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7章 栽赃是门技术活
又是一个叫萧冀曦一头雾水的名字。梅机关的人向来都当他是不存在,他也不干那自讨没趣的事情,是以梅机关里面很多人的名字他都不大清楚,眼下只知道挨枪的是个日本人,更多的就分辨不出来了。
铃木薰皱了皱眉头。“盐野博?这就奇了,我看不出什么人对盐野动手的必要。”
田村忠太也犹豫了一下,才道:“或许是无差别攻击。”
“在这种场合进行无差别攻击,除了告诉别人他们是恐怖分子之外,还有旁的用处吗?”铃木薰显然不觉得这话可信,当即道:“你在这里保护好他们,我去看看盐野。”
萧冀曦也跟着站起身来,铃木薰显着有些犹豫,似乎不想让他跟上去。于是萧冀曦半开玩笑道:“怎么,觉着田村一个人不大保险,得把我也一起留下来?”
“倒也不是。”铃木薰苦笑。“我只怕盐野冒犯到你。”
“还有什么人冒犯得到我吗?”萧冀曦隐约猜到了一点内情,大概这个受伤的是梅机关里比较激进的那一派,认为七十六号没什么存在的必要,应该尽早裁撤的那种。他们此前在梅机关里不算十分显眼,但是随着柴田兼四郎走马上任,隐约也有了抬头的架势。
“那我就先替他向你道个歉。”铃木薰这回倒还算爽快的点头答应了,看来他的确不觉得其中有什么内情,先前只是纯粹担心萧冀曦心里不痛快。萧冀曦本以为他是察觉了什么还有些提心吊胆,闻言也放松了下来。
“他要是听见这话没准会气的七窍生烟。”萧冀曦打趣了一句,仗着没什么人敢拦铃木薰,已经迅速的来到了近前。
“盐野君,感觉怎么样?”铃木薰半蹲下来,萧冀曦从后面看,觉得他这么着和周围人也差不多高——说老实话,幸而他被安排到了梅机关里,要是真上船去,没准会因为长得过高而晕船。这倒也没什么依据,纯粹是瞬时的灵光一闪。
盐野的年纪也不大,梅机关里青壮年还是占了多数,他腿部中弹,萧冀曦看这么一眼就明白过来,兰浩淼派人来不是为了要谁的命,否则大可不必冲着人腿开枪,军统出身的人凡能派出来做狙击手的,就没有那么烂的枪法。
然而兰浩淼却也没有必要对日本人心慈手软,这么做一定还是另有深意。
“死不了。”盐野并不领铃木薰的情,答话的语气颇为冷淡。“你来看笑话也就罢了,还带着走狗一并来。”
萧冀曦犹豫了一下,心想这盐野大抵也不是高官,不然铃木薰先前不会说对他动手没有必要,最后还是小声说道:“他是不是觉着我听不懂日语?”
“我看未必。”铃木薰无奈道。
“我知道你听得懂,我也听得懂你在说什么。”盐野平静的答他,萧冀曦一瞬间想,兰浩淼派来的人也太听话了些,还不如直接把人给打死呢。
不过他也没有发作出来,毕竟铃木薰还在现场,不能叫铃木薰太过难堪。
铃木薰权当什么都没有听见,只自顾自的问话。
“你都看到了些什么?”
盐野这回愣在了原地,半晌才艰难发问。
“你怎么知道我看见了什么?”
“我想,凶手应该本不打算动手,因为对你动手没有意义。”铃木薰脸上还挂着笑,说出来的话却有些尖锐,萧冀曦本以为他不打算对盐野发难了,没想到是在这等着。眼见盐野大怒,想要有所动作却牵扯了伤口,本来涨红的脸色又迅速惨白下去,他差点就靠着掐自己的大腿来憋笑了。
经铃木薰这么一说,盐野看上去是不想再跟他说什么了,但铃木薰却恍若未觉,又追问了一遍,还附带了一句威胁:“希望你不要妨碍到机关公务,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
“我想换一个人谈谈。”盐野怒视着铃木薰。
铃木薰耸了耸肩。“你也知道,我是这种事件的直接负责人,你没有必要舍近求远,最后事情都会到我这里的。”
盐野和铃木薰对视了几秒,盐野显着怒气冲冲,而铃木薰则相当的平静,最后还是盐野败下阵来,恨恨道:“他们是要对镰田君动手。”
镰田自己的婚礼上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他当然不可能还稳坐钓鱼台,一早就围在了盐野身边,只不过他算是个文职,对这种事一窍不通,因而并没有说话,现在听见事情扯到了自己身上,便没法再保持沉默了,急忙道:“盐野君,此话当真吗?”
“自然是真的。”盐野看着和镰田倒是很亲厚,要真按他说的,那他这也是为镰田挡枪了。“我是看见了那人形迹可疑,想要喊出来的时候被先下手为强了。不过那人的样貌我看了个大概——”说到这儿,他又不肯说下去了。
“救护车到了。”外头冲进来一个人,萧冀曦不知道那是谁,只知道也是梅机关的。担架跟在后面抬了进来,盐野看见这幅阵仗,面色又涨红了些,大概是不想在萧冀曦一个中国人面前这么丢脸。
“我看盐野君还是赶紧上去吧。”萧冀曦对这事倒是很有发言权,还很有现身说法的意思。“耽搁久了,只怕要跟我一样。”
盐野默然,恨恨的瞪了一眼萧冀曦,萧冀曦坦然回望过去,总归盐野看自己不顺眼,这么咒他一句也没什么。那伤没挨着动脉,以他的眼光看来是不会落下什么后遗症,不过万一兰浩淼安排了后手,比方说子弹上有什么手脚,那就不一定是什么结果了。
铃木薰也跟了上去,看上去是想把这事弄个水落石出,萧冀曦觉得再跟上去未免显得过于关心此事,便折了回去,顺便把田村忠太给打发走了,叫他跟着铃木薰去。
田村忠太前脚一走,虞瑰后脚就把白青竹给拉住了。
“我也看见了,只是不敢说。那人是故意露出特征来的,只怕是要有大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