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抓
暖阳高照,冰雪触溶,街头巷尾,三姑六婆聚在一起议论纷纷,最近可说得事,着实太多了,朝廷仿佛一下子放宽言论。
女人们感兴趣德妃能不能进皇后位,也有同情当今皇后的人。
另外德妃同武王昔日的渊源也被人时不时的提起,虽然没有确实的证据,叔嫂之间的八卦永远是最热门的。
尤其是德妃有可能被进皇后位……不少人都记得当初武王请旨意请德妃出宫帮操持牡丹会的事。
百姓们觉得隆承帝若不想头顶青青草原,他就不该册德妃为皇后,封德妃所生的儿子做太子。
毕竟,谁能保证皇长子同魏王都是隆承帝的种?
“县主,该散步的消息,奴婢都做了。”
“嗯。”
顾娴满意点头,悠然自得抿了一口茶,着众培养的奴才办事很利落,“把尾巴清理干净,我还是很尊重德妃的,只是为了武王舅舅,只能对不住她了。
我希望查到散步不利于德妃消息的人是魏王,把一切都推到魏王头上。本来魏王就恨德妃偏心皇长子,魏王心眼很小,报复心很重,他得不到太子之位,便想拖皇长子同德妃一起下水。
前两日,魏王敢当朝臣的撂下狠话,不让他顺心,他就不让所有人好过。”
“最近几日,魏王殿下总是同温浪一起习武,听说他很心仪温大姑娘,把锦衣卫的差事都交还给陛下了。”
俏丽精明的婢女性命是顾娴救的,她有一身蛮力,顾娴很信任她,甚至把她招娣的名都改了,赐名福宝。
“想栽赃到魏王头上怕是不容易,县主,旁人不如您聪明,不如您了解魏王性情,魏王做不利德妃同皇长子的事——可信度太低了。”
“怎么会没人相信?李湛明明就是个没良心……”
顾娴停住口,苦笑蔓延开,“我倒是忘了,李湛最会伪装,你们没见过他对至亲犹如仇人的一面。”
李湛对德妃的绝情,逼得太后死在隆承帝皇陵,只有顾娴见过。
“皇长子为太子,念在一奶同胞兄弟份上,魏王才有可能保住性命,换了任何一个皇子,魏王都是不得好死。”
福宝给顾娴续满茶水,“所以奴婢觉得为掩饰痕迹,还不如按在二皇子头上,二皇子实力并不弱,二皇子的伴读可是苏首辅的继承人,苏二公子!”
“他?”顾娴带着几分轻蔑,“被魏王陷害了一把,差点被苏首辅打折了腿儿,他身边的婢女散得干干净净,最近一直闭门遮羞,经这么一闹腾,他对宠幸女子怕是有阴影了,不过,对女子无欲的话,以后他也不会太痛苦。”
乾元帝可是让他做了太监,赐给苏白使唤。
“苏首辅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舍了苏白,培养二房,哎,我曾劝过他,可他依旧不肯重新接纳苏白。真不知道这老头怎么这么倔!非要弄得家破人亡,血脉断绝才知后悔?此时他对苏白有一分疼爱,何愁从魏王身边拽不回苏白?”
“苏白才华横溢,魏王如今用得上他,对他很好,等魏王得意了,苏白的才华被魏王所忌惮,魏王就是见不得身边人比自己更有才华。”
不仅史书上记载乾元帝嫉贤妒能,顾娴做皇后那辈子可是亲眼见过乾元帝戏弄过才子们,也是有才华的人,隆承帝越是作弄。
顾娴记得最后苏白被乾元帝(李湛)千刀万剐了,可惜苏白惊艳整个天下的才华,以及让女子痴迷的容颜风度。
李湛太狠了。
福宝提着茶壶的手指微动,低眉顺目听顾娴说话,她以及顾娴的人都习惯了,县主偶尔会以笃定的语气评价朝臣,对魏王尤其是充满鄙夷同恨意!
每当县主进入讲古状态,福宝都是听不进去的。
今日,顾娴并没说太多,因为茶楼外,已传来阵阵的喧哗。
福宝按照顾娴吩咐,推开茶楼的窗户,并给顾娴披上披风,寒风吹进门,顾娴呼出气息,隐隐白雾升腾。
“是真的?!”
顾娴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喃喃自语,“温暖还活着?活成了……成了她的样子!”
漠北女王扶安阳长公主棺椁回京时,乾元帝率领百官亲迎,她作为皇后,统帅后宫妃也是出宫迎接的。
她无法忘记,哪怕隔了很多年后,依旧无法忘记被彪悍铁骑簇拥下,红恺红披风的漠北女王。
那一身的英气,经历战场生死锤炼打磨出来的气势,可让后宫妃嫔黯然失色。
哪怕她容貌只是寻常,皮肤呈小麦色,粗糙无比,依旧惊艳了京城的百姓。
后妃穿铠甲去讨好争宠,不过是东施效颦罢了。
若不是漠北女王实在让李湛下不去嘴,后宫怕是又要多上一尊贵妃。
如今,温暖尚没漠北女王之功,都有不少百姓专门等在温暖回府的路上,只为多看温暖一眼儿。
即便对温暖言行不满的人,都愿意多看两眼,美其名曰看了才能挑出温暖,同纵容温暖去兵营的温浪毛病。
以前京城小姑娘小媳妇堵才子,看苏白苏公子,如今无论男女都来看温暖了,女孩子想着模仿温暖,男子一边鄙视,一边欣赏温暖的美色。
不过,谁都不敢往温暖面前凑。
据说,天子亲卫都被温暖挑了,骄横的亲卫们打不过温浪,也打不过温暖,如今亲卫不少人都是温暖在训练。
百姓们不相信,可顾娴知道实情,有不少亲近武王的将领打算给温暖好看,可败得奇惨无比,没脸见人的那种惨。
按照李湛同隆承帝的说辞,现实打不过,就用那些教条拘谨束缚温暖的人,不配做将领,更不配做男人!
落败的将领们没少骂李湛,说得好像魏王你自己能打过温暖似的。
魏王还不是被温暖训得靠墙罚站?
比他们又强到哪去?
顾娴抿了抿嘴角,掩饰惊艳,“武王舅舅会不会也迷上她?”
“偷孩子啊,把我女儿还给我。”
女子声嘶力竭一边喊着,一边追着越跑越远的消瘦男人。
京城看热闹的人多,帮忙追贼得却是很少,有几个古道热肠的人追上贼人。
被当作贼人的人面容和善,皮肤白净,穿戴整齐,虽不是勋贵府邸出来的,但家境显然不凡。
怎么看都不像是偷孩子的贼人。
从旁冲出来的一群人挡住喊做贼的女人,其中一男子抓住女人,“疯婆子又发狂了,咱们女儿已经夭折,你疯疯癫癫看人就喊偷女儿的贼人,你能不能清醒点?!下次我把你绑在家里,省得你惹祸。”
“不,不是,我女儿就是被他拐走的。”
女子嘶喊如同疯魔一般,“你放开我,我不认识你……你……”
男人举手打了女人一个巴掌,“老子娶你倒了八辈子霉了,一个炕上睡过,说老子不是你男人?你果然是疯了!”
“大哥得看牢大嫂了,上次她也是拽着一个男人就不撒手,还有上次,她把邻居田婶的小孙女抢去,非说是我早死的大侄女。”
“就是,就是,可把田婶子吓得够呛。”
随着男子捉拿疯婆子的人七嘴八舌说着话,围上来的百姓渐渐散去。
“原来是个疯子。”
“也是可怜,女儿死了,可不就成了疯子嘛。”
男人拖着哽咽啼哭的女子远去,随行的人向周围百姓道歉,也跟着快速离去。
而抓住贼人的百姓连连道歉,被疯女人喊成贼人的男人谦和一笑,并没过多计较。
温暖正好骑马走过,眼角余光扫过男人作揖的手,微微皱眉,没有停下,反而催马快速回府去了。
她如同看客们说得动物园珍贵品种,被人观赏。
茶楼酒肆大多聚集得都是男人,闲人们看不到温暖后,重新激烈讨论。
“温浪一定是疯了,竟然带着自己女儿去校场,还请温大姑娘帮忙练兵,我怀疑温大姑娘不是温浪亲生女儿。”
“胡说,温大姑娘不是亲生的,那温二姑娘也不是亲生的了?她们两姐妹可是双生子。”
“我看你才是疯子,竟说尹夫人红杏出墙?”
“……还用我说?最近你没看红袖招这个话本吗?尤其是最后几页的故事,据说就是在影射尹夫人的。”
“你们听说没?靖南侯为继女打了亲生女儿一个耳光,并把嫡亲的女儿关进祠堂,任谁求情都没用!”
“你想说什么?”
“换做是你,你会对不是亲生的比亲生的还好?!尤其靖南侯同温浪……按照红袖招中的故事,他们早就认识,只是温浪是靖南侯上司,后来长宁之战后,靖南侯崛起,才压下温浪。”
“你的意思是尹夫人谁强跟谁?温浪不行了,立刻改嫁靖南侯?可如今温浪有行了,还是定宁伯唯一的儿子,再爆发大战,温浪立功的话,定宁伯说不得就成了世袭爵位。”
“温浪还能打胜仗?”有人不屑道:“别是又连累不少同袍战死。”
“据说温大姑娘统兵之能比温浪厉害……”
“得了吧,温大姑娘也就是装装样子,我不信小姑娘敢杀人!”
温暖将消瘦男人堵了巷子口,匕首翻飞,男人喉咙处划出一道血痕。
“说吧,你把偷走的小女孩送到何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