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沉睡不醒
再次被提到半空中,方无矩觉得很没面子,一边奋力的挣扎,一边双手用力的扒拉,大声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会尽力而为,你先把我放开,快放开啊!”
林客上前伸手,拍了拍凌沉耀的手臂,低声劝,“王爷,你先松开他吧,现在刻不容缓,不能再拖延了。”
凌沉耀骤然松手,方无矩掉落地面,屁股都摔麻了半边,一翻身狠狠的瞪了凌沉耀一眼,并不是很确定道,“我会尽力而为的,你们等着吧,我先走了。”
凌沉耀缓缓的坐在榻前,伸手抓住洛意露在外面的冰凉的手掌,太凉了,他赶紧放在掌心暖着。
一下触及到凌沉耀凝望洛意的视线,林客心头微颤,但他没说什么,悄悄的带着秦慕修一块退出房外,站在院子里,忧心的问,“秦公子,敢问洛姑娘她还能救回来吗?”
站在身后的影八捂着手臂上的伤口,双眼灼灼盯着秦慕修,虽然没说话,但林客已经帮他问出了心声。
秦公子摇头叹气,“这恐怕很难,毒性已入肺腑,洛姑娘才会昏迷不醒,若三日之内还没有醒来,或许以后很难再醒,就算醒过来,也会有后遗症。”
院子里瞬间寂静,秦公子也原地站了一会儿,眼角余光瞄到影八脸色难看,垂在身侧的手指尖微动,还在往下淅淅沥沥的滴着血。
他有些不忍心,便请影八去旁边坐下,亲自为他处理伤口,顺便安慰一句,“洛姑娘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影八重重一点头,无声赞同。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一日又一日,到第三日,方无矩还没有研究出药物,在榻前,凌沉耀眸子里的冷寂已经到了触目惊心的地步。
林客战战兢兢的上前劝说,“王爷,皇后那边频频异动,我们是不是也该有所防范?”
凌沉耀没说话,屋子里一片寂然无声,林客皱了皱眉,跪下往前又汇报了一遍,凌沉耀还是没回,林客急了,“王爷,明日就是太子大婚,就算洛姑娘还没有醒来,您也万不能错失良机。”
顿了顿,他换了一种说法,咬牙道,“王爷,难道你忘了把洛姑娘害成这样的,正是皇后!难道你要让她逍遥法外?真的只手遮天?”
这一回凌沉耀终于动了,他缓缓的将手里握着的手轻轻地塞进棉被,细心的把被子往前掖了掖,手指分明的手轻轻的刮过洛意微凉的面颊,触手细腻,就是少了人的生气。
林客紧张的望着,凌沉耀站在床前,伫立半晌,终于缓缓转过身,大踏步往外走,冷声道,“走!”
林客欣喜若狂,重重地应了一声,“是!”便起身跟在凌沉耀身后,意气风发的去实现他们的计划。
他们等这一日不知等了多久,筹谋十数年,隐忍几年,流离几年,每一次险象环生,险中求胜,都是为了这一天,所以这一次,他们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太子大婚前夕,整个皇宫都活络了起来,所有人面上都喜气洋洋,专心的布置着皇宫的一切事宜,但是也有人忧心忡忡,面上不见半分喜意,其中尤以东宫的下人为首。
福喜公公神色匆匆的进去东宫,还没进大殿,就听到里面一声脆响,是药丸被太子狠狠的掷于地面,发出的声响。
太子隐忍着发怒,“下去!全都给本宫下去,把那些东西全部拿走,拿走!”
“咳,咳,咳......”
撕心裂肺的咳嗽声,还有喘息的声音吓坏了一干人等,大殿里面的下人们全都跪在地上,为难道,“太子息怒,这都是皇后娘娘吩咐的,还请太子配合奴婢们。”
一听这话太子咳嗽的更加严重,福喜公公心一紧,赶紧冲进去,果然,就见整个寝殿里,跪满了一排一排的人,手上全拿着红色喜服,以及各样物什。
这些都是司礼监那边,送东西过来的宫女太监,手上托着的东西也全都是明日大婚时所要用的,但是太子根本不配合,甚至连看都不想多看一眼,只想让他们滚出去。
太子不愿意跟郡主成婚,是宫里流传的半公开秘密。
可是皇后一手遮天,执意要让两人成婚,就连皇上也站在皇后那边,因而太子就算反抗,估计也是赢不过的。
“哎呀,殿下,殿下息怒哇!不要大动肝火,免得牵动了病情。”福喜公公赶忙冲上去一脸心疼,慌里慌张的从袖子里拿出药丸,喂太子吞下。
太子出了一口气,终于冷静了一些,伸手紧紧抓着福喜公公的手臂,提声斥责,“让他们滚!让他们全都滚下去!”
福喜公公知晓太子冷静了下来,赶紧哄着说道,“好好好,,奴才现在就让他们滚,现在就让他们滚。”随后一转身,浓眉倒竖呵斥道,“殿下让你们滚,还听不到吗?还不给我滚!”
下人们不敢再违抗,纷纷的点头应,“是。”把手里的东西搁在一边,次第出去。
等这殿中只剩下太子和福喜公公两人,太子这才突然倒下,扶着心口闭上眼睛,不愿说话。
福喜公公看着心疼,但又没什么办法,只好劝说,“殿下,您的身体才刚刚有了起色,可不能再因为大动肝火,回到从前啊!那岂不是辜负了洛姑娘一片好心?”
太子听到洛意的名头,这才有了松动,缓缓的睁开眼盯着帐顶,表情显得无奈又悲痛。
“福喜,你知道我的心事。母后不顾我的意愿,要我强娶郡主,可我本就不想,若是违抗母后便是不孝。”
福喜公公叹了一气,眼珠子一转,有了别的想法道,“殿下,皇后娘娘这样做,毕竟还是为了您好。不如,你就先服个软,就算你明日娶了涟漪郡主,但哪个皇帝不是三宫六院?那还不是您坐上了那个位置,想娶谁就娶谁!”
太子心中一动,眼中也有了光亮,可旋即一想又黯然了,垂头道,“你不懂,洛姑娘与旁的女子不一样,怕只怕她不会如我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