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败乃成功之母
黎子昇进了研究分部的大门，说是分部其实也就是一个院子再加几幢寻常的房屋而已。唯一出奇之处，就是在院子里面盖了一个大大的棚子。
进了门他就见到胡运铎正在棚子里忙活着，他忙活的对象是一只外面加装着很多管子的铁箱子，因为太过专注就算有人进来他也浑然不知。
黎三公子也不在意，也来到了这个怪模怪样的箱子前面端详了起来。
倒是他身后的胡运宏轻轻咳嗽了一声，这才让他老哥注意到了他们这些人。
“黎师弟，你来了啊。“他的样貌虽然有些憔悴，头发和衣衫也是乱蓬蓬的，眼中还带着血丝，就连他的嗓音都有些嘶哑，让人一见之下就知道他缺乏休息，不过他的兴头很高，一点也没有萎靡不正的样子。
黎子昇这心中一暖，眼前的胡师兄让他想起了解放者军团装备部的几位同事，他上前躬身一礼，颇为动情地说道：“运铎师兄，你可是清减了啊。”
胡运铎也抱拳还礼道：“哈哈哈，黎师弟言重了，我这是精神。”
黎三公子感慨地道：“小弟特意带了一些丹药过来，研究要搞，师兄您的修炼也不能耽搁啊，身子骨更要当心，不然小弟这罪过就大了。”
胡运铎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这是自然。”
然后他一拍手，指着那只铁箱子高兴地说道：“黎师弟请看，这就是我在传信符上跟你说的内燃机了。”
黎子昇仔细地大量一番，觉得和异界看到的同类物事有点像也有点不像。
胡运铎说起自己的工作，那一反木讷，反而是滔滔不绝：“师弟啊，上次你跟我说的内燃机思路非常好，元石确实只能用真气激发，但是只要把元石磨成粉之后，遇到明火也能燃烧。我们就是按照这个思路搞出这个内燃机的。”
说着他从旁边的桌上拿起一只袋子，里面装的就是早已碾磨成粉的元石，然后他就把这些粉末倒进了箱子一侧的一个带着一扇小门的开口之中。
接下来他按动了箱子上的一个按钮，只听得“噼啪”一声，这个箱子就此动了起来，上面的那几根柱子开始有节奏的升升降降，它们速度也是越来越快，轰鸣声也越来越响……
“不好，大家速退！”胡运铎脸色一变，扬声说道、
他也是有了经验，“嗖”地一下就躲到了院墙之后。
这院中都是训练有素的年轻修者，反应也是极快，都跟着他翻出了院子。
黎子昇前脚落地，后脚就听到院中一声巨响，接着就从墙头飞过了几块金属零件，落在了很远的地方。
幸亏这间研究分部坐落在远安城外的僻静处，不然真的可能造成死伤。
“嗯，看来元石粉又加多了。这元石磨成粉之后，性子变得暴烈无比，很容易就会爆炸来着。”胡运铎非常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对黎三公子说道。
这也不奇怪，粉末状态下表面积增大，接触的氧气也越多，燃烧得也越充分，物性当然会变得“暴烈无比”。其实就连面粉遇火也会发生剧烈爆炸的，何况本来就是能量结晶的元石。
黎子昇倒没有什么不高兴，反而热情地拍了拍他的肩头，鼓励道：“运铎师兄，失败是成功之母吗，没关系的，慢慢来。一定要注意安全。”
“嗯，为兄省得。不过……”胡运铎点了点头，接着问道，“失败是成功之母，这句话说得好。不过黎师弟，为何是母而不是父呢？”
既然内燃机模型被损坏了，两人一起进了屋中开始谈论最近的工作安排。杂七杂八的事情说完之后，黎子昇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运铎师兄，那五行战车……似乎有些大而无当啊。”
胡运铎点点头道：“我也和小弟说过了，自行火炮这个设计是不错，就是有些超前了，现在的那个，嗯，技术还不够条件。”
黎三公子咂摸了几下嘴，最后忍不住问道：“运铎师兄，上次我跟你提的萝卜头，就是那个蒸汽机甲，你觉得以现在的技术条件做不做得出来。”
胡运铎摇了摇头，说道：“比起自行火炮，你说的蒸汽机甲还要复杂的多得多，如果要让那么大一个铁人完全像人那么动作，四肢处的关节就要花老鼻子劲了，估计也只有家父的手艺才能打制出来。就算打制出来的话，要材料经受得住磨损的话，凡铁是绝对不行的，那成本蹭蹭蹭地就上去了。”
“其次，黎师弟说的是要让凡人也能操纵机甲。这几乎不可能。根据我的计算，他们的身子骨太弱了，就算一个急停也能让他们的内脏破裂。嗯，即使是让我们修者来操纵的话，那剧烈的动作也做不大出来，如果像师弟说的又要飞又要跳又要打又要防的话，里面的人都能成为一团肉酱子。”
“再次，这样的机甲做成四足六足倒也罢了，双足实在太困难了。这么高大的机甲怎么保持平衡？重心又要放在哪里？走起路来不跌跌撞撞才怪。而且全以两只脚掌作为支撑的话，家光站在泥地上都有可能陷进地里面去，还不如五行战车那样以履带作为移动装置呢。”
“最后，现在的蒸汽机不行，就像师弟你说的那样，功率太小。且不谈怎么添加燃料，机甲这玩意又不能做得太小，不然连蒸汽机都安放不下。这倒又是一个两难了。除非我们的内燃机能试制成功，这才能尝试一下。”
黎三公子觉得这位胡师兄说的很有道理，怪不得解放者军团里面就没有机甲的编制，可是他脑海中的记忆明明告诉他，大型机甲是一件很有搞头的兵器啊。
不但有搞头，而且很威风。如果还能变形的话，那就更赞了……
“总之……”胡运铎确实是科学家的做派，这么唠唠叨叨地说了半天，最后才说道：“现在不大可能做出那种玩意来。不过么……”
“不过什么？”被狠狠打击了一次的黎子昇又振作起了精神，追问道。
“不过你说的机械外骨骼倒是可行。”胡运铎坦然道。
黎三公子急切地问道：“哦，怎么说。”
胡运铎挠挠头说道：“其实黎师弟你说的那个什么外骨骼无非就是铠甲罢了，这打制起来倒也简单，然后只要在上面加上几套符阵就好了。”
“这么一想的话，这什么外骨骼很有搞头，如果……如果把它的各个部位都是法器，然后组合到一起的话，那这个威力……”
他越说眼睛就越亮，到最后忍不住站起身来，在房中绕起了圈子。
黎子昇有些失望地道：“如此一来，还是只能给修者使用的啊。”
“是啊，凡人要那玩意干嘛？”胡运铎停下了脚步，奇怪地问道，“师弟啊，你确实是天纵奇才，能想人不能想。但是这思路可是错了啊。”
“此话何来？”黎三公子问道。
胡运铎有些痛心疾首地道：“你想的都是凡人怎么用，是啊，凡人是多，但是他们手中的元石少啊。就算真的做出来，也没有买啊，这不是浪费吗？”
哎，知音难觅啊。看来这位胡师兄也不能体会自己真正的意图。
黎子昇想到此处也只能暗暗地叹了一口气，但是他又马上振作了起来，就要顺着这个话头就要给胡运铎来一番教育。
就在这时，门外有人禀报道：“总书记阁下，有客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