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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令朕宠罢不能[穿书] 第90节

  而害沈怀容的幕后真凶,应该是知道了他格外青睐沈怀容,担心他会选择过继沈怀容为嗣子,所以才会处心积虑对一个五岁的孩子痛下杀手,反正肃王府人丁单薄,无权无势,构成不了什么威胁,就算死了世子,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所以真凶才毫无忌惮。
  沈映随手拿起桌上的一个香炉用力砸了出去,心里怒火中烧,要是沈怀容真的出了什么事,他怎么向顾悯交代?对一个无辜稚子都能下得去手,凶手简直猪狗不如!
  也怪他一时大意,因为不想让人知道他心里属意沈怀容,所以才没有派人对沈怀容多加关照,这才让凶手有了可趁之机。
  “传朕口谕,立即把肃王世子送来永乐宫,再让所有御医都过来医治肃王世子,要是治不好世子,朕摘了你们这些人的脑袋。”沈映神色阴冷,甩袖走出丹房,沉声道,“宣锦衣卫指挥使、六扇门指挥使、司礼监掌印来见朕!”
  沈怀容很快便送到了永乐宫,被安置在寝宫的偏殿住下。
  虽然落水后及时被救了上来,但终究孩子太小,落水之后引发了惊悸之症,从水里救上来后便一直高烧昏迷不醒,四个御医在床前一起给孩子诊治,却还是迟迟不能让沈怀容退烧。
  最后御医们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和沈映禀报沈怀容的情况,如果今夜孩子能退烧便无大碍了,可若是高烧一直退不了,那就算人救活了,恐怕也会影响将来的智力发育。
  简而言之,就是今夜对可怜的孩子来说是个鬼门关,闯过去了万事大吉,可要是闯不过去,就会烧成傻子。
  这次沈映是动了真怒,看来这次他要过继嗣子的事已经让某些野心勃勃的人按捺不住了,竟敢肆无忌惮地把手伸到他眼皮子底下来,很好,那人既然敢做,那就得敢当。
  沈映下旨让东厂、锦衣卫、六扇门联手调查肃王世子落水一案,严令三司务必给他尽快查清楚是谁要暗害肃王世子,等到查出了那人是谁,无论最后沈怀容有没有事,都要让那人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百倍千倍的代价!
  可是就算现在把真凶千刀万剐,也不能令沈怀容退烧,沈映除了生气,也为这孩子的病心急如焚。
  月上中天,孩子的烧还没退,小可怜躺在床上,双眼紧闭,额头滚烫,脸上泛着异样的潮红,那么小小的一个身体,却要承受病痛的折磨,看着都让人揪心。
  尽管床前围了一大堆人伺候,可沈映还是不放心,留在偏殿里亲自盯着人照看沈怀容,此时的他才深有感触,手握大全又怎么样,面对生老病死还是一样束手无策,这道鬼门关,只能靠孩子自己挺过去。
  沈映盘腿坐在旁边的软榻上,身体靠着软枕,闭着眼默默祈祷,在心里把太上老君、玉皇大帝、如来佛祖、上帝耶稣等各路神仙都求了一遍,求他们保佑这个孩子平安无恙,求他们对徐家仁慈一点,求他们别把顾悯在这世上最后一个亲人也带走。
  朔玉一直陪着沈映,见他脸色黯然,好像有些疲惫,忍不住走过去劝道:“皇上,您先去歇着吧,臣替您守在这儿看着。”
  沈映没睁开眼,微微摇头,“朕没事,朕要留在这里,怀容高烧不退,朕放心不下。”
  朔玉不明白沈映为何会对一个之前素未谋面的肃王世子如此上心,难道只是因为小世子长得和顾悯有点像,所以皇上才会对肃王世子另眼相待?
  朔玉心里虽然有疑惑,但他知道不该问的别多问,于是安慰沈映道:“皇上放心,有您的庇佑,小世子吉人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沈映缓缓睁开眼,眉宇间萦绕着浓浓的忧郁,凤眸中满是自责之色,低声道:“是朕没有照顾好他,朕早该让人把怀容好好保护起来,这样怀容今天就不会出事了,都怪朕。”
  朔玉叹气道:“这怎能怪皇上?皇上也不能未卜先知,提前知道有人会害小世子啊,皇上真的不必如此自责。”
  沈映转头往孩子躺的床上扫了眼,用力攥紧了拳头,“若是怀容有个好歹,朕真是无颜去见……朔玉,你说到底会是什么人,如此丧心病狂,连个孩子都不放过?他们就不怕遭天谴吗?”
  朔玉拿起桌上的水壶给沈映倒了杯热茶,“皇上息怒,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这些人既然做得出来,那将来总有报应到他们身上这一天的。”
  有冰冷的肃杀之意从沈映的眼底慢慢浮上来,时隔一年,沈映的脸上已经褪。去了当初少年天子的青涩稚嫩,五官如精心雕琢过,轮廓更加英挺分明,清冷的眉眼间,暗藏着年轻帝王不可侵犯的威严,翻云覆雨,生杀予夺,只在他一念之间。
  “你说的对,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相信这一天迟早、很快就会来临了。”
  作者有话要说:  沈日央:说起来你可能不相信,我当舅妈了。
  小顾:???
  第79章
  肃王世子一直高烧不退,皇帝愁眉不解,永乐宫里所有御医、宫女、太监都战战兢兢地伺候着,大气不敢喘,一直忙碌到后半夜,沈怀容的病情才终于出现了好转。
  “皇上!皇上!”白胡子御医给沈怀容诊完脉,急匆匆地小跑到皇帝跟前,喜不自胜地道,“小世子的烧已经退了,只要高烧不再反复,小世子应该就无恙了!”
  沈映听御医说完,人瞬间精神了,冷了一晚上的脸终于有化冻的迹象,“果真?太好了!朕去瞧瞧怀容!”
  说罢,立即从榻上下来,穿上鞋大步流星地走到孩子的床前,孩子还没醒,不过瞧着睡容比之前要恬静不少,像是没那么痛苦了。
  沈映在床沿上坐下,伸手过去轻轻碰了碰沈怀容的额头,果然不烫,提在嗓子眼一晚上的心这才落回了原处。
  孩子的脸不过才巴掌大小,身子也是小小的,躺在被子里隆起小小的一团儿,那双神似顾悯的眼睛安静地闭着,纤长的眼睫毛像两把小扇子,时不时地颤两下,看得人心头不由自主地生出怜爱之意。
  沈映以前觉得自己并不喜欢小孩子,小孩子时常会哭闹,照顾他们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等孩子大了点,还要教他们学知识,教他们做人等等,养孩子实在是件麻烦事。
  可是当他知道,躺在床上的这个孩子,很有可能是顾悯的外甥后,他看沈怀容便怎么看怎么喜欢,看到沈怀容生病躺在床上生死未卜,沈映更是急得五内俱焚,可他才见过这孩子一两次,所以这种感觉真的很玄妙,也许就是世人口中说的“爱屋及乌”吧。
  已经四更天了,沈映一。夜未合眼,朔玉见他神色间略有疲惫,于是在旁劝道:“皇上,既然小世子已经没事了,您还是回寝殿休息吧,这里有御医守着,他们会照顾好小世子的。”
  “你别劝朕休息了,朕要等怀容醒过来才能放心。”沈映摇了摇头,伸手抬起孩子放在被子上的小手放在自己手心里,小手摸上去软软的,连带着他的心也跟着软了。
  这是顾悯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徐家仅存的一丝血脉,如果不是亲眼看到沈怀容没事,让他怎么能睡得着觉,他一定要把这孩子照顾好,完完整整地交到顾悯手里。
  朔玉一看皇帝对肃王世子这关怀备至的态度便明白了,这肃王世子虽说一出生便没了亲娘,亲爹对他也是不闻不问,但没想到竟是个福气大的能得到皇帝的青睐,看来这次皇帝选嗣的结果应该已经出来了,就是肃王世子没差了。
  朔玉想了想道:“那臣让御膳房做点夜宵送过来,皇上一。夜没睡,肯定饿了吧,虽然皇上担心小世子,但也要保重龙体才好。”
  沈映点了点头,“吩咐御厨做些清淡点的吃食,油腻的朕没胃口。”
  朔玉便出去让小太监去御膳房传膳,没过多久,御膳房便把吃食做好送来了。
  小太监把食盒打开,将里面的饭菜都拿出来摆在桌上,一碗火腿鲜笋汤,一碗鸡汁鲜肉小馄饨,一碟糟鹅掌,一碟油盐炒枸杞芽,都是些清淡开胃的菜品。
  沈映一直坐在床头盯着孩子睡觉,每隔一小会儿就会伸手摸摸沈怀容的额头,确认他有没有复烧,幸好这孩子福大命大,上半夜御医还说病情凶险,到了下半夜,烧就已经完全退了。
  小太监走过来禀报:“皇上,饭菜已经摆好了,请皇上用膳。”
  沈映再一次摸了下孩子的额头,确认不烫,才放心地起身离开床边,走到桌旁坐下,经过这悬心的一。夜,他也是的确饿了,拿起勺子一连吃了三个馄饨,又喝了一小碗火腿鲜笋汤,胃里这才舒服了点。
  喝完了汤,沈映夹了一块糟鹅掌还没来得及放进嘴里,忽听在床边照看沈怀容的朔玉那里传来一声惊呼,“小祖宗,您怎么醒了?”
  沈映立即放下筷子,抬头看向那边询问:“怀容醒了?”
  朔玉朝他笑道:“是啊皇上,世子醒了。”
  沈映起身过去查看情况,只见沈怀容已经自己爬了起来,坐在床上一副刚睡醒的惺忪样发着呆,看见沈映过来后才有了反应,眼珠儿动了动。
  沈映在床上坐下来,和善地看着孩子问:“怀容醒啦,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孩子可能是被吓到了,加上刚刚发了一场高烧,醒来后虽然没有大哭大闹,但反应有些迟钝,态度也变得十分拘谨,看沈映的眼神像受了惊吓的小兽一样,目光里充满警惕和害怕。
  沈映见孩子变成了这样,心疼不已,伸手揉了揉孩子的后脑,尽量用最温柔亲和的语气说话:“怀容别怕,已经没事了,朕在这里,没人能伤害怀容,怀容能不能告诉朕,你是怎么掉到湖里去的?”
  沈怀容好像回忆起了当时的场景,有些害怕地往床里缩了缩,抽噎着小声道:“有、有人把怀容推下去……”
  果然不出他所料,是有人蓄意加害这孩子!
  沈映眸光一冷,暗暗握紧了拳头,胸中怒气沸腾,但怕再吓到孩子,强忍着没发作,继续温声问沈怀容:“那怀容还记不记得推你那个人长什么样?”
  死里逃生,对一个才五岁的孩子来说哪有不怕的,沈怀容抬手抹了抹眼泪,但强忍着没有哭出声音,摇头哽咽地道:“他、他从后面推的怀容,怀容没、没瞧见……”
  换成其他孩子,恐怕现在早就哭声震天了,真是难为了他还能忍得住。
  这孩子越懂事,沈映就越心疼,他把沈怀容从床里抱出来,将人搂在怀里,拍了拍孩子的后背,安慰道:“好了好了,没事了,没事了,怀容放心,朕一定会把坏人抓到,给怀容报仇,以后只要有朕在,再也不会有人可以欺负怀容!”
  沈映生平还是第一次哄孩子,只能凭着回忆里以前看到的其他大人是怎么哄小孩儿的印象,笨拙地模仿。
  幸好沈怀容比较好哄,过了一会儿便没再哭了,等到情绪稳定下来,又开始对周围的环境产生了好奇。
  一颗毛茸茸的小脑袋从沈映怀里探出来,在殿里左右张望了一会儿,小声问:“皇上,这里是您住的地方吗?”
  沈映温和地道:“是啊,以后怀容就和朕一起住在这儿好不好?”
  沈怀容没说好也没说不好,飞快地看了下沈映的眼睛,低下头有些腼腆地问:“皇上是想让怀容给您当儿子吗?”
  沈映被童言童语给逗笑,故意说:“是啊,朕喜欢怀容,想认怀容做儿子,不知道怀容愿不愿意?”
  沈怀容抬手挠了挠自己的小脑瓜,学着大人皱起了眉头,似乎陷入了一个不小的纠结里,好一会儿才放下手,认真地看着沈映,说:“皇上对怀容好好,以前就只有祖母和父王会对怀容这么好,所以怀容也喜欢皇上。可是……”
  这么小的人儿就有了烦恼,沈映很是期待能从沈怀容嘴里说出什么来,于是笑眯眯地看着孩子问:“可是什么?”
  “可是,怀容要是给皇上当了儿子,那父王就没有儿子了,祖母也没有孙子了……”沈怀容睁大了眼睛,眨巴了两下,问,“所以皇上,能不能怀容在宫里陪您一段时间后,也可以回肃王府陪陪祖母?祖母年纪大了,见不到怀容会伤心的,怀容不想祖母伤心……”
  黄髫小儿,能有这般至纯至善的品质,实在难得,除了遗传了徐家人的基因外,想必肃太妃平时在教导孙儿上肯定也没少花功夫,费了这么多心血养大的孩子如今却要过继给别人,换成谁都会舍不得。
  孩子小小年纪就想鱼和熊掌兼得了,沈映决定逗一逗他,故意摇了摇头,语气严肃地道:“那不行,怀容要是做了朕的儿子,就要陪朕一直住在宫里,永远都不能回肃王府了。”
  沈怀容听了沈映的话后,乌黑的眼睛里不禁流露出浓浓的失望,小脑袋沮丧地低下去,嘴巴也扁了起来,还吸了吸鼻子。
  沈映一看孩子这架势是又要哭啊,也没心思继续逗孩子玩了,连忙补充道:“怀容虽然不能回肃王府,但是朕可以允许肃王和肃太妃随时进宫看怀容,这样好不好?”
  沈怀容闻言又抬起头,眼睛亮亮地看着沈映,带着一丝小心问:“真的吗?”
  沈映点了点头,“当然,君无戏言。”
  小孩子的悲喜就是如此简单,当即便开心地笑了,沈映也受了感染,牵起沈怀容的小手,含笑问:“现在怀容愿意做朕的儿子了吗?”
  沈怀容有些害羞地低下了头,胖乎乎的小手揪着自己的寝衣,过了一会儿,才抬起眼睛,小声地问沈映:“那皇上以后也是怀容的父王了吗?”
  “不是父王,是父皇。”沈映给孩子纠正完称呼叫法,自己都有些感慨,没想到他活了两辈子,一次婚没结过呢,竟然就要给人家当“父皇”了,别说孩子,连他自己都一时有些不习惯,于是捏了捏孩子肉嘟嘟的脸颊,说,“以后人前怀容得叫朕‘父皇’,不过私下里没人的时候,称呼朕皇叔也行,随你高兴。”
  沈怀容眨了眨眼,“皇、叔?皇叔?”
  沈映点点头,摸了摸孩子的小脑瓜,欣然笑道:“嗯,怀容乖。以后在宫里,皇叔会好好照顾你的,这次你落水受了惊吓,等过几天,朕就让你的祖母进宫来看你,怀容高不高兴?”
  沈怀容一听能见到祖母,高兴得不知该如何是好,拍着小手连连点头道:“高兴!怀容谢谢皇叔!”
  孩子毕竟病刚好精力不足,沈映哄他说了一会儿话,便很快又睡了过去,等到孩子睡着了,沈映命宫人好生照顾着,然后离开了偏殿。
  回到寝殿,外面的天色已经微微亮了。
  虽然沈映不用上朝,但也不意味着不用处理政务,早上他还要召见大臣,这时候补觉也睡不了多久,索性就不睡了。
  小太监伺候着沈映简单洗漱了一下,换好衣服从屏风后面出来,沈映看到朔玉站在墙边发呆,连他都走到跟前了都没注意到。
  沈映冷不丁地拍了一下朔玉的手臂,打量着他问:“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朔玉回过神,告了个罪,解释道:“臣是在想,皇上对一个肃王世子都能这么好,假如皇上有个亲生的皇子,也一定能当好一个父亲。”
  沈映负手走到窗前,把窗户打开,看着外面的天光逐渐变得明亮,淡声道:“朕知道你是替朕感到不值,但朕已经决定了过继怀容为嗣子,这种话以后就不必再说了,怀容将来就是大应的储君,不为别的,是朕欠他的。”
  朔玉抿了抿嘴唇欲言又止,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朔玉以为沈映是把肃王世子当成了顾悯的替身,想在这个孩子身上偿还他欠顾悯的债,所以才会对沈怀容这么好。
  但其实沈映口中的“他”,指的是他的皇长兄,废太子沈昭怀,若是沈昭怀没有被奸人害死,沈映坐的这个皇位本来就该是他的。
  而不知肃王府是不是有意为之,给世子取的名字里恰好也有个“怀”字。
  沈昭怀、沈怀容,他们两个身上同样都流着沈、徐两家的血,这或许就是冥冥之中注定好了的吧,将皇位传给沈怀容,也算是告慰了所有死于那场冤案中的英灵。
  —
  确定沈怀容是被人推进湖里后,锦衣卫、东厂、六扇门三司联合调查,就算真凶再会隐藏,也能给你掘地三尺挖出来。
  不出三日,便有了结果。
  原来那日几个孩子相约去御花园玩耍,是淮王家的孙子提出来的。
  淮王的孙子才四岁,要害沈怀容的自然不会是一个四岁孩童,经过调查,淮王这次送孙子进京,还派了两个幕僚一同跟随前来,在背后教唆淮王孙子的就是这两个幕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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