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9)
慕襄突然道:也是你的常客?
正是。怜栀眉眼低垂,看着犹见我怜,陈公子每次来都会点奴家,却从不做床笫之事,只是来听听奴家琴声,待奴家也是极好
慕襄打断了她,问得直白:他今日没点你?
今日陈公子在外带了个姑娘进来,那姑娘倾国倾城,奴家自是比不过的
慕襄:他当下在哪?
就在长廊尽头那个雅间,他常年租下的
话还没说完,又被慕襄打断了:你老实在这抚琴不要叫人,事成之后,我会给你
他说了一半才想起来自己身上没有银子,不由侧眸看向师禾。
师禾拿出一点银子放在桌上,推到怜栀面前,随后又拿出一张银票:待我们回来,这张银票也是你的。
怜栀睁大了眼睛,急忙点头。这张银票的数额都够她赎身再生活几载的了。
慕襄和师禾出了门,每经过一个雅间面前都能听到一些孟浪之语,甚至还带着女子时不时的娇/喘,廊道尽头的雅间距离他们只隔了六个包房,他们装作路过来到雅间前,发现里面竟毫无动静。
慕襄说:去窗户那边看看。
可。
不过慕襄习武不精,更别说轻功了,师禾便握着慕襄的小臂微微一跃,便抵达了雅间外窗前,脚下刚好踩着梁阶。
里面的场面出乎他们意料的诡异,陈刻正躺在椅子上,面上潮红,口中不停呢喃着什么,身体时不时抽动两下,而那个异域女子正戴着薄薄手套,想要打开一个漆黑的木盒。
慕襄一时有些头晕目眩,木盒上的花纹像是深渊一样将他的意识吸入进去,带着万般熟悉,甚至还有些隐隐的恐惧。
疼慕襄呢喃出了声。
谁!异域女子立刻扭头朝着窗边看去,那里什么都没有。
她皱着眉来到窗前,外面空荡荡一片,正对着宽阔的京河,几只鸟儿像是被惊吓到一样,快速飞离树枝。
尽管没看到人影,但她依旧没有放心,看了眼沉浸在梦魇之中的陈刻,以最快的速度出门查探情况。
两位公子这是
怜栀不知所措地被慕襄扔上了床,且这两位公子竟都跟了上来,拉下了帘子。
她还没有过和两位客官一起的经历,不由有些害怕,她可听闻经历过的楼中姐妹都丢了半条性命
她偷偷抬起眼,但这两位公子虽戴着面具,依旧能看出面貌不凡,给的银子也多,应当不算太亏
她自我安慰着,刚想要褪下衣物,就被那位黑衣公子按趴在床上:会叫吗?
怜栀有些羞涩:公子想听怎样的叫法?
师禾淡道:像隔壁那位姑娘一样。
怜栀一愣,隔壁姑娘她认识,关系不错,只是床笫之事颇为孟浪,什么放荡的话都能说出口。
奴家可以的。
慕襄满意点点头:叫吧。
啥?怜栀一呆,乡话都被惊了出来。
不是说会叫?慕襄皱着眉头,快点。
房间外面已经响起了喧嚣声,老/鸨大喊着:这位姑娘不能进啊,不能进!
应当是那位异域美人的在说话:这些银票够了吗?
老/鸨似乎是在阻拦,声音都哑了:哪里是银子的问题,都说春宵一刻值千金,姑娘姑娘,扰人春宵是要遭报应的!
滚开!
声音离慕襄他们这边越来越近,慕襄拿出匕首抵着怜栀的脖子道:快叫。
怜栀吓傻了,叫了几声颤颤巍巍的,一点都不真实。
师禾又拿出一张银票,在怜栀面前晃了晃:它也是你的。
怜栀眼前一亮,瞬间出了声,叫得非常痛快!
呜两位,两位爷轻些
异域女子推开门时,就听到了这么一番言语。
爷,有人来了啊!不要,不可以一起
异域女子似乎是惊着了,半晌没动,老/鸨赶紧关上门,对着异域女子苦头婆心道:姑娘你有什么事和奴家说,别去打扰各位爷度春宵了行不?
这就是你们大襄值千金的春宵?
老/鸨干笑道:各有喜好各有喜好,偶尔尝尝鲜也不错,姑娘说是不是?
南域女子古怪地呵了一声:大襄比我想象中还要开放。
总算,她朝着廊道尽头走去,放弃了追查。
怜栀仍在继续:爷,别这样奴家
慕襄:人走了别叫了。
他有些默然地望着身下的师禾,半晌都没坐起来。
刚刚那女人推门时,慕襄下意识把师禾按倒在榻上,自己俯身面朝下,还不敢看师禾的视线,而怜栀则孤零零地躺在另一边,叫得起兴。
太诡异了,他撑在师禾身上,旁边是别的人奇奇怪怪的声音
师禾提醒道:殿下,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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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慕襄如梦初醒,连忙爬了起来,问暗中的一见:你有把握跟着她不被发现吗?
回一见本想说回陛下,可这里还有旁人,只好又略了称谓,她并不善武。
慕襄:你跟上她,看看她后续想做什么。
一见还记得国师是前太子派系的人呢,便有些犹豫:可您
不妨事。慕襄看了眼身边的师禾,顿了顿,我们可以防身。
属下领命。
房间顿时安静下来,怜栀坐在桌前数钱,师禾站在窗侧,慕襄手脚都不知该如何放的坐在塌边,时不时看一眼师禾。
师禾道:明日最好见见陈刻。
慕襄懂他的意思,不知道这异域女子到底想做什么,自然要弄清楚为好。
他蹙着眉问:会不会是下蛊了?
有可
师禾话还没说完,就见怜栀朝他们跪了下来,行了个大礼:两位公子大恩,奴家感激不尽!
慕襄愣了一下,什么?
怜栀依旧跪着,只是头已经抬了起来:奴家虽不知道两位恩客身份,但却被两位恩客救于水火之中。
随着他娓娓道来,总算明了事情经过,一年前,姑娘家里两个老人全部病倒,还有一个妹妹尚需养活,于是便前来京城求一门生路,苦活累活都可以做,却不想被熟人骗了,来到这烟花柳巷之地签了卖身契
她无力赎身,可家里还需大把银子,这门行当虽不风光,但银子到手确实快,便忍耐下来。
可银子哪是那么好赚的,遇到好相与的恩客还好,一旦遇到有些变态嗜好的人,不在床上躺个两三日都下不来。
而赚来的银子每月都给家里送去了,根本存不起赎身的天价数额。
既然可以赎身了,那就快走吧,回去找个好人家,余生也可安稳。
怜栀摇摇头:奴家身子脏了,也不想要找夫家,免得落人口舌,只盼着妹妹能顺利出嫁,自己过个安生日子
倒是个可怜人。
慕襄朝她微微颔首,便率先离开,师禾紧随其后。
房里的怜栀潸然落泪,这一年所受的委屈总算是到头了。
可她还没来得及放声痛哭,就见刚刚两位恩客返了回来,不知道对方是后悔给了这么多银票,还是觉得什么都没做太亏了想来一次再走
她有些惴惴不安,却不想那两位公子径直略过她,拿起桌边的花灯。
其中黑衣男子皱眉看着已经和桌子黏在一起的糖画,试图将其拿起。
白衣公子道:不能吃了,等会再买一个。
黑衣公子只好跟着离开,走到门口还回了头,颇有点念念不舍的意思。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黑衣公子是留念她怜栀呢。
老鸨走了进来,边走边回头望:这两位公子看着器宇轩昂,但这也太短了,这才半炷香的时间
怜栀垂了眸,忍着泪意道,裳妈,我可以赎身了。
既然又一见去跟着了,慕襄和师禾便重新回到河岸边,此刻夜色渐深,街道上往来的男男女女少了很多,多数已经回了家。
部分小摊已经开始收摊了,只有客栈和烟花柳巷之地依旧热闹非凡。
不过正好,河边不再拥挤,两人拿着花灯准备点燃放入水中。
花灯里有字条,殿下可写心愿。
慕襄一怔,拿出花灯往外倒了倒,确实有一张字条。
我们没笔。
殿下稍等。
师禾走到一个还未收摊的摊子旁,说了几句什么,等回来时手上就拿着一盒墨汁,并随手捡起一个细枝,在纸条上写了四个字。
随后他递给慕襄:殿下将就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