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一章 不留面子
就在洪辰准备再次拒绝之时，薛院长一根手指轻轻敲着桌面，嘴里传出缓缓的声音：“昨天第一场是二十二进十二，下一场是十二进六，最后一场六进三，复赛前三代表y省参加总决赛，前三位就不说了，基本都是华国那几个中药世家，唐门，中保堂这些老字号包揽，前六的话，在我记忆中，也只有十年前那一届报出过冷门，复赛第五是来自希市的名药房，从那以后，名药房更名珍药坊，经过十年发展，涉足三个省十三市，门店过百家，全国来说，也是跻身业内二流行列。”
一顿声，眯眼酝酿了片刻，而后抛出了一个他自以为甜美无比的大蜜枣：“你是老关推荐来的，我把你成自己人，这样...只要你在省一院挂助理衔，我可以特批保健堂成为中医协会会员企业，而你在这次医圣赛第二场中，我保你十名之内，甚至运气好的话，七八位也不是不可能，你在医圣赛复赛中排名上升一位，保健堂的市值至少提升一成。”
洪辰听后一阵错愕，齐罡可是告诉他，医圣赛是业内最具权威性的赛事，如推荐名额之类，都是赛事规则内的，规则之外不存在猫腻。
洪辰也明白事无绝对这个道理，要是总决赛当中，有几个选手来头特别大，或者情况特殊，受到规则之外的优待，他会感到不平，却能够理解，可现在只是复赛阶段，薛院长不过是评委团之一，就能左右比赛名次，这未免太儿戏了吧。
洪辰想了想，还是决定问个明白：“薛院长，医圣赛难道也能暗箱操作？”
薛院长愣了一下，随后慢慢摇头：“怎么可能，别说我只是y省中医协会会长，就算是中医协会总会长，也搞不了暗箱操作，我能保你名次，那是允许的规则之内，这么说吧，从下一场开始就会进入pk模式，分两轮，第一轮决出六个种子，然后与剩下六人捉对pk，胜者晋级，败者淘汰，我也不瞒你，唐门两人中一人已经有了推荐名额，我手上的推荐名额给唐门另一人，这样一来，唐门基本可以锁定前三中至少一个席位，他们两人中一人选你作为pk对手，让你败北的分差尽可能小一些，如此你在败北六人中的名次就会比较靠前。”
说罢，薛院长还特意深看了洪辰一眼，仿佛在说，怎么样，够意思吧，能帮你的争取的我已经不遗余力。
洪辰被恶心到了。
本来以为薛院长是拿推荐名额和他做交易，让他做助理，彼此算是有了一成师生关系，他这个学生在医圣赛上走得更远，作为老师，薛院长自然也水涨船高。
虽然他不会做这个交易，但并不觉得这个交易离谱。
可现在，听了薛院长的这番话，他幡然醒悟，根本不是这么回事，薛院长根本就是连哄带骗，想要通过牺牲他洪辰的利益，使得薛院长自己能够利益最大化。
看他年轻，好骗，好欺？
洪辰和各大家族打交代不少了，可不是医大刚毕业的愣头青，不敢说一眼能看破表面见识本质，至少很多事情略一琢磨，就能体会到里头的意味。
他没有把内心情绪显露在外，沉默了十来秒，不动声色地道：“薛院长，唐门一人选我作pk对手，你也知道，比赛当中会有意外，万一对方出现重大失误...”
薛院长眉头一板，直接打断，口气有些不悦：“你要明白，你和对方的差距是一米，这个差距意外的概率微乎其微，是对方有意放水，才让你们的差距变成了半米，甚至更短，哪怕真如你所说对方出现失误，你也不能趁虚而入，这就好比事先签订了协议，双方都要严格遵守。”
洪辰嘴角闪过一丝讥笑，有了这个答案，一切都彻底明了了。
薛院长不是轻视他，反而是重视他，也对，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医者，不光入围医圣赛复赛，还进入了前十二强，医术自不必说，还比其他选手更多了年龄优势，未来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
要知道，医圣赛复赛选手的平均年纪是四十七岁，其中六十以上的有三人，而三十以下的仅有两人，一个是他洪辰，另一个是第一场排名第一的，雪婉，即便是雪婉也要比洪辰大了好几岁。
是以，薛院长想要让洪辰成为他的助理，建立起师生关系。
而之所以推荐名额不给洪辰，还要洪辰输掉比赛，那只有一个解释，薛院长与唐门之间，必定有着很大的利益关联。
同时，第一次洪辰拜访之时，薛院长的怠慢也就不难理解了，唐门与保健堂是医圣赛上的竞争对手，彼此本来就是对立的。
“薛院长，好意心领，我还有点急事，先走了。”洪辰直接起身告辞，走到门口的时候，回头道了声：“医圣赛第二场，我会尽量避开唐门之人。”
话落，转动把手，推门而出。
薛院长是长辈，又位高权重，还是关院长引荐的，按说，洪辰就算和对方谈不拢，也该做到委婉相拒，得给对方留几分面子。
可这几分面子，洪辰偏偏没有给对方留。
理由很简单，薛院长根本就是在欺他，骗他，对于一个欺骗自己的人，再是长辈，再是熟人引荐，只要权势没大到能压垮洪辰，洪辰便不会给他好脸色。
洪辰离开后好几分钟，薛院长依旧面沉如水，洪辰的最后一句话他如何听不懂，是一种直白的挑衅！
他心里头明白，自己的算计被洪辰看破了，可他并不觉得自己有问题，一个二十几岁的毛头小伙，我愿意和你建立师生关系，那是你的服气，我让你成为唐门的铺路石，那是看得起你，你拒绝了，那就是不知好歹。
“不识抬举。”薛院长重重地一拍桌子，拿起话筒，拨了一个电话出去...
另一边，洪辰出了门诊楼，一边向停车场走去，一边给关院长打了个电话：“关院长，有个事儿和你通报一下，你介绍的那个省一院的薛院长非常过分...”
将薛院长的意图明明白白地说了一遍，最后道：“我直接甩手而去，你可以理解为撕破脸了。”
那头沉默了一阵，关院长叹叹气，苦笑道：“你还记得那天我接了个电话，告诉你老薛那里碰到个棘手的病人，让你尽可能早点过去，后来我和老薛又通过一次电话，得知他找了唐门的人出手。”
解释了一句，关院长又道：“这事你没错，老薛这么做的确不厚道，我向你道个歉，你放心，你的身份不会暴露，老薛是评委团成员，规矩他不会不守的。”
洪辰笑了笑，又和关院长聊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他打这个电话，主要是和关院长说说明白，以免造成不必要的误会，至于隐瞒洪神医的身份，他现在并不是太在意，能瞒多久是多久，反正医圣赛复赛还剩两场，到了总决赛的时候，那是要实名制的，他想瞒也瞒不住。
打完电话，洪辰也到了停车场，刚刚坐进法拉利还没启动，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一看是江涛来电，便接了起来。
江涛也没说什么事儿，就问他有没有空，然后约了碰头地点。
半小时后。
洪辰开到了一家俱乐部，江涛就等在门口，看洪辰下车，主动迎了上来。
洪辰看着江涛一身显年轻的休闲装扮，就调侃道：“可以啊，上班时间跑来这种地方，你这个执行董事还真是悠闲。”
江涛理直气壮道：“我这个执行董事就是撑撑门面，平时坐办公室里闲着也是闲着，我真要管具体事，下头的人反而不自在。”
洪辰想想也是这么个道理，指指他，摇头失笑了一下。
江涛一挥手在前头领路，边走边道：“我约了人打高尔夫，一起进去玩玩，顺便跟你说个事儿，本来是件不大不小的事儿，可现在却有点搞大了，鸿程集团也算被牵扯了进去。”
洪辰眸光闪了闪，疑道：“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