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8章 哪有活着的自己重要?
现实故事往往比电视剧情来得精彩。
当人们把跨越了四十多年的三件意外死亡事件放在一起时,就越发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而当乔治当众对他进行质疑质疑时,马尔斯眼中也不免闪过一丝惶恐。
但马尔斯既然能把破败的安格鲁家族经营到现在的地位,自然不会因为乔治一番毫无证据的说辞就阵脚大乱。
双眼发红,声音颤抖,挺直的腰板也瞬间弯了下来,马尔斯仿佛瞬间老了十几岁一般,满脸伤感的看着乔治。
“儿子,我不知你为何会有这样如此阴暗的猜测,又或者是受到了别人的蛊惑。
但我马尔斯·安格鲁以安格鲁家族千年来的声誉发誓,我与我的每一任妻子虽不说恩爱美满,但也都做到了相敬如宾。
你们想分家,拿回属于你们母亲的那份财产,我没有任何意见和怨言。
只是……”
马尔斯的声音突然哽咽,七十多岁的他愣是双眼迷离,挤出了两滴眼泪。
“这传承千年的安格鲁家族,就要断绝在我的手上了!”
一时间,马尔斯悲恸的声音传遍全场,不少不知真相的年轻人也忍不住同情起他来。
从年龄上来说,马尔斯完全可以当在场很多人的爷爷了。
如今好心好意为自己的小儿子举办成人礼,反而被六个孩子当众背叛,强行要求分家。
心软的五姐看到父亲如此,已经忍不住低声呜咽起来,心中也开始不太相信乔治那毫无证据的猜测。
如果不是身边的四哥死死地拉住她,或许五姐立马就要倒戈。
但是,乔治真的没有证据吗?
“哼,真是好大一出闹剧!堂堂安格鲁家族竟然还守着这么一个破规矩到现在。
现在是精灵联盟时代,这种旧制根本没有存在的必要!”
人群中突然传来了一声怒斥,众人寻声望去,很快便看到一位大腹便便的老头缓缓走了出来。
是他,莱恩家族的霍冠,他可是马尔斯第二任妻子的亲弟弟!
谁也没想到,在马尔斯千夫所指的情况下,本应该是受害者家属的第二任亲家却站了出来,坚定地表示支持马尔斯。
看到舅舅霍冠出场,老四和老五明显紧张了起来。
老五畏畏缩缩地躲在哥哥后面,而老四则低着头,谁也看不清他的表情。
是羞愧?还是愤怒!
还没完,霍冠·莱恩站出来后,又有不少人开口为马尔斯辩解。
“马尔斯先生为家族做了多大贡献,你们这些做孩子的难道都不了解吗?”
“就是啊,吃着父母的肉,喝着父母的血,竟然还恬不知耻地要分财产,乔治你可真是个白眼狼!”
“不止呢,我看是五头……哦不,六头白眼狼!马尔斯家主可真是命苦。”
“你们的大哥呢?长兄如父,我看就是志糜没好好管教你们。”
“也不知这乔治出去几年都学了些什么,回家就知道和父亲争财产,良心都被狗吃了吗?”
“就是!说不定已经被敌人养熟了吧,马尔斯先生这些年为了家族的发展,也多了不少敌人。”
“我看有理,这乔治肯定被敌人养熟了,已经不认他的亲生父亲了。”
“这种不肖子,哪里还有继承家产的资格,我看直接把他逐出家门,也就没这么多事情了。”
“嗯,有道理。”
“就是!”
“我觉得可以。”
“……”
乔治五人惊愕地看着台下众人突如其来的态度转变,一时间都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虽然他们还没来得及把证据拿出来,但这些旁系支脉和附属家族的态度也太奇怪了吧?
整个现场,除了马尔斯的另外三个亲家一言不发,似乎其他所有人都瞬间转变了口风。
最有出息的侄子志糜不在现场,二哥和三姐身后的伯力朗家族虽然脸色阴沉,但一时间也没有主动插话。
四哥和五姐身后的莱恩家族第一个倒戈,亲舅舅的支持完全让他们俩陷入了众叛亲离之中。
至于乔治身后的佐佐木家族,虽然有心帮乔治辩解两句,奈何这件事情乔治也没和他们商量过,他们同样措手不及。
但乔治舅舅现在已经想好了,等着这件事情过去之后,自己一定要保下乔治,像几年前那样再把他送离卡洛斯地区。
永远不让他回来!
至于曼达背后的亲家,此时正面无表情地站在一个角落,冷笑着旁观安格鲁家族的这场闹剧。
无论怎样,嫁出去的曼达还活着,而且又没有孩子,所以这件事他们也没干涉的权力。
当然,如果安格鲁家族真的分家了,他们不介意让曼达与马尔斯和离,至少把送出去的那份嫁妆拿回来。
一个破败到连继承人都没有的家族,也没有什么交好的必要。
但就现在的情况来看……应该不太可能分家了。
乔治这位安格鲁家族千年一出的天才训练家,终归还是太嫩了点。
台下众人的怒骂痛斥仍在继续,悠悠众口之下乔治他们已经成了自私自利,好逸恶劳,漠视亲情的白眼狼。
而那本代表千年家族门面的家规,也被众人贬得一文不值。
偏偏在这个时候,马尔斯却是一句话也不说,只是靠着讲台低头垂泪,似乎完全还没有从刚刚的打击中走出来。
也就这么一会功夫,乔治也已经想通了其中关键。
这在场的绝大部分人,本就依附于安格鲁家族主脉,靠着马尔斯开拓的商业产业活着。
看热闹可以,甚至借此再多索要一些好处也不难。
但如果安格鲁家族这座大山倒了,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分崩离析的安格鲁家族根本无法抵挡其他家族,大型财团,甚至卡洛斯联盟的强势入侵。
到时候,在场的绝大部分人都会面临巨大的生存危机。
为了自身的利益,又有谁还会去关注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
三个死人而已,哪有活着的自己重要?
乔治浑身冰凉,他颤抖地看着台下的众人,心中恨极了自己最后的那一丝丝仁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