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领旨 第115节
只有宋昭挺开心,“四哥,好久没有和你一道过年了,而且,你今天的气色看起来好多了。”
宋云澜跟着笑了笑。
午饭过后,宋昭和宋云澜留在宫中陪宋卿源下了会儿棋,惠宁送了药来,宋卿源看了一眼,“今日年关,不喝药了,拿走吧。“
惠宁顿了顿,宋云澜也顿了顿。
宋昭却是笑起来,“对对对!年关不喝药!“
宋云澜轻声道,“四哥,政事再忙,也要注意身子,我知晓这其中滋味,旁的都不重要。”
宋云澜原本就多病,这句话从宋云澜口中说出,听起来有些压抑。
宋卿源低声道,“朕知晓了,你也是。”
宋昭打断,“今日年关,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了。“
“也是。“宋卿源笑了笑。
……
年夜饭,宋昭和宋云澜不宜再留在宫中。
宋昭在京中有府邸,宋云澜在驿馆落脚,陶和建等了许久,宋云澜眉目间有愁容,也问道,“可有露出马脚?”
陶和建摇头,“没有。”
宋云澜回想起今日宋卿源的那句“继续盯着”,还心有余悸,尤其是,今日宋卿源看起来气色比前几日好,而且也没再喝药,他也怀疑过是不是被他发现了,后来试探的时候,又觉得不像……
以宋卿源的手段,若是他发现,他不会安全出宫。
宋云澜沉声道,“小心些,等肖挺回京再说。”
陶和建应好。
***
寝殿中,宋卿源一面等她,一面逗着许小骄和许小猫。
黄昏前,大监已经备好了年夜饭,许骄还未至,宋卿源让大监唤人去催。
看着满满一桌的年夜饭,宋卿源想起灵山时,也想起眀镇,更想起她轻声道,宋卿源,我骗你,你会恨我吗?
宋卿源指尖微微滞了滞,朝着许小骄道,“就你吃定了朕……”
快入夜了,宫中处处开始掌灯,两只猫到了宋卿源跟前就欢脱到不行,相互打闹追逐着尾巴,衬得四下热闹了些许。
大监入内,“相爷来了。”
宋卿源看她,“怎么这么久?”
许骄道,“我回了趟陋室,好像发现丢了很重要的东西,又去了鹿鸣巷找,没找到,又去了陋室一次才找到,最后迟了……”
他温和看她,“不迟,来。”
许骄上前,他吻了吻她额头,“吃饭了。”
许骄坐在他一侧,上次年夜饭的时候,宋卿源还在生她的气,她拼命说话哄他,眼下,两只猫在殿中跑来跑去,窜上蹿下,多了好些年关的氛围。
宋卿源精神好了许多,但年关的酒还是许骄代饮的。
上次是几杯记不住了,这次十杯都饮尽了,反正国泰民安,四海升平什么都有了……
宋卿源看她,“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酒量这么好了?”
许骄叹道,“是勇气大涨。“
宋卿源笑不可抑。
恰逢年夜饭的烟花来了,两人去了殿外看烟花。
宋卿源是没骗她,他真让大监准备好多,至少这烟花是她早前在京中年关时看过的长了一倍不止。
“上次没看到,这次看到了?“宋卿源下颚抵在她头顶,许骄靠在他怀中看了很久,“好看。”
宋卿源拥着她,“明年也让大监准备,日后年关的烟花,次次都要这么长。“
许骄看他,“宋卿源,你会被会御史台谏言的……”
宋卿源笑,“谏言什么?哪个昏君是因为年关放多了烟花成昏君的?“
许骄:“……”
宋卿源咬上她耳朵,“昏君都是沉迷美色,日日贪恋不早朝才会被谏言……”
许骄耳根子都红了。
接下来的事仿佛顺利成章。
许小骄和许小猫在殿外乱窜着,开心得不得了。
他抱她上了龙塌,吻上她双唇,龙塌上,是两道身影交织起伏着,衣衫凌乱落了一地,抵死的亲近和绮丽,宣泄着所有的倾慕与爱意,怎么也不知疲惫……
待得守岁的烟花都照亮了整个夜空,她被他抱起,裹在金黄色的龙袍里去了后殿。
她喝得太多,脑海里正晕乎乎的,也分不太清是在内殿还是后殿的鱼池中,待得肌肤沾上温水,许骄刚舒服得叹了叹,他拥她,她暧昧看他,似是怎么都看不够这张好看的脸,她亲他,又是一室绮丽。
等擦干了头回龙塌时,许骄又困又乏,迷迷糊糊道,“抱抱龙,上次年关你病着,这回还是病着。你明天年关不要再生病了,好好过年好不好?”
“听你的。”他牵了被子盖上。
……
等到天边泛起鱼肚白,已经是初一了。
每年初一,百官都要入宫拜谒。
许骄从龙塌上起身,抱抱龙还病着,昨晚不算太闹腾,但两人都很契合。她起身,他从背后揽紧她,“新年好,阿骄。“
他好像真的病好得差不多了,她心中微舒,温声道,“我去换衣服了。”
他松手,但脸上都笑意。
许骄去了屏风后,宽下衣裳,换上深紫色的朝服,宋卿源上前,替她翻了翻衣领,温声道,“去吧。”
稍后正殿宫宴也能看到她。
“那我去了……“许骄好似不舍。
“嗯,去吧。”宋卿源亲了亲她。
许骄行至屏风外,脚下又驻足,看向屏风后宽衣的身影,心里浓郁的不舍涌上,微微红了眼眶。
屏风后,宋卿源应当是见她身影还在,轻声道,“怎么了?”
许骄道,“刚才忘了说,宋卿源,新年好。”
屏风后的人笑了笑,“回来再说。”
许骄这才出了殿中。
寝殿远远留在身后,许骄却忽然觉得并没有想象中的轻松和如释重负。
……
辰时,百官携家眷陆续入了宫中。
相互恭贺新春,相互问候,整个宫中都是热闹喜庆的氛围。
天子后宫空置,便也不分前朝和后宫,都一并在天子跟前拜谒,“陛下新春大吉,万福金安。”
因为是一家一家到跟前,整个上午宋卿源见了不少朝臣和家眷,旁人也都看得出来,天子面色不太好,是还病着。
能入宫的,都是京中要员。
宋卿源一面应着,一面唤了大监来,“怎么没见许骄?“
大监一整个上午都忙晕了,“老奴差人去看看。“
宋卿源点了点头,又忽然想,她这几日累了,许是跑去何处瞌睡去了。
宋昭和宋云澜一直在宋卿源两侧,陪着宋卿源见了朝中不少官吏,稍许,大监折回,在宋卿源耳边轻声道,“说是相爷晨间出宫了,还未入宫。“
她是要先出宫,然后再入宫。
但眼下都要将近晌午了,宋卿源微微皱了皱眉头,又嘱咐道,“去找找。“
大监应好。
京中官吏依次拜谒,整个晌午就见了一半的人,剩余的人下午继续。
晌午时,宋卿源回了寝殿暂歇。
惠宁端了药碗来。
宋卿源看了看,其实这两日他没喝药,仿佛还好好的,宋卿源稍许迟疑,惠宁道,“陛下,相爷出宫前嘱咐了陛下好好喝药……“
宋卿源笑了笑,端起药碗喝了。
惠宁喉间轻轻咽了咽,额头渗出些许冷汗,等宋卿源喝完,惠宁才退了出去。
晚些,大监入内,“陛下,相爷不在府中,也不在陋室,也没出城,不知道去哪里了……“
宋卿源眸间黯色,“继续找。“
大监应是。
宋卿源又唤了声,“大监。“
大监折回。
宋卿源问,“城门口都打过招呼了吗?”
大监颔首,“打过招呼了,相爷的马车一律拦下,不让出城。”
宋卿源点头。
他是觉得许骄近来恍惚,也有些反常,他不是没想过。
但昨晚过后……
宋卿源心中有些堵,又觉得不应当。方才喝过的药有些上头,宋卿源在龙塌上躺了一会儿,不知做了什么噩梦,额头渗出涔涔冷汗。
***
车轮滚滚驶向城门口,城门口的侍卫拦下,“是相爷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