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1)

  若不是我亲眼见到他用魔气残害同门,为师也不会相信这个结果,内门仇子荐和齐拓都因为重伤陷入了昏迷之中。
  宫冬菱对他俩可没兴趣,她急切追问道:谢瑜呢?谢瑜怎么样了!
  裘言魔气暴走,才刚刚筑基的谢瑜如何能抵挡住他的攻击,想到这里,宫冬菱双眉都绞在了一起。
  许若真却不说话了,他将手里握着的勺子舀了一勺汤药,吹了吹,就要喂给宫冬菱:先喝药。
  看着他这幅惺惺作态的模样,谢瑜就浑身冒起了冷汗,她将勺子猛地推开,提高声音道:谢瑜呢?她到底怎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变强了,半天就能日万了!小反派打包下线,大反派们就要亲自上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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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章 离不开你
  说完这话,宫冬菱也觉得自己太担心谢瑜的安危,关心则乱,不该将情绪表现的如此明显,她沉默着后退了半步,看向许若真的表情。
  只见他随意笑了笑:菱儿不想喝药?那就不喝,倒掉就是了。
  说罢,他却松开双手,任由盛着滚烫药汁的瓷碗哐嘡一声落在地上,一时间,价值千金的冰裂纹瓷碗四分五裂,而药汤也高高溅起,直直地洒在了宫冬菱裸露的脚背上。
  宫冬菱被烫的生理性一瑟缩,又忍了下来,只是偷偷将烫的通红的脚背缩入裙摆之中。
  许若真目睹了这一切,却什么也没说,这是他故意给宫冬菱的惩罚,教养徒儿不是跟养小宠一般吗,听话了给颗糖果,恃宠而骄了便敲打一番,只有这般才会让小宠明白自己的地位。
  今日若不是我,根本没人会将你从裘言那里救出来。他慢条斯理道,声音却像是阴冷的毒蛇一般,冰凉湿润。
  为师将毕生所学倾授予你,给你数不尽的丹药法器,直到现在也区区一个金丹中期的修为,还被那点迷药给毒晕,连那个废物谢瑜都不如,你说离了我,你能在这残酷的修仙界活几日?
  不要怪为师对你严厉,一切都是因为菱儿最近实在不听话,惹得师傅我寒心,若你百依百顺,我又怎会舍得伤你分毫。
  你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给的,乖乖识相听话才能不受苦。许若真嘴角微扬起,看起来格外温和,但所说的话却饱含警告的意味。
  在许若真的冷言冷语中,宫冬菱感觉到这似乎唤起了这个身体条件反射般的记忆,她正在不由自主地发抖,除了被滚烫热汤所伤的脚背以外,浑身上下都仿佛坠入冰窟,直冒着冷汗。
  如果是自己的话,顶多会忌惮许若真的修为,倒不会因为这些话就感到受伤。
  但这生理性的反应无疑是因为,这身体在宫冬菱过来之前,就被许若真责罚甚至打骂过,甚至还留下了严重的阴影。
  宫冬菱不禁回忆起了原著的情节,原主在书中对自己的师尊很明显存了不该有的心思的,反而是许若真经常阻止原主过界的行为,但现在看来,两人的身份像是调转了一般。
  一个隐隐的猜测在她心中逐渐成型,莫非是许若真在将原主养大的过程中,一直在pua原主,让心智尚未成熟的原主就开始病态的仰慕依赖甚至再也离不开自己
  可以肯定的是,原主的扭曲性格是许若真一手培养的。
  如果自己脱离他的掌控,许若真又会对自己做什么?这个问题悬在宫冬菱的心间,答案已经不言而喻,便是继续以前那种思想控制的方法,用责罚贬低给她洗脑。
  师尊,您说得对,徒儿知错了。她低头,假装诚意认错道,想的便是暂时稳住许若真。
  许若真再熟悉不过宫冬菱现在这幅害怕又愧疚的模样了,毕竟略微惩戒一番就会让她惶惶不安,明白自己的处境。
  也是师尊最近太忙,无暇顾及你才造成的如今的隔阂,许若真言语中可没有任何觉得自己错了的意思,他的重点在后半句话,所以我决定带你去游历一番,正好将那璇玑草送到南斗仙君那处炼成丹药,早日解决了你身上的寒气。
  游游历?宫冬菱震惊之色一览无余,但对上许若真明明笑着却格外渗人的眼神时,她却收回了拒绝的话,哑着嗓子挤出分外个勉强的笑容,知道了,谢谢师尊如此为我考虑。
  现在的自己寄人篱下,除了暂时妥协示弱也没有其他办法,这整个不周山都是许若真的地盘,在外人面前自己又是他的好徒弟,怎么可能逃脱。
  正在她为自己谋划之时,突然听到许若真突然道:菱儿,你方才担心谢瑜的情况,之前不告诉你,是对你的惩罚,现在倒是可以跟你说了。
  宫冬菱抬头对上许若真的表情,只见他眼里也是探究,似乎故意提起这事,想要看看她对谢瑜是何种态度。
  纵然心中着急,宫冬菱也知道自己绝不能让许若真再将魔爪伸到谢瑜身上。
  她故满脸不在意:我哪里是担心谢瑜?我的玄菱在她手上,玄菱是师尊送给我的剑,师尊也知道它对我多重要,我问谢瑜的情况不过是怕玄菱弄丢了。
  许若真想起之前,玄菱认二主后,宫冬菱差点自刎的失魂落魄的景象,带了点施舍的意味:若你还是想要的话,我可以让谢瑜送过来,毕竟你去历练身边也不能没有把顺手的武器。
  不过,他骤然一顿,意味深长地看着宫冬菱,我想知道菱儿对谢瑜是何种心情。
  望着面前被挖的坑,宫冬菱咬着牙,终于道:我是看她可怜,同情她罢了,毕竟是自己的师妹,带出去也不能太丢人,别人还会说是我故意将她打压成这个样子的。
  许若真终于消停了,当着宫冬菱传唤了谢瑜,让她将玄菱带回来。
  谢瑜杀完巨蟒后,就离开了幻境,没有浪费任何时间,就直接回到自己的破处所中修炼。
  说是修炼,不过就是接受那股力量的传输,融会贯通成自己的力量,并将其伪装成灵力的样子。
  接到许若真的传唤时,她正完成一轮修炼,整个人的外貌似乎有了略微的变化,身材修长了些,少女带点婴儿肥的脸颊轮廓更加凌厉,戾气初显,又被谢瑜收了回去。
  许若真不可能会无缘无故传召她,估计是师姐在找自己,想到这里,她的心里难得安心了片刻。
  为了显示自己才从幻境回来,她穿上在幻境中已经破损狼狈的衣服,以最快的速度动身前往许若真的殿中。
  殿中的布置跟从前一样,只是那个被她打碎的琉璃花瓶换成了其他的装饰,但也就此唤起了谢瑜脑中那些不堪的记忆,那天她拿着药方本想献给许若真,却是无意听到了他们的密谈
  谢瑜此时心中早已偏向师姐那边了,只会将这笔账算在许若真头上。
  故意晾了谢瑜许久,许若真才从内殿里缓缓走出来,脸上噙着一丝怪异的笑意,上上下下将谢瑜打量了遍:你该不会以为是你师姐将你召过来的吧?自她苏醒到现在,可是问都没问过你的情况。
  谢瑜眼睛盯着内殿,却是彻底无视许若真小人得志般的挑衅。
  许若真冷哼一声,将目光停留在玄菱之上:不是你的东西,肖想不来的。
  这话另有所指,谢瑜转过脸,漠然看了许若真一眼,丝毫不为他讽刺的话所动,外人如何讽刺挑拨她都不会在意,她内心知道师姐是寄挂着自己的,就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见她油盐不进,许若真终于拂袖而去,而谢瑜则是看他走远了,才推门进内殿。
  只是谢瑜刚跨进去,就被一人拉到了角落里。
  她感受到身边熟悉的气息,整个人都软了下来,反握住宫冬菱拉她衣袖的手,小声叫了句:师姐。
  宫冬菱总算是见到了谢瑜,也是百感交集,只觉得冰凉的手心里一阵温热:阿瑜,你还好吗?可有受什么伤?
  边问着,她就一眼看见了谢瑜衣服的左肩的一道长痕。
  小心地翻开衣服,只见伤口还没结痂,不仅是深深的截面骇人,就连整个肩头都是乌黑一片的,仔细看,还能看见伤口的血管充斥着黑色雾气,似乎在被什么东西持续的侵蚀。
  你被魔气伤了?!宫冬菱声音有些颤抖,只是看到这道伤口,她都能想到在面对裘言时,谢瑜被打的无力还击的模样。
  谢瑜缩了缩裸露的肩膀,不想让师姐看:不要紧的
  再晚点你的手就要废掉了!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宫冬菱看到谢瑜疼得直皱眉的样子,愈发心疼,眼中也浮起点雾气,明明阿瑜她从来都不怕疼的,这魔气侵蚀得有多痛苦才会让她如此。
  从前买不起草药时我从不管伤口,只是让它们自愈,自从师姐出现在我身边,才有人为我包扎,或许是这些日子被师姐惯得太娇气,这点痛感都受不了。
  谢瑜苦笑,眷念地目光停留在宫冬菱的脸上,鼓起了很大的勇气,终于像个孩子般委屈地开口道:师姐,我好像离不开你了
  宫冬菱愣在原地,在她的印象中,内敛的阿瑜甚少在她面前袒露自己的心情,她总是将心事遮掩起来,处处都为别人考虑,但此时,她却像受伤的小兽一般乞求地看着自己的眼睛,委屈的说出那句离不开你了。
  差点就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但理智还是让她最终摇摇头:阿瑜,现在还不行。
  宫冬菱没有将许若真强迫自己的事告诉谢瑜,她不想将谢瑜卷入此事中,能看到阿瑜平安她就满足了。
  眼见着谢瑜眼中的亮光一点点熄灭,宫冬菱的呼吸也一滞。
  不管师姐的事,是我没有能力保护好师姐,谢瑜露出了一个灿烂微笑,掩饰心中的裂痕,她拿出玄菱交还给师姐,这是玄菱,终于物归原主了。
  你拿着这个去重新买一把剑。宫冬菱接过玄菱的同时又递给谢瑜一个储物戒,只见这正是上回去黑市中卖丹药得到的几万灵石,虽然买不起玄菱这般的神剑,但却可以换一把用的顺手的临时急用。
  而且宫冬菱将璇玑草偷偷放入了储物戒之中,希望阿瑜看到以后能明白她的良苦用心,将璇玑草好好保存。
  至于许若真那里,就一口咬定璇玑草消失了,反正到时候在南斗仙君面前,他也只能罢。
  谢瑜本不想收,不想在此时,门突然被推开了,露出了许若真不太好看的脸色,他皱眉看着两人挨得如此近:还个玄菱需要这么长时间吗?
  马上就好。宫冬菱抢先说了句,将玄菱握在手上,另一只手又偷偷递给谢瑜一些纱布药粉。
  许若真将动尽收眼底,一声冷哼转过身去,却没有关门的意思,这是在催促谢瑜离开了。
  谢瑜默默将东西收入袖中,整个人的气压低的可怕,她不管许若真还站在门口,却往前一步将师姐紧紧箍在怀中,深吸一口她身上的气息,感到心中的褶皱被抚平了些许,才掂起脚在她耳边轻声道:师姐,等我。
  等许若真转过头来时,谢瑜已经放开了宫冬菱,只留她一人拼命忍住不断发热的脸颊。
  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两个新闻席卷了整个不周山。
  其一是经过地牢和长老会的判定以及受害人证词,裘言的确是魔族血脉,但他一口咬定自己不是魔族派来的奸细,只是想修正道。
  苦于没有证据,长老会只能以魔族余孽的罪名将他□□在地牢之中,裘言此生几乎再无重见天日的那天。
  人人都道裘言的师尊道法真人实在可怜,辛辛苦苦教导了十几年的弟子到头来竟是一场空,又赞扬他公私分明,坚决不包庇余孽的高洁品质。
  而当时两个被裘言重伤的修士仇子荐齐拓虽然捡回了一条命,但是灵根被重创,怕是再也走不了登仙路了,他们醒过来后只针对裘言,希望能将他处死,才能平息心中的恨意。
  冤有头债有主,仇子荐齐拓两人不能修仙了,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修仙界的处境艰难,不敢再树敌。
  他们忌惮谢瑜的力量,便是主动将那天跟她有关的事掩盖了去,只一口咬定裘言的罪名。
  而第二件事却也和道法真人有关,他那个平庸的小徒弟谢瑜,竟在最新一次内院初级大比中赢得了第一名,以筑基期的修为杀穿了不少金丹期的修士。
  内院的人要么曾经嫌弃过谢瑜,要么目睹她被人欺侮却不为所动,此时看到她一跃成为黑马,都觉得有些无地自容,没脸和她相处。
  可谢瑜不仅不计前嫌,面对他们时还是那般谦逊温柔。
  众人这才意识到,谢瑜不是宫冬菱的替代品,而是一个难得实力强劲却还刻苦努力的优秀修士,甚至她那被人一遍遍提起跟宫冬菱几分相似的外貌,都将宫冬菱本尊比下去了。
  宫冬菱不过是个花瓶,甚至还没有谢瑜长得好看。这种话一时间成为人们私底下谈论最多的东西。
  但当谢瑜听到此类议论却少见的生气了,甚至犯了不周山弟子不能随意斗殴的禁令,将那几人打的直对师姐的住所方向道歉求饶为止。
  弟子们回想起那天谢瑜身上腾起的杀意,心中皆是猛地一收缩,庆幸自己没说过类似话。
  宫冬菱是谢瑜的逆鳞,任何人都不能触碰,这个共识逐渐扎根在不周山弟子的心中。
  他们甚至都不敢议论消失了好些时日的宫师姐究竟去哪了。
  谢瑜师妹,你上次问我的东西我帮你查清楚了。一个弟子站在稍远处,凝视着前面的那个背影,眼中皆是惊艳与痴迷之色。
  那女修的身材格外修长匀称,她身着低调的青灰劲装,从前一向散在肩上的长发被一根蛟带高高绑起来,马尾在风中扬起,一如她惹人注目的张扬个性。
  真人此次出行的目的地是南斗仙君的无妄岛还有,宫师姐确实要随他一同前去。弟子将情报一点点告诉了谢瑜,说到宫冬菱时还特意观察了片刻谢瑜的脸色。
  谢瑜一转身,笑道:谢谢叶师兄,这几日我要出趟远门,到时候若是有人问起我的行踪,还请师兄告诉他们我去闭关了。
  叶修贤却是一脸讶异:师妹不会也要跟去那南斗仙君处吧,真人发现了会降罪于你的。
  放心,我不是去找真人的,多谢师兄关系,你只用帮我掩盖行踪便是。谢瑜笑着的眉眼未变,但好像眸中出现了点别样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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