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五猪救母
“唉,还真是像小面条啊,不过她是怎么知道的?”陈初六低着头,迎风站在宜黄水边,,一边尿一边嘀咕:“咦,怎么还有点脏啊,我擦擦,不对,不,不能去搓,会走上不归路的……”
“少爷,好了吗?”盼儿的声音传来:“别站在江边吹风,着凉可要拉肚子了。”
陈初六这才收好小面条儿,回来问道:“盼儿,家里有中药没有?”
“少爷你问药做什么?哦,少爷不会是又想做什么新东西了吧?”盼儿笑了起来。
“哎哎哎,你别笑,你一笑,我又想起……”陈初六现在不知怎么回事,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少爷,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没有,唔,家里有没有那个参茸片啊,鹿鞭丸之类的东西?”
“这些……盼儿没听说过。”
“韭菜,羊腰子呢?”
“韭菜倒是有,羊腰子膻骚得很,家里从来不留。”
“唔,去买菜的时候,给我带俩,我要烤着吃。”
陈初六吩咐完,盼儿觉得奇怪,点点头还是去了,陈初六又道:“对了,可别告诉其他人了,我爹我娘也别说。”
“是,少爷。”
“擀面杖啊擀面杖,这玩意儿好像是天生多大就多大吧?”陈初六摇摇头,叹息不已,脸上有了一个中年男人才有的忧愁。心说,这种事情也不是操心就能办成的,得日积月累。每天进步一毫米,十年之后吓死人。
干点儿正事儿吧?无非是好好读书,练练功夫。对了,昨天那老头让我写个劝人向善的故事,当初觉得荒唐,现在看来也有好处。每天都是那些俗套的东西,受众总是有限的,而且不受官府捧场。可怎么写呢?写得别人有兴趣,还有教育意义呢?
在这时,打陈初六面前就走过去一溜儿小猪崽儿。小猪崽儿跟着母猪,吭哧吭哧的在河边湿地上拱泥。陈初六一抚掌笑道:“有了,那就来个五龙捧圣吧!”
普通百姓喜欢搞笑的,猎奇的,惊悚的,爽快的,当然还喜欢煽情的了。五龙捧圣是个传统评剧,其中有一段,又叫做五猪救母。说的是五个小猪崽儿,看见自己的母亲要被屠夫宰杀,竟然求情起来,让屠夫杀了自己,饶过母亲。
简单来说,这就是和“乌鸦反哺”“羔羊跪乳”一样的故事。不过,那乌鸦和羔羊的确会这么做,人们是从动物身上学到了孝的道理。陈初六这是纯属瞎编,编出来的这么一个孝的故事。但语言通俗,又感人肺腑,正是平头百姓喜闻乐见的节目。
说干就干,陈初六把唱戏的二人叫来。
这《五龙捧圣》或者说《五猪救母》的故事,他还是早些年在相声舞台上听见的,觉得不错,哼了一阵子。如今词句是记不清楚了,只记得大概故事。
但如今的陈初六,可是堂堂举人。其文采不敢说有什么厉害,但编出来几句唱词还是绰绰有余的。
那唱戏的几位,还有孙先生都来了,热情都是很高,毕竟陈初六这几天爆发出来的能量,然他们赚得盆满钵满。和醉桃源上下的人一般,这几人对陈初六是服服帖帖的。孙先生之所以来,是想看看这戏,能不能改成话本。
“今儿个咱们排一处新戏,这戏叫五猪救母。”陈初六看着他们道。
“五猪救母是什么戏?”
“顾名思义,说的就是五头猪,救了母猪的戏啊。”
“啊?少爷,叫我们唱猪?”
“额……少爷,唱牲畜,这不太好吧。”
“我就知道你们会这么说。”陈初六笑道:“这五猪救母,不同寻常。这五头猪,乃是通人性的猪。本是天上作孽的五条恶龙,被天庭罚下了凡间,落胎成猪。”
“哦……原来是恶龙啊……”
陈初六笑道:“我给你们先唱一段吧。”
作起了架势,陈初六有板有眼唱到:“心内不明何必点灯,不孝顺父母你是念的什么经,他打僧骂道你是斋的什么素。他恨风咒雨你是充的什么僧……”
这词语朴素至极,就是寻常上大街上就有人说的话,大家都是听过戏的,陈初六唱出来,大家也是听得懂。一开始,心中对猪的认识还是没放下,但听着听着,不由得陷入了这调子和故事里面。
“大猪要救这生身母,用嘴去叼捆猪绳,二猪要救这生身母……叼块砖头锅里扔……我一言唱不尽这五龙捧圣,我是愿诸位那居家福寿康宁!”
一曲唱完,那几人都是惆怅着愣在原地。虽是牲畜,可哪里还有半点牲畜的模样?不都是一个个的孝子嘛,性情至纯至善,猪也如此孝敬母亲,何况人呢?
放在现代,可能这故事有很多人不喜欢。但在古代,寻常人最高价值观就是忠孝悌,这几人一听就愣了。那几个道理,更是让他们心中愧疚起来了。
走南闯北跑生活,母亲过世时,哪个在身旁侍候?
空悲切!
“少爷……”戏班的二人喉咙有些嘶哑道:“这戏,我愿意唱。”
孙先生也点点头:“这本儿很好,咱们到大街上唱,也不怕污了妇孺的耳朵。”
“少爷,您就教一下我们吧。”
“成,那就听好了!”
教了两天功夫,几十句词而已,那戏班学会了,又多加了一些话,把故事弄得更加完善。演唱的时间,也约莫在十分钟左右。陈初六这才表示认可,可以上台了。
却是不巧,这边刚准备换剧了,醉桃源来闹事的了。本以为孙家的人,出去之后陈初六才知道,这人就是一个无赖。并不是谁派来的,就是单纯的习惯了撒泼,又喝醉了,才在这里闹的。闹的原因,是在骂孙先生说的书太老,没新意。
孙先生怒气冲冲,他说的可是陈初六编的新故事,虽说在醉桃源说过了好几次,但总归是新的,从没见过这状况。那人撒泼打滚,实是醉了,脑袋里早已经没了怕的概念。
陈初六招来伙计:“告诉他,马上换新的。”
“少爷,不能惯着。”
“这得看戏班的本事了,唱哭这小子。”陈初六拍拍伙计:“稍微受点委屈啊,做好了少爷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