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西北线
依着赵然的法子,五色大师还真就征募来了两位:一个是头浑身漆黑的牛妖,自报道号“青田居士”,据说修为和五色大师差不多;另一个是浑身雪白,雪白中又透着几分粉嫩的大兔子,自称“蟾宫仙子”。
赵然忍不住一阵吐槽,这俩货名字取的有点俗嘛。
赵然知道,妖修大致分为三个层次。
因机缘巧合入了修行之道的普通妖物,它们浑浑噩噩,依本能而生、率性而为,为祸人间的大抵都是此类妖物。各处馆阁派遣的道门行走,要扫除的常常是其中的为恶者。
修为精深之后妖物便开启了灵智,知进退、明根果,懂得趋吉避凶,遵循法度规矩,此类妖物称为灵妖,除少数本性凶残的外,行事基本与常人无异,许多甚至与人为善,有些还为道门所看重。此等妖物修为高深,约与金丹法师以上境界的修士相类。
灵妖继续修炼,可入化形之境,成就人形,暗合天地之道,吐纳乾坤阴阳,法力堪与道门入了炼虚甚至合道境的大修士比肩,是整个修行界最顶层的存在。
就目前君山庙的这些妖物而言,老驴算是档次最低的,灵智虽然貌似开启,但至今尚不能言,处于第一档次向第二档次转变的过程中。
五色大师、白山君、青田居士和蟾宫仙子都在灵妖范畴之内,但这个范围上下差别很大,赵然也说不好这几位究竟在什么层次上。但照五色大师的说法,他们之间的强弱排名大致为:蟾宫仙子最强,五色大师和白山君相仿(赵然窃以为此处可疑),青田居士落在最后面。
其实这帮家伙谁比谁修为高深,赵然一点也不关心,他更关心谁比谁更能干活。在他自家心中,这帮家伙的排名顺序应当如下:青田居士、五色大师、癞毛懒驴和蟾宫仙子。尤其是最后那只兔子,在干活儿上是否具备战斗力,还需要实践来证明。
至于白山君,在干重活上基本不用指望,但没有她在,青田居士和蟾宫仙子又不可能过来,所以赵然无法给她准确的评价。
望着这帮在君山庙后院闹的不可开交的妖兽,赵然暗地里感慨,再来点别的灵妖,这处君山庙的后院都可以开动物园了。
等到聚齐后,赵然便开始分派任务。白山君果然不用干活,她的任务就是梳洗羽毛、睡觉、吃鱼,以及根据赵然的需求,从翅膀里往外掏小果果——无人对此有丝毫异议。
五色大师的任务是挖石山,它的尖喙和利爪非常适宜干这个,这也是整个工程中工作量最重的项目,非它莫属。
蟾宫仙子负责把挖出来的石头捣成指甲盖大小的碎石子,听五色大师说,这只兔子总是随身带着个石臼,见了什么物件都喜欢拿来捣一捣。赵然有理由怀疑,这只兔子是个喜欢看书的灵妖,这种行为完全属于装比模仿自嗨。
老驴负责运送碎石子,要求沿路每隔百丈码一堆石子,以方便修路时使用。
青田居士的活在整个工程中按照工作量排在第二,他负责使用君度山上砍伐下来的一棵巨木,可以沿路翻滚,也可以用来上下打桩,务求将路面碾压平整。
为了避免百姓受到惊吓,同时更加巩固赵庙祝在百姓中仙师的传说,这几位的干活时间被安排在了夜晚,大家倒是都没什么异议。
赵然自己也不轻松,他一半精力要用在掌控和协调整个工程进度上,另一半则要专心给几位灵妖做各种好吃的美食,至于君山百姓的组织管理,就全部扔给金久他们几个去操心了。
君山地区西北路线工程(即打通由君山至谷阳—江油官道工程)于五月初一正式动工,这个日子是君山庙祝赵致然拍板定下来的,明面上的理由是这一天“利动土”,暗地里也小小满足了一把赵然这个穿越客提不上台面的恶趣味。
由于有了几位灵妖大拿的参与,修路的整个进度快的惊人。在石料供应充足、路基有人夯实平整的情况下,上千名君山庙组织起来的民工大军连续奋战,道路以每天一里多地的速度飞快向前延伸着,短短一个月工夫便接入了谷阳到江油的官道上,远远超过了预期进度。
金久甚至饶有余力,还顺便给沿路附近的五座村庄修了连通的小路,将这上千人纳入了西北线的路网之中。这些村子的百姓也顺其自然加入到君山庙敬香祈福的行列中。
六月初五,赵然在西北路并入谷阳——江油官道的接口处举办了道路竣工典礼,孔县令、董主簿、金县尉等县中强力人物俱都到场。罗家、曲家等乡宦也都前来祝贺,人气相当不错。
无极院方面,赵然肯定不会邀请董致坤,以两人之间仇隙指数,想要和好的可能性极其渺茫,所以他只向三都和几位相熟的执事下了请帖。
袁都厨、朱都讲、高功刘致广都应邀欣然而至,罗都管卧病在床不必多说,发请帖也只是敬到礼数而已,并不奢望他能捧场,巡照张致环和知客陈致中则专程来信,推说有事在身,来不了。
张巡照和赵然关系一般,他不来很正常,陈致中这个墙头草不来,却让赵然微微有些不爽,他本来还想借机问问关二等人道士身份的问题,想了解一下时隔一个多月为何还没下文确认。陈致中不到场,回信中也之字不提此事,莫非其中有什么变故?
抛开这些杂念,赵然振作精神,将思绪拉回典礼上。
十多位县中有头有脸的上层人物各提一把木铲,装模作样将旁边堆好的泥土铲入两条道路之间特意留下来的缺口处,然后就是噼里啪啦热闹的鞭炮声。
鞭炮齐鸣后,孔县令笑容满面的站到正中土台之上,高声道:“本县宣布,君山西北路与谷阳——江油官道并线工程,正式竣工!”
嗯嗯,孔县令这一刻觉得,身为一县父母,这种感受“硬是要得”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