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运娘子山里汉 第524节
可越是只能如此,幕后的才越猖狂——他们根本不怕人猜疑!
“站在大宝这边的人,看似在帮大宝,实际不过是在帮自己。他们只是把大宝当做夺权的工具,在见不到实际的利益前,没人肯为他破坏掉平衡,更不会为他抛家舍业。”
冯恩虽在暗地里支持大宝,明面上却还没有与万德帝那边撕破脸,其他官员中间又有多少暧昧不明者,谁知道呢?
大宝既没有人脉,又没有权势,就只是个空壳王爷,看似风光,实际不过是砧板上的鱼肉,别人下刀之时,躲都没处躲,更不会有人以命相护。
宋璟能理解她的愤怒,想安慰又无从安慰,毕竟大宝……虽没有继续恶化,却也没有好转迹象。长此下去,只怕情况并不乐观。
这也是他最终决定让人告知季妧的原因。
他错过一次,同时错过了和季妧携手的可能,若这次再隐瞒到底,大宝能醒过来倒还好,若是最终没能醒转,季妧只怕要恨他一生了。
“你……”
“我要进闵王府。”
季妧打断宋璟,斩钉截铁道。
宋璟颇有些无奈,他就猜到会是如此。
“宫中已经派了新的太医过去,老安王那边也延请了京中擅治毒的名医,滕秀借机清了一拨人,守卫方面也比往日加强了,你尽可……”
“可现在的问题是大宝还在昏迷。我知道照顾他的人很多,但真正关心他安危的有几个?”
若大宝是个成人也便罢了,若这条路是他选的,季妧也可以说服自己不插手。
可大宝才多大?他才七岁。
他没有选择的、硬是被抛到一个吃人的地方,虎狼环伺,孤立无援,身边连个可全心信赖和依靠的人都没有。
没人在意他害不害怕,甚至没人真正关心他的安危。
季妧看着宋璟道“我信你,却不信那些人。这种时候,我必须守在大宝身边。”
“那你有没有想过,踏进闵王府那扇门,再想出来,怕是不能了。”
这话很明显是一语双关。
季妧若真进了闵王府,人身也会像大宝一样受到限制,别的不说,想出趟王府都千难万难。
再有就是,她陪在大宝身边,和大宝的关系也会随之曝光,入了局,想出局,再无可能。
“我知道。”
这是季妧深思熟虑后的结果。
她为什么回汉昌侯府?除了想摆脱寇长卿的纠缠,更多的是不想牵累到大宝。
可结果呢?大宝生死未卜。
宋璟清楚劝不住她,便提起了汉昌侯府。
“你刚认祖归宗,若此时和闵王府扯上关系,汉昌侯府那边……”
季妧想到尉老夫人在桐花巷拿卫家二老要挟她的情景,想到尉老夫人想将她嫁入聂家的打算,神情既冷且嘲。
不是逼她回府吗?不是还想暗地里偷偷站队吗?
她早提醒过了的——福祸自招,怨不得旁人。
第669章 求求你
“真到了那个时候,他们自会想方设法与我撇清关系。”
季妧停顿了一下,扯了下嘴角。
“其实即便没有大宝这事,侯府也不会容我多久了。”
等那桩丑闻传出去,她就彻底成了废子,除了有辱门楣,再无价值可言。
到时尉老夫人估计生吃了她的心都有。
上次见面,季妧说与侯府闹翻,宋璟就觉得蹊跷。当时只当是小矛盾,这回细听细观,才发现矛盾应该不小。
这就让人费解了。
若是不想认,何必千里迢迢寻去关北?既是辛辛苦苦认回,缘何又这般不知珍惜?
季妧想进闵王府,还要通过宋璟,便选择性告诉了他一些事。
“尉老夫人正在给我议亲,我若再在侯府待下去,很快就要被卖进聂家了。”
宋璟大惊“议亲?可你不是……”
目光忽然停在季妧发间——今日来的匆忙,又是从侯府直接过来的,季妧便没有更换发式
“你夫君……你和他……”
宋璟之前问过季妧,为何流浪汉没有伴她进京,季妧回答说他有事要忙,要晚些才能与她汇合。
现在看来,显然她没有说实话。
是流浪汉那边出了事,还是侯府这边棒打鸳鸯?
宋璟脑中纷乱不休,心情亦是难以言表。
“莫非你们……”
季妧不想再这个时候谈起关山。
“总之,不管我是已嫁还是未嫁,侯府都是要给我另觅'良缘'的,那种地方,你觉得我还能留吗?”
“自然不能。”
察觉到自己反应有些大,宋璟按耐下来,缓了缓语气。
“如果你说的聂家是郑国公府的姻亲,万万不能同意,那就是个火坑。更何况聂家是郑贵妃那边的人,你若嫁过去,那么今后你和大宝该如何相处?”
宋璟能找出许多理由反对,却不敢审视最根本的那个原因。
“我拒绝不了这门婚事,虽然有法子搅黄,代价却是和汉昌侯府反目。反了目,他们怎么还会护我?说不定将我打发到哪个庄子上,说不定庄子就失了火,又或者和大宝一样稀里糊涂中了毒……”
听到这里,宋璟蓦地变了脸色。
“所以我要进闵王府。除了汉昌侯府,京中我无处藏身,藏道哪都能被人找到,索性光明正大些——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不是吗?”
季妧把该说的说完,便停了下来。
宋璟眉头紧锁,在权衡,亦在思索。
片刻之后,他抬眼,最后一次跟季妧确认。
“你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
宋璟艰难的下了决定。
“好,我帮你。”
季妧松了口气,说了句谢谢。
顿了顿,又说了句对不起。
“你冒着风险给我传递消息,我刚刚还……这事本怪不着你,你只是给大宝授课,又不住在闵王府,我冲你发火,委实不该。”
宋璟笑了笑,道“无需解释,我明白。”
视线不经意撞到一起,又各自移开。
沉默了一会,宋璟问“你准备何时入王府?今明两天肯定不行,我这边需要时间安排一下。”
季妧虽然忧心如焚,却也没有别的法子。
“行,正好我要先去找一个人,大宝那边烦请你一定要帮我看护好。”
“放心。”
从茶楼出来,季妧直接坐车去了清风观,结果扑了个空,老道士并不在观里。
匆匆回到侯府,问尉大管家要了些人手,满京城搜寻,到了第二天中午才有消息。
再次来到清风观,季妧跳下马车,说了句“谁都别进来”,就疾步进了观里。
还是那个后院,老道士正呼呼睡着懒觉,冷不防被人从石头上拽了下来。
季妧将人拽起,就上下翻找。
老道士左躲右闪,护上护下,惊乍的不行。
“你再这样,贫、贫、贫道可就要喊非礼了!”
季妧没那个闲情逸致跟他贫嘴,把手一伸“拿来。”
“什么拿来。”
“你那些乱七八糟的药呢?”
老道士手一揣,嘴一撇“哼!这时候想起贫道来了,没有!”
“咱们坐船时我都看到了。”季妧那只手改伸为指,“我没时间跟你耗,别逼着我来硬的,外面可都是侯府的好手,你跑不掉!”
老道士却不买账“你自己懂医,那个姓辛的又给了你一大箱子药,做什么惦记贫道的家底?!”
“我懂医,不懂毒,辛家并没有解毒良方,辛子期给我的也都是治疗寻常病症的药。”
老道士瞪眼“那你怎知贫道的药就好使?不对,贫道没药!”
季妧恨不得捶他一顿,谁让有求于人呢?只好耐下性子道“关山当初伤成那样,你把他从河里捞上来,喂他吃了所谓的独门秘药,他才得以续命,且没有变成哑巴。还有当日在白府,你也喂过我一粒药丸……”
老道士枯皱的脸上隐隐流露出几分得意。
“现在知道贫道的厉害了?之前谁天天说贫道坑蒙拐骗、是个神棍的!”
“我错了还不行吗?我有眼不识泰山,你再给我一粒吧,就解毒的那种……”
老道士往石头上一坐,左腿踩在石头上抖啊抖。
“你当是糖豆呢,要多少都有?都说了没了。”
找不到老道士的时候,季妧心急如焚,好不容易找到了,那股劲儿就堵在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