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0章 折磨
仆从。
若是对旁人而言，这也许会是一种羞辱。但，对现在的这些魔仙们来说，能成为赵信的仆从就像是上天的恩赐。
魔仙们的神色顿时就变了。
机会！
就只有这一次。
那么他们必然要将这次机会紧紧的握在手心里才行。
“前辈，您瞧好吧！”
独眼金魔应和一声，握着沙包大的拳头迎着罗斯就冲了上去。罗斯的眼中尽是绝望，他想要呼喊，可是心中的呼喊声却是化作了一声声惨叫，而赵信就眯着眼睛默默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嘿——”
正待这时，赵信看到大圣正朝着他挤眉弄眼。
眼中涌动一丝好奇。
旋即，大圣就给赵信打了个眼色，朝着洞府外努嘴，赵信也随之会意跟着他从洞府中走出。
刚出洞府，赵信眼中就露出不解之色。
“怎么了？”
“赵老弟，你现在做的事为何俺看不懂？”大圣轻锁着眉头道，“如果你是想要这些魔仙认你为主，那么其实刚刚看他们对你态度就感觉的出来，你只要一句话他们就会毫不犹豫的奉献自己的灵魂，让你打上烙印。还有那个被打的，根据俺的观察，他的情绪已经崩溃了，干嘛还要那样一直折磨他？”
“大圣，您是觉得我做的有些过了？”赵信抬眉。
“怎么说呢？”
洞府外，大圣低叹一声看上去神色中有些踌躇，用金箍棒戳了戳地面，眼中流露出一丝不忍。
“俺确实觉得有些不太人道。”
“愿闻其详。”
“你看，那魔族已经被折磨了数日，不管是他的心理还是灵魂都已经濒临崩溃，或者说已经崩溃。到这种情况下，继续折磨他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反倒是徒增暴虐。”大圣深吸了口气道，“对待敌人，你可以直接杀了他，这点俺老孙绝对是一句话都不会说。可你杀也不杀，饶也不饶，就这样一直折磨着。就因果来说，你这样做是要徒增孽障的。”
大圣苦口婆心的劝慰。
看他的神情，赵信心中也是了然，微微一笑道。
“到底是出家人，以慈悲为怀啊。”
“赵老弟，俺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大圣甩了甩手道，“俺刚才也说了，你可以杀他，这点俺不会管，你也拥有这种实力！但，你不杀他，就这么折磨他，意义何在啊？你不觉得，这样稍微是有些过分了么？”
“不！”
却不想，面对大圣的劝慰，赵信的眉眼中也没有任何动容。
“不够。”
“赵老弟，你如果这样说，那俺可就……”大圣欲言又止，他好似是想说重话，却又到嘴边时停了下来。
不管怎么说，赵信跟他私交甚好。
若是旁人，
他肯定会将话说出来，会不会得罪人他可懒得管。说不定，他都直接就拿出棍子来跟他动手了。
如此折磨心神，大圣是决然不会认同的。
偏偏，站在这里的是赵信，他心中虽然不忿却也无法将话说出口。
看到大圣那纠结的神色，赵信低语一声。
“大圣，你的话我是能够理解的。”赵信低语道，“但，我现在折磨他，其实并非是为了让自己满足。我也不是那种心理畸形的人，要用他人的痛苦来得到自己内心的愉悦。”
“对啊，你绝对不是那种人。”大圣点头。
他自认为看人是很准的，如果他觉得赵信是这类人，不管赵信对他如何，他也不可能跟赵信有私交。
甚至，他看到赵信都会冷眼相待。
大圣是能够感觉到的，赵信怀揣着一颗赤诚之心，发自内心的善良，如此他才会跟赵信有现在这般的交情。
但——
这一回赵信的行径确实是让他感觉到一丝抗拒。
“你到底为何要这样做？”
“很简单，我要这些魔仙真正的向我屈服。”赵信眉眼一凝，抬眉看向洞府中被殴打凌辱的罗斯轻声道，“我知道这样做，大圣您是无法接受的。您嫉恶如仇，心地善良，而且您又是西方佛域的圣佛，骨子里也会有着一份慈悲之心。哪怕他们是魔族，你也不忍他们看到遭到这种苦难。要杀就给个痛快，这应该就是您心中所想。”
“没错。”
“可我不能杀他们。”赵信摇了摇了摇头道，“咱抛开他的不死不灭不说，这些魔仙对我是有着很重要的战略意义的，我必须要将他们握在我的手心里。”
“你已经做到了。”
大圣听后摊开双手，蹙眉道。
“现在他们对你都畏之如虎，哪怕你打个喷嚏，他们都可能被吓的跪到地上。你现在要他们成为你的仆从，他们谁敢不从。”
“这就是重点！”
赵信突然神色一凝，道。
“他们不敢，这才是重点。”
“何意？”
“大圣，你说的没错。他们现在是畏惧我，我如果要跟他们签订灵魂契约，他们必然是不敢忤逆我的。”赵信一脸认真道，“但，他们内心真正的想法呢？他们现在是由于惧怕而接受，这就代表着他们并非是心甘情愿，那么也许就有可能会出现他们想要反抗的可能性。”
听得此话的大圣未曾言语，就默默听着赵信的解释。
“我在来的时候就说了，我的亲眷被魔祖所擒，我需要用这些魔仙去做交换。”赵信抬手指了指里面的魔仙，“你觉得，如果不是让他们心甘情愿的认我为主，那他们回到魔祖的身边后，还会接受我是他们主人这件事么？他们会不会想法设法的脱离我的掌控，说不定还会对魔祖求助，我的这种考虑有错么？我刚刚给他们个机会，他们会觉得这是我对他们的恩赐，他们会拼了命的争取。到时候我收他们为仆从，他们就会觉得是我赏给他们这个机会！”
“你这种解释是没错的。”
对此，大圣倒是也没有反驳点头道。
“但，你也应该知道，俺指的人是那个被打的。他已经被折磨的够凄惨了，你还要继续折磨他。”
“因为，他是我最不把握的！”赵信骤然面色一变。
罗斯！
乃是魔祖在外的特使代言人，他对魔族的归属感要远比其他的魔族强烈的多，赵信当然看的出来他现在的内心防线已经崩溃。
但，对赵信而言依旧不够。
“大圣，不知道我有没有跟你说，罗斯是魔祖特使。”赵信凝眸道，“他隶属魔祖，他相较其他魔仙对魔族有着更深的归属感。如果，我不将他折磨到没有任何尊严，心里防线不彻底崩溃，我怎么可能将他放心的交回到魔祖的手上。若是他还有一丝对魔族的归属，他回到魔祖身边跟魔祖言明此事，那我的全盘计划都会分崩离析。其他的魔仙，就算忠诚于我，也许也会被魔祖抹杀，若是如此我这样做这一切的意义何在？”
“我不能犯错，也没有机会犯错！”
“我必须要保证万无一失的情况下才可以，要不然我做的一切就都等于是在浪费时间。”
“大圣，你不妨想一想。”
“如果罗斯他在交换的期间，突然反水朝着魔祖大喊出，我囚禁了他们的灵魂为奴隶，我的亲眷还在魔祖的手上，他们还有的活么？！”
赵信眼眶泛红喊了出来。
他能怎么办？！
难道他不知道这种非人的折磨是不善的行径，难道他想这样么？他从来都没有想要折磨他人来获得满足的变态心理，他解决敌人也都是尽可能的直接斩杀。哪怕是塔卡王的二皇子，赵信将他斩杀后囚禁了他的灵魂，也是为了给未来混沌体重凝的廖明媚准备，由她决定二皇子的灵魂的去向。
是直接让他魂飞魄散，还是要折磨他恕罪。
但——
赵信到现在也只是囚禁了他，未曾给过他任何折磨，
现在他这样做，拼尽一切的去折磨罗斯，让他的心理在一次次的死亡下崩溃，让他的尊严在那些魔仙的羞辱和折磨下磨平，让他丧失去魔族的归属感，这一切为的是什么？
为了他自己么？！
他是害怕罗斯突然出状况，而让他的亲眷发生意外。要不然，他做这些的有什么意义。
罗斯的生死，跟赵信有什么关系？
若不是为了亲眷，现在的罗斯已经足够达到赵信心中的标准。可，为了确保交换不出任何意外，他必须要让这件事不出任何闪失。
得知赵信心中所想的大圣怔了一下。
他看着赵信有些泛红的眼，心中也算是彻底明白了他的想法，也不禁有些自责他没有考虑周全。
刚刚，他就是单纯的从人道主义去出发，却忘记了赵信所面临的窘境。
“是俺错了。”大圣抬手拍了拍赵信的肩膀，“你这样做是对的，而且你也不是佛教中人，俺也不该用这些去约束你。害，也不知道怎么了，进了佛教成了圣佛之后，就有点圣母心泛滥了。要是在以前，俺才不会在意这些。”
“大圣能理解就好。”
赵信轻轻吐了口气，而大圣也抬了抬眉。
“那你要如何确认他是真的不会背叛你了？”
“我要他求死。”赵信目光骤然一凝，眼眸中萦绕着一抹狠色，“我要他对生没有任何渴求，一心想死，这时候应该，就差不多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