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0章 专为一人演的戏
“我已经很彻底的搜查过一遍了。”沈沧溟看着萧冀曦,忽然笑了起来。萧冀曦知道他说的是窃听器,看着四周乱的仿佛是遭过入室抢劫一般,觉得沈沧溟的话还是有点可信程度的,于是远远的把丁岩的包扔了过去。
丁岩这会已经几乎睡着了,没有要反对的意思。沈沧溟接过来很娴熟的翻了翻,动作流畅的萧冀曦怀疑他是不是此前做过类似的行当。
“也没有。你呢?”沈沧溟把包又扔了回来,被萧冀曦一把接在手里。
沈沧溟的话听起来像是在怀疑萧冀曦的专业水平,但为安全起见,萧冀曦还是翻了翻自己的包。被放在沙发上的丁岩晃了晃脑袋,似乎才注意到屋子里被人翻的乱七八糟,发出后知后觉的疑惑声音。
“这是......怎么了?”
“你认识他吗?”萧冀曦看着他的神情就确定这家伙完全没有注意到他们两个刚刚干了什么,于是毫无芥蒂的明知故问。
“不认识。”丁岩缓缓的摇了摇头,几秒钟后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试图跳起来,但因为头实在是过于昏昏沉沉而没能成功,只能坐在沙发上用一双毫无威慑力的迷离醉眼盯着沈沧溟:“先生,你这是私闯民宅。”
“东西呢?”沈沧溟冲他伸出一只手来,现在是萧冀曦和丁岩两个人一齐迷惑起来了。
“什么东西?”丁岩紧紧的皱着眉头。
“丁捷给你的东西。”沈沧溟很不耐烦的说,萧冀曦现在算是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很明显是下一步计划已经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启动,不过他对此没什么怨言,并很满意自己刚刚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所贡献的演技。
听见丁捷的名字,丁岩好像被吓得酒醒了一半。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结结巴巴的回应道,简直就是把欲盖弥彰四个字给写在脸上。
“少装蒜。他什么都招了。”沈沧溟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来,这家伙天然不怎么像好人,与长相无关,毕竟沈沧海能拿那张相差无几的脸生生的演绎出一身正气来,沈沧溟这纯粹是气质使然,大概还得感谢一下小林诚当年的“栽培”。萧冀曦觉得小林家的教育一定有什么问题,不管是亲生的还是收养的,都有这种一眼看上去就绝不是好人的气场傍身。
“什么?”丁岩很紧张的捏着自己的衣角,萧冀曦知道他没有配枪,所以也不担心两个人交起火来。
“看来那东西你还没有看过,也好,那你就不用死,省的我动手了。”沈沧溟耸了耸肩。“现在赶紧交出来,我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也不会跟别人说。”
“你已经说了我没有看过,我又怎么可能知道是什么东西?”丁岩居然还能条理清晰的进行反驳,萧冀曦觉得自己对他有些刮目相看了。
沈沧溟又笑了一下。“当然是当年之事的证据。”
当年两个字就足以让丁岩警觉起来,再加上证据,简直让他成了一只炸毛的猫。
“证据?你说有证据?”丁岩很急切的问道。
“打扰一下。”接到沈沧溟在一边递过来的眼神,萧冀曦知道这是自己应该出场的时候了。他咳嗽一声,提醒道:“这位先生,你可能搞错了情况,现在是我拿枪指着你的脑袋。”
“不,我什么都没有搞错,因为我是你顶头上司派来的人,所以你最好调转枪口。”沈沧溟懒洋洋的回答。
“是吗?那你可能要失望了。”萧冀曦心想这枪要是走火乐子可就大了,然而为了逼真也不得不把子弹上了膛。“我的运气不大好,你说的那件事我也听说过,如果他死了,我大概也活不成,所以不管你是什么来头,我都会只当做不知道。”
沈沧溟的神色略微僵硬了一瞬,最后认命的举起手来。
这场戏最容易穿帮的地方总算是演完了,萧冀曦松一口气,目不转睛的盯着沈沧溟,似乎还是一副十分紧张的样子。
“你说的东西长什么样子?”
“大概是信封吧,罗织构陷,从来都是书信往来最容易。”沈沧溟的语气不大确定,不过萧冀曦可以肯定这不确定纯粹是给丁岩演出来的,没准证据就是他今天带来的,混在现下的一地狼藉里。
“老丁,你这里什么地方放书信?”萧冀曦没有放下枪,往前走了几步把枪顶在了沈沧溟身上,他到底还是有点担心走火,只顶在腰际。
丁岩迷惑的挠了挠脑袋,一指那个被翻得七零八落的书柜。
“去找找看,有没有什么你不认识的东西。”萧冀曦一摆头。
丁岩摇摇晃晃的走过去,翻了一阵子,忽然神色古怪的回过头来,手上捏着一个不薄的信封。
沈沧溟砸了咂嘴,发出非常可惜的声音。“早知道我就再找找了。”
“闭嘴,老丁,打开。”萧冀曦又戳了一下沈沧溟的腰,接着发号施令。他的语气是不容置喙的坚决,丁岩下意识的就照做了,从里面拿出一沓泛黄的纸来,从这一点来看,军统作假还是做得很全套。
“念。”
听萧冀曦这么说,丁岩很迷茫的抬起头来看着他,眼神相当无辜。
“大点声,让这位杀手朋友也听听。”萧冀曦冲丁岩安慰的一笑,语气相当的戏谑轻松。“如果要永绝后患而不杀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他也一起拉上贼船。等他完完整整的听过了这些要命的东西,为自己项上人头着想,就一定什么都不会对主任说。”
他明明白白的点了丁默邨的名,丁岩颤了一下,拿着信纸的手很明显的抖了起来,但他没有撒手,只是定定的看了萧冀曦一会,就低下头去用一种带着一点颤抖,但十分坚定的声音一字一句的念了起来。
当然,全场只有他一个人需要知道里面写了什么。
“演得不错。”沈沧溟低低的笑了起来,这句话淹没在丁岩的声音里微不可闻,不过萧冀曦还是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