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比试武技,一是不能醉,稍有醉意手一歪这倾下的酒便可能洒落它处,二是臂力要求极高,一大坛酒刚举着倒酒只要是个武者都不觉得难,可长久举着,时间越久,对臂力内力要求就越高。北胜和酒楼是个大酒楼,无论装湟,还是人员服务,酒、菜式味道在杭州都是顶级的,因此颇有名声,来这杭州的外来有钱者,有身份的客商,文人墨客,江湖人士倒有四成都在这里吃喝。
如今龙神宫开启。
整个天下高手齐聚杭州。
这大堂中除了乔峰外,倒有五六成人都是外地高手,一个个武力未必下于乔峰,甚至有几个在秦朝眼中很可能是先天高手。此刻见两人比酒力,比武力,顿时都来了兴趣。
一双双眼睛看向秦朝。
“盛朝!少喝点!”“夫君,你向来不多喝酒的……”秦雨、郭媛媛担心道,想埋怨又不想在这大堂众人之下扫了丈夫的面子。
“有趣!”秦朝没理秦雨、郭媛媛,他右手抓坛,高举过头,凭空一倒一股烈酒倾下,刺鼻酒气散开来,顷刻间一碗倒满,秦朝左手端起狂喝痛饮。而后秦朝边倒边喝一口气连喝了七碗烈酒。“嗯?”秦朝眉一挑,这第一碗还不觉得,而后每喝一碗腹中便热辣辣的,待得七碗喝毕,秦朝腹中仿佛有股火在燃烧,随着这股火冲起,整个人头脑都有些昏昏沉沉的。
“好劲!”
秦朝前世酒量不大,也就吹个七八瓶啤酒,这一世降生秦家寨,秦家寨作为江湖豪客,也都是酒中好手,作为秦家寨后人,秦朝酒量也不会差,但要说比前世强太多,倒是不可能,也就是十五六瓶碑酒的量,可秦朝修炼太极,肉体和乔峰一样极其发达,而且秦朝肉体比之乔峰还要更甚一筹,再加上秦朝有意锻炼,加上内力的神奇改造。
如今放在前世也是一个真正的海量,干掉三瓶老白干绝不成问题。
“这是真正的烈酒。”秦朝自然知道自己如今的酒量,江湖普通烈酒喝上二三十来碗绝不上头,可此刻才喝七大碗,腹中便如火烧烟燎一般,完全不正常,他脸色不变,双手稳当又是三碗下肚,这一下便是十碗。
秦朝喝酒即便是醉了,脸色也自然如常,旁人是无法看出深浅的。
堂中众人见两人一口气干掉十大碗烈酒,倒酒喝酒的动作一如既往稳当,显然两人无论是酒量还是身手都极高明,他们这些食客中男子都是点了这种北胜和酒楼的高粱烈酒喝的,自然知道这种烈酒比之普通江湖烈酒要更烈上数倍,能一口气干掉这种烈酒十碗,酒量当真了得,不由个个目泛奇色。
“好!”
这时一道狂呼喝彩声响起。
秦朝连看过去。
大堂正中间一桌,围坐着八人,和别的桌不同,这一桌男女老少皆有,穿着或是绫罗绸缎,或粗布麻衣,桌上倒是摆着满桌的鸡鸭鱼肉,各色精致菜肴。
“二位酒量不错,大碗喝酒也还豪气,只是还不够真正大气。”八人中一五十多岁,穿着富态的微胖汉子鼓掌说道,这汉子眼睛一眯便笑容可掬,亲切和蔼得让人生不起一丝敌意。乔峰微微一笑,没有答话,自顾倒酒狂喝。
“微胖,五十多岁,龙神宫开启进驻杭州。”秦朝脑袋虽然有些昏沉沉的,可酒醉心更醒,他朦胧目光一扫,忽然落在中年人身前桌上,“他筷子放在左边。”蓦的秦朝心中一跳,江湖史传中记叙的先天高手,天龙时期,微胖五十多岁,穿着富态并不寒碜的也有几个,秦朝一般是难以判断出来的。
可左撇子,不说话都满脸堆笑,一说话笑眯眯让人一见亲切的只有一个,就是‘容派’的高手,人称‘笑弥勒’的毕守祥。
“容派又称‘商容派’,是以墨家、纵横家学问为主,结合其他学问所创的学派,魔门之中也是很有实力的一脉。”秦朝眯着眼,“可惜江湖史传中对先天江湖记载不如普通江湖人士多,毕守祥之事,记载不多,但他既然是先天高手,而且在江湖史传中留名,定然也有不得了的本领。”秦朝脑中浮现起毕守祥的资料,目光不由看向他旁边之人,“那一个,和毕守祥在一起,又三四十岁模样,总是板着脸的瘦子应该是‘容派’如今另一个先天高手‘冷迦叶’刘酝才,他的本领现在低于毕守财,但很快便会超过毕守财,七年后会是容派第一高手,而旁边那个白发苍苍的老婆子怕也是‘容派’先天高手宣芹,剩下五人倒是无法肯定了……”
秦朝心中想着,嘴上一翘试探道:“开口常笑,笑天下可笑之人,大肚能容,容世间难容之事。”
这幅写‘弥勒佛’的对联一出,旁人不知秦朝其意。
毕守祥眉一挑,眼露异色。
旁边老婆子宣芹眼角斜瞥向毕守祥,冷声道:“毕小子,你认识这少年?”
毕守祥轻摇了下头,皱眉思索。
这时秦朝心中已经肯定,当即仰脖子饮尽一大碗酒说道:“我常听说毕先生海量,一张大肚能装下一缸烈酒,也不知是真是假?”“哈哈哈哈!”毕守祥一声爽朗大笑,“想不到兄台也听过毕某一点薄名,还未请教?”“不需请教!”秦朝举酒碗遥遥一敬,打着机锋道,“毕先生太也罗嗦,有酒不饮,却先要请教姓名来历,岂不是辜负笑弥勒海量之称?”
毕守祥一怔。
“兄台说得对,确是毕某唐突了,‘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我等爱酒之人,四海之内皆酒友,岂不可以酒为先?却问劳什子名姓!”毕守祥赞叹一声,向一旁招手道,“酒保,给某取三坛高梁来,不要碗。”“不要碗?难道是对着坛灌?”众人齐齐疑惑。酒保见秦朝、乔峰真一气饮下十数大碗他店中招牌烈酒,心中惊讶之极,这时见又有人要加入,他心中再也没有劝说念头,只想看热闹,当下一句废话也不说直接便抱着酒坛过来放在桌子上。“篷!”毕守祥拍掉封泥,一声哈哈后并不抓坛,而是一掌又拍下,直接打在酒坛坛侧沿上。
“呼!”
一道白箭从坛中迸射而出。
秦朝眼眉一挑,他自然看得出毕守祥是以内力激荡酒水从而使酒水从坛中迸出,这一手看似简单,实则和擒龙功一样,对内力劲力的使用达到出神入化才能做到,否则就不是拍出酒,而是拍碎坛。
“好!”
这堂中坐着大量的高手,自然和秦朝一样看得出毕守祥这一手的高妙。
飞起的酒水掉下来,毕守祥一张嘴,仰脖子接上,他喉结咕噜咕噜滚动着,一口吞下,大赞一声道:“好酒,好酒哇!”
“确是好酒!”秦朝又吞下一大碗酒,这第十二碗酒一落腹,腹中火烧便似燎原般扩张开来,脑袋更是昏沉,秦朝强撑着看向毕守祥,“这拍坛激酒,酒飞得越高,飞向高空的酒箭越是凝聚成一条线,功力要求就越苛刻,先生这一拍,酒成一条线,牵连而不断,一飞三尺高,更无第二条线,亦无半点溅到别处,确是好功夫,可酒量是否也和身手一样,却要再看!”
“酒量自不会让二位失望。”
毕守祥又一拍酒坛,接上一口才笑看向秦朝、乔峰,“二位,这样喝可否比你们更加大气,二位可敢这样喝?”
秦朝兀自倒酒,乔峰哈哈一笑道:“无非是个游戏手段而已,何必如此当真,兄台你自以你手法喝,我亦自以我自己的手法喝,岂不是痛快?”秦朝也笑道:“毕先生喜欢那样喝,将来有闲,再比过就是,如今我和这位爷台的比试还未结束,岂可半途更弦?”其实毕守祥喝法,比起秦朝、乔峰这法子难度并未增加太多,秦朝、乔峰自也能做到,不过这样喝看似大气,却更趋于杂耍,两人当然不乐意。
“也罢,我们不比身手,只比酒量!”毕守祥笑道也不再多说话,只是不停拍坛喝酒。
秦朝端起碗吞咽着第十三碗酒,这一次又不同,只觉得每一口入肚,都如吞下一条桀骜难驯疯狂翻腾搅动的五爪火龙般,五脏六腑都似欲翻转,一口口热火直往喉子眼子窜,烦恶欲呕。“不好。”经验丰富的秦朝知道就算能喝尽这第十三碗,到第十四碗保不准就要呕吐出来。他看向乔峰,只见乔峰神态自若,眉飞色舞正喝下第十四碗,而且很快便干完第十四碗,将空碗往下一倾,露了个底朝天,显然里面滴酒不剩,他向秦朝点了点头,又抓起第十五碗。
“这次玩大了。”
秦朝性子高傲,心中绝不轻易服软,何况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更是不能露出丑态。
“我记得天龙中段誉本来酒量不太高,和乔峰拼酒时才喝了三大碗,便不行了,而后又喝一碗便烦厌欲呕,对了,这时他是将酒当作真气,以六脉神剑的运气方式逼出体外。”秦朝仔细回想天龙原著所叙,这一刻不知为何,金庸描写段誉拼酒时每一个字,每一个标点都似清晰可忆,看着那一段的方式。
秦朝忽然心中一喜。
天龙中描写段誉喝到几乎醉倒,胃中厌恶欲呕时,段誉不愿在乔峰面前示弱,是以全力闭紧嘴,不让酒水呕出,谁知真气一动。
“真气动时,段誉感觉体内酒气翻腾激荡,和当年他用北冥神功吸多了内力,真气无法收纳之时的情景极为相似。”纵观整本天龙,段誉自出江湖处事便偶尔精明,大部份时间昏昏噩噩,他酒力涌动,若是平常江湖人,自然不会随意乱来,可段誉却将酒气当成真气,自顾运转,根本不理会乱来会不会走火入魔,才误打误撞的把酒当成了真气运使六脉神剑排出体外。
“段誉当日是将真气纳入大椎穴!”
秦朝既然是创功者,对于真气内力的运使是远在段誉之上的,“段誉用的是他伯父教的收纳真气的法子,不过我的法子比他更为高明。”心念一动,秦朝已经按着收纳翻腾真气的法子,将体内翻腾的酒意全力往大椎穴收纳而去。
“轰!”
随着秦朝这一全力收纳,诡异的那翻腾的酒气竟然与真气相合,酒水是有形有质之物,是不可能像真气一样在穴道中安居的,段誉如此,秦朝也如此,此刻混杂着酒气的真气冲进穴道中后并不停下,而是向外胀窜出去。有了段誉的经验在,秦朝心中毫不慌张,段誉是让这股力量顺着六脉神剑的经脉而走,六脉神剑能让内力实质化从手指上射出,如同无形之剑一样,可断利刃,为天下第一等攻击奇功,所以才能将酒水从小指排出,秦朝的攻击功法自然是做不到这一点的。
“排不出体外,那就收束于体内。”
秦朝心中一狠,运起北冥神功的吸字诀,将大椎穴中混杂着酒气的内力尽数吸往气海穴,脑中也急思着。
“气海穴再强大也只是一个穴道。”
“可我饮下的烈酒有着十多碗,这些酒精即便是一碗,半碗的,也未必……。”
明知很荒唐,气海穴再怎么强大也不可能装得下一碗两碗烈酒酒精的,可秦朝这时像段誉一样,昏了头在赌,随着秦朝的疯狂,气海穴磅礴的真气大海中心生起一个旋涡,这旋涡激起的吸力将一股股混杂酒气的真气吸入气海,而且源源不断。
秦朝眉一挑,满是喜色。
“居然真有效。”酒气一进入别的穴道便往外窜,可这一进入气海,并没有向外窜出,而是安安份份呆在里面,其实气海穴有一个‘海’字,容纳自然是无穷无尽的,不然也不可能被称为‘海纳百川’的北冥神功做储纳真气所在。
“不知能储存多少。”秦朝心中又惊又喜又是疑惑。
“盛朝!”
秦雨、郭媛媛一直担心着秦朝,这第十三碗,秦朝表面神态自若,和喝前面十多碗并无区别,可细心的两人还是感觉有点不对,似乎秦朝喝得慢了点,正当两人开口要强行劝住秦朝时。
“够劲!”
秦朝突然加快速度,饮尽这一大碗,飞也似的端起第十四碗,仰脖子灌尽,而后是第十五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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