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弓勒姆将酒杯端起,望着杯中那红色酒液内飘动、飞舞如鲜红色蜻蜓的果渣,继续说道:“在七十六年前,一场毁灭性的霜冻,袭击了‘哈吉纳奇星’杜伯菲力地区。
其中受灾最严重的,就是‘莫比纳斯坡’临近,当时整个‘莫比纳斯坡’冬季葡萄几乎绝产,只有北面有些微收获...”
辛纳维斯喝了一口美酒,长长舒了口气,打断弓勒姆的讲述问道:“西姆,难怪这酒那么爽口,原来来历这样复杂,恐怕售价也非常昂贵吧?”
听到辛纳维斯这样问,弓勒姆微微耸肩,轻轻抿着美酒并不答话。
眼见弓勒姆这种举止,熟悉他的辛纳维斯,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叹息着说道:“我亲爱的西姆,看你那副嘴脸,也就是说这种七十六年份‘莫比纳斯坡’北面葡萄酿造的‘杜伯菲力红蜻蜓酒’并不售卖,只有像您这样的大贵族才能弄到手了...”
听到辛纳维斯这样讲,弓勒姆还未开口,米兰突然插言到:“辛纳我的表弟,假如你认为在求学时,买上一座寓所;偶然能够喝上一杯稀罕红酒,就算是大贵族,那你也太没见识了。
我曾在进行‘域外探险’时,结识过一位为名为尤里西斯的真正贵族,他在坎布拉王国‘祈祷之光星系’拥有一块富饶采邑。
我在尤里西斯家做客时,亲眼见到在他家中的庭院里,有着一座由‘山岳海洋之主伟纳普尚斯真神’主教,亲自布置的巨大喷泉,在那座喷泉之上,横跨着一道永不消失的彩虹,而在喷泉近前,你不会感觉到一滴水珠溅出。
我亲爱的表弟,你猜布置这座神奇喷泉,我那位尊贵的朋友尤里西斯,花费了多少金贝尔吗?”
听到米兰这样问,辛纳维斯心中也升起一丝好奇感觉,他微微皱眉猜测到:“米兰表姐,由神圣的‘山岳海洋之主伟纳普尚斯真神’主教,布置这样的景物,一定要许下宏大愿望,贡献许多金钱,我觉得至少要十,二十万金贝尔吧。”
“辛纳,二十万金贝尔,可不足够建造一个‘永恒彩虹之门’这样的奇迹景观,”听到辛纳维斯的回答,米兰轻轻摇了摇头,又望向弓勒姆说道:“弓勒姆先生,你觉得布置这样的‘永恒彩虹之门’,需要花费多少金贝尔?”
轻笑着,弓勒姆说道:“尊敬的米兰小姐,鄙人对所谓的‘奇迹景观’并未有太多探究,所以恐怕无法回答您的问题。”
听到弓勒姆无法回答,米兰满意的一笑说道:“只是向‘山岳海洋之主伟纳普尚斯真神’许愿、奉献,尤里西斯爵士就花费了整整一百万金贝尔,如要计算所有花费,可是高达一百五十万金贝尔的花销。”
“真神在上,一百五十万金贝尔布置一个景物,”辛纳维斯惊异的望着弓勒姆说道:“亲爱的西姆,听起来这座‘永恒彩虹之门’,比起你的七十六年份‘杜伯菲力红蜻蜓酒’稀有很多啊。”
将一整支酒直接递给辛纳维斯,弓勒姆转变话题矜持笑道:“您说的很有道理,亲爱的辛纳,其中这种七十六年份的‘杜伯菲力红蜻蜓酒’,我尝着虽然比普通‘杜伯菲力红蜻蜓酒’爽口些,但是涩味却又差了许多,所以真的没有太过出奇之处。”
就在弓勒姆与辛纳维斯在车厢中,这样交谈之时,马车缓缓停下,片刻后,一位身穿黑色传统正装礼服的中年男子,轻轻将车门打开,恭敬说道:“我尊贵的爵爷,尊敬的各位贵宾,‘博文路’六十八座已经到了,还请诸位下车。”
“您好,裴萨尔我亲爱的管事,”望着恭敬侍立的黑色正装男子,弓勒姆微笑着隐晦说道:“原来桑切斯管家,是让您前来‘学者之城’服侍我,这真的是正合我意。”
如此说着弓勒姆缓步走出车厢,刚一出车厢,望到桑切斯给自己准备的寓所,弓勒姆心中虽然有所准备,但是还是不由暗暗感叹一声...
此时弓勒姆站立的‘学识路径’山峰峰顶,占地方圆足有数千尺之巨,周围并无其他建筑物,而是一副贵族庭院景象。
只在峰顶大致中间位置,有一座体积巨大到夸张,外表装饰着名贵的‘沣葛木诺白石片’的三层巨宅,不讲自明,这座巨宅就是所谓的‘博文路’六十八座。
在三层巨宅前,是一组雕刻着极其精美塑像的喷泉组群,由二十个小喷泉,围绕着一个喷水高达百尺的庞大喷泉组成。
这些喷泉以巧妙角度,不停得朝着天空中,喷射着清澈的水流,在虚空中形成一道道缤纷彩虹,更不可思议的是,如此多的喷泉就在弓勒姆等人面前喷射,空气中却没有丝毫水汽。
在‘学识路径’山峰峰顶四周,栽种着四尺高矮,修剪别致的各类灌木作为防护之物,而这些矮小灌木,却又丝毫不阻挡人的视线,所以站立在‘学识路径’山峰峰顶,向远处望去,能够清晰将整个‘学者之城’尽收眼底。
在此时,百余名男女仆役侍从穿着体面、繁杂的侍应服饰,恭敬的站立在‘学识路径’山峰峰顶,谦卑的向着弓勒姆等人,弯下腰肢。
“实在是无法想象,我那亲爱的桑切斯管家,是怎样在短短时间内,就能为我购得,这样适宜、别致的住所,”望着眼前种种奇思妙想不胜累举的住所,心中感叹的想到:“这也许就是,真正纹章贵族管家的厉害之处了。”
虽然有些惊叹于桑切斯准备寓所的奢华,但是弓勒姆表面却丝毫未流露出异样神色,优雅做出一个请手礼,弓勒姆望着有些目瞪口呆的贝诺切等人,轻声说道:“尊贵的诸位贵宾,此时时至中午,阳光有些刺眼了,还是请到寓所中小坐片刻,稍一休息,我们就可以用餐了。”
依照‘微澜星’独特风俗,在自己居所宴请并不相熟的宾客,无论主人与宾客腹中多么饥饿,都不可以直接至餐厅就餐,而应先到客厅中稍坐片刻,闲聊几句,随后,宾主再去餐厅用餐才算体面。
所以听到弓勒姆这样讲,众人这才回过神来,在裴萨尔管事引领下,缓步向巨宅大门走去,只是此时连与弓勒姆最熟悉、友爱的辛纳维斯望向弓勒姆的眼神,也有些细微改变了。
穿过喷泉群落时,辛纳维斯望着头顶,无数的彩虹,忍不住说道:“西姆,我想这样的美景应该就是所谓‘永恒彩虹之门’,真的是非常美丽。”
“亲爱的辛纳,其实您仔细看看就会发现,这样绚丽、繁华的景象,虽然吸人眼球,”弓勒姆耸耸肩随意说道:“但却还不如栽种一些‘银枝橡树’,叫人觉得更舒服些。
您不觉得在夜晚,一面品尝美酒,一面望着‘银枝橡树’累累橡果,在月光下莹莹闪光,比在深夜古怪的在彩虹下饮酒,感觉更适宜吗?”
听到弓勒姆这样讲,辛纳维斯还未开口,在前面引路的裴萨尔,恭敬侍立在巨宅大门前,低头说道:“十二万分抱歉,我尊贵的爵爷,‘学识路径’山峰峰顶的土壤有些特殊,只能栽种一些矮小灌木,如要栽种‘银枝橡树’这样的巨大树木,恐怕要将土壤完全换过。
今晚您想要在月下,与贵宾们观赏橡果莹莹闪光,已经无法做到,但我保证,我的爵爷,明晚,您一定可在‘银枝橡树’下尽情畅饮。”
“裴萨尔管事,我只是做出一个小小比喻而已,”弓勒姆在走进巨宅前,站定身躯轻声说道:“我并未荒谬到,这样随意践踏别人心血的程度,何况以后最经常来的贵宾,好像还很喜欢那些美丽彩虹。”
说到这,弓勒姆眼睛冷淡的瞟了一眼,面色惨白的裴萨尔,冷冷说道:“所以请您以后不要随意猜测、揣摩我之心意。”
感受到弓勒姆冰冷的眼神,听到弓勒姆讲出的指责之语,裴萨尔面色已经如同黄蜡一般,完全不敢辩驳,勉强压抑着身躯的颤抖,深深鞠躬涩声说道:“尊贵的爵爷,向您致以无比之歉意,我言辞失态了。”
轻轻摆了摆手,弓勒姆淡淡说道:“亲爱的裴萨尔,我适才的话,只是对您的一个小小告诫而已,您完全不必如此紧张,以后稍加注意就好。”这样说着,弓勒姆迈着从容步伐,走进巨宅之中。
随意看着米黄色墙壁挂着的小幅名画,弓勒姆与贝诺切等人,穿过铺着火红色‘卡纳比斯羊绒毯’,的环廊,来到了巨宅正厅。
只见长宽数百尺的巨宅正厅地面,被一整块无法估量价值,经过些许漂洗的淡红色巨大‘卡纳比斯羊绒毯’完全铺满,四周乳白色墙壁上绘制着简洁、明快的花纹,天顶上许多别具匠心的雕饰,与密布着的散发着柔和光芒的无数‘昂石,更是相应成趣。
一些颜色淡雅的植株和精美小雕饰,错落有致的布置在正厅之中,粗疏一看就使人觉得赏心悦目,不问可知乃是名家手笔,一圈看起来巨大、舒服的软椅,围绕着一张桌几,摆放在正厅中间,给正厅平添了几分舒适、惬意。
不过正厅中最醒目之物,却不是以上种种,而是在‘昂石’环绕照亮下,墙壁中间挂着的,由泰勒格塔大星域,最杰出画家之一高德佛里. 戈登,创作的巨幅油画《弓勒姆爵士初春狩猎图》。
望着图中,弓勒姆身穿黑色‘大地巨熊皮’猎装,骑乘在漆黑‘怒雷蛮兽’上的英武样貌,辛纳维斯喃喃说道:“西姆,我亲爱的朋友,您知道吗,您穿着这样奢华、威严的猎装,与平日的样貌,可是有很大不同啊。
对了,我知道您最初继承了,贝布拉齐大公国的“农牧不可转债券”,每年能有稳定的,一千五百双金贝尔收入,可那以后呢,你是否又有那位偏远,没有近亲的亲戚去世,而他留给你了一块富饶采邑?”
刻意回避了辛纳维斯提出的问题,弓勒姆轻轻拍拍辛纳维斯肩膀说道:“亲爱的辛纳,油画上人的样貌,经过画家修饰,当然会比平日看起来体面些,好了,我们稍稍坐下休息片刻,就要去用餐了...”
听到弓勒姆这样回答,辛纳维斯也并未追问。
随后,在众人神情各异的坐定后,弓勒姆懒散的靠在铺着柔软‘卡纳比斯羔羊皮’绒毯的宽大软椅上,品尝了一口美酒,微笑望着早已经气势全无的比托诺与米兰,像是为了消磨时间般,随意问道:“尊敬的米兰小姐、博学的比诺托先生,
您们来自鄙人从未涉足过的恐沃德王国,可否请两位讲述下,恐沃德王国学风与‘微澜星’有何不同之处?”
只是被弓勒姆这样一望,比托诺就感觉到一阵无由的心慌,只是虽然已经得知情敌位高爵显,但是学者的自尊,还是令比托诺倔强的不想要就此屈服,勉强抑制住心中慌乱,比托诺沉声答道:“尊贵的弓勒姆爵爷,恐沃德王国学风与‘微澜星’一样纯正、浓厚。
只是因为在恐沃德王国最好院校求学之人,有很多都是如您这样身份高贵者,所以有时他们会沉醉于,无伤大雅的美酒与一些古怪娱乐...”
比托诺还未讲完,弓勒姆突然点头插言到:“您说的不错,比托诺先生,比起如您这般,一心求学的莘莘学子,鄙人这样出身之人,的确是有些缺少坚毅意志,好了,”
讲到这,弓勒姆缓缓站起身躯,面带笑意的环视众人说道:“诸位宾客,我想侍应们,应该已将菜肴准备妥当,此时就让我们去享用这顿迟到的午餐吧。”
无需再提弓勒姆寓所中,那同样低调、奢华到极致的餐厅,带给众人的感受,只说在享用这一顿丰盛无比的午餐时,除了辛纳维斯偶尔开口讲个一两句外,几乎所有对话,都是有些担忧用餐场面冷清的主人弓勒姆,挑起的话题,就可想象就餐中各人心情了。
不自在的用完这餐美味大餐,比托诺、米兰两人,抢先拒绝了弓勒姆,诸如用些时鲜水果或饮用些餐后茶点的殷勤邀请,表示不方便再继续叨扰。
随后贝诺切先生思考了一下,也表示了自己想要离开之意,不过却没有提到女儿琼斯之去留。
辛纳维斯当然不会自找麻烦的跟随比托诺、米兰两人离去,放弃品尝餐后茶点的机会,而苏菲亚与一直低头不语,几乎午餐没有食用任何食物的琼斯,也默默留在了寓所。
将贝诺切与比托诺、米兰三人送离后,弓勒姆与琼斯、辛纳维斯、苏菲亚四人,在裴萨尔管事的引领下,来到了巨宅‘饮茶室’。
所谓‘饮茶室’,又被称作‘小客厅’,一般是主人专意接待亲密朋友的室所,即使主人身份高贵,府邸奢华,其‘饮茶室’面积也不会过大,布置多以简洁、典雅、舒适为主,以体现主人与好友,不拘身份的亲厚情谊。
在素雅‘饮茶室’中,围着不大桌几的一圈软椅上落座,弓勒姆轻轻挥手,示意准备好茶点后,想要继续侍奉的侍应们离开。
在侍应们恭敬退离后,弓勒姆亲自给琼斯、苏菲亚与辛纳维斯,倒上一杯香浓红茶,又特意将一碟制作精致的小点,放到了琼斯面前说道:“琼斯,我刚看到您今日午餐实在是吃的不多,看起来是对那些古怪、稀缺食材并无兴趣。
那么您现时就先吃点小点好了,晚上我会吩咐侍应准备些,您喜欢的诸如‘清蒸椰菜’之类的清淡菜肴,到时我好好陪伴您吃上一餐素菜。”
眼见到自己犯下错处,身份高贵的弓勒姆还这样体贴,琼斯忍不住就要落下眼泪,但是一想到此时并不是与弓勒姆单独相处,她只能强自忍耐下来,默默点了点头,拿起碟中的一块‘封蜜面角’,一点一点的吃了起来。
望到这一幕,本来以为琼斯独自留下,与弓勒姆相处会异常尴尬,甚至可能将要面对弓勒姆一番质问的苏菲亚,不由暗暗有些后悔,自己也留了下来,现时成为了,在‘茶点室’多余两人之中的一位。
只是‘茶点室’多余两人中的另一人辛纳维斯,却显然没有苏菲亚一般的觉悟,喝了一口香浓红茶,辛纳维斯将一块‘普莱果蜜饯’丢到口中,嚼食着说道:“我亲爱的西姆,你府邸中不仅美酒香醇,就连红茶与餐后点心,都显得与别处不同。
看起来以后我们四个,不用再去‘紫色情绪酒吧’,直接来你这里饮酒就好了。”
“辛纳我的好朋友,在家中饮酒还算是酒局吗,”弓勒姆将冰块不断放进红茶中,又加了些奶后,满足的喝了一口说道:“家中的美酒再香醇,菜肴、餐点再可口,又怎么会有在外间饮酒的畅快。”(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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