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节

  男人本想着让女孩自己对镜看看她的脸蛋,可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乖,给我学声猫叫听听。”
  第35章 他醋了【微修】 “躲什么,嗯?”……
  【男女主互动方式微修】
  男人修长的大手仍钳着她的下巴, 裴鸢则反复在心中忖着司俨的话意。
  她适才到底有没有听错,司俨是要让她学猫叫吗?
  女孩仍无法确信,便懵然地问道:“啊?”
  司俨见裴鸢嫣红的小嘴微微张了起来, 娇怯的眉眼还存着几分无措。
  也不知为何, 他竟想于这时倾身吻她。
  ——“喵~”
  司俨刚要循着自己的内心去亲吻女孩,却听裴鸢竟然乖巧地依着他适才的要求, 软软地学了声猫叫。
  随即也将那只纤软的小手蜷成了猫爪的模样,亦往前挥舞了一下, 模仿着小猫挥爪的动作。
  男人见状, 不禁面色怔然。
  裴鸢探寻似地观察着司俨的神色, 复又娇声询问道:“夫君…是这样吗?”
  司俨缄默着, 只松开了女孩精巧的下巴,他那双清冷深邃的眼中, 情愫不甚明晰。
  裴鸢见司俨并未回复她的言语,还以为司俨是嫌她学的不像,便又回忆着猫儿的神态, 挥舞着两只小手学了一通,亦大着胆子将其中的一只手往司俨的心口挠了一下。
  随后, 复又学了数声猫叫:“喵~喵~喵~
  司俨这时复又攥住了女孩纤细的手腕, 待力道不轻地将她拽进怀中后, 终于倾身吻住了她。
  在感受到男人薄唇上的微凉触感后, 裴鸢便渐渐地阖上了双眸。
  司俨微蹙着锋眉, 亦紧紧地拥着怀中娇小的女孩, 他吻她的态势略显凶狠, 且几欲将她抱离了地面。
  裴鸢也觉出了司俨的不对劲,亦觉自己的两只小脚已经悬在了低空之中,却并未做出挣扎之举。
  司俨适才说出此语, 也只是想逗/弄裴鸢一番,可他没想到的是,待裴鸢学了那几声猫叫后,他竟是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二人的身侧便是裴鸢的书案,他刚刚险些就将怀中的美人儿按在其上,差点在那儿便将她狠狠地欺负了一通。
  待此吻终毕后,司俨终于松开了怀中的小人儿。
  二人的气.息都有些不稳,待裴鸢从适才的种种回过神后,却见司俨的面庞上竟然被蹭上了一些乌黑的墨渍。
  “呀,夫君,你的脸蹭上墨了!”
  裴鸢顺势往自己的小手看去,却见她的手心中也全被染上了乌墨,而适才司俨的脸上是干净的,所以……
  所以司俨适才一进到书房,就看见她的脸被蹭上墨了。
  怪不得他让她学猫叫呢。
  司俨这时低声命了守在殿外的侍童去拿水和帨巾,待侍童拿着那些物什再度入殿后,便见年轻俊美,高大英朗的王上亲自持着那素白的帨巾,为小王后拭起了脸上的墨渍。
  ——“日后若是觉得疲惫,便回寝殿睡一会。”
  裴鸢听着男人温沉的声音,乖巧地点了点小脑袋,回了声:“嗯。”
  但是实则她犯起困来,是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今日她也不知自己是何时睡在了书案上。
  待二人的面上都变得干净如初后,司俨又坐于案后,检查了一番他为裴鸢留的课业。
  颍宫的开支过于庞杂繁复,裴鸢现在也只是学了些皮毛,并未完全接手韦儇的职手。但是若随意择个宫署让裴鸢打理,她却得不到真正的锻炼。
  且万一裴鸢真的出了纰漏,宫人难免会对她有不好的看法。
  思及此,司俨的心中已有了筹算。
  这时,有一持着螺钿木匣的侍童从殿外入了书房。
  司俨便命他将那木匣呈到了裴鸢的眼前。
  裴鸢心中带着好奇,待在司俨微微颔首后,便将那木匣轻轻打开。
  却见那木匣中,竟是摆了许多黄金制的算筹,裴鸢粗略的数了数,其内的黄金算筹大抵能有数百个。
  且这些呈细条状的算筹上,皆被匠人镂刻了花卉、亦或是瑞兽的纹样,样式精巧又别致。
  这些黄金算筹看上去,比普通的木质算筹添了许多的趣味和观赏性。
  裴鸢将其中的几个黄金算筹握在了小手中,细腻的皮肤感受着那算筹表面凹凸不平的触感,随即便微张了张小嘴,哇了一声。
  司俨看着女孩那吃惊的小模样,不禁淡哂。
  他本是想择几块成色好的和田玉来为裴鸢制些新的算筹,却又担心她会失手将它们打碎。
  碎几块玉于他而言自是没什么好心疼的,但他最终还是选择用黄金来为女孩做算筹的缘由是,他怕那些碎玉会将裴鸢的小手扎伤。
  ******
  待天色黯淡后,时已至黄昏人定。
  绛云为裴鸢绾了个颇显幼态的双环髻,鸦发上只简单地饰以璎珞和珠花,亦让美人儿换上了一袭适宜在春秋所着,颜色为藕荷的双层袷襦。
  虽说裴鸢已为人妇,但是待被如此梳妆打扮后,瞧着却仍像是一个未出阁的娇俏小姐。
  裴鸢自来颍国后,才知晓,原来颍国的国都姑臧素来有着不夜城的美称,这地商贾辐辏,市易四合,前朝便是西凉之地有名的富邑。
  且同上京不同的是,姑臧的夜集,是没有宵禁的。
  而且越到深夜,姑臧的夜集便越热闹,篝火烛照宛若白日,人海熙攘杂沓,直至通宵达旦。
  司俨今夜便要带着她出宫,去逛逛这姑臧的夜集。
  裴鸢对此自是万分兴奋,虽说这颍宫偌大,她亦没完全熟悉这里的环境,但她既是从上京远嫁而来,便也很想看看这颍宫之外的世界。
  司俨也换了身便服,一袭月白的直缀衬得他颀身秀目,仪质温雅,墨发也只用兽首簪而固,并未如平素般总是戴着那般繁复华贵的冠冕,因而他身上冷厉摄人的气场稍减,反是陡增了几分清隽和温润。
  待他迎面向她走来时,裴鸢顿觉,自己似是忽而,又梦回三年之前。
  纵然司俨平素身着王侯冕服时,样貌也很英俊矜贵。
  但他现在的模样,却更让她心动万分。
  待初至亥时之际,司俨已携着裴鸢和隐于人海的侍从到抵了姑臧最大的夜集。
  裴鸢也因而发现,姑臧虽有着不夜城之称,但官府的管理亦很严格,这地看似并无宵禁,但是也只有特定的几个夜集才能通宵达旦地进行市易。
  不过姑臧也有不少鬼市存在,只是在鬼市中,商贩不敢掌灯,若有人要买东西,也只能用鼻子去闻、亦或是用手去碰触,很容易便会买到货不对款的物什。
  但只要鬼市的商贩不私下交易盐铁和战马,官府对这些鬼市的存在,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在正规的夜集中,既是在篝烛下进行市易,商贩便可对百姓做到分毫莫欺。
  且为防火情,颍国的执金吾亦对各处的用火之况管理严格。
  姑臧城也住着大量匈奴和羌胡人口,所以夜集上也有许多身着胡服的异族人士,边牵着憨态可掬的骆驼,边从裴鸢和司俨的身侧经行而过。
  司俨颇善经世济民之道,在他有序的安排下,姑臧的夜集在一派阛阓喧阗的盛景中,也可谓是乱而有序。
  这些市集中,也有潜于暗处,专门为司俨记录市易之额的人,司俨也因而得以及时调整当地物价。
  且颍国有自治之权,亦有铸币之权,他也可基于此,来安排每年要锻铸的铜钱数目。
  周遭鼓声擂擂,司俨也曾命人在这市集旁拓挖了人工河道,两侧各鳞次栉比地立着朱红栅栏,且此处亦有船家在经营画舫。
  满眼望去,遍地都是人声鼎沸的酒肆,有人在说书,亦有人在提着傀儡唱曲。
  裴鸢看着眼前诸景,连眼睛都不舍得去眨了。
  无论是空气中那些西域香料的味道,还是那些和着琵琶靡音跳着胡旋舞的胡姬,亦或是从她身旁路过的姑臧百姓,俱都给她无尽的新鲜之感。
  近来她多少有些想念上京,可当裴鸢看到了这些新事物后,便觉,若不是她远嫁到了颍国,怕是永远都不会知道,竟是还有这么有趣的地方。
  且这眼前的一切,亦让她近来的辛苦和疲惫顿然消弭殆尽。
  只是,当有戴着傩面的舞伶从她和司俨的面前经过时,裴鸢竟是觉得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实则她每次逢上祭祀的场合,都会有这种异样的感受。
  多年前,皇帝阏泽在建章宫的太液池旁,命匠人按照蓬莱山的传说,建了座小型的假山,那处的渐台中住着许多道士和祭司,她有一次同裴皇后前往建章宫时,还恰巧遇到了那些人在神明台祈雨。
  裴鸢那时便觉,这些祭司和道士做的事,都给她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女孩回忆着往事,正有些失神,却见司俨向她伸出了手,示意她握住。
  裴鸢因而停止了回忆,柔美的唇角也往上翘了几分。
  这回,她终于可以和司俨光明正大地牵手了!
  且现下,她还真成了司俨名正言顺的小媳妇。
  因着司俨和裴鸢的外貌属实惹眼,所以这一路并肩行走时,也自是被许多百姓暗暗打量了数回。
  司俨也知,裴鸢的模样生得太过娇美,他厌恶那些人将视线都落在了小王后的身上。
  裴鸢的目光,却都落在了那些食摊上,女孩嗅到了羊肉汤和烤馕饼的味道,便再也走不动道。
  却见那食摊的主人是个胡人,那馕饼的边还塞了不少的羊肉和沙葱,外皮还撒了许多气味微辛的孜然和胡麻。
  司俨见女孩的步子明显放慢,小脑袋也转向了那食摊的方向,便低声问道:“想吃?”
  女孩盈盈的剪水眸稍带着垂涎地看向了他,随即赧然地点了点头。
  司俨便用大手,牵着女孩的小手,领着她寻了那食摊的一处坐定,随即便给裴鸢要了羊肉汤和烤馕饼。
  裴鸢如愿以偿地吃到了想吃的食物,司俨却不吃半口。
  侍从这时来了此处,递了司俨一张绢纸和一支特质的碳笔。
  女孩用食时一贯专注,却见司俨正一直用那碳笔在那绢纸上绘着什么,神情也很专注。
  ——“夫君,你在画什么啊?”
  司俨这时掀眸,看向了对面的女孩,见她嘴旁沾了些胡麻粒,他刚想帮她撷下,却觉她的嘴旁还会沾上其余的,便复又垂眸,淡淡回道:“你看看你的身后。”
  裴鸢转过身后,却见只有路过的百姓,和数座酒肆。
  “你身后的那家酒肆,即将易主。我准备将其买下,再将它交由你来打理。我也会命人给你配好掌柜、小厮和庖厨,你便先用这座酒肆来练习打理账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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