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衣裳
“沐箐,还不向李总管行礼?”沐严望着养女说道。
“什么?父亲,这贱丫头都偷男人了,你怎地不去管,还……”沐鸢愤愤不平道。
“闭嘴,一点儿规矩都不懂,连李总管都不见过!”
沐严身旁正站着一个身着戎装的男子,身形挺拔健硕,随身带着一柄长剑,粗眉薄唇,一看便是真汉子。
这人乃是禁军总管李林之,一代名将之后,年纪不过三十,却早就军功无数,在皇上面前也颇有地位,一身本事,又同裕王爷莫逆之交,军中曾传言二人暧昧,可人云亦云,谁也不知真相。
可他是裕王的下属,来此又作甚。
沐箐细细打量了一会儿,还没开口,见李林之却来到她的眼前,认认真真的望了她几眼,唇角忽而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来。
“今日我特意来谢六小姐,那日王爷身陷囹圄,多谢六小姐出以援手!”李林之握拳感激道,那样子十分诚恳。
见此情景,众人吃惊不已,尤其是沐严,更是惊愕。
众所周知,李林之为人高傲,只有对着裕王爷态度才有所收敛,可如今却对沐箐这般恭敬,难以置信。
王爷?难不成她救了裕王爷?
“当日王府有歹人闯入,王爷不备便追了去,哪成想突发急病,险些晕倒,好在小姐相救,王爷这才脱离险境。今日王爷为表谢意,才命下属特意前来道谢,并诚邀六小姐王府小叙一番,望小姐莫要拒绝!”
此话一出,众人瞠目结舌。
谁都知道裕王爷可是赤手可热的大红人,皇上最偏爱的孩子,多少女子想要一夺他的美颜,多少权贵试图攀附,却都被拒之门外,如今却让李林之特意前来相邀,可见沐箐的待遇有多高,令大家羡慕嫉妒恨。
什么追查歹人,什么突发急病,都是借口吧。
不过沐箐也不想招惹是非,王爷这样的身份是她现在惹不起的,所以她也只好欣然答应。
“还有一件事,王爷命我将他的外衣取走!”
什么?一件衣服而已,值得他如此劳师动众的?
瞧着眼前男子的相貌,再联想昨日见到的美男,她的脑中浮想联翩……
“哦,呐,在她手里。”沐箐挑了挑眉头,望着沐鸢那儿。
下人们结实睁大眼睛,原来这件衣裳竟是裕王爷的,闹了半天,这野男人竟是……
李林之的目光也转了过去,瞧见沐鸢紧紧抓着楚裕的长袍,面露狠意,那戾气令人害怕。
“王爷岂是你能污蔑的,你这是活的不耐烦了吗?!”李林之的声音陡然抬高,眼睛瞪的浑圆,周遭的气势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气。
沐鸢双腿哆嗦,支撑不住跪了下来,“我,我真不知,不知……李总管,这衣裳当真是王爷的?对不起,是,是我不好……”沐鸢赶忙求饶。
沐严眼见着情势不对,走上前去,“李总管,今日的确是小女神经大条弄此乌龙,还请您见谅!”
“既然丞相开了口,那今日之事便算了,只是这偌大的丞相府,家教未免太差了些,得好好严正家法才是,否则……”
“李总管所言极是,”沐严赶紧附和,“还在这里丢人现眼,赶紧回你的屋关禁闭,给我好好反省反省,这一个月的月银也没了,如若胆敢私自出来,家法处置!”他严厉的朝着沐鸢呵斥。
“父亲!”平日里沐鸢受宠惯了,何曾见过这样的沐严,一时接受不了,试图辩解……
“还不滚回去?!”沐严瞪了她一眼,连眉眼皆是怒意。
被如此呵斥,沐鸢吓的不敢再造次,双腿哆嗦着站起,乖乖的接受了惩罚。
李林之并未有过多的言语,同沐严打了一声招呼后便转身离开,只是走到院子前,又顿住转过头看了一眼沐箐,那眼神晦深莫测。
刚回去,沐箐就见兰儿正抓着一支白玉簪子,那簪身流畅,纹路清晰却看不大懂,分明就是不俗之物。
可为何会在这儿?那不成是那衣裳里掉落下来的?
不过也难怪了,一个王爷为何会兴师动众的让人特意来取,显然是重要之物。
裕王府内,楚裕将衣服翻了个遍,都未曾找到东西,心头烦躁。
“此物该不会被她拿走了吧?”李林之问道。
“将她给本王立刻带来!”楚裕蹙眉厉声道。
李林之闻言点头,深知此物对楚裕的意义,转身便赶去。
“哟,李总管这行色匆匆的,是要去作甚?”刚踏出书房,便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他懒得理会,径直而去。
男子撇撇嘴,直接去了书房。
只见他一身玄色锦衣,长发飘然,皮肤白皙,细长的美颜四处打量,手中更是扇动着一把竹扇。往前走着笑道,“我听闻今日李林之去了丞相府,还与那六小姐有关,这可真是千古奇闻啊,七弟何时对女子上心了,不是整日身边只有李总管一人吗?”
锦衣男子打趣着道,观察着楚裕的神色。
“五哥还真有趣,左右不过因着这六小姐的救命之情,我不过是道谢罢了。”楚裕不动声色开口。
那男子正是当今的晋王,也是皇上的五皇子,平日里不修边幅风流成性,素爱在烟花柳巷穿行。
“我可听说丞相府五小姐中毒已死,在湖畔却又复生,还救了七哥,也不知是不是她的福气!”楚晋笑道。
“人与人有缘分便如此,昨夜我去追带人,却急病突发,幸得沐小姐相救,我俩同是有福之人吧。”楚裕淡淡的轻启薄唇,抿了一口茶水。
其荒野楚晋一向为太子一党,可时不时来裕王爷溜达,平日以纨绔的形象示人,殊不知是来探查,每一次过来都借着戏谑来打听套话而已。
“哎呀,那可真是凑巧,今日宫里也有人闯入,险些进了母妃的殿内,好在二哥拦了并去追逐,却还是被那人逃走了,不过那刺客中了毒,此药无解,那人定当命不久矣,还真别说,那刺客竟也是逃至湖边,说不定同你府中的是同伙。”楚晋边说,眼神便死死盯着楚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