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３９章：军魂（一）
银狐鬼军首战告捷，缴获了三千匹战马和两千余头骆驼，各种物资商品财宝两千驼。菩提诃纵横漠北数年的积聚被一扫而空，就连马匪们藏在身上的私财也被一扫而空。说实话这是左曲编成以来的第一场大捷，而且是空前的大捷。侯成心中欢喜异常，心说一定要在高臭脸面前好好夸耀一番，你高顺不是能带兵能打仗吗？看看咱老侯带着一帮子偷奸耍滑没人要的二杆子部队打了这么一个打胜仗！缴获的财物堆积如上，换成五铢钱那就是一座金山！你高臭脸去打一仗试试？八百马匪，咱老侯可是没伤一兵一卒！
想到至少能在高顺面前耀武扬威几个月，侯成多年的怨气一扫而光。还是吕奉先好给咱老侯这么一个舞台，让咱老侯大大地露了一回脸，咱老侯是不是该把这支二杆子部队管好？趁热打铁，咱就练一练从奉先那里学来的洗脑吧。想到这里，侯成命令部队集合，准备一展身手了。
看着眼前歪歪斜斜的队列和眼冒金光的部下，侯成长叹一声，任重而道远呀，洛阳果真不是一天建成的！侯成站在高处清清嗓子开始忽悠了。“弟兄们，今天抢得爽不爽？舒服不舒服？”“爽！爽极了！”“舒服！比玩女人都舒服！”意料之中的淫词滥调接踵而至。nnd！这哪里是军队？简直比马匪还马匪！
侯成忍住气继续忽悠。“可是一个月前，你们是什么状况？咹？一群没人要的二杆子，除了偷奸耍滑，唱酸曲儿不会干别的！现在拉出去选锋，还是没几个能合格！但是??????”侯成话锋一转自我表扬起来。“但是，我们今天取得了大捷！打败了八百马匪！缴获了堆积如山的辎重财宝，换成五铢钱就是一座巨大的金山！兄弟们，你们是好样的！我老侯为有你们这样的部下而感到光荣！”
哗哗哗，队列中响起了一片掌声，这是银狐鬼军的特色，也是侯成学自吕布的。士卒们脸上没了嘻嘻哈哈，没了淫词滥调，都开始认真听讲，就连腰板也比往日直了一些。这拨人平日里都是泼皮闲汉，小偷流氓，一句话都是人渣子，如今被侯成一忽悠，顿时觉得自己并不比别人差多少。
“弟兄们，老大不说老二，你们互相问问，哪个出身都不高！都是人渣子！我说的没错吧！”侯成扫视一下众人，大部分人都羞愧地地下了头。“人渣的名声确实不好，可是谁愿意做人渣呢？都是被逼得不是？高臭脸的军队牛，训练有素令行禁止，站个队列比咱们强上一百倍！但是左曲开头这一场大捷是我们打的！是银狐鬼军这支人渣部队打出来的！不是什么陷阵营、虎豹骑那些名称好听的部队打出来的！弟兄们，从现在开始，有谁敢再说咱们是人渣部队，二杆子部队，听我老侯的！一口吐沫吐在他脸上，跟他们比比左曲建立以来的缴获和战绩！咱银狐鬼军谁也不怵！兄弟们，我说得对不？”“对！”“说到咱心坎儿里去了！”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这一回是所有人发自肺腑的掌声！
侯成双手向下按按，得意地一仰脸。“英雄不问出身，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高祖皇帝当时不过是一介布衣，最后都混了个皇帝，咱们跟在吕军侯鞍前马后，没准儿日后能混个两千石太守当当！到时候你衣锦还乡，咱就摆回谱儿，前面一辆马车，后面一辆马车，后面跟着一百多从人，咱就在中间骑毛驴儿！”哈哈哈哈，众人一阵哄笑，显然是对侯屯长幽默风趣的讲话表示喜欢。
“话又说回来，吃水不忘挖井人，你们取得了这么大的成就，首先要感谢吕军侯，是他老人家给了你们这条再生之路！他老人家就是你们的衣食父母！要在心里好好儿地供着！”侯成双手做了个揖以示尊重。“其次么，就要感谢咱老侯！没有我运筹于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这个仗是不会打得这样好的！”众人都是极伶俐的人儿，当下明白了，霎时马屁如潮谀词如雨。“侯屯长就是我等的再生父母！”“侯屯长公侯万代！”
侯成理所当然的消受了部属的马屁。“弟兄们！咱们现在是军人了！是不是该有个军人的样子了？咹？总不能让高臭脸天天抓小辫子吧！说起来高臭脸这人还是很有本事的，咱老侯是深深佩服惺惺相惜英雄所见略同??????弟兄们，还记得成军时咱老侯说过的话不？要用最小的代价赢得胜利！每一个战士的生命都是宝贵的，就是死上再多的人，也要把每一个活着的兄弟带回来！这时吕军侯说过的，也是左曲的铁律！”
众人听得如醉如痴面喽神往之色，都暗自庆幸自己遇到了好领导好上司。
“你们的性命吕军侯都如此珍惜，弟兄们！你们自己珍惜不珍惜？”“当然珍惜了！”“侯屯长，你这不是白问吗？谁不想好好活着？人死了再多的钱又有什么用？”一个积年老贼接茬了。“对！这位弟兄说得对！”侯成的右手在空中潇洒地一挥。“人死了再多的钱又有什么用？我来问你，这一个多月的训练你请过多少次假？今天头疼明天屁股疼，就连你母亲的三姨妈的外甥女的大孙子满月你都请假！弟兄们别笑，我为什么都准了？连个呗儿都不打？命是你的，你自己都不珍惜我为什么要替你珍惜！战场上刀枪无眼，死人是常事儿！这位弟兄问了咋能不死？咱老侯告诉你，第一要靠脑子！第二要靠本事！第三要靠运气！运气是贼老天的，咱指望不上！万一脑子不顶用，还得靠本事！我说得对不？”
众人哑口无言了。一个个低下头仔细寻思侯成的话。话糙理不糙，战场上啥事儿都有，死人是常事儿。比不得做青皮无赖大错不犯小错不断，顶多被打几十板子没有性命之忧。钱是有了，但是人一死钱再多又有什么用！干！明日开始好好训练！咱还指着留下这条命娶婆娘生大胖儿子呢！
众人的变化侯成看在心里，不仅暗暗挑起大拇指，吕奉先教咱的这一招儿还真管用！“都想明白了？从现在开始好好训练，将来你们娶婆娘生大胖小子时咱老侯一定到场！好，现在说点儿你们最感兴趣的――缴获物怎么分配！吕军侯我们几个是这么定的，全部缴获按照实价折合成黄金，五分之一是吕军侯他老人家的，五分之一全体军官按照战功阶级分配。这里我解释一下，比如小吕子，你是什长，这一什人战功自然记在你身上。无非之一全体士兵照战功阶级分配，剩下的五分之二归公中。但是，给你们的不是实物，是记功用的筹子，这筹子怎么用呢？比如说你缴获了五匹乌恒马，每匹折价四千钱，你就可以拿上筹子去辎重营用四千钱去买！”
“屯长，俺有话说！”一个瘦小的胳膊举了起来。侯成一看原来是选军时的作弊大王。那个十二岁的少年、“马忠？你说！”“俺要是看中了一匹好马，能当场用筹子换不？”“能！”“现在没筹子能欠账不？”看到侯成沉吟不语，马忠又加了一把火儿。“屯长，您老人家刚才说要爱护自己的性命，俺觉得好的马匹铠甲武器也是一种爱护，更高级的爱护！”
侯成双目大睁诧异地哦了一声。“看不出你小子有这心眼儿？有前途！有前途！有前途！以后好好跟着咱老侯混！”说实在的侯成对这些物资颇有觊觎之心，只是没有借口，如今马忠瞌睡时递了个枕头过来，自然是正中下怀，所以连夸三个有前途。
“现在我宣布，马匹每人两匹，铠甲每人一件，兵器每人两件，弓矢一副，先记账！其它的谁敢动手咱老侯砍掉他的爪子！马忠，如何估价如何分配这事儿就交给你了，现在你就是都伯了！自己选部下！好好干，我看好你！”最后这句话也是从吕布那里学来的，吕布常说，要多鼓励多赞扬，没想到侯成真上心了。
那马忠虽然只有十二岁，却极有大将风度，当下先向侯成施礼，又拱手向四周行了罗圈礼，这才开口说话。“承蒙侯屯长看得起咱，给咱这个差使。那位兄弟说了，你才十二岁，小屁孩儿一个！凭什么出来充这大瓣蒜儿？”队列中响起一片笑声，显然是与我心有戚戚焉。马忠等大家笑完接着说下去。“有理不在声高，有志不在年高！甘罗十二岁当宰相，也没人说他不配。我马忠虽然只有十二岁，四岁就在道上混了，金皮彩挂，医卜星相，捻皮子赶狗子，提溜对缝儿，咱都们清，手底下还管过三百乞丐！至于这差事干的成不成好不好，大家伙儿眼睛都是雪亮的，一看便知！弟兄们觉得我行，就挑一下大拇指！觉得我不行，就挑一下小拇指，我马忠也不用大家赶，自己夹包儿赶紧滚蛋！”
这番话说得头头是道，二杆子们不禁暗暗佩服，一个十二岁的娃儿竟如此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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