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6章 少时

  “大哥——”白子瑜不由轻轻唤了一声。
  白子炎的眼睛亮晶晶的,他继续讲他的故事。
  荣志恒是未来的福岛岛主,身份地位都比他们高一阶。
  他们更像是太子陪读。
  项家,虽有祥岛,但项靖阳家这一支,却是特使,项靖阳本身就是在岛外长大的,五人之中,他更加的长袖善舞,再加上家中长辈的叮嘱,项靖阳当然要与荣志恒搞好关系,让荣志恒满意,这一点,对于项靖阳来说,一点都不难。
  意家,擅毒,对荣家忠贞不二,族中子弟的教养也是如此,意鑫年纪虽小,却已是用毒高手,对白子炎和项靖阳,他都下过毒,让他们领教过他的厉害。除了荣志恒,其他人对他都是敬而远之的。
  白子炎与如明远的关系较好,因为两个的性格比较相似,比较谈得来。
  若论读书,白子炎和如明远就当仁不让了,他们读书的天份都极高,因此在成绩极好。
  项靖阳和意鑫跟着荣志恒感受着外面的花花世界,甚至两个人陪着荣志恒为所欲为时,白子炎和如明远,就在认认真真的读书。
  读书这种事,讲天份,也讲用心,他们是五岛的继承人,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富家子弟,更没有资格做一名纨绔子弟。
  所以,当五人的成绩单送回岛上时,等待其他三人的是什么,就可想而知了。
  但是,成绩最好的白子炎和如明远,也并不好过。
  他们一样会被罚去跪祠堂。
  原因无他——没有学会藏拙。
  吉岛和如岛当家人的思想,如出一辙。
  他们唯福岛命是从,自己的孩子,怎么可以超过荣少爷?
  那一年,白子炎和如明远在跪祠堂中被迫长大。
  或者说,是被迫屈服于命运。
  他们有再多的知识,见过了外面的世界,却也无力反抗家族长辈。
  再见面时的五人,荣志恒、项靖阳和意鑫得意扬扬,意气风发,而白子炎和如明远,反而愈加沉默。
  他们屈从于荣志恒三人。
  但也没有关系,两个人一回到学业中,就迅速的振作起来,因为“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
  只不过,这一次,他们学乖了。
  他们帮助三人写作业,甚至帮他们考试,而自己在考试时则故意放水。
  毕竟对于他们各自的家族来说,学到真本领重要,与荣志恒的关系要好,也更重要。
  于是,五个人开始和谐起来。
  白子炎和如明远默默跟在了三人的身后,为他们做着学业上的善后工作。
  人,是有思想的生物,这是人与动物最大的不同。
  时代的进步,所学知识,与所见识的世面,偏偏与他们从小受到的家训严重抵触,而他们又无力反抗。
  他们比任何人都清楚,他们不只是未来的岛主,还关系着自己身后岛上所有人的命,他们牢记于心的,有比知识学识更重要的东西,那就是那些族规,那些他们自成一体的法律。
  死人,在岛上并不是一件多难的事,他们的法律与外面的法律不是一个体系的。
  株连、处死,都是太正常的事。
  这也是项靖阳和意鑫绝对服从于荣志恒的根本原因。
  而白子炎和如明远,也在实践经验中体会到了无上权限的压力。
  他们无能为力。
  他们只有妥协。
  在白子炎和如明远的帮助下,其他三人也摇摇晃晃的上了大学。
  学什么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的经历。
  他们就是来人间历劫的神。
  所有的劫里,有一劫,是所有的神都不能避免的,那就是情劫。
  最先恋爱的,是如明远。
  他爱上了他的女同学林含烟。
  一个像如明远一样,多情善感的美丽女子。
  如明远对林含烟如痴如狂。
  林含烟只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儿,但生得姿容绝美,偏又聪明灵秀,书读得很好。
  父母极是宠爱她,倾尽所有供她读书,以其将来能嫁得好人家,跳出现在的生活圈子,更上一层楼。
  带着父母的期许,林含烟一边读书,一边把自己修炼得更加完美,她坚信,以她的姿容,以她的才气,一定能吸引到最优质的男人。
  她从过了十岁开始,身边就从来没有断过男人。
  可是林含烟自视甚高,她要找到最好的男人,不仅仅是有钱,有经济能力,还要与她精神上也在同一个高度,她向往的,是琴瑟和鸣的爱情。
  如明远的出现,满足了她对于爱情,对于未来的一切期许。
  如明远是如岛未来的岛主,这个身份不能对外透露,但他对外的身份,也是富家子,是足以让林含烟满意的富家子。
  林含烟清高冷傲,在做了多年的“钓鱼”准备以后,对于像如明远这样的男人,又怎么会放过?
  她深懂男人心,对如明远并不过分热情,要如明远感受到苦苦追求美人的历程,才会对她倍加珍惜。
  那一段时间里,白子炎是如明远的树洞和军师。
  如明远的恋爱谈得可谓是轰轰烈烈,两个人几乎把所有能找到书,所描述的爱情故事都演绎了一遍,真的是为了爱生生死死,死死生生,看得旁观者白子炎心惊胆战,跌宕起伏。
  而如明远能这样肆无忌惮,又平安顺遂的谈一场恋爱的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是因为荣志恒、项靖阳和意鑫并没有与他们在一起。
  那一年,他们三人去了另外一个国家游学,而如明远和白子炎却因为考试帮他们作弊受了处份,差一点就被开除,自然没有申请的资格。
  这样的事,他们当然不会用家族权利来解决,况且那三位少爷是极其乐于见到他们的“被处分”的。
  两个人已经学会藏拙,学会不去争这种无谓的“脸面”
  相比之下,让他们在面子,和与三个人分开一年中,选择一样的话,他们会毫不犹豫的选择与三个人分开,丢面子这种代价,实在是太小也太值得了。
  如明远与林含烟的爱情谈得如火如荼,定下了生生世世在一起,上天入地都不会分离的誓约。
  看得白子炎摇头叹息。
  白子炎虽为如明远高兴,高兴他找到真爱,但对于他们爱得这样的死去活来,也深感无法接受。
  在他的观念中,太过极致的东西,都容易崩掉。
  可惜,恋爱中的男女,都是没有智商的。
  做为兄弟,白子炎能做的,也只有默默祝福如明远,祝他能有一生一世的幸福。
  不过,对于林含烟这样的女子,他却是敬谢不敏的。
  林含烟,用如明远的话说,她是个水做的女子。
  泪水做的女子。
  天气晴朗叹叹气,阴天落雨哭一哭,花开叶落流流泪,白子炎只觉得日子被这种女子过得七零八落,要多强健的心脏,才能跟这样的女人一起生活?
  偏偏如明远就吃这一套。
  甚至也变得和她一样。
  她哭,他陪着,她笑,他看着。
  如明远的魂都交给了林含烟。
  他们让白子炎见证了一下爱情的样子。
  他们五人在校园住在一幢公寓中,每人有自己独立的一套。
  林含烟经常被如明远带到公寓中来玩,林含烟很快就到如明远的公寓按自己的喜好布置起来,如明远甘之如饴,并且幸福无比,直至后来,林含烟甚至要留下来过夜,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
  正当白子炎以为他的兄弟终于要水到渠成,收获幸福时,如明远却是来到了他的公寓。
  理由很简单,林含烟说:要把最好的自己留到新婚之夜。
  如明远当然百依百顺,不但百依百顺,还非常的激动以及兴奋。
  只要是林含烟说的,如明远就没有觉得不对的,何况这话说得如此动听,让他不由自主的开始憧憬他们的美好未来。
  白子炎对于这两个人,佩服得五体投地。
  这样纯洁的姑娘,白子炎也为兄弟如明远高兴。
  而他自己,也正在悄悄的陷入情网之中。
  没有荣志恒三人在身旁的日子,他们都是轻松的。
  如明远陷入情网,自然也就不能时刻与白子炎在一起做一只锃亮的电灯泡了,而且林含烟对如明远的占有欲特别强,兄弟之情也不能超越他们的爱情。
  对此,如明远常常觉得有些歉意,但是白子炎很快就释然了。
  他们本就是不同的个体,又是两个大男人,哪能总是腻在一起。
  而兄弟谈恋爱,可喜可贺的事,白子炎也为他们高兴,所以就慢慢淡出了他们的二人世界。
  但对于如明远的时常借宿,他也无所谓。
  只不过他有一次开玩笑地问如明远:“林小姐这样做,你确定不是在欲拒还迎吗?听说女人通常都擅用这一招。你可要搞清楚了,要是林小姐的意思实际上是欢迎你留在家里,留在床上,兄弟你可就吃大亏了。”
  如明远脸涨得通红,气愤的冲白子炎嚷:“你的思想怎么这么龌蹉?这么肮脏?含烟是个最纯情不过的女孩子,怎么被你想得这样的不堪?”
  见到好朋友真的恼了,白子炎连忙道歉,哄劝,割地赔款,好不容易才把如明远的纯真情结给挽救回来。
  至此再也不敢评价林含烟的任何行为,以免惹老友不开心。
  在他的认知里,明远是他的兄弟,娶妻总归是他的个人问题,只要明远自己喜欢就好,他与自己是一辈子的兄弟,自己只要为他的高兴而高兴就行了。
  林含烟对他一向客气,他也把所有的礼数都维持在客气的范围之内。
  所以,即便林含烟搬来如明远的公寓里住,把如明远的公寓据为己有,而无家可归的如明远就被好心的白子炎收留了。
  当然,白子炎还必须履行听如明远和林含烟的恋爱经过的义务。
  因为他是兄弟啊!
  不过白子炎可不敢再给如明远提供任何建议或者意见,这个家伙一见到美色就会忘了兄弟,随时把自己给卖了,告诉林含烟是他出的主意。
  然后,林含烟就会用幽怨的眼神看得白子炎全身起鸡皮疙瘩。
  为自身的“安全”起见,白子炎渐渐躲开如明远,不再参与他们的“恋爱进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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