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5章 苦肉计
太子已经锁定了顾念这个目标，当然不可能让他人染指。
顾念被半夜的敲门声惊醒，迷迷糊糊的披衣起床，到外面被冷风一吹就精神了。
夜里有急诊，这对大夫来说是常见的事儿，顾念打了个哈欠问顾豆：“怎么啦？小豆子，是什么病人？”
“一个接种疫羁的病人发烧了。”小豆子道。
顾念一听，也重视起来，便跟着顾豆往客房里查看，接种疫苗后发烧不容小觑，需要赶紧问诊排查。
尤其是现在，天花疫苗才刚刚使用。虽说绝大部分人接种疫苗之后没有过多不良的反应，但若是出现危及性命的不良反应，就有可能引起百姓的反感，降低接种率。
所以顾念一听说是接种后引起的发烧。当然不能轻视。
就在顾念赶到客房之时，顾豆已经在客房里又点了两盏蜡烛，屋子里顿时显得亮堂起来，躺在病床上的病人的病容，映入了顾念的眼眸里。
看到病床上的男子，顾念发现他是外来的流民，确实是今天接种的，顾念对他还有印象。
因为这位病人气质不俗。站在一干流民中，颇有鹤立鸡群的感觉，又听说他应征了瓷器厂账房先生一职，在和他接触时不由多留意了两眼。
顾念上前先用手探了下对方额头，确实是发烧了，额头烫人，只见他面色潮红，双目紧闭，顾念便问蔡忠道：
“他什么时候开始发烧的？之前他有感冒的症状吗？”
“他在接种疫苗前身体好好的，没有什么不好的症状，至于什么时候发烧的？
应该是刚才吧，我已经睡着了，听到他难受在哼哼，起床一看，就发现他发烧了，我也不懂得处理，赶紧就把人送这里来了。
我记得你们不是说接种后如果有发烧，就要赶紧来看病吗？”
蔡忠做出一副无辜小白兔的样子。
顾念点头说：“你做得很好，确实是应该送来及时就医，我观察一下，看看是不是由于接种引起的反应，现在先给他降温处理。”
顾念取了几味草药，都是退烧药，让小豆子去煎药。
顾念沉稳应对。太子虽然烧得有点难受，但是看到这个女人从之前难以接近，到围着自己打转，不由得心情大好，感觉这就是自己苦肉计的功效。
顾念拿了一条干净的湿布巾，把它放在太子的额头上，冰冷的布巾吸走了太子额头上的热量，太子顿时觉得整个人精神了一下。
顾念又翻起他的衣服，察看了一下，发现他的皮肤并没有出水痘的迹象，微松了口气，对蔡忠道：
“或许是普通的着凉发烧。不是由于接种疫苗引起的，他的皮下没有出现皮疹，未出现天花的迹象。不过，还得继续观察。你是他什么人？”
蔡忠想了一下说：“这位是我家公子，我是他的下人，我家公子原来是做大生意的，没想到辽兵进犯大楚，辽兵把他的商铺里的钱款都卷走了，我家公子的产业被洗劫一空，他受了很大的打击，遣散了商铺里的伙计。
不过我自到了赵家后，便一直跟着公子。所以舍不得离开他，便一路跟随左右。”
顾念一听，这人还真是忠心耿耿啊，不由对他心生敬佩，道：
“先生为人，真是令人佩服，人生在世，最难的是雪中送炭。你不离不弃，跟着你家的公子，会有好报的。”
蔡忠笑着点点头，心想这姑娘还真是会说话。
顾豆此时把药熬来，顾念让蔡忠扶起太子，人倚在他身上，自己亲自端着碗，一勺一勺地给太子喂药。
那药味道甚苦，太子一向是害怕吃药的人，但没想到顾念竟然会亲手喂他，不由得心中窃喜，竟然眉头也不皱。每一口都喝了下去。
蔡忠是素知太子秉性的，见他喝药忽然像转了性似的，毫不犹豫的喝下了一碗苦药，不由心中暗暗称奇。心想：太子为了接近这个姑娘，也是煞费苦心了。
“喝了这碗药，再过半小时之后，他应该就能够慢慢退烧了。你先看着他吧，如果有事再叫我们，我就在后院，你只管大声喊就是了。”
顾念放下空药碗，对蔡忠道。
“先生，你敲我的门吧，我再去叫我姐。”顾豆道，“我就在隔壁房间。”
顾念见小豆子又为自己分忧，笑了笑，拍了拍他肩膀，然后就回去睡觉了。
目前来看，病人并不是因为接种引起的发烧，而且病情稳定，顾念也就放心先回去休息了。
这时候已经是半夜了，屋外的雨淅淅沥沥地下得更大了，待顾家姐弟俩离开后。蔡忠把门关上，小心翼翼地问：
“殿下，你觉得身体状况如何？难受吗？”
“还好，还好，顾念的药似乎挺有效果的，喝下就舒服多了。”太子道。
蔡忠不由心中暗笑，再神奇的药也没有那么快见效的，估计是心里美吧？
他哪敢调笑太子。只好回了句：“良药苦口利于病呀！”
“倒也是，不过我要是这么快就好了，是不是明天她就会把咱们打发走了？”太子问道。
“这个？还真有可能。这里是她的私宅，让咱们住客房，应该也是权宜之计。”蔡忠道。
“你把窗户都打开，门也打开，我不盖被子睡觉。”太子突然道。
蔡忠听了，大惊失色道：“殿下，万万不可，今晚感染风寒，我已经心惊胆战了，若是能够退烧自然是好的，你又要伤害自己的龙体，这可万万不行。”
“苦肉计就要做的象，都已经发烧了，自然要给他留下更深刻的印象。”太子眼神决绝地道。
这时候的太子，又象是京城里那个暴虐的他。
蔡忠心里一跳，当然不敢说不，只好依着太子的吩咐，把窗户还有门都打开了，太子身上盖的被子也掀开了。
一时间，屋内的温度和屋外一样，如冰窖一般，这时虽然已经过了春节，但南方的雨水连绵不绝，气温比冬天还要低，又阴又冷又潮。
果然，这么吹着风，到天亮的时候，太子原本已经稳稳被压下去的体温又上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