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贫血体虚所致
男人唇角微勾,哄孩子似的一下一下拍着她的后背,声音饱含宠溺,“是,是叔叔坏,好不好?”
握着她双肩,将她身体向后拉开一些,额头抵着她的,低而柔的嗓音,“蓝儿若是别这么美丽,别这么惹人怜,别这么可爱,叔叔一定坏不起来。”
“……”慕凝蓝只觉得一股酥麻电流自尾椎骨一下子猛蹿脑顶,开了洞出去。
叔叔怎么了?今夜说话好肉麻,简直像换了一个人。
在他怀中缓缓抬头,脸上嫣红依旧绽放,努嘴,冷不丁一问,“叔叔,我是不是得什么大病了?”
男人拍着慕凝蓝后背的手,蓦然顿住,抬眸,与她一双黑瞳对上。
紧接着,慕凝蓝额头挨了一记栗子,正欲开腔,男人抢白,“蓝儿,小脑袋瓜瞎想什么?”
“那你怎么突然间会说这么好听的话?电视剧里不都是这么演的吗?女主绝症,男主一反常态,好话哄着尤为体贴,何况,以前你是不会说这些话的……”
男人怔忪,心底松缓,面上波澜不惊,将她的头压回怀中,抚她的长发,“傻丫头,以后少看点狗血剧,你什么病都没有,不要再胡思乱想。”
慕凝蓝动了动身体,趴在他胸膛上,小脸恬静压在手背上,眸底淡淡忧虑,“叔叔,我为什么会晕倒?”
那一刻,猝不及防,头痛欲裂,一些繁杂惊悚片里才会有的画面像一根根针一样往她脑袋里戳,心底不是没有察觉异样,最近一直恶魔连连,那些模糊不清的画面到底是什么?
为什么总是梦到父亲母亲?是记忆中一部分吗?
一团乱麻,难以理清。
她咬唇思虑的模样,南宫藤尽收眼底,下颌搁在她发顶轻轻摩挲,浑厚低沉的嗓音,“蓝儿,你只是身体太过虚弱。”
虚弱?慕凝蓝蹙眉,质疑的眼神凝他,“叔叔,可是我为什么总是做噩梦?梦里很多画面好像与我有关。”
南宫藤皱眉,“梦到了什么?”
虽不愿揭她伤痛,却还是忍不住问道。
慕凝蓝沉默,一时不知道怎么说,也不知道从何说起,零零碎碎的画面难以串联。
在他怀里爬起身,揭开被子看了眼床单无恙,还好之前那人及时铺了那么层卫生纸。
瞥见床头柜叠放一套送来医院时许是被护士换下的迷彩装,伸手要拿。
男人一双手臂自身后圈住她的细腰,“做什么?我来。”
“我穿衣服……”撩被,垂眸,不忍直视的提了下那小库下鼓塌塌的纸尿片,羞涩转过身,窸窸窣窣将裤子穿上,低语,“我没关系,只是小腹有些不适而已,我要把病床清理下,要不明天一早被护士看到,不得囧死?”
“我来吧,你躺下,肚子不是不舒服吗?”他说着便下床,已经在穿裤子。
慕凝蓝这才留意到,他亦是迷彩裤绑身,可见送她来时有多匆忙。
眸底颜色深了几分。
“无碍,叔叔,你先到一旁沙发处坐着,一会儿就好。”
她已经穿好衣服,垂眸,上身病号服,下身迷彩裤,有些滑稽,有些不伦不类。
男人高括身型慵懒靠坐沙发,一双深邃的眸子,全程追随那抹忙碌纤影,看她将被子利落卷起,乱糟糟一团卫生纸丢进垃圾桶,又将床单重新平整铺齐。
悬浮半天的一颗心,逐渐松懈下来,一片宁和。
病床清理干净,慕凝蓝去浴室洗了手,回到病房,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已是三点。
回头,便看到南宫藤半躺沙发,那双过分修长的腿交叠搁在茶几上,眼眸微阖,长睫静铺眼窝,呼吸均匀,似是睡着。
男人狭长眼角细纹一抹微青,太过困乏的缘故,心底泛起潮湿涟漪,走过去。
将沙发上他的外套拿起,轻轻盖在他身上。
手指轻轻抚平男人睡着依然紧皱的双眉,低头,嘟起粉唇,在他唇上似有若无擦过,坐着一旁,手臂撑着一张小脸,凝着他英俊精致的五官,唇角弯起月牙儿。
好一会儿才舍得起身,又去了浴室,洗了把脸,整理了下微乱的长发,看起来还算清爽的样子,悄悄推门出去。
深夜走廊一片寂静,偶尔几个护士端着医用托盘走过。
走廊里的光线,适宜不刺眼,慕凝蓝脚步温实,走到拐角服务台。
一个小护士正垂头整理服务台上一堆资料。
慕凝蓝静静站着数秒,犹豫了下,柔和的语气,“你好,我可以看下310病房病人的病志吗?”
忙碌中的小护士,听到一个清婉声音,蓦然抬头,怔了怔,“对不起,我们医院有规定,不能向陌生人透露病人信息。”
说完,一副诧异的表情打量着一袭迷彩的慕凝蓝,实在有些怀疑大半夜要求查看病志的女人。
慕凝蓝眸色一转,将几张卷起的毛爷爷隐晦塞进她手中,“我不看病人具体资料,你大概帮我查下病因就可以,好吗?”
小护士犹豫。
慕凝蓝看小护士不是不好疏通的人,又道,“拜托了,不会影响到你的,你只需告诉我主治医生是谁?或者诊断病因。”
小护士多看了她两眼,“我给你查下。”
“谢谢。”
不过一分钟,小护士再次抬头,说道,“贫血体虚所致昏厥,是孙琳教授诊断。”
贫血?慕凝蓝纳闷,宅里一天天营养师变着花样滋补,她怎么会贫血?
小护士看她有些走神,最后将钱退回她手中,“这个我不能收。”
慕凝蓝感激的眼神看着小护士,朝她莞尔道谢,“谢谢你。”
仿似没有灵魂的躯壳,一路恍惚回到病房。
双膝抱怀坐在床上,脑中雪花飘飘不能想事,屡不清楚的事情零零乱乱簇成一团,疑云重重。
目光清幽,落在沙发上沉睡的南宫藤,疑思沉虑。
窗外,夜静如澜。
心有牵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摁了摁眉心,梦中凌乱破碎的黑白画面脑中一点点回放,努力一点点串联,却难以组合。
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什么幻想症?妄想症?
转了个身,拿出手机,打开浏览网页,搜索关于梦魇之类病症原因,众说芸芸,脑仁儿疼,关闭网址。
无意间打开聊天软件,却发现安洛在线。
凌晨三点多,难道安洛又在游戏?
戳她:“洛洛,游戏?”
沙发沉睡的南宫藤,翻了个身,挺括背影背对病床,一双长腿没处搁,微弯放在沙发尾部耷拉垂下半截,男人攸地睁开眼睛。
灯光在他眼中晕开波纹,流墨的瞳仁,层层叠叠,如星涌,如萤散。
不稍几秒,安洛很快回复:“蓝蓝,我在,有什么心事吗?”
呃,慕凝蓝扁嘴,安洛游戏技能现实翻版?手眼通天啊!竟能臆测她此刻心中烦忧。
于是,打过去一行字:“洛洛,我睡不着。”
就这么个死党闺蜜,不向她诉说衷肠,早晚会被阴云雾霾的烦事压抑成神经病。
“我陪你。”
慕凝蓝眼眉一颤,洛洛最近说话好煽情,鸡皮疙瘩掉落一地。
若是以前,同样的问题,安洛定是丢来一句:睡不着去猪圈,耳濡目染,一准儿鼾声雷雷。
没作深想,叙述自己的问题:“洛洛,我最近总是梦见一些奇怪的画面,就像是自己一部分的回忆录一样,我很怕……”
隔了半分钟,安洛才回复:“蓝蓝,梦到了什么?”
一时不习惯安洛温温的语气,慕凝蓝发过去一个搞怪表情,随心所想,发过去一行字:“我梦到父亲母亲在车里,满身是血,我还梦到很多人死在我面前,子弹穿过脑袋胸膛,血和脑浆淌满一地……”
末了,又道,“洛洛,是不是很恐怖?简直跟看恐怖大片一样,是吧?我是不是精神有问题啊?”
这次间隔好一会儿,那端安洛回复:“蓝蓝,你就是想太多了,不是有你老公吗?不要怕。”
慕凝蓝咬唇,忧思再次萦绕心头:“洛洛,南宫藤真的待我很好,可是,抛揭一切,我也明白,我与他的婚姻关系是不正常的,甚至不像平常夫妻一样柴米油盐,我与他中间好像隔着星与月般的距离,南宫藤像一个没有谜底的谜一样,又像一本永远也翻不到最后一页的古老典藏,我也知道,他有许多事情不愿告诉我或是刻意瞒着我,已为他妻,我选择不去探究,并不代表我不想去了解他,我迫切想走进他的世界,只愿他为我打开那扇门窗,或许,林姨对他来说是比我重要的家人,我不知道林姨为什么不喜欢我,又为什么骂我不要脸,不配嫁入南宫家,这些我甚至不敢说与他听,怕他站在我的对立方,徐子乾曾说,他不是好人,洛洛,其实,我心底是半信半疑的。”
这次那端长久沉默,就在她困乏难挡准备关闭聊天软件时,安洛发过来一句话:“那你为什么还要继续留在他身边?”
揉揉干涩酸痛的眼睛,倦意徐徐袭来,迷迷蒙蒙中打字,未来的及点击发送,手机自掌中滑落,脑袋一歪,没心没肺成功会周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