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米之内,原地飞升 第109节
她刚巧站在月华笼罩处。
肌肤极白,唇却是朱红浸染般的明艳,眉眼生得张扬,馥郁的灵气充斥整间院落,让李玄明恍惚觉得无意置身于九重天宫,而眼前的云晚变成了缥缈的谪云仙。
他吞了口唾沫,望而生畏,小心翼翼地后退两步。
云晚不解:“你怎么啦?”
她颤了下睫毛,轻盈,如蝴蝶振翅。
李玄明不说话。
殿内的李玄游此时听到动静,也匆匆出来:“晚晚回来了?!”
和李玄明一样,激动地表情在看到她的一瞬间归为怪异。
四周静寂,云晚满脸困惑。
两兄弟都不太习惯,彼此交换了个眼神,竟然小声嗫嚅着:“你……把那玩意戴回去吧。”
“……?”
他们男人都这样吗?
李玄明还好些,李玄游最不得劲儿,想当初他还和谢听云吐槽过云晚的相貌,现在想想……他真是有眼不识金镶玉!瞎子不识老岳父!
还好,当时没有当着她的面说。
“晚晚,你来,和你商量点事。”李玄游很快回神,冲云晚招招手。
他似乎有话要谈,云晚把行李塞给谢听云,提步跟了进去。
吱呀。
门跟着紧闭。
谢听云眉头紧锁,看了眼手上行李,什么也没说地坐在门前,时不时朝里面打量。
他气质绝尘,女修们不敢轻易靠近,转而又去纠缠李玄明。
“李哥哥,这位和我们师妹什么关系呀?”华贞在惊羽楼时就好奇得紧,但是没来得及问,如今抓住机会,迫不及待就想从李玄明这边知道些什么。
华贞骨头软,声儿也酥,一声“李哥哥”下来差点把他送走。
李玄明结结巴巴:“叫、叫我名字或者李大哥,别直接叫哥哥。”
他一个黄花大闺男,这么一叫整得人家怪害羞的。
华贞双手捧着桃花腮,“他和我师妹什么关系?”
李玄明头也不抬,随口一句:“小白脸。”光收月钱不干活,他们两兄弟一致认为谢听云就是无用的小白脸。
闻言,小姐妹们倒吸口凉气。
当日云晚被父君接走,她们一致认为云晚是去大宗门享福了。万万没想到她自己有了个宗门不说,还收了半妖做手下,现在还、还养了这么漂亮的小白脸?!
众姐妹面面相觑,齐齐望向谢听云。
数七双视线锁定在他身上,赤、裸,不加掩饰,让谢听云想忽视都难。
他冷冷地扫过去,想让她们却步。
小姐妹们果然都不敢多看,走远了点,忍不住扎团嘀咕——
“我瞧着……他好像有点不太行啊。”
“不过皮相不错。”
她们在被云天意操控的这些年,各色各样的男人见了不少,但没有一人是谢听云这等出众清寂的。
小姐妹笑出声,推她一把:“瞧你没正形儿,你怎么就知道师妹找得不行?”
华贞脸一红:“师妹、师妹那么美,要是我,一整天都在床上扎着……”
话音刚落,一群姑娘嘻嘻哈哈地打闹在一起。
殊不知这话一句不漏地传到谢听云耳畔,他倏地起身,正要敲响房门,门便被打开,猛然撞上云晚那双潋滟的桃花瞳,谢听云半抬起的手欲放不放,最后收紧,自然地后退两步。
云晚径自来到华贞她们身前,“师姐,在这里过得习惯吗?”
几人手忙脚乱地站起来,面对她时有些局促,但还是点了点头。
众人毕竟也都是修炼了几十年的女修,只要能出来,就会抛弃过去,大着胆子往前走。没人会一直沉浸在痛苦的黑夜中,那样永远都见不到太阳。
一旦想通,过去种种自然也都不是事了。
尤其李玄明兄弟对她们很好,一开始还都有点害怕,怕他们行不轨,结果相处下来发现,兄弟俩都是心善害羞的厚道人,便也大起胆子,时不时逗逗他们。
阿黄他们也好,与想象中的半妖不同,虽然生了双可怖的翅膀,但比四肢健全的人族善良得多。
所以她们过得很好,比在合欢宗的时候还要好。
“那就一直住着。”云晚环视圈,发现没有宁樰的影子,“宁师姐呢?”
“师姐一直闷在屋里,等想通估计就出来了。”
云晚也能理解。
宁樰本就心高气傲,猛然跌入泥里,自然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恢复。
“那我明日再去找宁师姐。”云晚道,“天色已晚,师姐们也都睡吧。”
与她们告别后,云晚和谢听云回了自己的院舍。
回屋后,云晚把门栓插好,转身面向谢听云,双眸媚,上挑的眼尾若有若无勾着人。
谢听云思绪微动。
不禁想起不小心听见的那句话——
“要是我,一整天都在床上扎着。”
他拢紧五指,骤然生出些不该有的心思。
第85章 “累了?”
屋内略热,云晚将长发松松垮垮地挽起,又褪去外衣,露出的一截脖颈修长瓷白,烛火摇曳在上面,让谢听云很燥,情不自禁滚了滚喉结。
云晚无所觉察,道:“李玄游找我商量了一下华贞她们的事,我们小门小派,不能时刻保护她们,所以我想编一套体修功法让她们练,你觉得如何?”
既然她能体修,那华贞她们肯定也可以,一开始可能苦点累点,但是她们恢复力强,持之以恒绝对不成问题。
谢听云安静凝视着她,压根没仔细听。
云晚不满,凑近几步,“谢听云,和你说话呢。”
她的眼瞳拢着一层轻薄的水雾,谢听云神色一恍,良久才别开头:“怎么突然要编功法了。”
云晚说:“她们的体质和我一样,我能修炼的方式,她们也能修炼,练好拳脚,日后省得被人欺负,要再遇到难事,也可以护身。”
靠别人只是一时,只有自己保护自己,才不用时刻担惊受怕。
谢听云有了些兴致:“那要怎么编?”
云晚拉着他来到供案前,毛笔点墨,歪歪扭扭在纸上画出一个打拳的小人儿,在旁边的空白处标上三个字:【云家拳】
“如何。”云晚笑得明亮,想讨他奖赏。
谢听云沉默了一瞬。
“你不喜欢这个招式?”
云晚又画出云家拳第二套:“这个呢?”这些都是她打拳时候的独家拳法,稍加改编,刚巧能教给小姐妹们。
招式不错,就是……画技不敢恭维,名字也过于浅薄。
谢听云叹气,不好多提意见:“你摆姿势,我来画。”
这敢情好。
她本来也不是当画家的料。
云晚起身摆出架势,谢听云俯于案前,右手执笔,在书页上流畅落下线条。
“腰下沉。”
“这样?”云晚听话地沉了沉腰身。
“嗯。”谢听云边画边帮忙调整,“胳膊高一些。”
云晚开始抱怨:“……可是这样不舒服。”
谢听云说:“坚持一下。”
两人一个指导,一个做动作。
殊不知这番对话被过来给云晚送汤的华贞听了个正着,她敲门的手缓缓收回,临走时还听到里面传来不太清晰的对话——
“不来了?”这是云晚的声音。
男人淡淡地:“手累了。”
这就……累了?
华贞默默地算了下两人进去的时间,又默默看了下手里的汤,什么也没说,转身小跑出院落。
谢听云把画好的《云家拳》递给她,“看看满意么。”
他画技好,字也遒劲有力,不似云晚,写出来的毛笔字就像是站不起来的虫子,软趴趴地倒在宣纸上,平白糟蹋了一张白纸。
云晚从头翻到尾,很是满意,再次把书本塞到他手上:“行了,明天拿去给师姐们。”
见时候也不早了,高高伸了个懒腰,爬上床,当着谢听云的面表演了个瞬间入睡。
谢听云僵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斟酌好久,才放轻动作来到床前,她睡得四仰八叉,把一张床占据大半,根本没有给他留躺的地方。谢听云重重咳嗽一声,云晚呼吸浅浅,没有丝毫醒来的迹象。
谢听云作罢,无奈地给云晚掖好被子,就地打了个铺盖躺下。
没被子,也懒得使用术法,就把她垂落在地上的被子一角往胳膊上揪了揪。
谢听云刚合眼,就听到绝世剑的剑息飘入脑海:[你不睡床,能不能让我睡?]绝世剑害羞地,[我想陪器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