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棋道
司马德戡笑了笑。“你就不考虑一下，这个机会可是很难得的。”
刘俊逸道。“将军美意在下心领。”
闻言，司马德戡摇了摇头。“罢了，缘分一事不可强求。”
说到这他好像想到了什么看了一眼刘俊逸。“下棋，会吗？”
刘俊逸楞了一下，然后问道。“什么棋？”
这时，弘璆拿着一张鼓鼓的黑布走了过来铺在了桌子上。司马德戡瞄了一眼棋桌道。“象棋。”
刘俊逸迟疑片刻，说道。“略懂一点。”
司马德戡点了点头，此时弘璆已经将棋盘摆好，司马德戡坐到一边说道。“棋盘如战场，落子无悔。每走一步都要深思熟虑，在棋盘上输了没什么，但是在战场上输了，那输的将是万千姓命，没人会再给你机会重来一次。”
说到这司马德戡抬头看向刘俊逸，语重深长的说道。“人生，亦是如此。”
刘俊逸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司马德戡指了一下棋盘，“下棋吧！”
刘俊逸坐在了司马德戡的对面，拿起一枚棋子，犹豫许久，最后紧紧的攥在了手心里面。“将军，不知你，棋技如何？”
司马德戡笑道。“我说了，棋盘如战场，战场上我是长胜将军。”
刘俊逸点了点头，将棋子落下然后道。“将军，我幼时母亲告诉过我。每个人对棋都有不一样的理解。下棋，能看得出一个人的品行那时我还不懂什么意思。”
司马德戡也是挪动了一枚棋子，几乎没有犹豫就这么落下。“战场如棋盘，雄兵如棋子。”
他又指了指自己沉声道。“而我，棋盘之外。我是支配这棋盘的核心人物。”
刘俊逸摇头一笑，又是挪到了一枚棋子。“棋盘之外？在我看来将军你也不过也是一枚棋子。不过你的权利要比别人更大而已，因为支配你的是‘皇族’。”说到皇族俩个字刘俊逸还特意咬了个重音。
“吃。”
司马德戡从刘俊逸的那边拿回一枚棋子，犹豫了一瞬道。“你怎知我是被他人支配？没到最后谁知胜负？有时候，有些人自以为可以掌控一切。但是他们并不知道，那些被掌控的人只不过是在借助他们的权利达成最终的目的罢了。”
声音落下，一旁的风歌月眉心紧皱，不知道在想什么但能看出来，她有些忐忑。
刘俊逸看着司马德戡，数息之后，他脸色微变，双瞳骤然一缩。“你，你有凌云志。”
声音落下，场中的气氛瞬间沉重了起来。
一旁的弘璆突然拔出了腰间的佩剑，指向刘俊逸大喝道。“你敢污蔑将军，知不知道这是诛九族的大罪？”
刘俊逸没有理会弘璆，俩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司马德戡。
片刻后，司马德戡淡声说道。“弘璆，你先带人退下。”
“将军，他……”
“我让你退下。”司马德戡吼道。
弘璆咬了咬牙，瞪了刘俊逸一眼随后走了出去。随后刘俊逸看了眼风歌月。“歌月，你也先出去吧！”
风歌月没有说话，站起身来，径直走了出去。屋内此时就剩下了刘俊逸和司马德戡俩个人。
片刻后，司马德戡摇头一笑。“你这话是要害死我啊！”
刘俊逸道。“不好意思，刚才失言了。”
司马德戡看了眼棋盘道。“到你了。”
刘俊逸的目光落到了棋盘上，沉默。
司马德戡也不急，笑道。“我喜欢下棋，因为在我看来，棋道，如世道，如人道，如浩瀚宇宙的芸芸众生之道。下棋，下的是棋，悟的是人心。”
刘俊逸抬头看向司马德戡。“你以战场为棋盘，万千生命为棋子，而你是下棋人操控者。你若赢了万骨枯荣，输了……”
司马德戡摇头一笑。“一将功成万骨枯，也是这世间的规律。日出日落，花开花谢，潮涨潮退。”
刘俊逸拿起一子落下，“你已经位高权重，身后雄兵数万。朝堂之中除了权倾朝野的宇文家没人能和你相提并论，难道这些还不满足吗？”
“吃，将军。”
此时棋盘之中刘俊逸已经明显劣势，在走错一步棋局结束。
司马德戡突然说道。“人的欲望就像高山滚落的大石一般，其实我早就能赢你了，不过我没有，因为我想吃光你所有的棋子。没人会觉得我这个行为有多残忍，因为我是胜利者。”
说到这他看先刘俊逸，正色道。“我能给你未来，而你能帮助我。”
刘俊逸摇了摇头，眼中毫不掩饰一种失望。“你以一己之私，牺牲万千生命就为了那个至高的权利在我来看是不对的。”
司马德戡笑了笑。“文帝，篡位周静帝建立大隋，司马炎篡位魏废帝建立东晋，曹丕篡位汉献帝建立大魏，可有人觉得他们不对？为什么没有，因为历史由胜利者谱写。”
此时棋盘中刘俊逸已经是必死之局，刚才还有一线之机但是现在……
刘俊逸道。“可是就算你有了至高无上的权利又能怎样？”
司马德戡道。“有了权利可以向我这样，调动兵马。你很强，单打独斗我不是你的对手，但是我可以召集千军万马，就像这盘残局一般，你只有俩匹马。你在厉害能把它们都杀了？”
刘俊逸点了点头，随意跳了一下马，至少看起来很随意。
司马德戡也并没有吃掉他的老将，因为他想让刘俊逸全军覆没。步步紧逼，所有的棋子都追着刘俊逸最后的俩匹小马。
刘俊逸会心一笑，“将军你能接受失败吗？”
司马德戡楞了一下，笑道。“你难道还想赢？”
刘俊逸跳动了一下马，“将军。”
司马德戡笑了笑。“无聊。”刚说完他脸色大变，本来他想挪动老将可是发现自己竟然……死棋了。
刘俊逸的一匹马将军，另一匹封住了自己的后路，他完全没有了退路。
就在这时，刘俊逸突然站了起来。“若人生如棋，我愿为马。马踏四方，志在千里。不鸣则已，一鸣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