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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风雨欲来

  破祠堂内,角落里那方搭建的小小陋室还在,它是这样的低矮这样的逼仄,以现在路苏两人的体魄,已经不再惧怕寻常的天寒地冻了,但他们却没有将顶盖拆除的想法,即便是在里面直不起腰身行动不便。
  对于他们而言,这里有着太多的回忆,酸甜苦辣百味杂陈,特别是当路小痴有可能不再是路小痴时,这里承载着的就是满满的温情,供两人缅怀并将记忆深深铭刻。
  不管是承认也好,逃避好罢,其实两人都已经释然,路小痴就是路小痴,是前世是今生,都已经不重要。只是或有意或无意的,他们谁都不愿意,将这个家摧毁!
  陋室里,路苏相对而坐,各自手里握着两颗灵石,正在全心修炼。
  在他们的身前,放着三个绣袋,是之前那三个被敲诈的老怪着人送来的,由路小痴取回后直接放在了这里,因为苏凝烟很忙,似是没有心情将这些归总放到身上。
  此时忽闻一声轻响,虽然非常微弱,似乎根本就不值得注意,但却在路小痴的心湖里,翻起了涛天巨浪,他霍然睁开双眼,惊疑不定的看着苏凝烟空空如也的双手,好半晌才悠然长叹一声。
  苏凝烟不知何时也已经睁开双眼,她同样在看着自己的掌心,面上的神色也相当复杂。
  又过片刻,路小痴无奈说道:“苏姐,要不然,你先不要修炼?”
  苏凝烟沉默了很久,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坚定道:“不行!我不要成为你的累赘!”
  路小痴又叹了一口气:“可是苏姐,你消耗速度太快了,偏偏修为并没有出现太大的变化,很可能就是你脸上的胎记在作怪啊。”
  苏凝烟紧抿了唇,下意识里摸了摸脸,还是摇头拒绝:“总归是能提升战力的。”
  顿了顿,苏凝烟接着说道:“而且我能够感觉到,这似乎是好事。”
  路小痴咂了咂嘴,苦笑的摸了摸鼻子,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苏凝烟想要修炼,自然是为了变强,之前与杜垂争斗,全程都靠路小痴撑着,而她本人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以至于到了最后,路小痴成了强弩之末,需要靠虚张声势来吓退别人,倘若别人不信邪不吃这一套,又该如何呢?
  所以眼下即便出现了异常,她也不会放弃修炼。
  苏凝烟又默默的从绣袋里摸出了两颗中品灵石,这已经是她这次修炼以来,换上的第六组灵石了,而对面的路小痴,才用到第三组,而且上面还只分出了三条缝隙。
  也就是说,目前苏凝烟的消耗是路小痴的两倍,而在此之前,路小痴的消耗要远远大于苏凝烟。这其实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苏凝烟的修为,并没有因此而急剧攀升。
  那么,那些被她吸纳的灵气,都跑去了哪里呢?也只能是往苏凝烟脸上那块胎记上想了,考虑到这有可能是寄生兽之类的活物,路小痴本能的不愿意苏凝烟继续修炼。
  看着苏凝烟再次开始吸纳灵气,路小痴又默默的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这种变化是好是坏,偏偏他现在修为不足,无论怎么凝神,都看不出那块胎记有丝毫变化。
  那就让自己尽快变得更强吧,路小痴从来没有这么迫切的想要变强过,他必须在苏凝烟脸上的胎记出现恶化前,有能力解决或者遏制它。
  当下路小痴再不耽搁,闭上眼睛开始呼吸吐纳。
  ……
  ……
  当路苏两人潜心修炼的时候,千里之外的不同方位,有几人正在赶往临山城。
  自正南方而来的那人,一身白衣如雪,斜背着一把通体雪白的长剑,骑着一匹毛色纯白的骏马。
  这人丰神俊朗面如冠玉,一头黑发长而不乱的披散在肩后,随着马蹄翻飞风声呼啸,波浪般起伏着。
  这人似是特别怜惜坐下这匹俊马,见其开始喘着粗气后,便轻轻的吁了一声。
  白马慢慢止住冲势,然后稳稳的停了下来,随即打了一个响鼻。
  白衣剑客翻身下马,走前两步,伸手在马脖子上揉了揉,白马探过头来,在他身上亲昵的蹭了蹭。
  白衣剑客往边上走了两步,伸手在腰间一拍,手里忽然拎着一张靠背椅,置放到地上后,又在腰间一拍,又拎着一张小茶几。
  他就这样连拍直拍,很快这片小树林里,就多了很多东西。
  茶几上放着一坛美酒,配上两只酒碗,一大一小,而在靠背椅的另一端,支着一口铁锅,锅底下架着几根柴禾,正在汹涌的燃烧着,而锅里不知炖着什么肉,随着咕嘟声,在炊烟袅袅中,散发出浓溢的香味。
  拍开泥封,白衣剑客将两只碗里都倒上酒,自己端起小碗,美美的喝了一口,这时那匹白马凑近嘴来,美美的喝着大碗里的酒。
  哈哈哈哈,白衣剑客大笑,又自在白马脖子上揉了揉,便俯身探到另一侧,揭开锅盖,拿筷子搅拌了两下,便夹起一块肉放进嘴里,一番咀嚼后,发出了满足的喟叹声。
  随后他又夹了一块大肉,放进了那只大碗里。
  就这样,一人一马,一边吃肉一边喝酒,很快酒喝没了,肉也吃没了。
  白衣剑客起身,满足的伸了一个懒腰,随即单身掐诀,召出一汪清水,先在两只酒碗上掠过,又自那口铁锅上掠过,然后将还在燃烧着的柴火熄灭。
  清洗一番后,那些突兀出现的东西,又一件一件的突兀消失。
  “走吧,入夜前再赶一段路。”白衣剑客轻笑,脚尖轻轻一点,便飘然而起,落在了马背之上。
  白马似是点了点头,放开四蹄如飞离去。
  ……
  ……
  自东南方向而来的人有两个,但他们并不是同道而来,而是相隔了约有数十里,前后也相差了约有百里。
  左边那人是个红衣女子,看起来身材娇小,骑着一只更小的影貂。
  这只貂儿速度比那匹白马更快,但持久力远远不及,隔不多时就会消失不见,剩红衣女子自己奔跑。
  而右边那人,却是一个老头,头发半灰半白,脸上还有几许皱纹,但身量特别高大,幸好他坐下是一头暴熊,载他有点小事一桩的感觉。
  这只暴熊即便是四肢着地,体长也已超过一丈,直立时显然更高。
  暴熊的速度看似不快,但一步抵得上影貂十多步,所以他虽然落在女子身后,但距离正在缓慢拉近,特别是当貂儿消失的时候。
  ……
  ……
  自东方而来的那人,头发很短,且根根竖立,脸色黑如锅底,他瘦的像一根竹竿,明明不高,却给人一种很高的感觉。
  这人背后斜背着一把大刀,这刀特别宽大,看起来似是比他的腰身还要宽。
  他没有什么坐骑,全靠着两条腿赶路,其速度竟似不比别人慢。
  赶路时还不见他怎样,但在歇下来时,他总显得特别暴躁,一边吸纳灵石恢复体力,一边咬牙切齿看着远方,不时恨恨骂上两句。
  ……
  ……
  在更加遥远的地方,有一个棕衣青年脚踩飞剑,如流星一般在半空中飞驰。
  他的棕色披风在呼啸的风声中,如被微风吹皱的碧波一般荡漾。
  青年低首垂眸,看着指尖捏着的一枚心形吊坠,吊坠粉红色,有灵石那么大,由一根棕色细绳穿过,挂在他的脖子上。
  青年忽然叹了一口气,松开吊坠,面色忧郁的眺望着无尽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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