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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支棱起来了! 第33节

  懋王看着那女医:“你在宫中有多少年了?”
  女医恭敬地道:“妾入太医院十三年。”
  懋王:“宫中规矩,你自是熟悉。”
  女医听这话,知道懋王意思,忙道:“殿下放心便是。”
  懋王颔首,之后沉默起来。
  女医见此,不免忐忑。
  懋王自怀中掏出一白色绢帕,递给了女医。
  女医接过来,也是疑惑。
  懋王轻咳一声,终于道:“女子行房之后,竟有些许血迹,这是为何?”
  女医捧着那绢帕,恭敬地道:“想必此女为处子,血乃破苞之血。”
  懋王:“有无可能,行房后,数月不曾行房,有此血迹?”
  女医面上显出片刻的茫然,之后道:“依妾看,若是曾经行房,数月后再次行房有血,原因有二。”
  懋王:“说。”
  女医:“其一,房事粗鲁,伤了女子身体,故此有流血之迹,其二,数月前行房,女子□□之壁,损而未破,留有残余,所以数月之后,再现落红。”
  懋王听了,抿唇沉默许久。
  第28章 重阳节
  乌苔将懋王的心思可以说是前后猜了好一番, 最后想着,若是他其实根本没丢失记忆,是万万不可能像如今这般和颜悦色的, 只凭这个,再多疑心, 仿佛也可以消除了。
  当然了,她暗暗思量着这事,也觉得自己务必得小心了, 正想着,题红来报,说是王管事过来了。
  王管事是懋王跟前红人, 乌苔自然没有怠慢的礼,况且她如今心里正起疑, 便忙换了衣服,过去外厅相见。
  王管事见了乌苔, 笑呵呵地拜见了,一脸恭敬。
  乌苔看他这样,心里稍松, 便问起府中诸事。
  王管事却道:“这两日, 去惜薪司拿了牌子,领到了今年新运进来的银炭, 因还没给各亲王府发放,自然不好太声张,只领了一车,殿下的意思, 先紧着王妃屋里烧, 就这两日, 还得劳烦王妃移驾,寻个时候把地龙烧起来。”
  乌苔颔首:“极好,我瞧着,自打殿下受了伤,这身子骨比往日到底是弱一些,还是得好好养着,如今入秋,又下了雨,这天儿阴得厉害,若是能烧起地龙,驱驱寒,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王管事自然应着,一时又说起如今云安城已经陆续开始储备过冬的菜蔬,懋王府自然也该备着了,拿了单子给乌苔过目。
  乌苔是今年入春时候嫁过来的,以前在叶家也没掌管过这些,如今拿过来,难免装模作样看了一番,却见各样菜蔬齐全,多少有些纳罕:“原来冬日各样菜蔬如此齐备。”
  入了冬,云安城是没什么菜蔬的,都是要从南方运过来,或者自行储备,所以就乌苔的记忆里,冬天菜蔬花样自然不如其它季节。
  王管事笑呵呵地道:“殿下封于豫州,豫州物产丰富,各样菜蔬齐备,这些不只是宫中预备分过来的,还有从豫州运过来的。”
  乌苔这才恍然,便随口问起豫州诸事,闲聊了几句。
  这么聊了几句后,她试探着道:“豫州气候好,出产丰富,菜色自然和云安城不同,不知道殿下在豫州时,都喜欢什么菜色,闲暇时都忙些什么?”
  王管家听着,恭敬地道:“殿下往日忙于公务,也没多少闲暇时候,不过偶尔出去放鹰打猎倒是有的,至于菜色——”
  王管家望向乌苔,笑得慈祥,眼角的皱纹也丰富起来:“殿下饮食清淡,并不讲究,这个娘娘也是知道的。”
  乌苔听着,总觉得王管家那慈祥的皱纹里,仿佛藏着别的什么意味。
  不过她神色不变,还是笑着道:“前几日进宫,皇祖母给了一个方子,之前问起来,殿下不喜,如今我想着,既是皇祖母的方子,总不好拂了老人家的好意,还是给殿下用了吧。”
  王管家自然没得说,连连点头:“娘娘说的是,那属下就命人拿了方子抓药,给殿下用了。”
  一时又提起重阳节家宴的事,王管家自然都应着,说是会提前准备,两个人好生商议了一番,王管家离开。
  乌苔给题红使了一个眼色,题红心知肚明,送王管家离开时,便塞给王管家一块玉,那可是上等好玉,是叶家嫁妆里的。
  题红回来后,向乌苔微微颔首。
  乌苔便笑了,竟然真收了。
  这块玉固然是好玉,不过这是嫁妆里面的,自己便是拿出去,估计也不好变卖,借花献佛塞给了王管家,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想起那重阳节家宴,乌苔又写了名帖,请了素日几个堂姐妹以及好友,自然也请了娘家人,封好了命人送出去,至于送过去洛国公府的,特特地连带着送了几匹海天霞。
  反正好几匹呢,她一个人哪穿得了那么多,攒下来还不知道便宜了谁,送出去随便做个人情,没准回头行事方便呢。
  忙完这些后,她又命题红拿来了之前绣的荷包。
  其实那荷包只绣了一多半就因为知晓了身世和那《浣花缘》的剧情而作罢,随意扔在那里了。
  现在她重新拿出来,将那针线补齐,总算是绣好了。
  荷包是一只小猫儿,窝在牡丹花旁,翘着尾巴,憨态可掬,乌苔自己看着便觉喜欢,她想着懋王,他若是见到,定是觉得自己贤惠了。
  她又可以趁机编故事了呢。
  如此到了晌午过后,送出去的名帖陆续有了回应,她这懋王妃难得设下赏菊宴,大家自然是都要来的,至于洛国公府自然也回了名帖,又提到懋王救了三夫人的事,更是说要改日登门拜谢懋王。
  她把玩着这些信函,想着懋王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谁知道没盼来懋王,倒是她娘家人来了。
  她一听便知道,定是范氏来了。
  别人可以写名帖,唯独她,要说的话不能落在纸面上的。
  她好整以暇,便命人请了进来。
  范氏一进来,便看向左右,道:“都下去吧。”
  然而,她这话说出后,题红拾翠纹丝不动,就像没听到一样。
  乌苔对此很满意,不愧是一直跟随她左右的忠仆。
  她笑了笑,抬手,这才淡淡地道:“下去吧。”
  声音却是懒懒的,矜贵而从容。
  她现在已经明白了,哪怕在懋王面前如何低三下四,但在外人面前,她这个王妃的架子就得端起来,这也算是她讨好懋王应该得的了。
  题红拾翠并屋里其它丫鬟这才低首,微侧着身子,分成两排无声走出,走出后,还体贴地关上门。
  范氏睁着微泛肿的眼睛,看着这一切,直到那红木门被关上了。
  她缓慢地收回目光,望向乌苔。
  乌苔,是她养大的女儿,可是现在,乌苔坐在那里,从容地喝着茶,竟是连眼皮都不抬了。
  她蹙眉,有些无法理解地望着乌苔:“乌苔,你虽不是我的女儿,但到底是我养大的,你这般轻慢于我,传出去,外人怎么看?”
  乌苔听着,歪头想了想:“外人若是看到,定说我不敬父母,有失孝道。”
  范氏叹:“可不是嘛,你能明白这个理,我就——”
  然而乌苔却轻巧地道:“可是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范氏:“你?”
  乌苔盖上茶盏,官窑上等好瓷发出清脆细微的磕碰声,她笑着道:“外人要说就说,我堂堂懋王妃,还至于怕别人说?谁要说,倒是说给懋王听听,看看殿下怎么整治她们!”
  范氏听着,简直是倒吸一口凉气,这女儿怎么竟生出这般蛮横无礼的性子?
  到底是乡野农妇家的女儿,枉费她这么多年的教养了!
  她连连摇头,痛心疾首:“你若想好好地当这个王妃,你以为你能撇下洛国公府吗?我告诉你,洛国公府就是你的根,你撇不开的,你倒是能耐,竟然把状告到懋王那里,倒是让懋王把你祖父说了一通,你以为这样的话,你能走得长远吗?”
  乌苔心里冷笑,走得长远?谁指望走得长远了!
  她如今心里痛快,不比什么都强,洛国公府和懋王府,哪个是她能指望的呢!
  于是她漫不经心地道:“母亲,有什么事,你就直接说吧,你看这日头都落下了,只怕是懋王要回来了,懋王回来,他那性子,你也知道,若是拉下脸,岂不是让母亲没脸儿?”
  范氏瞬间眸中泛起一丝狼狈,懋王是她女婿,按说她在懋王跟前是长辈,可懋王那人,可真是性子古怪,竟然跑去老国公爷跟前告状,让她灰头土脸,在这种女婿跟前,她是没什么脸了。
  她只好道:“倒也不是别的,只是有一桩,昨日蕊娘随着你三婶母一起上山,当时就不见了踪迹,至今也不见回来,你父亲已经派人暗暗地去找了,但是根本没个线索,才想着问问你,不知道龙骑卫可曾见着他?”
  乌苔一听:“原来蕊娘子不见了,那不得赶紧找啊!”
  范氏:“说得可不是嘛,但她的身份上,也不好大张旗鼓,只能暗地里找,一时半刻哪里找去!”
  乌苔略沉吟了一番,道:“母亲,这件事,确实不宜外传,若是传出去了,将来蕊娘子认祖归宗,别人知道了,也怕不好。”
  范氏:“我就是想着这个。”
  乌苔:“母亲,要说蕊娘子,上次她和我有些争吵,我自然是不喜,但母亲养我这一场,她又是母亲的亲生女儿,她遭遇了事,我倒是也不能坐视不管。”
  范氏原本以为乌苔必然揶揄一番,如今听她这么说,倒是意外。
  乌苔:“只是这件事也不好传到殿下耳中,毕竟西山庵中,一个世家贵女就这么丢了一夜,他若是疑心了蕊娘子清白,那这事也不好办了。”
  范氏:“你倒是想得周全。”
  乌苔:“这样,我去打点下府中侍卫,兴许能打听到一些线索。”
  范氏听闻大喜:“那敢情好!乌苔,这件事,就全看你了。”
  乌苔面上不咸不淡:“但我也未必能打听到消息,若是打听不得,也不能怪我。”
  范氏:“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怪不得你。”
  一时范氏又说了许多好听的话,诸如便是认了蕊娘子,娘心里依然惦记着你,乌苔只敷衍着听听,这边耳朵进了,那边耳朵也就出来了。
  这时候,底下管事却来了,问起烧地龙的时辰,乌苔让他们现在趁机烧了便是,底下管事自去行事。
  范氏听了,却是道:“如今炭火还不曾入库,哪里来的烧地龙?”
  寻常煤炭自然是有,但是像这种世家贵族,哪里用寻常煤炭,那些未免熏人,还是得要官家采买的银炭,这才是正经世家闺阁里的讲究。
  乌苔随口道:“母亲,你也知道,我一入秋便手凉。”
  范氏疑惑,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乌苔淡淡地道:“我手凉,殿下疼我,特特地要了宫里牌子,从惜薪司提前支取了银炭。”
  范氏听着,诧异地打量了乌苔半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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