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恋过界 第39节
她似乎厌倦对沈靳知做出反应,她甚至也不想知道沈靳知来是为了什么。
她视若无睹,踩着高跟鞋跟沈靳知擦肩而过。
手果然被人拉住。
“阿笙,我们谈谈。”
喻迟笙不知道有什么好谈,就连她唯一期盼的那几句话沈靳知都没放在心里,她还要跟他谈什么。她以为她和沈靳知分手的时候会是她去纠缠沈靳知,没想到会是沈靳知想要挽回。
她深吸了口气,语气冷淡:“我们没什么好谈的。”
“我说过,我希望下次见面你能叫我的名字。”喻迟笙穿上高跟鞋,也不用费力地抬头去看沈靳知,“喻迟笙三个字很难记吗?”
喻迟笙没察觉出男人面色越来越冷,在拼命克制着自己不去说那些话。
她语气已经像是劝他了,也像是劝自己:“沈靳知无论你接不接受,我们已经结束了。”
即使她答应要参演《云水谣》也不代表着他们还能回到以前。
她和沈靳知只能是工作关系。
她不能总让沈靳知觉得有希望。
就像沈靳知以前一样,给她一张无法实现的空头支票,许诺一个以后。
“你总说人要向前看,现在想向前看的人是我。我的前边没有你了,沈靳知。”
喻迟笙的语气太过平静,一瞬间让沈靳知想起以前。
以前喻迟笙总是爱看着他说话,她眼睛好看,总让人不忍去揭穿这世间的一切潜规则。而他也只是点到为止地告诉她这些经世的道理,她太赤忱干净,即使他说了她也是不愿信。
那时候他也不坚持,只是简单附和几句她那些意见。他没想过,喻迟笙原来都把这些记在心里,她并非不知道这些,只是对他赤忱,不愿隐瞒他。
可现在喻迟笙告诉他,她的前边没有他了。
他丢失的全是他拼命地想找回来的东西。
许音离开那天苍白的底色,像是重新把他生活里的彩色洗劫一空。
喻迟笙离开的这一年里,他在路上见到和她像的人,都会再看一眼。
可他再看一眼,就清醒地知道那不是她。
他如果不抓住这次机会,他没有下一次机会。
他把喻迟笙拉进怀里,沈靳知的话也因此强硬又冷淡:“你知道的,我不可能放手。”
喻迟笙也因着他那份冷淡彻底清醒过来。
她跟沈靳知讲不了道理。
她抬起被沈靳知攥红的手腕,看人的眸情绪极淡:“沈靳知,你先放开。”
喻迟笙不常生气,平日连被人当面下脸都只是说没关系。但喻迟笙也会生气,她生气时候眉眼最是生动,像是跳脱出平日的禁锢,是最像她自己的样子。
她甩不开沈靳知,就毫不犹豫地用另一只手挥上去。
“啪——”
声音很清脆,在夜里也很容易听清。
沈靳知被喻迟笙带有力度的巴掌带的微微偏头,冷白色皮肤红了一片。
即便如此,他也不肯放手。
“沈靳知,我现在不想和你说话。”喻迟笙像是没办法,在不耐烦地妥协,“有事下次再说。”
“还会有下次吗?”
沈靳知却觉得是最后一次了,怎么样都不肯放开。
这时候,喻迟笙才知道沈靳知的固执一点也不比她少,甚至比她更甚。
男女力量实在悬殊,喻迟笙挣脱不开沈靳知。
她皱眉:“沈靳知,你弄疼我了。”
沈靳知似乎是因为她的声音晃了一会神,喻迟笙看准时机推开他,她往后踉跄了几步,样子略显狼狈。
随后她站定,整理了下头发,她开口,月色和她人声一样冷。
“沈靳知,”喻迟笙表情晦暗不明,她问,“你真的分清了占有欲,喜欢和爱吗?”
“还是说不甘心?”
她没想过她和沈靳知会有这样争锋相对连表面关系都无法维系的时候。
占有欲、喜欢和爱全都不一样,可沈靳知一点也不懂。
喻迟笙没继续说下去,但后边的话不会比前边温和。
喻迟笙不想说,沈靳知也不想她说。
两人就在亮着的两边路灯中沉默。
是谢吟川打破这一场沉默,一如一年前他撞见两人的关系。
这回他依旧没有意外,只是温和地喊喻迟笙的名字:“小喻。”
喻迟笙也不知道为什么谢吟川会突然出现在这,谢吟川总是像个救世主一样,在她最狼狈的时候出现,他的眼神里也没有嘲笑和同情。
他朝她走过来,甚至礼貌地向沈靳知问好,姿态是不卑不亢。
沈靳知一向很有礼数,即便对着最讨厌的人也能用笑敷衍。
但这回他不笑,只是淡淡看着,俨然是看情敌的眼神。
谢吟川也不觉得难堪,反而拉起喻迟笙的手,朝喻迟笙笑,像救世主一样说了电影里那句台词:“小喻,我带你走出来。”
谢吟川的笑很有感染力,他的话对沈靳知却像是挑衅。
谢吟川就像是沈靳知的对立面,他们之间永远没有中庸之道。
沈靳知拦住谢吟川拉喻迟笙的手,他身上寒凉气息更甚,连寡淡的声音里全是敌意:“你不行。”
第二十七章 古时候皇帝送荔枝那感觉……
沈靳知和谢吟川争锋相对, 最为难的是被夹在中间的喻迟笙。
她甚至觉得自己像狗血剧本里的女主角,非要从两人之间选出一个来。
沈靳知平常不常抽烟喝酒,喻迟笙却从他身上浓重的烟酒味。烟酒气味散开, 混着他独有的岩兰草味道,让人很陌生。
沈靳知今晚越了界, 变得不像他。喻迟笙也不敢确定沈靳知会不会因此迁怒谢吟川。
喻迟笙不喜欢因为她的事让谢吟川得罪沈靳知,毕竟现在沈靳知还是百影执行总裁, 甚至说他能影响到谢吟川以后的发展。
她反而冷静下来,她朝谢吟川勉强地笑了下,让他别担心, 随后站在谢吟川前边挡下沈靳知的手, 问他:“他为什么不行?”
这些举动全都落进沈靳知的眼里。
他心里不太对味, 反握住她的手腕, 话里有几分嘲讽:“他就是不行。”
“他就是不行, 听到没有。”沈靳知难得不是斯文的表情,连淡漠的眉眼都是戾气,声音却平稳寡淡, 丝毫不让人觉得他是在无理取闹。
“喻迟笙你.”
不管他怎么说, 喻迟笙还是护在谢吟川面前,让他嫉妒得咬牙切齿,喻迟笙却在这时候皱了皱眉。
他视线往下, 落在被他攥住的手腕上。
喻迟笙的手腕被他握得发红,和周边瓷白皮肤形成鲜明对比。
他喉咙发涩, 没说出话来。
以前但凡有个磕磕碰碰,喻迟笙总会抱怨地跟他喊疼。因为上药时她总是皱眉反过来要跟他计较的样子可爱,让他忍不住一看再看,他也会故意逗她, 但平时他却也舍不得她在他面前受伤。
这回是他弄伤她。
她只是皱眉,再也不跟他计较,和其他人没什么区别。
入夜之后的风凉,他们就站在冷风中,连同喻迟笙的皮肤都是冰冷的。
他身上的烟酒味被吹散,连那不知而起的情绪都一同被内疚代替。
他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他怎么只会用这种笨办法留住她呢?
沈靳知闭了闭眼,松开了手:“我们可以下次再说。”
沈靳知声音很轻,可落入静谧的夜里也清晰。
他松手后没再纠缠,反而跟她道晚安:“早点休息。”
沈靳知的影子被薄寒的月光拉长,衬得越发淡,落在夜里也不真切。
喻迟笙站在谢吟川身边,看着那身影淡出视线,沈靳知像是没来过般,只有空气中还萦绕着通透的岩兰草气息。
上一秒喻迟笙还觉得没有人比沈靳知更像小孩了。
小孩丢了玩具会哭闹,他又何尝又不是在哭闹他丢失的宠物,不愿意接受这些事实。
可他竟然也会为那个不知道还会不会有的下次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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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里弥散着通彻的酒气,灯光晃得人脸红心跳,挑动着青年男女的荷尔蒙。
沈靳知坐在其中格格不入,清醒得过分。
散出的薄凉气息使得几米之内没人敢靠近。
看沈靳知又折返回酒吧,周彦心里大喊不妙,又无奈地靠过去坐在沈靳知身边。
离开前,沈靳知没来得及拿上西装外套,西装外套就搭在椅子上。
他扶着椅背的西装外套,用盛满琥珀色液体的酒杯碰了下沈靳知的酒杯,玻璃敲击出清脆的响,故意吸引沈靳知注意。
“沈二你不是去找阿笙妹妹谈谈吗,怎么又回来了?”
“没谈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