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波澜不息
“啊，我的手！”魏天成吧嗒一声跪在地上痛呼，浑身不住颤抖。
魏天成本就受到重击，被打得皮开肉绽，浑身上下鲜血淋漓，现在更是被打断双手，凄惨无比。他恶狠狠的瞪着程涵，心理上的伤痛远比生理上要重。
亏他还在构思天源武馆的未来，现在一切都完了！自己好歹是龙兴拿得出手的一大高手，就在东江省内也是叫得上号的，一旦双手将折，不过一介废人，满盘皆输！
程涵丝毫不理会他的惨嚎，转过身。
赵洪身子一颤，连忙拱手抱拳道：“多谢程先生相救，要不是你，中新社危在旦夕。”
中新社员一致拱手抱拳：“多谢程先生相救！”
赵洪止住众人。
他弓着身子，近乎九十度倾斜，表达了一种极度的尊重和仰视：“是赵某错看于人，有像程先生如此武道至尊相助，竟然舍近求远，几乎置我于覆灭。”
他一字一句的说道：“程先生若不嫌弃，今日之后，中新社当唯你是尊，但有吩咐，全凭差遣！”
程涵看了看混乱的赌场和寥落的人群，中新社员来时三四十人，气势滔天，现在能站着的不过零零散散十来个人，阿龙和阿虎也都匍匐于地，了无生机，场面多少有些凄惨。
他闭上眼睛，心里些许感触。
下一刻，他什么话也没说，缓缓走出去，王文和小灵则躬身左右，相随其后。他们之间始终保持着数步的距离，若步若趋，像是刻意界定双方之间的地位，让人唏嘘。
赵洪急道：“程大师！”
“程大师！”
程涵已到门口，不由得皱眉看向赵洪：“你们叫我什么？”
赵洪心脏砰砰直跳，面上满是惭愧之色。
如果说程先生麾下的那位黑衣侠客笛声杀两人已是奇迹，那他以牌为刀，骰子喋血，数招败阎灵可谓是惊天地泣鬼神。
骷颅使团恶名昭彰，在东江的地下世界几乎无人能敌，他们中随便一人都能完虐魏天成师徒，而程先生则弹指灭杀，如入无人之境。这样的人实力恐怖至极，恐怕整个华夏之内，能奈何他的人也屈指可数。
可身边有一个实力强悍若此的人却不被他重视，反而去拼命巴结贪婪嚣张、见利忘义的魏天成等人，现在回想起来，自是满面惭色。
“程，程大师……”他现在哪儿还好意思以程先生三字相称：“今日之事全因赵某之错，中新社如今百废待兴，还望程大师务必相助！”
见识到程涵的实力之后，赵洪心服口服，如果有这样的人相助，何愁中新社不兴，何愁大局不定，南海不平？
程涵道：“这事容后再说。”
“程大师……”
赵洪还想说话，早被一把剑搁在胸前。他一愣，就听到黑衣侠客冷然说道：“程先生今日无意与你商谈，赵老板自重。”
黑衣侠客身上自然散发着一股冷然之气，赵洪也是亲眼目睹她的实力，也只能放任他们离去。
看着他们的背影，赵洪喟然长叹。他知道，自己本来结交到了一个这么强大的朋友，却因自己一时失误，导致现在的局面。
旁边的小弟悄然道：“洪哥，现在我们怎么办？”
赵洪这才回过神来。
“清理一下现场，赶紧把受伤的弟兄送医院，其余的交给警方！”
“是！”
很快，阿龙阿虎二人被抬到跟前，他们蒙着白布，身上血肉模糊，已经死了。赵洪凄然泪下道：“你们跟随我多年，还来不及享福就因我而去，是我害了你们，……我早该相信程先生，是我的错！”
众人皆默然，猛龙堂一时静寂，只有刺眼的灯光依旧闪烁。
……
此时此刻，程涵三人出了大门，王文说道：“少主，赵洪的事，其实情有可原。”
“不。”程涵道：“我并不是因为他瞧不起我，我本来就不想卷入这种混乱的局面。”
小灵道：“程先生只想过平静的生活，自然无意于帮派之争。”
王文连连点头。
“少主，今日之战，王文目睹你们的风采，实在心痒难耐。这次回去之后还请少主务必教导王文习武之道，我也想早日达成你们的高度。”
程涵看了他一眼。
“知道我为什么叫你们一同过来吗？”
王文摇摇头，小灵也看着他。
“今日之战，有什么启发？”
王文道：“少主莫非想告诉我们，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不是。”程涵道：“魏天成的下场你们也看到了，习武者立于武德，勤武者练于心得，就算我不教你，你自己就是最好的老师。”
王文摇摇头道：“少主说话高深莫测，王文愚钝，还请详细说教。”
程涵淡然一笑。
“我没你想象的那么高深。”他转过头去：“魏天成之徒坐井观天，他们也只能教训弱者。真正的高手会在不停挑战强者的基础上提升自己，每一场战斗都尽心去战，每一次挑战都全力以赴。说实话，要不是阎灵下手阴损，我挺敬佩他们。”
小灵点头。
她也深明这个道理。一般人小有成就便会沉迷于自己的小圈子内，他们不知道山外青山楼外楼，永远会在欺负弱者上沾沾自喜，而不知道世界上比自己强大的人群多之又多。魏天成师徒就是这样，即使他们不败于这场战斗，终归会因为自负和不求上进而逐渐颓败。
“我懂了。”王文拱手道：“多谢少主指点。”
程涵“嗯”了一声：“回去吧。”
时至凌晨，晚风很急，路上刮起一层纸屑，把整个宁静的夜空装点得更加落寞。程涵三人的背影在街角的路口越去越远，在黑暗的星空中湮没。
猛龙堂一役，中新社复兴之战就此落幕，可是接下来的事情，将会更加风起云涌，南海波澜注定不息。
“四爷，不好了，大事不妙！”
唐四正在睡觉，忽然被人叫醒。
他很不满的起身：“什么事大惊小怪？”
来人报道：“中新社果然夜袭我猛龙堂。”
唐四皱了皱眉头。
“哦，我正要他们去，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他好像早就对此事了然于心：“结果怎么样？”
在他眼里，猛龙堂是一个重要据点，也是打开中新社的门户，如今被青虎所得，赵洪肯定会狗急跳墙，所以他重金请来骷颅使团坐镇中央，就是要赵洪有来无回，所以他完全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可谁知来人一句话差点儿让他吐血。
“四爷，猛龙堂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