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节
第一百零三章 花落谁家
不过，像二皇子这种咄咄逼人的，就应该被狠狠的收拾上几回。
整个茶楼沸沸扬扬犹如烧开了的水，就他们这四桌，暗波涌动，气氛怪异，犹如冰冷的寒冰。好几个想上前来与几位皇子套近乎的公子、小姐，莫名的就被这气势所摄，竟然不敢上前。
时间就在这怪异的气氛中一点点流逝。秋璃月看着那柱香熄灭，听着笛声、琴声响起，看着楚思思又上了台子，不等她说话，整个茶楼已是一片寂静，究竟是谁取走了这第一份的佳人，这传说中的香料，他们十分的好奇。
“这盒佳人的得主是星公子！请星公子上来领取！”楚思思边说，便将那芙蓉玉的玉盒又装在一个锦盒里。这时一位其貌不扬、穿着普通的年轻人闻声起身，向二楼而来。
人们全都盯着这个一身布衣的人。星公子？这是何许人也？这么多天的红榜上可是从未见过出现过一个什么星公子？看他的穿着也不像是个一掷千金的人啊？
“我知道大家或许会有疑问，我不能公布他所花费的价额，但是我可以告诉大家的是，他比第二名多出了整整一万一千六十二两。以往大家没有在红榜上见过他的名字，只因为他的花费每次都是在第十一名与第十二名徘徊。”楚思思为茶客解惑道。
楚思思这席话说完，那位自称星公子的人，也来到了她的面前。
“印章？”楚思思向他伸手道，为了防止有人冒名顶替，有意争夺佳人的茶客，他们醉云轩就会送上一枚刻着客人所留下名字的印章，只是这印章上还有一些暗记，这个只有楚思思与秋璃月、夜流云三人知道。
那位布衣公子果然拿出了一枚印有星公子的印章，楚思思检查无误之后，便将那盒佳人递给了他，“佳人公子收好，醉云轩多谢这段时间星公子的照顾。”
“好了，下个月的今日，我们将送出第二盒的佳人！”楚思思又看向茶客们道，“为了感谢今日各位的照应，剩下这半日时间的茶水、曲目全部免费，至于落后与星公子之后的前九位公子，我们这的几位姑娘会以茶代酒敬各位公子一杯，以答谢各位对我们醉云轩的照顾。”
这一条也是后来秋璃月他们商量之后才加上去的，免得那些花费了巨额银两，却一无所获的人借机生事，好歹也算给了他们一个面子。
“哼，这醉云轩的主人倒是会做生意！二哥，这已经没什么热闹可看了，不如，我去春风楼要上一桌，为二哥接风洗尘如何？”三皇子低声冷笑一声道，然后转向二皇子纳兰皓说道。
纳兰皓扫过对他报以乞求目光的丽霞郡主，又看向强颜欢笑的五皇子，便回绝道，“不了！我现在进宫去见父皇，交了这趟差事，我们再聚吧！”二皇子说完起身便率先离开。
“四弟，五弟，我也先走一步！”三皇子眉眼含笑的向二人说完，便也紧随二皇子离去。
“五弟，那我也先告辞了，母妃还等着我回去跟她讲一讲这佳人究竟是花落谁家了。”纳兰轩也立即选择开溜道。
跟随几位皇子而来的公子、小姐也一一起身，向五皇子、夜流云打了声招呼，纷纷离去。
只是丽霞郡主路过秋璃月身边时，身子忽然一个踉跄，一脚狠狠的向秋璃月的脚上踩去，幸亏秋璃月一直留意着脸色不善的丽霞郡主，一把将她扶住，浅笑道，“丽霞郡主，小心！”
“哼！”丽霞郡主将自己的手臂一拽，冷哼一声，扬长而去。
“璃月小姐要回去吗？我正好要去秋府给珍儿送些东西，一起吧？”五皇子纳兰夜顶着夜流云不善的目光向秋璃月道。
“多谢五皇子美意，只是我现在还不想回去！”秋璃月毫不客气的拒绝道，二皇子纳兰皓如此对夜流云，估计他没少煽风点火。
“那我请璃月小姐去春风楼用膳如何？”纳兰夜好像丝毫听不懂秋璃月的话，看不明白她的脸色一般。
不等秋璃月说话，夜流云将手中的青瓷茶杯在黄花木桌上一顿道，“璃月小姐，已到午时，我请你去春风楼喝百菌汤如何？”
看着夜流云那有些发黑的脸色和故意模仿纳兰夜的语调，秋璃月不由得噗嗤一笑道，“甚好！”
“呵呵呵……”夜流云脸上的乌云瞬间全都飞到纳兰夜脸上去了。
夜流云低低的笑着，起身一把拉过秋璃月的小手，不等她说出拒绝的话语，就向楼下而去。
“该死！”纳兰夜低低的咆哮了一声，一把将刚才秋璃月他们所坐茶桌上的茶壶、茶杯全部扫到了地上。不理会其余人神色各异的目光，大步向楼下而去。
等到了夜流云的马车上，秋璃月才想起向坐在马车外的子衿和悠悠问道，“三小姐呢？怎么没有和五皇子一起来？”
夜流云是听到秋珍说话的声音，才带着她翻窗而出，跳墙而去的，秋珍不是与五皇子在一起的吗？怎么没有跟来？
“唉！夜公子也真是的，非让我们做五皇子的马车，来的时候，五皇子那脸黑的都快赶上咱们小厨房的锅底了，三小姐自然不愿意和那个大锅底一起来了。”子衿在车外嘴快的说道。
秋璃月又想起刚才纳兰夜那发黑的脸色，觉得这次子衿倒是说的一点都没错，那脸确实是赶上锅底了。
“你要回漠北吗？”秋璃月看向夜流云问道，不知怎的，今日听二皇子说起此事是，莫名其妙的她的心里竟然就生出了一份不舍之情。
“你想我回去我就回去，你不想我走，我就留下！”夜流云并没有直接回答秋璃月的问题，而是一双眸子直直的盯着秋璃月道，有人竟然敢和他明目张胆的抢她，这让他怎么能安心呢？
秋璃月有些心虚的撇撇嘴，“我又不是皇上，我哪能做得了这个主？对了，今天真的有百菌汤喝吗？”
第一百零四章 求助秋珍
“呵呵！”夜流云对她故意转换话题也不介意，“我说有自然就有！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天上的太阳也好似上午的时候都将精神用光了，下午应付差事一般，一晃儿就来到了西山。
秋府的南墙外，待马车停稳当，夜流云才扶着秋璃月下了马车。她们出来的时候是悄悄出去的，回去自然也从这个角门悄悄回去。
“小姐，快点！”子衿边说边拿钥匙从那木门与墙壁的缝隙之间，探手进去去开锁。只是还没有摸索到锁子，她的手腕就被一个带着老茧的手给狠狠抓住。
“啊——”
子衿一声惊呼。
“抓住了！快开门！”里面传来一个婆子粗大的嗓门。
秋璃月神色一变，夜流云却已经一个箭步冲到角门跟前，将手抓住子衿的右臂肘部，使劲用力向里一送，又向外猛的一拽，将子衿的手从那门隙中间解救出来，然后迅速抓住门上的一个铁环，将门猛的一带，门一下被闭合的一丝缝隙不剩！
这时才听里面那婆子“哎呦！”惨呼一声，然后嘴里又不干不净道，“呀！呀！快来，快开门，这小贱蹄子，哎呦！好大的力气！等一会抓住她，老娘非要她的好看不可。”
夜流云向影使了个眼色，影上前来替他拽住那角门上的铁环。
夜流云两步退到秋璃月身边道，“这怕是有人故意在这等着你。你先在这等着，我去看看你的听雨轩可有人守着？”
说着，他脚尖点地，身形拔起，犹如一只白鸽一般就向听雨轩所在方向激射而去，片刻之后，夜流云回来道，“秋锦山在你阁楼一层，云若在二层，两人正喝茶呢。”
“那心儿和青青，她们可好？”秋璃月想起上一次的变故，不由得一身冷汗。
“别担心，她们没事，一人一个身边侍候着呢，只是如今，你要怎么回去？”夜流云凝眉沉思道。
“不如你送我去珍院，我和秋珍一起去听雨轩。”秋珍不是言之凿凿的要投靠与她吗？正好借此机会一试，“子衿、悠悠，你们绕去前门，从前门光明正大的回去。”
“将马车上的食盒拿上。”夜流云补充道，那食盒里是几样点心，是他给秋璃月准备的，“打开食盒看看，别万一问到了，不知道食盒里装的是什么东西。”夜流云又补充了一句。
说完这些，夜流云才将秋璃月揽在怀中，身形一个起跃，沿着南墙向东而去，然后寻了一处高墙，翻身而入。从此处还隐隐绰绰的能看到有七八个粗使婆子正在想尽法子弄开那扇角门。
夜流云翘了翘唇角，揽着秋璃月又是几个起落，便到了珍院的门口，身形一个跃起，便来到了秋珍的闺房门口。
“珍儿妹妹！”秋璃月看着夜流云隐去身形，这才敲了敲门，轻唤道。
“大姐！”秋珍看到秋璃月明显吃了一惊，然后一把将秋璃月拽了进来，又四处看了看，见没有人注意，这才闭上房门道，“大姐，你怎么在这里？”
午膳之后，云若与秋锦山打着分赠九公主回礼的名义，先来了她珍院一趟，然后就直奔听雨轩。
初始，她还觉得蹊跷，这种事情，派个丫环来不就可以了，怎么倒是劳驾他们亲自前来。到后来，听说大小姐不在听雨轩，她才隐隐的明白这夫人与老爷的用意！
秋璃月笑着看向秋珍道，“看珍儿妹妹说的，我今日一直就在这啊！一直就在你的珍院！”说完，这句话，秋璃月也不看秋珍，径自走到房中的梨木圆凳上坐下。
原来，秋璃月是想让自己给她打掩护，我说，怎么会好端端的来了珍院，不过不管是为了她自己，还是为了讨好五皇子，她都是不会拒绝的。
“哎呦！”秋珍也笑着在秋璃月身边坐定道，“是我糊涂了！大姐今日中午还是在我这珍院用的午膳，用膳以后就去侧厢房小憩了一会，所以夫人与老爷来的时候并没有见到大姐。大姐与我姐们情深，竟然说要送礼物给我，我自然陪同大姐一同去听雨轩取了。”
秋珍边说边搀住秋璃月的手臂，笑得更是天真烂漫。她倒是一点亏也不想吃，不过这样也好，只要肯贪财，那就好说。
“珍儿妹妹说的不错，你看我前两天做了两身阮烟罗的裙衫，我看那颜色珍妹妹穿上倒是漂亮，不如就送给妹妹吧！”秋璃月同样笑意盈盈的看向秋珍道。
秋珍脸上闪过一丝惊喜道，“那珍儿就多谢大姐了！我们走吧！”
“怜儿！”秋珍很快吩咐下去，“记住了吗？告诉她们，谁要是说错了半个字，小心到时候我要了她的小命。”做戏自然做全套，她可不能让这些下人坏了她的好事。
沿着鹅卵石铺成的小路，两人不紧不慢的向听雨轩而去。
“大姐！”秋珍迟疑了一下道，“有件事，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秋璃月看了一眼秋珍，翘了翘唇角道，“我们姐妹之间，何必见外，有什么事，你单说无妨。”
秋珍不经意的又扫了一眼秋璃月，这才慢慢开口道，“前几日，我听我院里的丫头说，夫人房中的春梅好像在打听雨院宋姨娘的情况。”
“哦，可说了什么？”
“唉！丫头们之间的谈话，我也只听了这一言半语的，当时并没有在意，只是想到夫人今日这么大动干戈的，这才忽然想起，与大姐闲话一句。”
秋璃月心下了然，若不是自己刚才提出要送她两身阮烟罗，怕是秋珍也不会与她说这些闲话，她若想说早就说了，何必等到今日？
听雨轩，秋锦山脸色阴沉的又将手中的紫檀茶杯放下，青青连忙上前，提起紫檀茶壶，又为他续上一杯。
“秋璃月，究竟去了哪里？是不是私自出府去了？”秋锦山终于沉不住气了，站起身来，逼近青青问道。从午膳之后，他就在这里等着，如今天色都要黑了，还不见她的人影！
第一百零五章 打草惊蛇
“父亲大人，您找我？”秋璃月清冽的声音忽然响起。
秋锦山抬头看去，只见秋璃月挽着秋珍的手臂，二人正俏生生的立在门口。他微微错愕了一下，语气不善道，“这一下午，你去了哪里？”
秋璃月故作无辜的眨了眨眼睛道，“我在珍儿妹妹那里啊！怎么了？”
“珍儿？”秋锦山看向秋珍，秋珍不是一向与璃星走得近吗？什么时候又与秋璃月的关系这么好了？
“是，父亲来珍院的时候，也没有说起要来听雨轩，所以我就没有和父亲提起此事。大姐那时就在我的东厢房午睡，这一觉醒来时间就不早了，我们又闲话了一会，所以才耽误了大姐回来的时间。”秋珍甜笑着将事情的始末与秋锦山讲了一遍。
这时便听到云若的声音从楼上传来。
“看你们姐妹感情这么好，我和你们父亲就放心了。公主殿下送了一些礼物，我与你父亲左右也是闲着无事，就将这些礼物给你送来了。见你不在，就等了你一会。好了，既然你已经回来，就去看一看公主殿下的礼物吧。老爷，我们回吧。”云若一边“踏、踏、踏”踩着楼梯向下而来，口中一边道。
一直到云若与秋锦山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之中，秋璃月的心头跳出了一丝疑惑，她如此大张旗鼓的前来，怎么这么轻而易举的就放过自己了？
“大姐！”秋珍轻唤了一声，提醒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
“青青！”秋璃月看着已经去收拾桌上紫檀茶具的青青吩咐道，“你去楼上，将我那新做的两身阮烟罗给三小姐拿下来。”
片刻之后，看着秋珍满面笑容的离去，秋璃月又向青青吩咐道，“你做事一向稳妥，一会悄悄的向雨院的那几丫头传个消息，说是谁要是能查出前几日，春梅在雨院中打探了什么消息，便可以来我这领一百两银子的赏银。”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她就不信，就没有心动的。
一抬头，秋璃月便看到悠悠和提着食盒的子衿走了进来，上下打量了两人一眼道，“可有人为难你们？”
子衿将手中的食盒放到桌上道，“还好，有几个粗使婆子堵在大门口，检查进出的婢女手腕上有没有青痕？幸亏我聪明，一直提着食盒，被那臭婆子捏出的青痕早被食盒压出的红痕遮盖了。您看，小姐！”
子衿边说边向上拉了拉袖子，给秋璃月展示她手腕上那道红红的印记。
云院中。
“夫人！您今日怎么就那么轻易的饶过了那小贱人？”周嬷嬷小心的为云若脱去鞋袜，一边扶着云若躺下一边问道。
“这叫打草惊蛇！”云若的唇角露出了一抹算计的笑容，看向周嬷嬷道，“这戏呀，才刚刚开始！你一会差夏管家进宫一趟，将这信送给良妃娘娘。”云若一边说着一边一伸手从绣着仙鹤的枣红色枕头底下摸出了一个封好的信封递给周嬷嬷道。
皇宫的御书房。
孙公公轻轻的敲了敲门，并没有进去，只在门外大声道，“皇上，夜公子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