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他的建议
铁链上附带的魔法式触发，站着欲走的嘉儿被拽飞到半空中，重重落地吃痛地朝里趴着。
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右脚因铁链而抬起身子旋转180度，头朝仓库外端倾斜向着伊达方向拖去。
身体与地面接触，裸露的肌肤有些凹凸不平的泥地上摩擦而过，偶有几个镶嵌在泥地中的小石子磕到他，咬咬牙忍耐着痛苦，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却异常难熬。
锁链的另一头连接着伊达一只腿留爪上，嘉儿和伊达被这一条铁链拴在一起。
离开仓库一定范围的嘉儿被附在铁链上的魔法粗暴地拉回伊达身边，身体撞在伊达布满黑色僵硬鳞片的身上。
那一刻感觉自己的内脏快要破碎，从口中吐出，身上的骨头阵阵作响好似要断裂般，咳出些许的鲜血。趴在地上无法动弹。
此刻的嘉儿如同困兽般无助，紧咬着下嘴唇不让自己哭泣，让恶魔看到自己的眼泪是示弱的表现。陷入魔族后自己的遭遇从高高的天上直接摔在地上，又疼又难受苦闷，身份地位的转变也无法适应，从受人憧憬的勇者变成魔王的座下契约兽，甚至被恶魔们这样耍着自己，这样的痛苦，一生都无法忘记，无论如何都要杀了魔王，一雪前耻。
“还能站起来吗？”
那好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如同春日的清风般沁人心脾，言语间的关怀之意，温柔的音线让嘉儿注意力转移。
忍着身上的疼痛艰难抬起头，眼泪在眼中打转流不出，看清那声音主人的面容后直接撇开脸不然他看到自己一点委屈的模样。
感觉到身体上的阵阵疼痛，靠着自己的力量爬起身坐在地上，手放在自己擦伤严重的地方，白皙的肌肤破破烂烂，渗着血，伤口上站着黄土和细小沙粒。
看到嘉儿倔强的模样，塞西尔尴尬地笑了笑，此刻的嘉儿气急了不想再理会他们。
噘着嘴，眼中带着怒意和小小的委屈，脸上擦破皮的地方发烫刺痛着神经。果然恶魔什么的，最讨厌了，假惺惺的。
“嘉儿？”塞西尔忍不住叫了声他的名字，换来嘉儿的怒目而视，“为什么你会知道我的名字！”
他记得自己没有告诉他们名字，也不想被讨厌的种族叫得那么亲切。
“你是我们要负责的对象之一。”塞西尔叹了口气慢声说道。
“负责？”
这话倒是有意思，监视他还是要圈养他？
塞西尔并不想伤害这个孩子，尽可能把话说得委婉些，“这里是饲养龙族的农场，在这里的不是饲养员便是龙族战兽，明白吗···？”
“我是···你们要饲养的···魔兽！”嘉儿脸色一变，他不属于前者，只可能是后者。
“你可以选择！”塞西尔继续说着，他能够猜到嘉儿的想法，毕竟令人难以接受，事实是这样到却又不是他想的那样，有漏洞可钻，“几十年前，魔族便废除了人类奴隶条约，圈养人族是犯法的。”
“诶！”嘉儿一怔，恶魔和人族关系早在很久以前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各自暗地里做着消灭对方的准备。人族憎恨魔族是因为恶魔不把人当人看，鄙视人族，甚至觉得人族比魔兽更低级，他们暴虐，嗜血，食人魂，奴役人类……在阿波菲斯，人类是他们圈养的牲畜，奴隶，难以计数的人类惨死在他们手中，有些连轮回转世都不能。为此人族才不断与魔族发动战争，为了解救自己的族人。
但是塞西尔现在这句话真是莫名其妙，他还是第一次听说魔族重修法案，这应该将人族长期斗争的主要原因瓦解才对。如果是这样，魔族与人族的关系早就缓解不少才对，为什么还纷争越演越烈。
不对，仔细想想这不太可能，废除奴隶法案和人族圈养法令是会受到极大的反对，因此爆发战争，但是魔族近年来内战减少已有统一之势，内部本来很混乱的阿波菲斯，自己的事都搞得焦头烂额会放过人族吗？即使内部各阵营渐渐统一，恶魔的贵族们会愿意放下一直视为所有物的人类吗？恶魔对人族的鄙视深深扎根在他们思想中，遵循着适者生存，弱肉强食的道理，会放任人族在他们领地里自由生存吗？
嘉儿暗暗思索，此时的他太多的疑惑，比如现在的自己······魔王在阿波菲斯是绝对的，法律不能够约束的存在。这样说他的身份是其他恶魔随意决定的，却又受到法令的限定，身份转变的可能性很大。
慢慢走回来的黑与白站在塞西尔的身后静静看着嘉儿，不明白嘉儿到底在想些什么这么入神。塞西尔见嘉儿一直没有反应保持着警惕却少了几分的敌意和暴躁，知道自己的话起了效果，开口询问他，“要不要当饲养员？”
嘉儿抬起头看着塞西尔，眼中燃起希望的光芒。
“我知道你想离开这里，但是，你没有钱在身上，虽然是最底层的工作，不过工资方面比外界的要高不少。”塞西尔双手放在嘉儿瘦弱的双肩上轻拍下，柔声建议他，他是恶魔对人类内心脆弱处极其了解。
他的声音如海妖歌声般蛊惑人心，对如今被囚禁在这龙之牧场无法离开的嘉儿来说，这身份总比牲畜、奴隶要强的多，况且他觉得这个孩子终有一天会离开这里······塞西尔微微一下只手揉了揉嘉儿柔软的金色秀发，在他耳边低声细语，“没事的，录用一个人我还是有权力决定的。”
“我明白了。”静静听着塞西尔话的嘉儿不得不同意他的建议，他确实没有选择，被困在这里还不是当前最大的问题，但是钱却是，深呼吸一口气抬起头直视高了他一个大半个身子的塞西尔坚定地回答他，“你的建议，我接受。”
一直待在原地的伊达，对两人的对话很是好奇，低垂着头如巨大的黑曜石般的双眸直直盯着嘉儿看。当两人谈话刚结束，伊达靠近嘉儿，慢慢张开嘴。
见黑色的影子将自己笼罩，嘉儿抬起头惊愕地看着伊达张开血盆大口，还未等他缓过神尖叫直接一口将他吃进嘴里。
“不可以，伊达殿下！”塞西尔脸色一变慌忙朝伊达大声喊道，然而伊达并不理会他。塞西尔一直注意到伊达看着嘉儿并不在意，因为伊达并不喜爱人肉，此刻发生这样的事情，他也没有办法阻止。
“呃……”
“好惨！”
站在塞西尔身后的黑白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呆滞地看着伊达抬起头咀嚼着，忍不住开口替嘉儿感到可怜。
突然被囚在黑暗的狭小空间里，惊吓过度的嘉儿被刺鼻的气味呛得直咳嗽，这味道就像好几年没刷牙又有点感冒发热气，更有种腐烂已久的肉发酸发臭。
想要站起身却再次跌坐回原地，身在索多姆的口中，坐在巨大的舌头上，背靠着口腔脆弱柔软的肉壁。魔兽体内温度高于人类，感觉到四周的热度。
时不时有唾液分泌出来，掉在自己的头上嫌恶地想要弄掉最终弄得全身都是，黏糊糊的异常难受。
巨大的舌蠕动将嘉儿抬起，没有支撑点的嘉儿顺着舌头在口腔中来回滚动，不止一次舌舔过他的脸而下，凹凸不平的舌面是味蕾每次舔过他的身体带着阵阵瘙痒，这感觉就像被巨大的触手耍着，被索多姆伊达玩弄中。
在外呆愣地看着伊达的三人觉得它正努力地将那孩子嚼个粉碎却不知只不过是含在口中罢了。
突然，伊达停止动作，将口中的嘉儿吐出，全身被半透明的唾液包裹着的嘉儿掉到地上。
五感感知到世界光暗的变化，呼吸的空气不是难闻的恶臭，双目紧闭防止粘液流进眼睛的嘉儿用手抹去脸上的唾液慢慢睁开双眼，见自己已安全才缓缓站起身。
嫌弃他难吃吗！
实在太恶心了，他不想再来一次。
莫名其妙！
身子还未站稳一道急冲的水柱喷射而过击中嘉儿，冲走些许的唾液，全身湿漉漉的，头发还滴着水珠，吐出一口刚吃下的水，颓废地站在那无语地看向正拿着水管的黑。
见嘉儿得救却脏得看着犯恶心的黑急急忙忙往外跑找来水管，瞄准嘉儿扭开旋塞喷射。
一道水柱而过，黑扭紧旋塞察看嘉儿的情况不好意思地对他说道，“抱歉，太恶心了。”
恶魔是个很神奇的种族，或多或少有不同程度的洁癖和强迫症。
原以为这已经结束了的嘉儿抬起手准备抹去些许水，一道水柱再次喷射击中他。
身上还残留着的部分黏液再次被冲走大部分，原本残留在自己身上的温热只剩下水的冰凉，僵硬着头转过去看。
白站在黑的身旁手中同样拿着水管，管头上还滴着水，见嘉儿责怪嫌弃自己的模样开口替自己的行为做解释，“抱歉，果然还是觉得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