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弓勒姆路过琼斯公寓楼时,猛然发现一个身材高大,表情古板、严肃的中年人男子。正在公寓楼下,皱着眉头与琼斯说些什么。
微一犹豫,弓勒姆径直走到那严肃中年男子身畔,清咳一声,微笑鞠躬说道:“早安,尊敬的贝诺切先生,许久未见到您了,在此向您致敬,不知您这些日子,体魄可还安康?”
“早安,弓勒姆,多谢你的关心,我这些日子感觉很好,”严肃中年男子贝诺切,转身望了弓勒姆一眼,语带讽刺的说道:“不知你在这样的时刻,是要去上修习课程,还是结束了一天的修习,打算返家啊?”
听到父亲贝诺切这样的语调,站在一旁的琼斯面色焦急,却又不敢讲些什么,只能满目歉然的望着弓勒姆。
轻轻耸了耸肩,弓勒姆不在意的说道:“尊敬的贝诺切先生,我今日有些贪睡,所以起身迟了,现时正打算去上‘虫族分类学’的课程,无意中见到您与琼斯在这里交谈,所前来寒暄两句。”
说着弓勒姆朝琼斯轻轻一笑说道:“琼斯,早安。今日您的父亲前来探望您,我想您此时一定很舒心了。”
说完这句话后,弓勒姆又望着贝诺切客套的邀请道:“贝诺切先生,假如我能有这个荣幸的话,希望今日中午,能够请您和琼斯一起共进午餐。”
“好的,弓勒姆先生,今天中午我们一起共进午餐好了,”贝诺切有些出乎弓勒姆意料的答应了他的邀请,冷淡说道:“不过今日还有琼斯,远在恐沃德王国的亲密朋友前来探望她,所以这一餐,就由我来宴请好了。”
听到贝诺切讲出‘远在恐沃德王国的亲密朋友前来探望’,琼斯的面色一下子变的苍白起来,而弓勒姆也是微微一愣,紧接着眉头皱了起来。
这时琼斯实在无法忍耐的涩声解释道:“西姆,不是你想的那样,与我父亲一起来的,的确是比托诺先生和他的姐姐米兰小姐。
但是他们并不是专门来探望我的,而是比托诺先生作为交流学生,前来‘学者之城’游学一年,他的姐姐米兰小姐,前来送他,而且比托诺已经是博学者,他游学之所也是‘霍必夫学者学院’并不是我们学园。”
“这没什么琼斯,我只是有些未想到,比托诺先生已经与您的家人,熟识到这种程度了,”弓勒姆轻轻叹出一口气,隐晦的说道:“看起来,有些事情并不想您所讲,或我所预料的那样。”
弓勒姆讲完这句,不再理会呼吸都急促起来,却不知如何解释的琼斯,只是淡淡望着贝诺切一眼,微笑说道:“那么,尊敬的贝诺切先生,鄙人就先去研修课程了,我们中午见。”
说完这句,弓勒姆径直转身,施施然的扬长而去。
眼见弓勒姆就这样离去,望着女儿悲伤欲绝的眼神,贝诺切轻声说道:“琼斯我亲爱的女儿,你才刚刚成年,人生之路也还未真正展开,其实婚姻距离你还非常遥远,所以本来我,对于你这样少年男女间的交往,并不想理会。
但是对于你与弓勒姆这样毫无斗志,只知安逸度日的贵族子弟交往,我真的是觉得痛心疾首,反观比托诺只是与我几次清谈,我却发现他的思想、谈吐与责任心...”
“面对琼斯的隐瞒,我已没有撕心裂肺的伤感,只是有些淡淡的怅然,”走在‘蔚蓝之桥学园’阴凉的大道上,弓勒姆细细品味着自己此时心情,默默想到:“是与女子的情感,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无法深深影响我之心绪,还是因我自己欺瞒琼斯在先,所以无法在意她的欺骗呢...”
虽然没有过于忧伤的感觉,但是这一节‘虫族分类学’课程,弓勒姆还是未能听进些什么。
上完课后,弓勒姆迫不及待的向教学楼外走去,刚一走出教学楼,他就见到瓦塔基与蓝寇其,正在教学楼附近四处乱转,两人一见到弓勒姆出来,马上流露出欣喜若狂的表情。
“蓝瑟、瓦塔基两位,您们在寻找丢在路边的钱袋吗,怎么会那么忙乱”弓勒姆走到两人身边,疑惑的望着瓦塔基与蓝寇其说道:“我可不是一只大钱袋,见到我可并不值得您们那么欣喜。”
听到弓勒姆这样的玩笑之语,蓝寇其想了想说道:“西姆,我亲爱的朋友,我们可不是在寻找丢失的钱袋,而是来寻找你。
好了,西姆,依照你现时的智慧,我们也无法欺瞒你,那个恐沃德王国的比托诺,与他的姐姐来到了‘蔚蓝之桥学园’,他们抓住了辛纳维斯,让辛纳维斯带领他们寻找你,现时辛纳维斯已经带着他们,在学园中绕了好几圈了...”
弓勒姆轻轻摇头一笑,插言道:“原来早上我见到辛纳维斯带着的两名男女,是比托诺先生与其姐姐两人啊。
我亲爱的蓝瑟,您与瓦塔、辛纳三人还真是设想周到,为了我与琼斯情感不致出现波折,竟然一个胡乱领路,另外两个专程到我可能出现的场合,寻找通知我,这真是使我非常感动。”
说到这,弓勒姆微微鞠躬致谢,才又说道:“只是蓝瑟、瓦塔,我亲爱的朋友,您们觉得这样的举动,对于维系我与琼斯的情感,真的会有帮助吗,该来的终究会来。
您们一定不知道,我在今天早晨,曾经在琼斯的公寓楼前,遇到了琼斯的父亲贝诺切先生,而他是与比托诺先生和比托诺先生的姐姐米兰小姐,一起前来探望琼斯的。”
听到弓勒姆这样讲,蓝寇其与瓦塔基不由愣在当场,朝着两人苦苦一笑,弓勒姆叹息着说道:“所以我的挚友,我才会说‘该来的终究会来’,好了,我还邀约了贝诺切先生与比托诺先生、米兰小姐一起共进午餐,就先走了。”
说完这番话,弓勒姆轻轻拍了拍蓝寇其与瓦塔基的肩膀,就迈着从容步伐,漫步离去。
良久过后,蓝寇其回过神来,与瓦塔基对望一眼,皱眉说道:“瓦塔,我记得我们应该是来劝慰西姆,并告诉他,比托诺的姐姐是一名武斗家,叫他小心行事的,怎么还未开口讲几句,就好像变成了弓勒姆在劝慰我们呢?”
就在蓝寇其疑惑之时,弓勒姆已经快要走到琼斯公寓楼前,此时他已经远远望见,贝诺切满脸惊异,正向低头不语的琼斯,疑惑的问些什么,而苏菲亚站在琼斯身旁,流露出叹息的表情。
在距离他们不远处,辛纳维斯正一脸尴尬的,与比托诺、米兰无言站立着。
见到弓勒姆微笑着从远处走来,贝诺切便不再讲话,待到弓勒姆行至身边,向自己微微鞠躬行礼、问候过后,贝诺切才平息了一下情绪,指着远处的比托诺说道:“弓勒姆先生,我想您还未见过,这位就是来自恐沃德王国得比托诺先生,在他旁边那位小姐,就是他的姐姐米兰小姐。”
“尊敬的贝诺切先生,我与比托诺先生乃是第二次相见了,”弓勒姆耸耸肩说道:“而且第一次见面之时,我们还曾经好好喝了几杯。”
说着,弓勒姆朝着比托诺与米兰微笑着,右手划出繁杂弧线,做出一个优雅到极致的‘伯克庞沃德宫廷迎宾礼’,微笑着说道:“欢迎您们来到‘蔚蓝之桥学园’,来自遥远恐沃德王国的朋友,能在今日午间与两位相见,真是鄙人之荣幸。”
见到弓勒姆这样的举止,比托诺还未反映,站在他一旁的米兰,已经撇撇嘴老气横秋的说道:“弓勒姆先生,作为一名年轻的博学士,你这样在乎仪态可不是好现象,要知道在你这样的年轻,应该将心思多放在学业之上。
听辛纳维斯讲说,你在武斗系的天赋比博学系杰出的多,只是依靠一些并不系统的修习,就成为了武斗者,这样一来,你就更不应该浪费自己的时间...”
“尊敬的木兰小姐,适才鄙人所行礼仪为‘伯克庞沃德宫廷迎宾礼’,”弓勒姆淡淡插言到:“在亿万年前伟大的‘伯克庞沃德神子时代’。
鄙人之先祖与其战友们,在与虫族杀戮的战场之上,就是以这样的礼仪与举止,用生命与荣誉为代价,指挥麾下军士,从虫族处攻占了一个又一个星系,最终建立了‘泰勒格塔大星域’,此后这样的礼仪一代代,传承了下来。”
说到着,弓勒姆望向米兰的眼神,已经变得如同见到野蛮人一般,口中却客气的继续说道:“所以米兰小姐,坦白讲,您所提议的将心思用在学识之上,而不在乎自己的仪态,鄙人还真的是无法做到。”
当然,如您那种初级见面,就批评别人仪态的言行,落在别人眼中,也许会觉得粗疏不堪,但在鄙人看来,却也是一种毫不做作的率真表现, 这样举止也非常符合您的心性、身份。”
听到弓勒姆这一番话,米兰呆了一下,转眼间已经满面通红的想要发怒,却发现自己实在找不到发怒的理由。
而在一边的辛纳维斯,听到一向强势的表姐,与弓勒姆刚讲两句,就已经气的面色通红,却又无话可说,不由得低下头去,颤动着双肩,偷笑起来。
眼见场面僵持下来,在得知弓勒姆如此年轻,就已经成为武斗者,对其看法心中已经隐约有些改变的贝诺切,开口说到:“好了诸位,现时时间已经不早了,比托诺与米兰小姐是远道前来探望琼斯的,而弓勒姆、苏菲亚、辛纳维斯你们三人,也是琼斯的同窗朋友。
今天中午,就由我宴请大家,好好享用一顿美餐,有什么话,我们用餐时谈好了。”
听到贝诺切这样讲,众人当然没有什么异议,就这样沉默着向校园之外走去。
在走向餐厅之时,面色惨白的琼斯,多次想要走到弓勒姆身边与他交谈,但面对弓勒姆冷淡脸色,与比托诺躲躲闪闪的哀伤眼神,终于没有成行。
而本来最可能弥补弓勒姆与琼斯此时关系的苏菲亚,也因得知弓勒姆,也向琼斯隐瞒了弗达倪的存在,所以对于两人的情感有了新的解读,一路也并未对弓勒姆讲些什么。
出乎众人意料的是,不知今日是什么美好日子,‘蔚蓝之桥学园’学子们,竟然都跑去了校外餐厅用餐,一连走了两家餐馆,弓勒姆等人,都未找到那么多的空座。
在第三家餐馆也碰壁之后,弓勒姆突然开口说道:“尊敬的比托诺先生,非常感激您今日对我们之邀请,但是您也看到了,此时已经接连找了三家餐厅,都是客满情形,坦白讲,照这样看来,只怕我等一时之间,很难找到适合餐厅就餐。
而鄙人在‘蔚蓝之桥学园’临近‘博文路’,有一座小小寓所,其中仆役、厨师,应该还可以勉强侍应七、八人享用午餐,所以在此鄙人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您能将这次宴请东道机会,让与鄙人,您看如何?”
听到弓勒姆这样讲,比托诺愣了一下,神色有些无奈的点头客气说道:“好吧,弓勒姆先生,就像你所讲的那样,看起来,今日中午我们的确,很难找到适合的餐厅就餐,那么就如你所讲,到你寓所中,享用午餐好了。”
在众人向‘博文路’走去的路上,辛纳维斯实在忍不住心中的好奇,问弓勒姆说:“西姆,开学都已经一月时间,我们几乎每日都在一起饮酒,怎么从没听到你在‘博文路’,购买了寓所。”
“亲爱的辛纳,‘博文路’的寓所是我的管家,觉得我已难以适用‘学者之城’清贫的求学生涯,因而为我购买的,”弓勒姆耸耸肩回答道:“可是,坦白讲,我觉得自己租住的公寓虽然狭小,但是居住起来也很舒适,所以一次都没去过。”
正说着,经过一道辅街,弓勒姆等人已经来到了,环绕‘学者之城’城中四座山峰之一‘学识路径’开凿修建的博文路前。
刚一走近‘博文路’,弓勒姆就见到一辆猛看之下并不起眼,但仔细打量却使人,觉得有一种讲不出、道不明的奢华感觉的四辕马车,停在‘博文路’山下的边角。
而马车之上,穿着未带任何纹章标记的华美高级侍应服饰的御者,正是自己相熟的宫廷侍应卓米特,在马车旁边,还有一名骑着飞行坐骑,弓勒姆只有模糊印象,却不知名字的,穿着体面猎装的宫廷侍卫。
宫廷侍应卓米特与那名骑着飞行坐骑的宫廷侍卫,猛然间见到弓勒姆与一群人,来到‘博文路’前,面上马上流露出激动、恭敬之色,却并未上前施礼。
直到弓勒姆朝着自己轻轻挥手,卓米特才赶着四辕马车,行至弓勒姆与脸色茫然的其余人身边,而卓米特身边,那位骑着飞行坐骑的宫廷侍卫,则向着弓勒姆深深鞠躬,就激发斗气,驾驭着飞行坐骑,向‘学识路径’峰顶飞去。
从四辕马车御者座上匆忙跳下,卓米特深深鞠躬说道:“您谦卑的仆役卓米特,向您致以无上之敬意,我尊贵的爵爷,不知您有何吩咐。”
“我忠诚的卓米特,今日中午我和长者贝诺切先生与这几位良友,实在找不到适宜的用餐之处,”弓勒姆微笑说道:“不得已之下,我冒昧邀请他们前来我的简陋寓所用餐,现时烦劳您将我们送至。”
弓勒姆刚一讲完,卓米特马上打开车门,恭敬做出请手礼道:“尊贵的爵爷,请您与贵宾们在车中稍稍休息,我马上送您们到寓所中去。”
朝着卓米特微一点头,弓勒姆也做出一个请手礼,示意客人先行...
坐在内里精致、舒适到叫人瞠目结舌,并且丝毫感觉不出马车正在行驶的车厢内,弓勒姆从身旁小柜中取出些瓶装果汁,礼貌的递向三位女士。
只见米兰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苏菲亚随手接过到了声谢,而琼斯则不知在想些什么,无声的默默接过。
绅士的照料完女士后,弓勒姆取出一支‘杜伯菲力红蜻蜓酒’倒上一杯,首先递向贝诺切,在对方摇手拒绝后,弓勒姆又将酒礼貌递向比托诺,在遭受到再次拒绝后,弓勒姆直接将美酒,送到了辛纳维斯手中,就也给自己倒上了一杯。
“这可真是美酒,我亲爱的西姆,”与弓勒姆轻轻碰杯,只是品尝了一口美酒,辛纳维斯就忍不住说道:“看瓶子应该是‘杜伯菲力红蜻蜓酒’,为什么会比我们平时喝的爽口许多。”
弓勒姆品了一口杯中美酒,轻笑说道:“辛纳,我的好友,这是七十六年份的‘杜伯菲力红蜻蜓酒’,而且是‘莫比纳斯坡’北面葡萄酿造的。”(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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