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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个道士 第168节

  卓雄想喊他们的名字,却发现自己的喉咙被堵住了,他使劲地挣扎着要跳到吊桥上又发觉自己不能动弹。
  那五人冲着自己挥挥手,又转身并肩开始走向吊桥的那一头,茫茫雪山间似乎有一条金色的大道,漫天的佛号开始奏响,一直到那五人的身影逐渐消失不见。
  “文斌哥!他们在你身后!”卓雄的喉咙在嘶哑了很久之后终于发出声音了,他用尽了力气冲破了那层堵塞。
  查文斌被他这么一喊,如梦初醒般转过了身去,之间那吊桥之上还残留着也许水渍,那是人的脚印,不属于他,也不属于卓雄。
  抬头看着塔顶的那一片投射过来的金光,不落神殿终于出现了。
  事后,查文斌告诉卓雄,所谓的不落神殿和伏地冥宫指的就是那座九重玲珑宝塔。塔内即是冥宫,能够破阵走出塔的看到的便是不落神殿,不识宝塔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塔中。
  不久后,一架直升机摇摇晃晃的悬停在了宝塔上方……与此同时,西藏军分区疗养院某特殊病房里,一阵懒腰声过后,一个粗狂的声音喊道:“我这是在哪儿?文斌哥!超子!卓雄!”
  半个月后,浙西北查家大院,一个身材魁梧的家伙正在收拾着院子里的枯枝落叶,这个价有好些日子没有人来了。
  “开门、开门!”门外响起的是急促的敲门声和响亮的喇叭声。
  大山摇头晃脑的打开门,一辆黑色的普桑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声直接窜进了院内,驾驶室里探出了一个贼头贼脑的家伙道:“文斌哥回来没?”
  “没,他去后山了。”
  “那就好!”打开后备箱,里面是一只三角青铜鼎,上面还未清除的泥土预示着这玩意刚从地下出来不久。
  卓雄拍了拍那只鼎,有些不自信地问道:“能行吗?”
  “瞎子你放心,就那个港农绝对看不出来,这鼎的下半部分是真货,上半部分我找到的行家做的。”他一边把鼎往外拖一边骂骂咧咧道:“让这小子专门净干那些个欺师灭祖的活,不知道多少老祖宗地下的东西都被那几个孙子给倒腾到国外去了,这回不宰他狠一点,对不起我胸前的五角星!”
  后山,查家组坟地,一座新坟显得特别大,这是一座合葬墓。墓碑前,有一位头发凌乱的男子正在烧着纸钱,最近每天他都要来一次,不光是这里,还有围起来的那三座。每座坟前他都要呆上半小时,陪他们说说话,给他们烧烧香。
  不说话的时候,他就靠在墓碑边看一本很破旧的线装书,一个星期过去了,那本书终于被他翻到了最后一页。
  查文斌想了想还是掏出了火折子,先是走到了师傅马真人的墓前烧了一本书,那是从道袍里发现的,接着他又走到了那座合葬墓前烧了另外一本。
  “有些事,还是让它永远埋在土里吧。”这是他最后跟那座墓碑说的话,太阳马上就要落山了,拿起装贡品的篮子,查文斌吹了个口哨道:“黑子,回家……”
  第十卷 幽岭探秘
  第420章 无题
  在飘满经幡的高原上多少个虔诚的朝圣者,他们跪倒在雪山前,转动着经轮,吟诵着箴言。吉祥的鸟儿,越过长空,召唤着圣洁的灵魂。
  一枚莲心被查文斌小心翼翼的捏在手中,他知道,手里这东西的分量有多重,五口简装棺材被互相累积在一起堆放着,他就靠着这些棺材看着窗外绵延起伏的雪山。
  眼角的泪还未来得及滴下就迅速的被风干,高原上空的冷就和刀子一样划过他的脸庞,凌乱的头发后面是一张消瘦的脸,深陷的眼窝里有太多的故事隐藏。
  当飞机飞抵营房的时候已经有全副武装的人员待命,轰鸣的吉普车上坐着几位表情焦急的男人,他们肩膀上的星星意味着这是军衔不低的高级军官。
  当查文斌扶着登机梯缓缓而下的时候,有一位穿着黑色中山装的男子快步走了上前,这已经不是他们第一次相见了。
  “如何?”
  查文斌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转过身去扶住了卓雄推出来的那一截棺材。
  当两人抬着第一口棺材走向不远处的营房,那人又说了一句:“大山已经醒了。”查文斌这才停下了脚步,顿了顿,也仅仅是停留了几秒而已。
  全然不顾那一票高级军官和黑衣人焦急的神情,他也不准任何人动那几口棺材,只是和卓雄一起一次又一次往返。五口棺材被整齐的停放在了帐篷营房里,长条的板凳架着这些棺材,中国人讲究入土为安,没有三天,棺材是不能碰到土地的。
  两人就把这儿当做了灵堂,他跪着朝着五口棺材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卓雄也跟着照做了。这个头,他们必须得磕,因为这是五个人用命换来的一切,没有他们血的牺牲,谁也走不出那座伏地冥宫。
  “我有几个要求。”他知道自己那个黑衣人一直站在自己的身后。
  “请说,能力范围之内的,照办。”
  “第一,这五个人我要你帮我运回老家;第二,东西的确拿到了,但是管不管用,我得先在超子身上试;第三,拿走东西后从此我不想跟你们再有任何瓜葛。”
  “前两条好办,第三条取决于第二条的结果。”
  “无论是什么结果。”查文斌站起身来指着眼前的那些棺材道:“在你们眼中,他们只是棋子,是随时可以被拿来牺牲的。我,同样也是一个小卒,但是南龙龙脉的位置只有我知道。”
  黑衣人冷笑道:“你拿这个来威胁?龙脉,哈哈!”
  “听起来是很虚无缥缈对吧?风水不仅可以杀人,也还可以断送江山,信或者不信皆有人来选择,就和你们选择相信我手中的这个一样。”摊开掌心,他的手中是一枚晶莹剔透的莲心。
  “好!”
  病房里,睡熟的超子比之前还略微胖了一点,久未见光的他嘴唇都是粉白色。一支注射用的针筒被小心翼翼的扎入了莲心,破壳的那一瞬间,整个病房里都弥漫着一股莲花的清香。
  顺着针头,提取出来的液体对着超子的嘴角:一滴、两滴、三滴,他的嘴唇微微抽动了一下……有很多东西是无法被复制的,即使你拿到了真品。由天地间最圣洁的灵气孕育出来的莲花才有可能唤醒沉睡的人心,圣莲净水就和那些成列在历史博物馆里的孤品一样,天下唯此一件。
  它不是超子今天弄回来的那件三角青铜鼎,这个只是一件完美的当代艺术复制品。
  超子在省城一直有一家古玩店,好久没有去店里的他都快要被这个江湖遗忘了,从西藏回来后,他只觉得自己神清气爽,浑身有用不完的精力。在家里呆了没多久他就拖着卓雄去了省城一趟。
  他不在的这些日子里,古玩收藏市场突然就开始大热了起来,这条街上几位手里有货的老板都被扫空了,剩下的都是一些不入流的或者根本就是赝品。
  在资本利润面前有了百分之五十的利润就会铤而走险;有了百分之百的利润就敢践踏人间一切法律;有了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嘛,他们就敢冒上绞刑架的危险。乱世黄金,盛世古董,在这个经济情势一片大好的2000年,一件元代青花瓷只要倒一倒手那就是一台进口小汽车赚进了袋里。
  这些在超子看来那都是不错的东西而已,仅仅是东西。在他眼里,唐以前的可以被称为是上品,再往前的秦汉时期那就是极品,特别是玉器,可谓是登峰造极,尤其是以金缕玉衣为代表。要说再往前的春秋战国时代,那基本就是国宝了,任何一件拿出来都是价值连城,贵族横行的年代,造就了一大批精品中的精品。但是干他们这一行的都知道,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神器的存在,那便是商周时代。
  唐宋以后的东西在市场上流通的偶尔还能见到一两件,明清的是主流,要说谁手上出现了汉以前的玩意,那基本就是土夫子的杰作,谁家宝贝能从上至下传了二千年还不弄丢?
  超子所在的那条街原来是南宋临安府的黄道,也就是御街,是皇帝老儿出行的地方。这地方有一片花鸟市场,影藏花鸟市场后面的一条小破街便是当地最大的古玩交易市场,现在这里已经被改建成了吴山通宝城。
  超子的店铺也在那儿,他才回来就先后有几个老板过来登门拜访,看样子,那些人是等他好久了。做这个行当的,关门一两年不开张的很正常,因为好的东西都得自己去收。远到边陲疆界,近到乡下田头,只要能淘到真货。半年不开张,开张吃半年说的就是这个行业。
  超子因为眼睛独到,又有经验,加上他老爹是圈内的泰山北斗,所以手里的确也有一批好东西,但他有一个规矩,就是从来不碰来路不明的东西。而且因为过去干过考古,中国的古墓基本是十室九空,所以他非常憎恨盗墓贼。
  几个老板都是问他来问货的,说是最近省城来了一个香港人,出手非常阔绰,这条街上但凡像样一点的东西都被他买光了,而且最近还联系了一批当地的土耗子们问他们大肆收购冥器。
  浙江自古就是鱼米之乡,富庶之地,从新时期时代的良渚玉文化到春秋的吴越文明,这里的贵族墓葬群之多,出土的藏品之精美,唯有黄河流域可以媲美。这半年来,省内的古墓大肆被盗,而收购者就是那个港商。
  超子听完气不过,他的店里有一件东西是从废品收购站里淘来的,那是一具三足的青铜鼎。他得到那东西的时候只剩下两个脚,上半部分也已经缺失,用了几包烟钱就给拉了回来。原来省城博物馆里有个文物修复专家,专攻青铜器,是何老的得意门生之一,超子就把这件东西拉到他那儿让他给修复了。根据剩下的那两只脚和鼎的底部判断,此物的实际年代应该是在战国,甚至还要靠前,从缺失的体型来看,这东西当时至少也是个王侯级别的人用的,因为鼎是所有青铜器中最能代表至高无上权力的器物,中国最早一统天下的权力的观念就与鼎的诞生有直接关系。
  如果说现存的每一件青铜器都是国宝,那么青铜器中的王便是鼎了。古董这玩意,不仅比的是年代、材质和造型,更加珍贵的是其背后的历史,这件残缺了三分之二的青铜器被修复后一直放在店里充当门面用,而经手修复的人在做旧方面的功底算得上是国内第一人,可以说,不是行家中的行家是根本瞧不出来的。
  超子最痛恨的就是盗墓贼,所以他放出风声说自己手上有个鼎要出手,现在等得就是那个港商上门。如果对方没瞧出破绽,超子就打算狠敲他一笔,如果敲出来了,那就准备给他来顿黑的,总之不留点教训给他,是绝不会罢手的。
  查文斌对此一无所知,他要知道了,铁定不准让超子惹事,才刚醒就打算要搅得不安宁,以他的个性是会将那个浑小子逐出家门的,因为他还有更多的事要做:那两本被烧掉的线装书,这里面的东西实在是让他太难以接受了……
  第421章 交易
  和港商准备交易的时间是在两天后,一尊青铜鼎的分量有七八百斤,别说是个真品,就算是赝品,这东西敢接手的人在整条道上数不出五个人。可以说,大件青铜器在古玩界基本是属于有价无市的,这东西往大了说那是顶级国宝,往小了说那是掉脑袋的活计。
  超子这东西其实也算是文物,但是青铜器最贵重的是看里头的铭文,作为贵族专利,每一尊大型鼎的背后都有属于自己独特的故事,而记录这些故事的就是刻在其中的铭文。多一个字,这鼎的价值便能多一倍。超子那同事本来就是何老的得意门生,古汉字的造诣极深,他刻了一串十四字的甲骨文上去,说的是穆王的美人盛姬卒于途中而返葬的事情。
  离约定好的日子越来越近了,交易当然不能是在查家大院,接头的地点是在小镇上的一所废弃幼儿园,那地方之前被租借给了一家木器厂,现在已经停工了。
  这些日子查文斌更多的是研究他的道法,对于这几人的生活并不干涉,所以也完全没有察觉到异样。港商如约而至,当超子和卓雄从后备箱里抬出那个大家伙的时候,他眼睛都要发绿了。
  交易的时间自然是晚上,超子用了几个大号的花皮塑料袋罩在上面,只露出三条腿。对方来了四五个人,那个港商有约莫五十岁,一起来的还有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和两位西装男,大晚上的都带着墨镜。
  和电影里的黑帮交货镜头有些相似,超子掀开塑料袋跟对方比划了一个请的手势,那港商对着少女点点头,那姑娘儿便上前去看货。
  超子心想,你弄一个黄毛丫头来验货,害我白瞎了找人弄这么精致的赝品,东街铁匠铺出来的东西都够糊弄你的了,他原本还有点紧张的心也随之放了下来,便对那港商打趣道:“你那两个手下是不是拉二胡的?”
  港商从兜里掏出一盒扁壳子的三五牌香烟,抽出一颗叼在嘴里,旁边一个西装男立刻给他点上,他抽了一口,吐出一圈烟才回道:“何老板你好风趣,我们系生意人啦。”
  “装比!”超子心里恶狠狠地骂道,心里不快,嘴上也自然不会干净到哪里去:“哦,生意人,我以为是街头卖唱的呢,整的一个个跟瞎子阿炳似得。”
  “咳咳……”那港商被他这话给气的连呛了两口烟,两个西装男也看出那小子是在调笑自己,在这条道上混的,没有什么比面子更重要了。不等自己老板发话,其中一人当即走上去,伸出大手就准备揪起超子的衣服领子。手还未抓到,却听见那人“哎哟”一声叫,原来是超子抢先一脚踹在了人的皮鞋上,结结实实的一下,估计一根脚趾甲是要被报废了的。
  “你这人,你说你大晚上的戴什么墨镜呢,走路都看不清道了,哎……”这风凉话说的那叫一个痛快,还有一人见自己同伴受伤,便立刻想上去帮忙,不想这时那少女说话了:“何老板,您这东西开个价吧。”
  超子装模作样的用手捂着嘴巴咳了一下,心想道:今儿小爷可不能便宜了你们。
  “穆天子的东西,年代西周,我想怎么地也能值个二百万吧。”
  那港商眼珠子滴溜溜的一转把那少女拉到一边窃窃的私语了一番,不停地点头摇头着。卓雄见状轻轻踢了踢超子的脚道:“你也太黑了吧。”
  超子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道:“别废话!”
  一会儿那少女笑着走了过来对超子说道:“价格还算公道,二百万就二百万。”
  “等等,我话还没说完,这道上的规矩是买定离手,这货只要从我这出去了,就和我没有半点关系了。你们自己运走,被条子抓了还是路上栽了也一概和我无关。”
  “当然!”说着,那少女便走进了一旁他们开来的那辆进口奔驰车,很快,两只旅行包被拎了出来放到了超子的跟前。
  “哗啦”一声,那少女拉开了拉链,月光下,旅行包里是成捆成捆的百元大钞。超子倒吸一口凉气,心里只叹道:我滴个亲娘啊,这么多钱!他原本报个二百万也就是抬抬价的,能敲对方个三五十万就心满意足了的,不想对方不禁没还价,还是现金。那个年代虽然有钱人也挺多了,但这笔款子放在任何一个地方都可以被称为是巨款了。
  超子的眼睛都要瞧花了,卓雄顺势把他往后拉了一把小声道:“你是不是疯了,万一到时候他们发现了,要出事的!”
  “你懂个球,古玩做的就是一锤子买卖,看走眼也得是自己兜着,这是规矩!再说了,能吃这个货的就绝对不会是一般人,这风险他们比我们懂。”
  这边在商量着,那边也同样在嘀咕着。
  “素素,没看走眼吧。”那港商的眼珠子盯着那尊青铜鼎,时不时还瞟着地上那两袋子现金。
  那少女笑起来就跟一串银铃似得,“咯咯咯,昌叔,我什么时候看走过眼啊?”
  那位港商从怀里掏出一块锦帕,朝着自己的额头轻轻擦了擦道:“那就好,那就好!”
  一只大手和一只干瘪的小手握在了一起,这笔交易就这样成了,超子一巴掌结结实实的拍在了那港商的肩膀上道:“后会有期!”
  超子赶紧一转身提起两袋子钱就准备上车,刚启动,那边昌叔小跑着过来道:“哎哎哎,何老板能不能在帮在下一个忙?”
  超子露出半个脑袋没好气地问道:“啥事?”
  昌叔搓着手指着那尊青铜鼎道:“那东西太沉了,能不能帮忙抬一下?”
  超子是多一分钟都不想呆,他是做贼心虚,早一分钟开溜那都是好的,立刻装作不耐烦的样子道:“我不干体力活。”说完,他又从窗户里扔出一条麻绳道:“随便地上找两个棍子套上,这绳子据说是刘备当年编草鞋剩下的麻搓的,古董,就当我送给你了!”
  一个漂亮的倒车,油门呼啦一下,桑塔纳独有的格子尾灯慢慢消失在了夜空里。
  那港商拿着麻绳骂道:“油腔滑调的大陆仔,当我昌叔没出来混过啊,人家刘备用的是稻草,你这是麻!”“你们两个,抬上!”“小心一点啦,这东西很贵重的啦!”“慢点啦,慢点啦,真是笨死啦!”
  夜色里一辆黑色奔驰,一辆货车一前一后的离开了五里铺。
  奔驰车里,副驾驶上的昌叔掏出了一枚精致的手机:“喂,老板啊,货搞定啦,码头见!”
  挂掉电话,昌叔转过头问那开车的少女道:“素素,如果那个大陆仔不接上半部分,那个货值多少钱?”
  那少女的手指轻轻地敲打着方向盘,长长的睫毛眨了眨:“可以翻十倍,不过他的手艺还不算不错,不至于破坏的那么严重。”
  昌叔把脑袋往座椅上一靠,半天蹦出了一句成语:“画蛇添足!”
  一个星期后的一天傍晚,查家大院,超子正在和卓雄大山三人喝着小酒,查文斌在院子里布置收集第二天露水的工具,这东西收来是给三足蟾洗澡用的。
  “咚、咚、咚”外面有人敲门,这个点了,查文斌以为是有村里人找,打开门,门外站着的是一个面容精致的少女,正在冲着他笑,仔细看,那人和竟然袁敏有几分相似。在她身边还有一位中年人,头上戴着一顶黑色呢子高帽,身上穿着灰白格子的大衣,皮鞋擦得一尘不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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