽然有些心慌。
  为什么伏黑的声线有些奇怪？
  第17章 做猫第十七天
  接下来，松内澈抬头的时候，看见的情景，让他不由得一愣。
  房间内灯光很亮，房门大开着，伏黑惠和钉崎正坐在地上，周围围着一圈杂七杂八的东西，像是在整理什么。
  为什么这么晚了，这两人却在整理东西？难道也要和虎杖一样出远门吗？
  可还没能一脸困惑的黑猫想出答案，他就被走上前的伏黑惠抱了起来。
  熟悉的力度，熟悉的姿势，熟悉的味道，可是松内澈还是从这个抱抱里感觉到了不同。
  黑猫盯着伏黑惠的眼睛，视线没有挪动：
  伏黑看起来，很难过。
  喵。
  伏黑惠把松内澈放在地上后，他不由自主伸出了一只猫爪搭在了伏黑惠身上。
  而此时钉崎的声音从他头顶传来：哎，这是那只小猫唉，虎杖不是和我说它走丢了吗。
  伏黑伸手摸着黑猫的脑袋，眼神从一开始的动摇渐渐趋于平静。
  但很快，他就从那一地杂物中站了起来。松内澈抬眼盯着伏黑惠去桌前拿东西的背影，没过多久，伏黑从桌上一个显眼的位置拿起了黑猫以前的小碗，并且往上面的橱柜里拿了一包猫粮。
  吃吧。
  忙完的伏黑惠，将堆满猫粮的小碗放在了松内澈面前。
  伏黑一直没有把自己的猫碗扔了...
  想到这里，黑猫抬起头，发现自己的那个豪华又硕大的猫窝，也仍然在老位置，依旧占着一大块地方。
  松内澈一时间对着猫粮都难以下嘴了起来。
  看来伏黑一直在等着自己回来啊。
  此时伏黑惠见松内澈没有动面前的猫粮，微微皱眉像是有些担心的样子：为什么不吃..
  松内澈一时来不及顾及自己心里的感伤，低头吃了一大口猫粮，不一会噎地站在原地缓了好久。
  这会，伏黑惠和钉崎都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两人重新坐在了地上，变整理着手上的东西边继续聊了起来。
  看情况两个人是在把摊在地上的一堆东西拿起来放在一个个纸箱子里然后封好，期间也会偶尔讨论几句。
  比如现在。
  虎杖还真是精力充沛。钉崎脸上挂着一个有些勉强的笑，接着超伏黑惠的方向翻转了那张印有热辣金发女郎的硕大海报：宿舍里还挂着这种东西。
  伏黑惠看了一眼，接着继续忙活手里的东西没有说话。
  而钉崎则是翻过来又看了眼海报上的美女：原来虎杖喜欢这种类型的。
  松内澈也有些好奇地抬头看了一眼，发现海报上的是詹妮弗劳伦斯。
  原来虎杖喜欢这种类型的啊..
  黑猫也不由得在心里暗道。
  此时钉崎继续问道：伏黑，你有喜欢的欧美女星吗？
  伏黑惠把书往箱子里塞的动作顿了顿，接着开口道：欧美女星的话...可能是《绯闻女孩》里的布莱克莱弗利吧。
  钉崎挑了挑眉，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而松内澈则是忍不住喵了一声：
  真巧。
  我喜欢她老公。
  短暂的小插曲过后，收拾东西的两人终究还是沉默了起来。
  早已乖乖把猫粮吃完的松内澈，感觉气氛有些奇怪，开始有些不安地将尾巴贴着冰冷的木地板上晃动着。
  在快把所有东西都整理完，将近尾声的时候，钉崎忽然再次开口道：
  学校会通知虎杖的家人吗。
  松内澈竖起了耳朵仔细听着，心里却有些奇怪：
  通知什么，虎杖难道是不告而别地离开了学校吗。
  而接下来伏黑惠的回答，却让黑猫彻底僵在了原地。
  伏黑惠缓缓地摇了摇头：虎杖没有亲人了。
  五条老师说，尸体交给他去处理。
  松内澈吓得当即小小地后退了一步。
  什么尸体。
  虎杖死了？
  一瞬间气氛里的沉默再次蔓延开来。
  没过多久，钉崎离开了伏黑惠的宿舍，而伏黑惠盯着墙边那一排整理好的纸箱子，趁着额头，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松内澈终于知道了为什么今天二人间的气氛会如此的苦闷。
  虎杖死了。
  知道这个信息后，松内澈先是感觉到巨大的不真实，不敢相信，接着就是仿佛晴天霹雳般的震惊。
  为什么，虎杖..
  那个活泼开朗的男孩，那个看见自己会给自己最热情的抚摸和拥抱的男孩，那个喜欢晃荡着自己的身体，哼着一些傻兮兮的夹杂着咪咪的即兴编出来的小曲的男孩。
  他死去了。
  而伏黑和钉崎刚刚是在整理他的遗物。
  松内澈只觉得满嘴苦涩。
  此时，伏黑惠忽然睁开了眼睛，接着将手伸向了不远处的松内澈：
  小澈..
  黑猫被伏黑惠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不像是平时力道恰好的拥抱，伏黑惠这次抱他的力气有些失控地紧。
  松内澈意识到，伏黑惠也因为失去了他的同伴而悲伤着。
  刚刚离开的钉崎也是如此。
  伏黑惠紧紧地抱着怀里的黑猫，用了脸颊不断蹭着黑猫的背部，半晌后轻轻地呼了一口气。
  松内澈最后也用自己的脸颊蹭了蹭伏黑的手。
  不难过，伏黑。
  不要难过。
  那一瞬间松内澈忽然又感到了一股巨大的无力感。
  自己让伏黑惠不要难过，而自己又能做什么让他不难过的呢。
  自己只是一只猫。
  就算变回了人，也是个和伏黑他们不一样的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