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一章 解救大长老

  除魔卫道，原本就是要有牺牲的，事情都到这一步了，我们还瞻前顾后，畏首畏尾，实在不是一个证道之人的所为。“前辈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力的！”
  想到这里，我和陈玄一立马站了起来，对常海真人保证道。
  “好，大阵的阵眼，就在你们之前和外面那帮人交战的峡谷内侧，我到时候会告诉你们应该怎么启灵，先出去吧，我累了。”常海真人笑笑，很疲惫地闭上了双眼。
  我很陈玄一赶紧对他行了一礼，又重新沿着来路，折返了回去。
  刚走到岔路口附近，我就看到了等待着那里的黑花婆婆，见我们出来，她立刻走上前，迫不及待地问道，“常海大哥有没有告诉你们事情的原委，你们现在应该知道怎么办了吧？”
  “嗯！”我和陈玄一同时点头，说道，“婆婆请放心，就算拼得一死，我们也一定不会让罗摩达成目的的。”
  “如果这件事能够办成，你们就是我白苗寨的大恩人，苗寨世世代代，都会谨记你们几师徒的大恩的。”黑花婆婆僵硬的脸上有了一丝变化，居然当着我和陈玄一的面，将身子微弓，深深行了一个大礼。
  “婆婆你这是干什么？”我吓了一跳，赶紧扶住她，“您是老疯子的女……呃，朋友，也算是我和胖子的长辈，这个礼我们可受不起。”
  开什么玩笑，要是让老疯子知道自己的姘头居然对我行礼，还不得揭我一层皮？
  “好了，还有七天，现在最紧要的，就是让你们把伤先养好，你们跟我来吧，我带你们去青鸾那边。”黑花婆婆没有继续在纠结下去，而是站起来，对我说道。
  “那敢情好！”陈玄一呵呵傻乐，挠着后脑勺说道，“不知道这丫头究竟什么时候能醒。”
  “应该快了，合魂已经完成了大部分，不过确切的日期，我算不出来，如果她醒了，或许会把你们吓一跳。”
  说起青鸾，黑花婆婆脸上有了一丝欣慰，而彩鳞的表情则明显有些不太自然，低声道，
  “师父，青鸾究竟会变成什么样，我们还不知道，万一她……”
  “不管她变成了什么样，还是你妹妹，难道你不希望她醒吗？”黑花婆婆漠然回头，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弟子不敢！”彩鳞浑身一颤，眼眶微微泛红，赶紧把头低下去。
  这师徒两个还真是古怪，我和陈玄一是外人，都不不方便插话，只好把目光别到了其他地方。
  随后，在黑花婆婆的带领下，我们再一次在那颗大树的石台下方，见到了青鸾。
  这妮子还是那副昏睡的模样，俏脸微微有些苍白，不过呼吸平稳，所有的生命特征都已经恢复，看样子随时随地都有可能会醒。
  不过，当青鸾渐渐恢复的时候，那颗将她融合在躯干里的神树，却渐渐有了枯萎的趋势，甚至连树冠上的叶子，都发黄凋零了。
  “婆婆，丫头这种状态还会维持多久？”陈玄一蹲下身去，替青鸾捋了捋额头上的秀发，回头看着黑花婆婆，小声询问道。
  “合魂不是小事，我之前也没有类似的经验，所以并不确定。”
  黑花婆婆摇头，脸色平静地说道，“丫头吸收了神树的灵气，醒来之后，体质将会大为不同，或许以后能够达到苗疆先祖的成就也说不定。”
  听到她这么不吝褒扬，我和陈玄一打心眼里替她高兴，余光瞥见彩鳞，却见她表情酸酸的，神情中带着一点莫名复杂的味道。
  女人的嫉妒心，有时候还真是让人难懂。
  我摇摇头，没有打算理会她那点小心思，正准备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好休息，却察觉到黑花婆婆一直在用很复杂的目光看着我。
  “婆婆，怎么了？”我赶紧站起来，问道。
  黑花婆婆回了一下神，摇头淡淡地说道，“没事，我阿哥的本命蛊，怎么会在你身上？他死了，对吧？”
  昨晚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我几乎都忘记了这茬，直到婆婆主动问起，我才怔了一下，低下头说道，
  “婆婆，对不起，族长为了帮助我破阵，不惜挥刀自刎，然后利用自己的本命蛊帮我们找出了阵眼。”
  “他这是求仁得仁，怪不得你们。”黑花婆婆表情淡漠，看不出悲喜，漠然将头转过去，叹息道，
  “白苗寨遭此劫难，他这个做族长的，理当这么做。”
  “对了婆婆！”
  我想起一件事，赶紧追问道，“本命蛊不应该是随着主人的死亡，也会消失的吗，为什么刚才我明明中了剧毒，却……我能感觉到，好像之前帮我解毒的，就是族长的本命蛊。”
  黑花婆婆摇摇头，似乎不太想继续讨论下去，淡淡地解释了几句，“本命蛊的确已经死了，不过它的精血却停留在了你的体内，和你自身的血液混合，青云，以后世间大部分的蛊毒都对你无效。”
  这么厉害？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手掌上的那个黑色斑纹，心中的疑惑却更深了。
  既然族长掌握了这么厉害的本命蛊，为什么他看起来却手无缚鸡之力，和黑花婆婆完全不能相提并论呢？
  或许是看出了我的疑惑，彩鳞难得主动对我开口说了一句话，“族长以前也很厉害的，只不过受了伤，只能依靠本命蛊续命，他之所以挥刀自刎，就是为了把本命蛊逼出来交给你。”
  我默然低下头，心中却为这个没见过几次面的族长所折服，那种环境下，他知道自己完全帮不上什么忙，居然想到自杀这个办法来帮助我，实在让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评价他好。
  “好了，先让他们好好休息吧，彩鳞，你先陪我出去。”黑花婆婆打断了彩鳞的话，正准备带她离开，不要打扰我和陈玄一休息。
  然而没走多远，远处的洞口中，却跌跌撞撞地跑进来一道身影，“扑腾”一声跪在了黑花婆婆面前。
  “巴熊，你做什么？不知道神苗洞不能乱闯吗？”彩鳞心气高傲，对他冷冷地呵斥道。
  “彩鳞，现在白苗寨都已经被毁了，你还计较那些做什么？”黑花婆婆瞥了她一眼，回头看着长跪在地的巴熊，问道，
  “你有什么要说的？”
  “大祭司，求你救救大长老，他老人家很可能已经被抓了！”巴熊把头埋在地上，声音哽咽着说道。
  黑花婆婆很无奈地回答道，“我这个二哥脾气太暴躁，做事情光凭脑子热，从来不计较后果，现在你叫我怎么救？”
  “可是……”巴熊欲言又止，还是一个劲地磕头。
  黑花婆婆让彩鳞把他搀扶起来，摇头说道，“你先起来吧，他是我二哥，我比你更想救人，可黑云苗寨现在对我们虎视眈眈，寨子里的精锐也折损大半，不是我不想救，是根本救不了。”
  “不如让我们去试试吧。”我闻言，只好又站了起来，说道，“如果有人带路的话，或许我和陈玄一能够把大长老带回来。”
  “不行，事关重大，如果你们也陷进去了，到时候谁来启阵？”黑花婆婆当即摇头，毫不犹豫地否决了我的提议。
  我反问道，“但如果七天之后，黑云苗寨的人直接绑着大长老过来，以此要挟我们，又该怎么办呢？”
  “这……”黑花婆婆愣住了，沉默了许久，却找不到反对我的理由。
  大祭司对于苗寨的意义，是一种精神上的信仰，但并不负责苗寨中的具体事务，事实上我也看出来了，黑花婆婆虽然很厉害，却不是一个合适的领导人选。
  现在族长已经死了，大长老的作用就更加能够凸显出来，假如连他也落到了敌人的手中，我怕会引起大规模的恐慌，到时候就连仅剩的那些苗人，也生不出抵抗的心思了。
  更重要的是，苗寨中还有几个蛊师，也是大长老手把手教出来的亲信，万一被他们知道我们放着大长老不救，私底下会怎么猜测黑花婆婆，这也是个问题。
  能不能救出来是一回事，救不救又是另一回事，这么大个寨子，人心复杂，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一旦细节上出点岔子，恐怕会被无限扩大。
  “那你们有没有把握？”黑花婆婆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沉吟了许久，反问道，“万一你们碰上罗摩又该怎么办？连我都不是他的对手！”
  “我只相信事在人为。”我摇了摇头，补充道，“而且罗摩被我刺穿了肚子，我就不信他真的一点伤都没有，这个时间，恐怕急着养伤，并没有精力对付我们。”
  我和大长老没有任何交情，甚至还挺讨厌那个脾气又臭又硬的老头，可为了大局着想，我们没得选择。
  “我带你们去，我知道黑云苗寨会把犯人关在哪里！”巴熊看到了一丝希望，急忙站起来说道。
  黑花婆婆见劝不住我们，只好同意了我们的说法，不过严令我们不许随意轻举妄动，必须等到天黑之后再动手。
  我和陈玄一抓紧时间养伤，直到天色彻底黑下来之后，才在巴熊的带领下，偷偷离开了神苗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