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

  她将菜拿起来，用塑料袋装好，递给顾客。
  母子两忙着卖菜，等顾客少了。穆妈才有机会跟穆阳聊天：今天在学校过得怎么样？没有被同学欺负吧？
  穆阳摇头，告诉穆妈：同学们很友好。第一次上体育课，他们带我玩。知道我没有学过英语，他们说要教我。
  听了这话，穆妈露出笑容。伸手摸了一下穆阳的头，笑眯眯地说道：那就好。要好好学习，爸妈供你读书不容易。
  为了让学校接受穆阳这个学生，穆爸跟穆妈花了一大笔钱。
  穆阳不习惯被人摸头，他侧头避开，出声问道：中午吃什么？
  穆妈拿出饭盒，递给他。吃吧！
  穆阳对她说道：一起吃。
  穆妈笑了笑，告诉他：你先吃。
  穆阳坐下来，开始用餐。
  明明是白粥跟榨菜，穆阳却吃得优雅，仿佛在品尝什么山珍海味。
  隔壁卖土豆的老板，笑着打量穆阳，夸赞道：你儿子生得真好看！
  儿子被人夸，穆妈笑得合不拢嘴，跟对方聊起天来。
  用完餐，穆阳拿出英语课本，朗读张超跟李安教他的单词。
  看到儿子在认真学习，穆妈心里暖暖的，觉得一切辛苦全都值得！
  哎哟！你儿子读书真努力！以后一定有出息！卖土豆的老板很喜欢穆阳。
  穆妈笑呵呵地回应道：我就希望他能考个大学！
  卖土豆的老板乐呵呵地说道：这么勤奋学习，将来肯定能考上大学！
  穆妈笑得很开心。
  穆阳记住这几个单词后，便换了一本语文书翻阅。
  见儿子这么认真学习，穆妈没有打扰他。将剩下的粥拿过来吃。
  穆阳看了十几分钟，便将所有内容记住了。
  他拿出数学书翻看。
  数学书看得比语文书慢。
  穆妈一看时间，已经两点了，催促穆阳去上学。
  穆阳点头，将东西收拾好，背着书包对穆妈跟隔壁摊位的老板说道：妈，阿姨，我去学校了。
  哎哟！小阳真有礼貌！王阿姨越看越喜欢穆阳。
  穆妈拿出两毛钱，递给穆阳：下午天气热，买根冰棍吃。
  嗯。穆阳接过钱，转身离开。
  走出菜市场，看到李安站在那边，穆阳朝他挥手，开口叫道：李同学！
  穆阳！李安马上跑过来。
  李同学等了我很久？穆阳问。
  李安点头，告诉穆阳：叫我李安就行，不用客气！
  嗯。我们去学校吧！
  李安高兴地点头，两人聊着天去学校。
  来到学校，校门还没打开。张超看到他们来了，朝他们挥手。
  你们来得这么晚！
  李安解释道：我等穆阳。
  穆阳望着校门，学校外面有许多学生在这里等候。
  他说道：不是没有开门吗？
  张超告诉他：来早点我们可以说话。
  好。穆阳从书包里拿出英语书，虚心请教他们其他单词怎么读。
  张超跟李安每读一个单词，穆阳就用汉字谐音记下来。
  下午有美术课，音乐课，最后一节是劳动课。
  美术老师简单的讲了一下课，让同学们开始画画。
  穆阳拿着铅笔，临摹美术书上的画作。
  美术老师注意到五班有个长得好看的学生正在专注地画画，她好奇地走过去。
  来到穆阳的身后，看到他在临摹美术本上的人像。画得十分相似。美术老师一脸惊喜。
  她没有出声打扰专注画画的穆阳，安静看他画画。
  其他同学趁着美术老师不关注，小声地聊天。
  张超跟李安是前后桌，发现美术老师一直在盯着穆阳，他们好奇。
  老师干嘛一直站在那边？李安小声地说话。
  在看穆阳画画？张超试探地站起来，往那边伸脖子。
  美术老师在看穆阳，压根没关注其他学生。
  张超站起来，便看到穆阳正在画人像。
  李安偷偷瞥向美术老师，见她没有发现，他学着张超的样子站起来，踮着脚望向穆阳那边。
  等穆阳画完，放下笔，转头看向身后的人。
  他一直知道有人在看他。
  美术老师对他温柔一笑，开口问道：你就是新转来的同学吧？
  她负责教三个年级，十几个班。画画好的学生她都记得。而穆阳很眼生。
  穆阳点头。
  美术老师拿起他的画，认真欣赏。她轻声问道：你学画画多久了？
  没点绘画功底，画不出这样的作品。
  穆阳告诉她：刚学。
  他的确是刚开始学习当代绘画。
  美术老师惊讶，刚学就画得这么好。这个孩子太有天赋了。
  她笑着说道：市区最近有个科技绘画比赛。你要不要参加？
  穆阳问道：去哪参加？
  美术老师告诉他：在文化馆那边。你要是愿意参加，老师帮你报名，带你去参赛。
  穆阳回答道：我回家问问父母。
  好！美术老师满意一笑。
  转头一看，发现后面有两个学生站着，美术老师问他们：有什么问题？
  张超跟李安面色讪讪，连忙摇头，赶紧坐下。
  下课后，他们跑到穆阳的座位处，拿起他的画画本看。
  这是你画的？张超一脸惊讶。
  李安也吃惊。
  穆阳点头，站起来问道：去小卖部吗？
  张超摇头：我没钱。
  我的钱早上花完了。李安告诉穆阳。
  穆阳拿出两毛钱，大方地说道：我请你们吃东西。
  张超：
  李安：
  两毛钱只能买一片辣辣。穆阳自己解馋都不够，哪里够三个人分。
  不过他们没有拒绝穆阳的好意，李安对穆阳说道：我陪你去小卖部。
  张超点头，两人陪着穆阳去小卖部。
  挤进小卖部里，穆阳找到了辣辣。他将两毛钱递给老板，指着辣辣说道：我要这个。
  老板拿了钱，直接用手抓了一片辣辣，递给穆阳。转头去收别人的钱。
  穆阳没想到两毛钱只能买一片辣辣。
  他看向张超跟李安，几人挤出去。
  到了外面，穆阳将这片辣辣撕成三份，分给张超跟李安。
  张超跟李安没想到穆阳这么大方。竟然将一片辣辣平分成三分，分给他们。
  早上张超跟李安，只撕了一点辣辣给穆阳。
  穆阳对他们这么大方，让张超跟李安有些不太好意思。
  接过辣条，两人向穆阳道谢。
  张超一边吃，一边对穆阳说：明天我妈给我钱，我买辣辣后分你一半！
  李安不甘示弱：我也分你一半！
  穆阳笑着点头：谢谢二位。初来乍到，能够结交你们，是我之幸。
  李安跟张超觉得穆阳说话很斯文。就像古装剧里的人物。
  听到上课铃响了，几人跑回教学楼。
  下午放学，李安他爸骑着单车来接他。
  穆阳自己走到菜市场。
  这是菜市场最忙碌的时候。许多人下班来买菜。
  穆阳来到摊位，帮着穆妈卖菜。
  晚上七点，穆爸下班了。来到菜市场，陪他们一起卖菜。
  将菜卖完后，穆爸骑着三轮车，带穆妈跟穆阳回家。
  儿子，今天上学跟同学们相处得好吗？有没有人欺负你？
  一边蹬车，穆爸一边问穆阳。
  没人欺负我，同学们对我很好。美术老师想让我去参加绘画比赛。爸、妈，我要不要去参加？
  穆妈还以为是在学校比赛，笑着说道：老师让你去就去吧！
  穆阳点头：好。
  第三章 承蒙相让
  星期五有体育课，穆阳再次见到体育老师。
  解散后，李安去器材室抢东西，张超去霸占球桌。体育老师将穆阳叫到一旁，打量着他问道：这几天怎么样？
  穆阳疑惑地看他，回答道：过得很好。
  体育老师咳了咳，伸手摸着他的胳膊问道：手不难受？
  那天他跟穆阳打球，虽然没有出狠力，但是打了这么久，穆阳的身子肯定受不了。这几天肯定会腰酸背痛。
  穆阳摇头：不难受。
  体育老师：
  你经常锻炼？体育老师重新打量穆阳。
  穆阳回答道：在村里经常干活。
  体育老师明白了，笑着说道：看你在打乒乓球这方便挺有天分，我教你打。
  穆阳上下打量着体育老师。
  虽然他什么都没说，可是体育老师却觉得莫名尴尬。
  体育老师厚着脸皮说道：那天，是我让着你的。
  穆阳点头：承蒙相让。
  体育老师：
  明明穆阳是顺着他的话回应，可是体育老师却觉得更尴尬了。
  他面色不自然地说道：比一比？
  李安抢到乒乓球拍，看到穆阳跟体育老师站在一起，好奇地跑过去。
  体育老师朝他伸手：把球拍给我。
  李安：
  哪怕心里不愿意，他还是将球拍跟球递给了体育老师。
  体育老师用球拍指着乒乓球桌那边，让穆阳过去。
  李安惊讶地问穆阳：老师要跟你打球？
  穆阳点头。
  前几天不是打过了吗？李安小声地说话。
  体育老师仿佛没听到这话，他指着一张乒乓球桌，对霸占的同学说道：你们到那边打。
  正准备打球的同学，让出位置。他们没去打球，而是站在乒乓球桌旁边看热闹。
  体育老师将球拍放在桌上，绕到另一头。
  看到穆阳拿起球拍，张超与其他学生好奇地凑过来。
  穆阳，你要跟老师打球？张超问穆阳。
  嗯。
  穆阳刚回应完张超，体育老师突然对他说道：不是这么握拍。是这样。
  体育老师教穆阳正确的拿球拍姿势。
  穆阳学着他的动作，拿着球拍。对着空气试了试，感觉还可以。
  准备好了吗？体育老师问他。
  穆阳颔首，这份镇定从容的气质，一点都不像个孩子。
  体育老师开始发球。这一球用的力道挺大。
  在他发球的瞬间，穆阳后退，接球，快速打过去。
  一来一往，打了几十球后，体育老师有些心不在焉。
  这一回他不像上次控制力量。每次打球都用了狠力，而穆阳像是早就算计到他的球要打哪，轻松接球。观察到这一点，体育老师心里倍增压力，这种被人看透的感觉，令人慌乱。
  就在他走神的时候，穆阳突然加大力道，重重一拍把球拍出去。
  体育老师低估了这一球的力量，没有接住。
  哇！穆阳又赢了老师！好厉害！
  五班的同学骄傲地鼓掌。
  穆阳将球拍放下，对体育老师拱手：承让。
  体育老师：
  刚才他说这次会展示自己的实力。现在真想抽自己。
  太尴尬了！
  呼了口气，体育老师故作淡定，开口夸赞道：小小年纪，乒乓球打得不错，有没有兴趣去参加青少年乒乓球赛？
  穆阳问道：去哪参加？
  体育老师马上放下球拍，对他招手。
  他带着穆阳来到自己的办公室，告诉他：每年省内的乒乓球联都会举办青少年乒乓球赛。你乒乓球打得不错，可以去试试。赢了有机会进省队。
  省队？穆阳疑惑。
  就是我们省最厉害的乒乓球队！如果表现出色，以后有机会进国家队！代表国家参加世界级乒乓球比赛！这可是为国争光的荣耀！说着，体育老师有些兴奋。
  穆阳若有所思，面色淡淡。
  见他这么平静，体育老师想了想，改口说道：若是你能在青少年比赛中拿奖，有助于你升学。
  听了这话，穆阳言道：嗯，那我去试试。
  体育老师欣喜，告诉他：我以前在体校，是乒乓球队的前五强。没想到你的身体素质这么好，比我厉害。
  说到这里，他好奇地问道：你好像每次都知道我的球要往哪打。
  穆阳回答道：因为我没有看球，而是在盯着你。从你的眼神，看出了你的心思。
  体育老师：
  乖乖，这小子是个大佬！打球不看球，而是盯着人看。
  体育老师又跟穆阳聊了很多乒乓球的事情，得知穆阳没有乒乓球，从他的背包里拿出一副乒乓球送给他。
  谢谢老师。
  体育老师知道穆阳是个新手，将比赛规则告诉他。
  张超跟李安一直蹲在办公室外面，下课铃响了，他们才看到穆阳走出来。
  穆阳，体育老师跟你说什么？李安好奇地问。
  穆阳将体育老师说的话告诉了他们。
  张超一脸羡慕地看着穆阳手里的乒乓球拍。
  我要是像你这样厉害就好了。
  穆阳打量着他，缓缓说道：那我教你？
  张超惊喜：我也能像你这样厉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