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别离
“拿着它,不要放弃任何一丝希望,我希望你好好活下去,希望你幸福快乐。”轩然说罢将手中的“玲珑”轻轻放到她的手中,还残存着他掌心的余温夹杂着淡淡的薄荷香气。
颜幼彬的眼角含着泪:“此生,终究是我负了你。”她拖着疲惫虚弱的声音说道。
风起,漫天的桐花随着微风飞舞盘旋,落在院子的每一个角落,她的发丝随着微风舞动,缠绕在脸颊边,散着淡淡的幽香。
“轩然,如果我离开了,照顾好婆婆。她一个人其实很孤单,只是她不想让大家挂念,婆婆年纪大了,身体也大不如从前,只恨我还没来得及回报婆婆。”她的声音愈加微弱,身体愈加疲乏。”
“说什么傻话,你不会!我不许!”轩然的声音微微颤抖,紧紧抓着颜幼彬的微凉的双手。
“我觉得好累,好累还像睡一觉,就睡一会。”说罢,她感觉胸口一阵疼痛,她紧紧捂着胸口,眉头紧锁。
“幼彬,不要睡,你看这一树桐花,开的多美。”轩然将她的手紧紧握住贴在嘴边,泪水滴落她的指间,一阵冰凉。
她的嘴角散着一抹淡淡的微笑“忘了我。”瞬时,她感觉胸口一阵闷热,一口鲜血从口中喷涌,刺眼的红色滴落在淡白色的桐花上,淡淡的猩红,触目惊心。
轩然霎时慌了神,身着的纯白衬衫亦被溅染一片刺眼的红色。“幼彬,婆婆煮了一些红枣羹……”
“啪。”清脆的声音,惊扰了片刻的宁静,乳白色的搪瓷盏摔落。
“幼彬,孩子,这是怎么了?”张婆婆的声音微微发颤,匆匆走到颜幼彬身边,抓住她的手。
“婆婆……婆婆谢谢你。”颜幼彬的嘴角晕开一抹淡淡的浅笑。
“孩子,你坚持住!你还在这里愣着做什么,还不叫救护车!”张婆婆斥责轩然。
轩然却异常淡然,没有挪动脚步,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颜幼彬。“婆婆,不必了,没有用的。“
张婆婆满脸泪水“你这个臭小子,你在说什么!你不去我去。”就在她转身的瞬间,颜幼彬用微凉的双手轻轻抓住她布满皱纹的双手,轻轻摇了摇头。
颜幼彬抬头看着肆意飘落的桐花,眼角一滴泪水滑落“夜宸,愿我的魂魄可以寻得到你,哪怕是出现在你的梦中,与你见一面,我亦足以。”
她只觉得,眼前景象愈加模糊,渐渐的变为灰暗,心中却从未有过的释然,只觉得周身轻盈,魂魄离开身体,随着桐花肆意摇曳。嘴角的朱红色鲜血滴落在翠色的‘玲珑’之上,只见‘玲珑’原本的,墨绿色渐渐变得鲜亮,被冲刷了一般。
“再见了,张婆婆。再见了,轩然。”她心中默念,嘴角一丝欣然的浅笑。
姜舒瑶自以为修夜宸已经渐渐从心底接受了自己,甚至已经渐渐爱上了自己,近乎每日粘着修夜宸。而他虽对她甚是反感但是却不能将她推至一边,不闻不问,因为他深知姜舒瑶现在对自己的价值,他不能将手中的这枚棋子就这样弃置一边,便只能任由她性子。
修夜宸已经连着几日茶饭不思,念着颜幼彬,算着颜幼彬最后能够回来的日子。姜舒瑶看见日渐消瘦的修夜宸不觉心疼,每日变换着花样给他准备各色开胃小菜,甚是用心。
这日正午,姜舒瑶顶着骤热的阳光,匆匆来到松涛苑。“王爷,今日妾身给你准备了一些糯米酒,甘甜爽口,清热去火。”修夜宸的神情恍惚,没有听见姜舒瑶所言,她看到他这般神态,不觉嘟起了嘴,缓缓走到他面前,牵起他的手,摇了摇。
“哦,你来了。”他缓缓将思绪拉回,看见站在一旁的姜舒瑶,冷淡的说道。
“王爷,您最近究竟是怎么了?”她心疼的问道,一遍轻轻的将纤细的胳膊搭在他的肩膀上。将头依偎在他的怀中。
他没有推开她,任由她,只是一言不发,眉头紧锁,心中、脑海中全部被颜幼彬填满,此事他不愿去顾及除了颜幼彬以外的所有事情。
“这是哪里?好熟悉的场景,好熟悉的味道,这是龙涎香的味道,难道这是圣裕国?我回到圣裕国了?这是梦是真?”她下意识的掐了掐自己的脸颊,感觉到丝丝缕缕的疼痛。
“这翡翠屏风?是松涛苑!”她的心中又惊又喜,手轻轻抚着翡翠屏风上的玉蝶,手抑制不住的颤抖。“夜宸,我要去找夜宸!”她欲从翡翠屏风后走出,但隐隐约约听到屏风外的温婉柔媚声音。
“王爷,舒瑶心里一直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犹豫了好久,不只当讲不当讲。”姜舒瑶将脸颊紧紧贴在修夜宸的胸口,淡淡的说。
“恩,你说。”他的声音依旧温柔充满着磁性,可是这句话已经不再是对颜幼彬所说,显然,他的身边俨然已经有了另一个女子相伴,站在翡翠屏风后的颜幼彬不禁心中泛着刺痛。
“王爷现在爱上我了么?”问题直击颜幼彬的内心,冲撞着她心底最柔软的角落。
修夜宸深知姜舒瑶现在对自己的作用,只能应能硬着头皮去回答她的问题,尽可能满足她心底想要得到的答案。他嘴角努力挤出一丝微笑,淡淡的说:“傻瓜,我自始至终都喜欢你啊!”
“那,颜幼彬……”姜舒瑶依然还是不相信,修夜宸就这样轻易将颜幼彬遗忘,她总是想尽办法试探着修夜宸对自己的真心。
“颜幼彬?我只是利用她而已,你知道的,当日她在府中的时候,恰好我需要大量的钱财,颜幼彬恰好可以为我所用,我便以娶她为由,让她帮我鉴别玉原石,仅此而已。但是,你不一样,你在我心中地位固然最高了,我之所以向皇上要了你,就是因为你比她更适合做我励王府的女主人,你比她更为知书达理,善解人意,而她只是一个蛮横无理,没有教养的野丫头罢了。”他的语气冰冷,淡淡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