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捉蛊记 第19节

  真的假的?
  我的脑海里一阵诧异,而就在这个时候,其余的矮老爷也是奋不顾身地冲了上来,试图将我给弄死在这里。
  毕竟这是那个侏儒矮子给它们的任务,如果完不成,一定没有好果子吃。
  矮老爷们很凶悍,每一个脸上流露出来的表情都让人一阵毛骨悚然,然而我即便是心中害怕得想要转身逃走,但是身子却不由自主地动弹着,一会儿蹲身,一会儿踢腿,一会儿又挥拳,有点儿像是做广播体操的感觉。
  然而这每一个简单的动作,却仿佛最完美的方案,那些矮老爷根本接触不到我的身子不说,而且还会如同约好的一般,直接撞到我的拳脚上来。
  大部分的时候,它们都会把自己的要害和罩门撞到我的拳脚上。
  几个回合之后,我身边再无一个矮老爷。
  我靠在一棵树上,不断地喘气,而那长得很像小米的娃娃也是一身汗淋淋地从我头上爬了下来,一脸嫌弃地望了我一眼,指了指那些着火的矮骡子,然后又从我的肚脐眼里爬了进去。
  当它整个儿爬进去的时候,我慌忙解开衣服,查看了一下自己的肚脐眼。
  当瞧见它完好无损的时候,我长吁了一口气。
  与此同时,我终于得到了一个结论——我肚子里面的这个孩子,是个女孩儿……
  女孩儿啊,应该叫个啥名字好听一些呢?
  念头刚想到这里,我立刻回到了现实来,叫个屁的名字啊,好像她跟我很熟一样,这小东西一出来,我可不得死去?
  不过此时此刻,我也没有想太多,遵照着小东西的意思,去把每一个矮老爷肚子里的鬼脸果核给掏出来。
  费尽一番功夫,我在那些畜生的身体里掏弄出了九颗来,除了侏儒手中没收的三颗,还有一颗不知道滚落到了哪儿去,不过我也顾不得太多,转过头去打量老鬼那边的情形。
  老鬼刚才陷入了幻境之中,与不存在的敌人生死搏斗,不过等我将面前这帮矮骡子解决之后,这才发现他跟侏儒已经交上了手。
  老鬼的身手很强,讲究的是一个飘逸迅捷,好像电视里面的侠客,快得让人眼睛都捕捉不到。
  他厉害,而这个困住我们的侏儒则更是厉害。
  那家伙别看人不高,一脚就可以踹翻一般,但是他却能够利用地上的这些植物草株,不时用疯狂生长而起的藤条捆人,有时候又会洒落一些黑色粉末,让老鬼根本近不得他身。
  与老鬼保持距离之后,这家伙又指挥着手下的矮老爷不要命地向老鬼发起进攻。
  他指挥这些矮老爷,用的是一种含在嘴里的竹哨,呜呜作响,那些畜生就好像是打了鸡血一般的猛攻而上,丝毫不畏生死。
  老鬼虽然吃了十来个那所谓的血海妙果,不过到底还是底子薄,又受了重伤,来不及消化这些东西,感觉渐渐地就处于了下风,虽然也杀了一部分矮骡子,但是身上又增添了好几道伤痕,脸色越发苍白,整个人都有些萎靡。
  感觉得出来,老鬼应该快不行了。
  瞧见老鬼吃亏,我的心情一阵紧张,下意识地想要扭头就走,赶紧逃命去。
  然而当我脚步刚刚迈开,就想起了这几日与他相处的时间。
  一幕幕的情景,让我这一步迈得无比艰难。
  我能走么?
  不能,老鬼在自己最困难的时候,都没有抛弃过我,我如何又能够狠得下心来这么对他呢?
  想到这里,我心中腾然生出了一股火气来,既然逃不了,那就拼了,所谓“人死鸟朝上,不死万万年”,连一没出生的小屁孩都敢鄙视我,老子也弄点新鲜的给你们这些家伙瞧一瞧。
  主意打定,我从树林中狂奔而出,冲到老鬼的附近,毫不犹豫地拿着果核,朝着那些杀红了眼的矮骡子甩了过去。
  不知道是不是瞧见了小米儿的缘故,我的这果核扔得又狠有准。
  蓬、蓬、蓬……
  一团团火焰腾然而起,奋力拼杀的老鬼也终于发现了我。
  他的眼睛在一瞬间变成了红色,尖厉地叫了一声。
  这凄厉的叫声应该是冲着那侏儒矮人去的,然而在侧面的我却也听得一阵头昏脑涨,呕意横生,感觉耳膜一阵嗡嗡响,顿时就一屁股跌坐在了泥土里。
  而还没有等我反应过来,老鬼就化作了一条线,直接冲到了侏儒的跟前去。
  啊……
  这回喊叫出来的,却是那个侏儒。
  我强忍着巨大的不适应感,爬起来,朝着那边的方向望了过去。
  我瞧见老鬼跟侏儒抱在了一起,两人在地上滚落了几圈,紧接着疯狂增长的野草将两人给覆盖。
  当我快步冲到了近前时,发现那些野草长势减缓。
  等到了跟前来的时候,我才瞧见老鬼已经将这侏儒的脖子给咬去了四分之三,那家伙的头耷拉在一旁,早就没有了气息。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不管侏儒,伸手拍了拍老鬼苍白的脸,一边拍一边喊他的名字。
  老鬼没有一点儿反应,仿佛死去了一般。
  我的心往着下面沉去,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而就在这个时候,静寂的黑夜里传来了几声枪响,周围的矮老爷四散而逃,我扭头来看,却被几束强光电筒给射在脸上,什么也瞧不清楚。
  强光照得我一阵发晕,而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却被人给反扣双手,死死按在了泥地里。
  我耳边一阵嘈杂,混乱之间,听到有人在讨好地对另一人说道:“罗公子,找到俞千九的鬼树了!”
  第027章 脏老头
  我被揍了好几拳,头昏脑涨,听到那罗公子问起我的身份,打我的这个人回答,说不知道,应该是跟俞千九那老矮子一伙的,要不然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罗公子“哦”了一声,准备离去。
  我隐隐约约地听到几人的对话,知道他们跟俞千九应该不是一伙的,心中狂喜,大声喊道:“别打了,我们跟这侏儒不是一伙的,我们刚才还在跟他拼命呢,我朋友刚刚把俞千九给干掉了,不信你们可以自己看。”
  抓着我的那人听到,又踢了我一脚,不过原来准备离开的罗公子却拦住了他,蹲身下来,沉声问道:“俞千九死了?”
  在强光电筒的照耀下,我瞧见这人是个长相不错的年轻人,头发梳得整齐,有点儿油头粉面小白脸的感觉。
  我不确定对方到底是什么身份,自我辩解道:“是他攻击我们的,我们这是自卫!”
  小白脸笑了笑,冲着旁边说:“我说怎么一直找不到具体位置,忽然一下迷雾就散开了,原来是俞千九这土行孙死了啊,哈哈……”
  他说完,回过头来对我说你别紧张,我叫罗金龙,是国家有关部门的人,专门处理这种事情的,只要你不是俞千九同伙,那就什么事都没有——对了,能把俞千九干掉,你是修行者吧?
  他笑容和蔼,不过我总感觉有一些阴冷,但对方一说自己是国家的人,我多少也松了一口气。
  我对他说我不是,我朋友倒蛮厉害的,不过他好像受了伤,你们能不能救救他?
  这个时候他们也发现了被藤条缠在一起的老鬼和俞千九来,将整个藤球挪了过来,罗金龙瞧了一眼,忍不住吸了一口凉气,对我说:“你朋友倒是个狠角色,活生生把俞千九大半个脖子都给啃了下来;我说俞千九蛮厉害的,像个老鼠一样,谁也抓不住,怎么死在你们手上,看来真的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他说着话,有个穿着迷彩服的男子走到了他的面前来,敬了一个礼,说罗少,看过了,血海妙果都在,不过跟小满上次看到的比,好像少了一小半。
  什么?
  罗金龙脸色一下子就变了,瞪着那人说道:“你知道罗德公司那边给我们开价,一颗多少钱么?怎么少的?”
  迷彩服头一低,说我这就去查一下。
  那人走了,旁边有一个穿着灰色中山装的男人检查过死去的俞千九和生死不知的老鬼之后,走到罗金龙的耳边来,附耳轻语,说话的时候,罗金龙的眼睛一直再转,等那人说完之后,罗金龙的脸上突然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来,对我说:“小兄弟,你知道你朋友的来历么?”
  我摇头,说不知道,半路碰上的。
  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就已经留了一个心眼,尽管对方说自己是国家部门的人,而且我瞧着他们的装束也有点儿像,不过从对方的言语和行径来看,又多少有些不符合。
  我望了一眼被人手铐铐起来、昏迷不醒的老鬼,心中一阵犹豫,想着不会刚出虎穴,又入狼窝了吧?
  罗金龙瞧见我一问三不知,便也不再等待,让人看着我,而自己则朝着鬼树那边走了过去。
  这些人行动有素,有的人在驱赶那些四散奔逃的矮老爷,有的人负责警戒,有人在看管我们,还有人则在鬼树那边指指点点,不知道说些什么。
  他们大概有十来个人,看样子都很厉害的感觉。
  我现在虽然没有被按在地上,不过也是被限制了自由,不准我乱走,我瞧见罗金龙他们开始采摘起鬼树上的血海妙果,却并没有治疗老鬼的意思,甚至还把他的手脚都给铐起来,心中有些忐忑,便拉着看守我的那人问了一句。
  结果那人的态度十分不好,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说老实待着,不该问的就别问,知道不?
  一句话把我给镇住,不敢胡乱动弹。
  过了约莫一刻钟的时间,三棵树上的果实都给采摘殆尽,有一个穿着八卦长袍的老人围着这树开始跳起了大神来,东撒一撮米,西放一点盐,算作是收尾,而罗金龙又在人群的簇拥下回到了我们的这边来。
  他们在那边应该是已经商量妥当了,罗金龙走到我跟前来,和颜悦色:“小兄弟,俞千九涉及到很多失踪人命案,所以需要你们配合调查一下,还请见谅啊。”
  他说完就走,而我则被人用黑布蒙上了头罩。
  我正要惊慌地喊叫,先前打我的那人附在我的耳边,对我低声说道:“别自找苦吃。”
  我想起先前劈头盖脸的一通揍,心有余悸,不敢再多言。
  我被一路押着,先是走了一段山路,紧接着好像到了平地,上了车,开了三四个小时,途中还转过两趟车,最后我被押下车,穿过一条长而阴森的走廊,不断有铁门开启又合拢,不断有人在交接。
  我被领到了一个房间面前,旁边应该是看守,对押送我的人说道:“李科,这是关押重刑犯的地方,恐怕不合适……”
  话还没有说完,那人就严厉地说道:“这是上面的命令,你要是有意见,就找罗局长说去。”
  我愣住了,那个罗金龙是局长么?
  我还没有弄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沉重的铁门升起,我被人在后面推了一把,一个踉跄就朝着里面扑去,手撑在地上,地上湿漉漉的,空气里充斥着一股陈腐之气。
  随后,那铁门声沉重地落下,将房间里外隔成了两个世界。
  我趴在地下,感觉没有人看押了,立刻伸手将套在头上的罩子给扯了下来,左右打量,才发现这是一个不大不小的牢房,左边一张床,右边一张床,角落处有一个隔板,发出骚臭的气息,显然是厕所。
  牢房里并非只有我一个人,借着门口幽暗的灯光,我瞧见右边那张床上面,躺着一个人,盖着一张毛毯,露出外面的头发乱糟糟的,又长又蓬,不知男女。
  我听到对方交接的话语,知道这儿应该是监狱或者看守所之类的地方,不过跟我了解的那些地方又完全不同。
  一般的牢房里都是大通铺或者高低床,像这样的,莫非是禁闭室?
  我小心翼翼地走到牢房中间来,打量着床上那人,结果对方一动也不动,根本不屑于理我。
  这个时候应该是半夜,或者凌晨时分把,估计人家也在睡觉,我不敢打扰,在左边的床上躺了下来,想起自己遭遇的这件事情,一头雾水。
  不过既然是到了公家的地盘,我感觉只要我把事情说清楚,应该就会没事的。
  想到这儿,我就安心了许多,闭上眼睛,等候提审。
  一觉醒来,不知道是何时,我睁开眼睛,瞧见一张苍老憔悴的老脸,正死死地盯着我,吓了一跳,慌忙朝后退去,那人却冷然一笑,说:“新来的,犯了什么事?”
  我左右打量,这才发现对方正是我的新狱友,瞧着对方瘦骨嶙峋、七老八十的模样,我多少也有些心理优势,说我没犯事。
  脏老头嗤之以鼻,说你没犯事,怎么会把你关到这里来?
  我被关在这里,本来就是满腹的怨气,听到脏老头嘲笑的话语,顿时就来劲了,告诉他荒山之事的始末,执着地说我如果把事情给说清楚的话,一定会没事的。
  脏老头哈哈大笑,问了我几句话,然后回到了自己的床上,嘿嘿地笑:“老头子跟你打个赌,你要是能够被放出去,我喊你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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