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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执仙君攻略手册[穿书] 第70节

  岑轻衣被它吓得手一哆嗦,一只景泰蓝描金的瓷盒便从她手上跌了下去,叽里咕噜地在地上滚了几圈,不知道到底碎了没碎,瓷盒中散发出浓郁的莲花香气。
  掰断口红、摔碎粉底后被暴打得各种抖x快x小视频在她眼前刷过,她一瞬间冷汗都冒了出来。
  系统二还在她耳边坚持不懈地问她到底要不要开启好感度提示音,她忽然心头火起,道:“不开不开,我才不用提示好感度。”
  系统二无奈道:“好吧。”
  系统二说完就下了线,岑轻衣颤抖着手弯腰捡起来那个瓷盒,瓷盒的盖子已经摔开了,岑轻衣心里满是绝望,脑中已经排列好三百六十五种向师父负荆请罪的方法。
  然而当她仔细检查时却松了口气。不知道这瓷盒到底是什么做的,除了盖子被猛力摔开以外,居然连一条裂纹,甚至一道划痕都没有。而内里的胭脂是膏状,中间插了一朵小金花,小金花下还隐隐有一些银光闪闪的东西,看起来十分具有仙气。整个胭脂瓷盒除了小金花被震得有些松动之外,没有任何损伤。
  她伸手小心翼翼地将小金花按了回去,正想将胭脂盒盖上,却忽然又停住了手。
  不对,有什么东西是被她忽略到了。
  她复又打开胭脂盒子,仔细地检查起来。
  胭脂是师父常用的颜色,小金花也栩栩如生,到底是哪里不对呢?
  她轻轻地将刚刚按回去的小金花又拔了出来,对着阳光眯着眼睛细细地看。
  好像也没有什么异常。
  忽然,她心头一跳,眼睛看向小金花下面的那些银粉。
  她伸出手指来,轻而又轻地摸下来一点细碎的银粉,在手中轻轻碾碎,粉末簌簌地往下掉落,剩下的在她指尖上的就是有些硬的不规则小颗粒。
  她细细地观察着这些小颗粒,坚硬,带着点棱角,呈死白色,上面还似乎带着点邪气。
  她知道是什么被她忽略了。
  是香气。
  那熟悉的莲花的香气,正是绛沙雪莲的气味。
  绛沙雪莲既可以拿来做辅助修炼的药材,也因为有驻颜之效,可以存在于女子的梳妆台上。好得妆品多会加一点绛沙雪莲,而剩下的也惯于追风,因此修仙界的妆品或多或少都加了一点雪莲的香味。
  莲花香太过熟悉,以至于岑轻衣竟在一开始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
  但绛沙雪莲的味道同普通雪莲香又有一点区别,是以她潜意识里才觉得有些不对。
  而岑轻衣手上的这个小颗粒,和她之前在太子药香中发现的人骨残渣一模一样!
  她拿着这个胭脂盒,只觉得一阵寒意席卷而来。
  胭脂盒是比药香更为私密的东西,而师父的胭脂,据她所知都是师父自己做的。
  在胭脂盒里放入这东西,他们对面到底是何方神圣。
  她将师父妆盒中的其他东西都打开来细细检查了一遍,师父的这一批妆品很明显是同一时间做的,胭脂的用料在别的里面也有使用,但只有这盒胭脂里有这东西。
  这就说明不是胭脂的原料出了问题,而师父做好之后定是不会展示给别人的,那么必然是有人在师父不知道时偷偷溜进来下的。
  而要在不惊动师父的情况下破除师父下在门前的禁制,这难度堪比登天。
  她将胭脂盒攥紧,快步向师父和沈千山走去,急声道:“师兄你看,这是什么。”
  沈千山顺着岑轻衣的目光看去,眼神顿时锐利起来。他沉声道:“药香。”
  岑轻衣点头:“对,这是和药香里面一模一样的东西。”
  沈千山道:“所以说,导致殿主和太子灵力混乱的东西有极大的可能性就是它。”
  岑轻衣道:“对,所以师兄,我们必须要去一趟楼兰,看看那里的战场遗迹到底和太子与我师父有没有关系。”
  沈千山道:“事不宜迟,迟恐生变。”
  她对着师父说:“师父父,恐怕我们呆不到晚间了,我们现在就要动身。”
  师父道:“你们去吧,务必注意安全。”
  “好。”
  岑轻衣和沈千山迅速收拾了东西,殿主如同上次一样将他们送到殿门口,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茫茫雾气之中,眉心紧皱:“来人,下令彻查神女殿。”
  *
  岑轻衣和沈千山二人到了山下面,正欲离开,一旁的树丛忽然发出“哗啦”一声清响。
  沈千山灵力化为利刃,顿时挥出:“出来。”
  一个穿着神女殿弟子服的小豆丁狼狈地躲过灵力刃,骨碌碌地滚到了岑轻衣脚边:“呜呜呜,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沈千山愣住了。
  见危险过去,小弟子伸手抱住岑轻衣的腿,抬起头来,笑出一排漏风的小豁牙:“大师姐,我要跟你一起走!”
  “……”
  岑轻衣也僵住了。
  这个小弟子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怎么会在这里?
  岑轻衣蹲下身来,试图和他交流:“别胡闹,我送你回山上。”
  小弟子含着手指,一副不太聪明的样子,眼巴巴地看着她,半晌才理解了她的话,眼泪顿时就像是水龙头里的水,说来就来。
  岑轻衣冷下脸,硬生生憋出来一副威严的表情道:“好了,不准哭,我送你回去。”
  小弟子抽抽噎噎地说道:“我不要回去,我要跟着大师姐。”
  说完,他还打了个奶里奶气的哭嗝。
  无论岑轻衣说什么,他都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直接把岑轻衣气得七窍生烟。
  沈千山忽然伸出手来,用剑鞘拎起小弟子的衣领道:“何须多言,直接送回去就是。”
  小弟子没想到他会忽然悬空,手脚在半空中无措地划了划,发现自己被这样简单粗暴地对待,顿时接着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哭声。
  “诶诶诶,师兄,你轻点,这是小孩!”岑轻衣连忙将小弟子从剑鞘上救了下来,抱在怀里又是安慰又是给糖吃,这才止住了小弟子的哭声。
  岑轻衣有些无奈地问道:“你为什么非得跟着我啊?”
  小弟子又短又胖的胳膊环住岑轻衣的脖子,含含糊糊地说道:“因为我喜欢你呀。我喜欢大师姐,我要跟着大师姐,保护大师姐。”
  岑轻衣颠了颠手上的小弟子,哭笑不得地想:“怎么保护?狼来了先把你扔出去给人家塞牙缝么?”
  但她没说出来,抬脚一边往山上走一边哄道:“好好好,但大师姐现在要去完成一个很重要的任务,你先在山上修炼,要是大师姐遇到了危险,就叫你的名字,让你去保护我好不好啊?”
  小弟子在她怀里煞有介事地想了想,道:“那好吧,大师姐你要记得叫我哦,我叫沈明明。”
  岑轻衣有些惊喜地说:“哎呀,你和沈师兄一个姓呢,真有缘分。我记住啦,你叫沈明明。”
  沈千山走在岑轻衣身后,有些不悦地看着窝在她怀里的孩子,那两条圆滚滚的胳膊怎么看怎么让他不顺眼:“好了,师妹,快些把他送回去。”
  小孩看上去又软又呆,身上闻起来还有一股奶味,这会儿不哭不闹地呆在她怀里,眼睛圆溜溜的,黑葡萄似的盯着她,看上去就像个小天使。
  岑轻衣一向对这些看上去很可爱的东西没有抵抗力,她一边答应着沈千山,快步向山上走去,一边不忘逗着小弟子:“明明,你为什么想要保护我啊?”
  “因为我喜欢大师姐,我以后要娶大师姐当媳妇!”
  说完,沈明明“吧唧”一口亲在岑轻衣脸上,说:“我在师姐脸上盖章啦,师姐就是我的了!”
  他抱紧了岑轻衣的脖子,像是害羞一样把脸埋在她的肩膀上,然而当他抬起头时,圆溜溜看向沈千山的眼睛里面分明满是挑衅,一点也不像是在岑轻衣面前时的奶气。
  沈千山的拳头顿时硬了,眼神冰冷地看向沈明明,眼中满是冰冷的利刃。
  沈明明却一点都不怕,冲沈千山吐了吐舌头。
  岑轻衣被沈明明逗笑了,毫不在意地擦了擦脸上的口水,笑道:“那可不行,大师姐我啊有喜欢的人了,可就不能给你当媳妇啦。”
  沈明明到底还是个小孩,一听岑轻衣的回答,也没心情对着沈千山耍坏了,一脸失望地抬起头来看着岑轻衣的眼睛道:“啊,怎么可以这样,大师姐,我有好多好玩的好吃的东西,我分一半给你,你不要喜欢他,喜欢我好不好呀?”
  岑轻衣听着他孩子气的话,反问道:“若是让你把全部好吃的好玩的给我,你愿不愿意啊?”
  沈明明纠结了半晌,才问道:“大师姐,我不可以留一半么?”
  岑轻衣揉了揉他的头道:“你怎么对你媳妇还这么小气。我对我喜欢的人啊,无论他想从我这里要什么,我都二话不说立马给他,你知道这是为什么?”
  沈明明问:“为什么啊?”
  岑轻衣道:“因为喜欢就是要以全部来换全部呀。”
  沈千山走在她的身后,看着少女纤细的背影,又想起了在衍生小世界中的那个吻。
  他想,以全部来换全部么?
  他心中一直不能确定在衍生小世界中她是意识不清的一时情迷,还是真心表露,此时这个问题又涌上了他的心头,像是用一根芦苇不轻不重地搔着他的心,让他如何都不能不在意。
  将沈明明送下后,他忽然鬼使神差地开口问:“师妹,你方才说你已经有了喜欢的人……”
  话刚说出口,他就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顿时停住了声音。
  然而岑轻衣已经听到了,她不知道沈千山怎么会突然这么问,但也忽然不好意思看沈千山的脸,有些别扭地别开眼道:“嗯……师兄别在意,我就是逗逗小孩的,哪有什么喜欢的人呀。”
  然而沈千山在意识到不妥时就已经移开了眼睛,因此也没有看到岑轻衣的脖子都飞上了一抹薄红。
  他听到岑轻衣的回答,只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漩涡,一边深陷水深,一边囿于火热。
  他一会儿想,师妹,你怎么可以这么不负责任,这种喜欢的话是可以随便说说的么?就应该好好教育一下。
  一会儿又想,师妹这样很好,如果她真的是随便说说的,那他便不会负了她的意,只要保持这种不远不近的距离就好了,保护她不受伤害就好了。
  他面上仍然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内心却已经几番纠结折磨,被她扰得丢盔卸甲。
  岑轻衣干咳了一声说:“师兄,我们还是快去楼兰吧。”
  沈千山淡淡回道:“好。”
  说完,他们便朝着极西的方向前赶去。
  然而他们因为沈明明的一番耽搁,到达极西时已经是夜里。沙漠昼夜温差大,他们恰好到了一条宽阔的河边,起了极大的雾,十步之外不见人影,让他们根本无法继续前进,更不要说是探访战场遗迹寻找可疑之处了。
  所幸楼兰离这里也不远了,他们便打算先在河边落脚,理一理思路,等雾散了再接着去楼兰。
  沈千山寻了一处地方生了一堆火,火光明明灭灭,岑轻衣捡起身边的枯树枝投到火里,干枯的树枝顿时爆发出一声轻轻的“啪”声。
  自从白日里沈千山问了岑轻衣那个问题之后,他们之间就忽然形成了一种有些诡异的气氛,好像谁多说一句话,就会点燃□□,发生一些谁也无法预料的事情一样。
  岑轻衣坐在原地,半晌觉得腰酸,又换了一个姿势。她想开口,又实在觉得有点奇怪,于是就跟她坐的地方有根针一样动来动去。
  换了十好几个姿势之后,岑轻衣终于受不住了,站起来道:“师兄,我去河边洗把脸,马上就回来。”
  沈千山道:“好,注意安全,莫要放松了警惕。”
  岑轻衣胡乱地点点头,三步并两步,很快就跑到了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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