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偶像剧一週只上映了那么一次,真正的总裁是很忙的。
  马不停蹄的巡查、开会、交际应酬,后续的几天别说泳池了,连明鈺连厨房都只有早上才有空进去,午餐和晚餐几乎都在外面解决,等能休息时常常都九点多快十点,最多做个简单的宵夜垫垫胃。
  回到本市当天,他们进公司时正好是季云喧要下班离开的时间。
  话说这一週季云喧挺努力,在公司处理事情倒也有模有样,让不少人对这位“季总的弟弟”改观不少。
  除了看到一些辣眼的文案或企划书时会喷几口血外,大部份时间都相当稳定,而且有不懂的也会主动询问,完全没有架子,虚心求教的样子完全不像之前外面说的那么难伺候。
  加上他脸嫩,多数员工对这个“弟弟”是包容的,三不五时还会带点好吃好玩的给他。
  重点是,蓝慕林对他的态度不再那么冷淡,可能看到了他努力在为自己洗白认真工作吧?虽然还是有点距离,但偶尔还会跟他开个玩笑,比如说他就像个吉祥物。
  「我应该要叫团宠,什么吉祥物?他真不会说话。」
  本来都要离开办公室的吉祥物见到两位哥哥回来也不急着走,嘰哩呱啦地开始说起这一週在公司的事。
  当然都是八卦跟奇闻軼事,正事平日都在电话里跟霸总哥哥匯报完毕了。
  两位哥哥一位正在座位上用笔电看着这一週的资料汇总,另一位正在把出差拿到的资料文件归纳整理,忙归忙,还是会嗯个几声代表有在听。
  季云喧抱怨完后,也自动自发地走到亲哥身边,帮他一起收拾。
  连明鈺好几天没看到亲弟,虽然有空就会视讯,但还是实际看到才能放下心。
  他马上让了一个位子给季云喧,方便他拖椅子过来坐在自己身边。
  季云枫边看笔电边偷瞄两人,是很正常的互动,没有多馀的动作,可却让他觉得有一种温情存在。
  他现在才注意到,连明鈺看着季云喧的眼神是很宠溺的,要他来形容,应该是比他这哥哥还像哥哥地看着弟弟吧?
  或者说,他身为一个大哥,虽然宠纵却从没认真注视过自己的弟弟。
  连明鈺面对季云喧时,眼神中的关爱是真实的;担忧也好,开心也好,当他和季云喧凑在一起时态度亲暱自然毫无保留。
  虽然连明鈺对自己的态度也挺自然,但和季云喧比起来还是有差别。
  之前这两人说把彼此当兄弟对待时,他观察过后觉得可以不多想,可是现在心里不太对劲,又觉得不可以不想。
  「云喧,慕林有告诉我你这阵子表现不错,你可以去秘书室那里学更细的项目。」季云枫为了拆开这对不是亲兄弟更似亲兄弟的两人,打算让秘书室再忙一些。
  「真的吗?那我这两天就到秘书室去。」季云喧觉得能力被肯定,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恭喜啊!要继续保持喔!」连明鈺也为亲弟高兴,轻拍了拍对方的肩以示鼓励。
  「都忙完了吗?先下班吧!再拖下去连晚餐都不用吃了。」
  季云枫看面前这两位满眼信任欢喜地看着自己,不禁有些心虚。
  **
  三人用过晚餐,两人先送连明鈺回家后才转回季家。
  回房休息前,季云喧有些蠢蠢欲动,想问霸总哥哥对亲哥的想法,但发现对方冷着一张脸看自己,瞬间福至心灵马上改口道:「大哥,这星期出差辛苦了,我就不吵你了……」边说边往后退。
  说好的那个宠弟弟的大哥到哪啦?
  他现在只看到一个妒夫,像被抢了老婆一样。
  他想问:大哥,我是不是你最疼爱的人?你为什么都不说话?
  于是,他就这样保持三米远看着季云枫,虽然他大可以说声晚安后就转身离开,但无奈对方气场太强,他愣是不敢再动一下。
  「云喧,你是个成年人了,要有成年人的样子。」
  「啊?」他哪里没成年人的样子?大哥请你举个例。
  「我以后会多关心你,你有什么事都能找我说,你不能那么依赖连明鈺。」
  「喔。」原来重点在这里。
  「你要连明鈺过新的人生,你可以陪伴,但不能太深入他的生活。」
  「好。」他闻到什么味?醋味。
  季云喧心里乐的很,主角攻受有一个开窍后就好办了。
  季云枫也没什么话要说了,总觉得心里闷闷的,其实他很清楚大多时候都是连明鈺主动关心弟弟。
  两人道了声晚安后准备各自回房,季云枫刚打开房门就听到弟弟的手机响起,他顿了一下,手放在门把上停在门口。
  「明鈺哥!」
  听到亲弟这称呼,连明鈺就知道季云枫在附近。
  「还没睡?在跟季哥聊天吗?」
  「对呀,你看。」
  季云喧知道霸总哥哥还没进房,连忙捧着手机跑过去,将自己跟大哥的脸一起框到镜头里。
  季云枫被弟弟的骚操作吓了一跳,惊讶一秒后马上恢復面瘫,正经八百地朝手机那头的连明鈺微微点头。
  「季哥。」
  「……明鈺。」
  严格来说,季云枫很少当面叫连明鈺的名字,因为工作时连明鈺就在他身边,有些时候他只是一个小动作连明鈺就知道要做什么,常常还没开口叫人人就过来了。
  现在忽然这么认真地叫出对方的名字,季云枫倒有些彆扭。
  听到这声“明鈺”,连明鈺脸也不自觉热起来,不晓得为什么在职场外听到季云枫这样叫自己心跳会变快?
  一定是季云枫的声音太好听了!
  他想到之前亲弟曾问他对季云枫的想法,亲弟说季云枫条件这么好,喜欢他的人应该是不分性别的。
  果然没错,就连他都不小心会被吸引到呢!
  为什么这样好的人到现在还是单身呢?
  看季云枫的样子也不像有什么隐疾啊?相处过后也觉得应该不是个性上的问题。
  想着想着思绪又跑偏了,连明鈺开始在脑中分析黄金单身汉之所以还是单身汉的原因。
  捧着手机的季云喧看这两人打完招呼后就深情对望不说话,一时间觉得这手机承担的太多,随时要爆炸。
  配配却在这时给了台词。
  「明鈺哥,大哥他……他一直担心你会因为我走不出去。」
  「啊?」连明鈺呆了一秒,怎么亲弟又开始营业了?
  「你那么关心我照顾我,我却让你难过,即使如此现在依然对我这么好,大哥怕你最后放不开。」
  「不会的,我就真当你是弟弟,以前是,现在也是,哪有哥哥真会和弟弟置气的?对吧?」
  「我明白,只是大哥觉得我太依赖你,这样对你不好,我也觉得自己的态度需要改正一下。」
  季云喧:这种当面告状的行为会不会太茶了?不作不会死啊孩子。
  连明鈺将视线转向季云枫,对方神情有些尷尬,轻咳一声后将手机“顺手”接过:「关于这件事他表达的不完整,如果你现在有时间的话我们可以聊聊。」
  待连明鈺点头答应,季云枫朝弟弟扬了扬下巴示意他可以退下了,自己则拿着手机进房。
  听到房门“咔”地一声还锁上,季云喧呆滞的站在霸总哥哥房门前内心崩溃大喊:那是我的手机!!!要聊为什么不用自己的手机聊???
  好吧!今晚就乖乖睡觉,刷社群玩游戏什么的别想了。
  季云枫心里挺紧张,他怕连明鈺觉得他在挑拨他跟季云喧的感情,明明他们那么坦荡老实,为什么自己那么衝动说出那些话?
  说季云喧成年人要有成年人的样子,他自己比对方大几岁却也不够冷静稳重,居然连那一丝丝嫉妒心也控制不了。
  连明鈺透过镜头发现季云枫有些心不在焉,似乎正在烦恼些什么。
  「季哥。」他轻唤了对方一声。
  季云枫坐到单人沙发上,将手机用支架撑着对着自己,微微皱着眉,坐姿像是要拍肖像照一样端正。
  「其实我……」他斟酌着措词,「毕竟我是他大哥,我刚也和他沟通过,想聊什么也都能来找我,以前是我疏忽他了,才会让他跟个没长大的小孩一样,知道你疼他就这样黏着你。」
  「我知道。」连明鈺轻笑了一下,「没事季哥,你别乱想,我也没乱想。我们都是想对阿喧好而已,只是他知道你忙,所以找我的机会会多一些。」
  连明鈺心想这是季总觉得自己被抢了弟弟在吃醋呢!也太可爱了吧!
  大写的误会,季总是觉得自己被抢了老婆(还不是)在吃醋。
  「你们每晚都会视讯。」
  「懒得打字就会视讯,有时他会给我看一些搞笑的东西。」
  「嗯。」
  「不好吗?」
  「没有。」
  「视讯可以三个人啊,如果你不忙的话到时我邀你一起,其实只是间聊而已,怕你觉得无趣。」
  「好。」
  堂堂季总觉得有点卑微,为了打进两人的交流圈,强迫自己演着三个人的电影。
  连明鈺看季云枫不再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松了口气,心里想着自己和对方都是当哥哥的,本来就应该要同理对方的心情,他只顾着和亲弟维系感情,都忘了季云枫的感受。
  「季哥你还没要休息吗?」
  「还没洗澡。」
  「那快去呀,不早了。」
  可是季哥不想掛电话,季哥只想盯着连明鈺的脸。
  连明鈺直觉季云枫似乎还有什么话想说,可对方只是这样看着自己,看到他都想再去洗一次澡了。
  又彼此凝视了几秒鐘,季云枫才缓缓拿起手机,低声向连明鈺说了声晚安。
  连明鈺在想,季云枫是不是很寂寞?
  一个人长期身处高位,周围的人也许不少,却少有人是可以真心陪伴的;身边最亲近的人就是弟弟,但弟弟又不常找他,最好的朋友现在又不知道是什么状况,是不是能放心说话?
  对比之下,虽然感觉自己孤家寡人的,但有亲弟陪伴,也有像容盺他们这样的朋友三不五时可以聊天。
  季云枫高级头衔一堆,实际上却是个没人陪的小可怜,真是太惨了。
  想到这里,连明鈺眼神充满同情和怜悯,让正要切断讯号的季云枫一阵头皮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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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小可怜.云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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