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星际之玄术师 第23节
林简苦笑一声:“除非咱们带了便携式飞行器,要不然什么法子也没有,更别说我身上还只有一瓶天杀的灵……”
他脑子里忽然一闪!
某个神奇的,狂热的想法窜了出来——细细想一想,虽然疯狂,但好像也不无可行,只要能巧妙的运用,这一次不一定就是霉运罩顶,只要能小心谨慎、物尽其用……
“我有一个不太成熟的想法。”他慢慢说。
萧振衣呆呆的看着他。
“我觉得这个办法应该可以解决这个问题。虽然有一点新奇、”他续道。
萧振衣的喉咙里挤出来一声模糊不清的呻吟,就算是隔着面罩林简也不会把这错认为惊叹。
“你什么意思?!”
萧振衣慢慢的摇了摇头。“你记不记得,”他艰难的说,“你的上一个不太成熟的想法,是在夏薇家里提出来的?”
这一次连木然的夏薇都有反应了,她一点点转过头,惊恐的目光直直的透过了面前的玻璃。她与萧振衣面面相觑。
“你到底想干什么?”
林简深深吸了口气。
“好吧,那两位还有什么办法对付苯猜?”
没人回话。
“苯猜夺舍之后肯定不会放过我们,两位又有什么准备?”
还是没人回话。
“很好。”林简点了点头。“那我就直接开说了——夺舍,本质之上是魂魄的互换,鉴于生魂不能惊扰,故而夺舍之术一定要隔绝外扰,这也是苯猜不惜老本也要拦人的原因。现在走廊上堆满了危重病人,硬闯只能增添死伤,更不用提这些人肚子里藏的那一堆生化武器了。所以,现在可以算是无路可走。既然无路可走了,就需要转换思路——我们的目的不是直接闯入病房搞死苯猜,而是打扰他施法,这个打扰嘛,也不用亲力亲为……”
“你在说什么呀。”萧振衣哑声道,“苯猜住的是特级病房,密封绝佳,你就是在走廊蹦迪他都听不见……”
“那就不要蹦迪。”林简打断他的话:“特级病房确实是封锁严密,可终究不是‘密不透风’。”
萧振衣与夏薇顺着他的手臂转动了脑袋,他们沿着手指向上仰望,看到了墙壁顶端一道黑缝。
中央空调通风口。
“既然不是密不透风,那就有隙可乘。”林简拍了拍手,转身看向夏薇:“您有随身带的化妆品么,夏小姐?”
直到好几年后,面对着婚礼现场郁郁葱葱的草坪与花环,林简依然能想起他被活死人包围的那个下午。
他记得一切,从如何颤抖的取出那小瓶灵泉,到在夏薇手包里的森罗万象中翻出黑海褐藻精华素;从灵泉与精华素混合的那一团绿泥,到抛出那一团绿泥时的轨迹。他记得绿泥在半空中发出的光——那是灵泉已经被邪气激发,也记得绿泥撞上排气口时那奇怪的嘎吱声。他记得排气窗上的绿泥蓬然勃发,就像一个突然爆炸的棉花糖,他记得那团黏糊糊的泥泞是如何的窜出藤蔓枝叶,是如何的冲入那黑幽幽的裂缝,是如何蔓延了半个走廊。他知道——他记得他知道,这些绿色的藤蔓将在空调管道里生长抽条,它们将不顾一切的膨胀冲撞,它们将冲破每一台空调分机每一个通风口,它们将在每一个病房里扭动挥舞,把一切的家具装饰搅得一团乱麻——比如说,某种珍贵的、万万不容打扰的法术……
终于,他听到了他想听到的声音——嗖嗖的风声中,某个嘶哑的、念诵咒语的声音忽然高亢起来,这声音在嘶吼,在惨叫,在高喊,这声音如此凄厉恐怖,就像地狱里的冤魂在诅咒人世。在风声的伴奏下他嘶吼得越来越尖利,越来越撕心裂肺,一声比一声高,一声也比一声惨——然后戛然而止。
一分钟过去了,风声在减小。
两分钟过去了,风声渐渐消失。
三分钟过去了,再也没有风声。
“结束了。”林简喃喃道。
他转过身去,看到走廊上的躯体一具一具的软倒,宛如满地的尸体。
“结束了。”他重复。
他挺直了胸膛,端然探手伸入口袋,想要摸出通讯仪。
然后他顿住了。
他的手指没有摸到通讯仪,他甚至没有摸到衣料。他只摸到了某种滑溜溜的,湿润的东西。
他低下了头,一团茂盛的绿色盛开在他的衣兜。林简盯着他的衣兜,他的脑子好像没反应过来。
然后,他听到了萧振衣的声音,他的声音颤抖而虚弱,宛如呻吟。他慢腾腾的说:“褐藻……应该是孢子生殖吧?”
作者有话要说:
夺舍取的是袁枚新齐谐的说法:道士要夺舍是要知道夺舍对象的生辰八字的。这里苯猜创立灵修会,本来就是要把名流巨星们当鼎炉培养。
另,上一篇文是春药不对,不是丧尸。
第35章 关于后续
他们端坐在一片郁郁葱葱中,面前是蒙着白床单的苯猜。
也许是因为苯猜体内的邪气过于浓郁,这间特级病房的情形比之外面还要糟糕。如果说他们在走廊上还能勉强看到一点儿绿叶掩映下的地板墙壁,那么这里就纯粹是原始森林的境界了。绿意葱茏,葱茏绿意……宛若回到两万年前。
在一片静谧的两万年前,两个人只能对着苯猜的尸体发呆。喔不,也不全是是发呆,他们还在急促的小口喘息(鉴于此处的气味,用嘴呼吸是上策),竭力平复十五分钟前那场无望的扑救给他们带来的疲累。不过这并没有什么卵用,当他们的眼睛扫过这一片毫无变化的褐绿色时,两人仍旧能回想起那一度被孢子与断枝残叶支配的恐惧。
他们更喘不过气了。
良久,林简开口了,他仍觉得胸口一阵阵的发闷:“你觉得外面怎么样啦?”
“不好说,”萧振衣语气平板呆滞:“不过我听说褐藻已经蔓延到顶层了,就连总裁办……”
他忽然住了嘴,然后打了个哆嗦。
林简知道他在哆嗦什么,因为他自己也刚想到同样的东西……就在一个半小时前,接到急电的苏洛苏总裁终于出现在了苏氏门口,西装革履,风度翩翩,旁边是他的助理,职业装精英范的刘米思小姐。虽然都带着防毒面罩,他们的风姿依然是那样的一丝不苟,那样的卓然独立。他们对着守在门口的三人点头致意,徐步迈入门内……
林简想不下去了,他决心岔开话题。
“你说苏洛把夏薇叫去干——”
嘎吱。
某个不祥的、令人牙酸的声音声音又一次响起了。他们麻木不仁的抬起头,不出所料的看到了天花板上愈发摇摇欲坠的几块金属板。
转移话题失败了,林简只能痛苦地回到现实。
“空调系统肯定是全毁了。”萧振衣喃喃自语,声音里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神经兮兮:“据说这一层的病房也算个尽数报销,很多珍贵的医疗器械也……”
林简觉得自己快要无法呼吸了,他从喉咙里哽咽了一声。萧振衣没有理他,他依然在恍惚的自说自话。
“……下水道系统也完了。什么地下实验室更是不用指望。不过还好密封性做得好,听说只在外面的绿地发现了一点痕迹,大不了就说是引进了新物种。最大的麻烦,是这栋大楼……”
他转动着圆滚滚的头盔,哀悼般的目光扫视过层层绿叶下的墙壁窗户。
林简咽了口唾沫,“这栋大楼又怎么啦?”
他声音颤抖。
萧振衣回过头来,就是隔着头盔林简也能感受到他那愁苦的目光。
“已经被腌入味了。”他语气幽幽,“除了做垃圾填埋场之外没人会接手了。可市中心怎么能有个垃圾填埋场呢?这么一栋臭气熏天的大楼总不能长长久久的杵在商业区,更别说它已经被褐藻给毁了个七七八八……”
接下来的话萧振衣再也没说,他似乎也说不出什么话了。当然,想想一栋大楼的价格(几十个亿),再想想拆毁一栋大楼的花费(十几个亿),林简也觉得自己喉咙发疼言语不能。不过他还要垂死挣扎,尽管有一点无耻。
“不是说可以用苯猜的财产来赔偿么……其余的也可以没收灵修会的财产吧。”
萧振衣没有谴责他的无耻推诿,他只是缓缓的转动眼珠,语气与眼神一样的虚无缥缈:“苯猜的财产将用于l市所有居民的赔偿与相关重建,苏氏分到的可能只能够修个厕所,更何况……”
他顿了一顿,语气木然:“把天通苑的生化毒气事件栽到苯猜头上还勉强可以解释,这些褐藻总不能再昧着良心了。苯猜的邪术再厉害,也不可能跨物种搞出这一堆东西……”
……说的真有道理,我只能选择死亡了。
选择死亡的林简与萧振衣唯有木然而坐,对着一张白床单哀悼他们可悲的穿越人生,当林简第十三次统计完他那点可怜的财产时,紧闭了大半个小时的病房门终于打开,苏洛大步迈进门来。
他还是刚下车时那参加会议的正式装扮,配着一张银光闪闪的面具颇有些滑稽,当然,苏总本人的精英气质有效的压制了滑稽感。他端然关上门,转头四处打量。
他呆住了。
尽管已经见识过门厅里的盛状,但苏总似乎还是没预料到褐藻真正的力量,当猝不及防的闯入这一片阴沉沉的黑暗森林时,他僵住了身子。
一秒钟后,苏洛转过头来盯着两人。隔着面具谁也看不清他的神情,但他的口气波澜不惊,好像他们仍然是坐在窗明几净的特级病房。他开门见山:“病人状况已经稳定下来,除了一些轻微的擦伤和淤血外并无大恙。但到目前为止他们胸膛上的红色文字仍然没有消退,医院已经尝试了各种手段。”
还好,苏总并没有提什么赔偿之类的俗事。林简大松了口气:“这也要看苯猜用的是什么施法材料,一般来说夺舍之术不会留下什么痕迹的……”
“‘不会留下什么痕迹’,”苏洛重复,“也就是说,这些红痕不是所谓‘夺舍’的后遗症,那么,它们会有其他的影响吗?如何去除?”
两人面面相觑。
“不清楚。”
“真的不清楚?”苏洛刨根问底。
这次两人看出不对了:“苏总……怎么这么关心这个?”
苏洛沉默了一回,缓缓开口。
“这些红字,似乎已经……变异了。”
两人目瞪口呆。
“变异?”萧振衣喃喃道,“听起来好像这红字是什么生物一样……
二十分钟后,他们终于见识到了“变异”的红字——那是在专门腾出来的,唯一还算完好与宽敞的会议室里,他们面对着一字排开的几十张病床。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床上的病人全被白床单蒙了个结结实实,骤然望去宛如太平间。
医护人员们都带着防毒面罩,看不清表情,但却都离病床远远地,如避蛇蝎。
苏洛领着他们走到病床前。他深深吸气,然后揭开了床单。
那一瞬间没什么异常,不过就是一具苍白的躯体和胸膛上的狰狞红字而已,但很快林简就觉得自己的眼睛有点花:红字怎么变了个样?
然后他反应过来,是这些红字在缓缓蠕动!
苍白干枯的胸膛上是扭动挣扎的殷红笔画,宛如活动的粗大血管——这对比鲜明的场景实在是有些恶心。林简不自禁地往后退了一步,他咽了口唾沫——
“嗯啊……”
林简呆住了。
——他一定是疯了,或者就是耳鸣,否则他怎么会听见一声娇媚的,充满情欲的,只有在a片才能欣赏到的……呻吟?
“嗯啊……”
林简吱吱嘎嘎的转过脖子,盯住了病床上苍白的胸膛。
“啊,呼……”
红字缓缓游动,病床上的病人的嘴唇微微开阖。
他听到了节操响亮清脆的嘎吱声,仿佛它已不堪重负。
“怎么回事?”他的嘴唇在哆嗦。
苏洛开口了,他的声音有点不自然:“五十分钟前我们开始急救……一开始一切正常,忽然之间就——后来发现,这种东西似乎是见光才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