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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酒家的小相公 第168节

  “——咳。”穆将离咳嗽了一声,她这怎么好意思跟陈烈酒说,她专趁那些大人上茅厕的时候,找他们说事,好些大人被她吓得都尿不出来了,这才不得不答应,帮她想办法。
  “不方便说么?”陈烈酒看她这样,也不强求,“那便就不说了吧。”
  “也没有,”穆将离摇头,“只是我的方法不适合你。”
  陈烈酒点头,既然不适合他,那就算了。
  许怀谦介绍的本意原本是怕陈烈酒误会,没想到陈烈酒居然跟人家聊起来了,还对当官起了心思来,许怀谦察觉到不对,立马问了他一句:“阿酒,你想当官?”
  “嗯。”许怀谦问了,陈烈酒也不隐瞒,“想跟你一块上朝。”
  这样下次许怀谦再有事,他也不会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了。
  许怀谦突然一下就愣住了,他一直以为他老婆想做生意,没想到他老婆居然还有当官的梦想!
  “你别想太多,我也就随口说说,”陈烈酒看他家小相公沉默,立马岔开了话,“后宫都不可以干政,朝堂上怎么会允许哥儿当官。”
  而且就算允许,以他那三脚猫的学识,也考不上。
  当不上就当不上吧,当不上还不允许他偶尔想想吗?
  文官不可以,武官?
  陈烈酒朝穆将离看过去,突然向她问道:“我可以跟你打一架么?”
  陈烈酒刚那么问了她,现在又想跟她打架,穆将离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毫不犹豫地开口:“可以。”
  “天啊!”
  还没从陈烈酒居然有当官的志向里出来的许怀谦,根本没有这两人,等他发现两人在打架的时候,是听到了陈小妹的惊呼声,这才回过神。
  回过神他的眼皮子就剧烈地跳动了起来。
  他老婆居然在和穆将离拿拳头对打!那拳拳到肉打到身上的拳头他看着都疼!
  尤其是穆将离还会武功,一个扫腿,一个抬腿踢,把他老婆打得在地上翻滚。
  而陈烈酒也不服气,从地上爬起来,躲过穆将离的拳头,对着她的脸就是狠狠一拳,差点把她打得倒退。
  两人谁也不让谁,可劲地往死里揍,恨不得把对方给打死的架势,可把陈家人给吓坏了,同时吓坏的还有裴望舒他们。
  “天啊!”
  “这是发生了什么?!”
  “怎么打、打、打起来了!”
  裴望舒是来给许怀谦送东西的,看到这一幕,吓得说话都结巴,这也太吓人了吧!
  那凶巴巴的女人就不用说了,人家出生军武,会打架也不奇怪,怎么陈烈酒也会?还这么彪!
  以前看他挺温柔的啊!娘耶,没想到居然这么凶悍!
  他拍了拍胸,幸好幸好,陈烈酒当年已经有了许怀谦,让他没有冲昏头脑去求娶,不然他这小身板可遭不住他两拳头的。
  “你也不拦着点!”看归看,裴望舒不禁向许怀谦斥责道,“你家夫郎被揍了,你不心疼啊?!”
  心疼啊,许怀谦都快心疼死了,恨不得上前代陈烈酒受过,不过,他看他们没有用刀,知道他们只是在切磋,他便不好上前拦。
  两人打得正酣,他要是拦下来了,以许怀谦对陈烈酒的了解,他绝对会还会再打一次。
  直到打爽了,分出个胜负为止。
  “这下好了,”陈烈酒根本不是穆将离这种常年习武之人的对手,几十个回合后,逐渐招架不住,身上挂了好多彩,吓得裴望舒赶紧将怀里的药酒递给许怀谦,“这玩意你们待会儿就能用到了。”
  去盛北这一路不似从桃源县来京城,可以坐船,可是实打实地要坐马车去的,而盛北的路又还没有修好,这一路天旋地转的没准有个跌打损伤,他自小顽皮惯了,没少受伤,他娘给他备了许多药酒,在家里看到这药酒瓶子,想着许怀谦没准需要,给他送了过来。
  没想到,居然看到这一幕!
  “谢了!”许怀谦抱着药酒瓶子,朝他说了声谢,眼睛还牢牢锁在陈烈酒身上,见他被穆将离一脚踢在树干上,抖落了一地的树叶,心疼得脸都白了。
  “不客气不客气。”裴望舒的脸也有些白,摆摆手就溜了,“我走了!”
  妈耶,太凶了,两个疯婆子,这陈府他以后还是少登门为妙!
  “承让了!”陈烈酒被穆将离踢在树干上,就彻底爬不起来了,穆将离见他动弹不了,立马撒开了手。
  “——厉害!”陈烈酒背靠着树缓了一下,吐出一口血沫子,对穆将离十分佩服。
  “——你也不差。”穆将离摸着自己又青又肿的脸,直嘶气,陈烈酒虽然没有打过她,但他抡她拳头可真重啊。
  而且,陈烈酒也让了她好几次,他不打她胸,好哥儿!他要是一直打她胸,她肯定几下就起不来了。
  许怀谦见他们不打了,忙跑过去接住陈烈酒:“阿酒,你没事吧?”
  “没事。”陈烈酒摇摇头,直接瘫许怀谦身上了,疼死了他了,疼死他了,穆将离的腿是铁腿吗,踢在他身上,骨头都在疼,尤其被踢了很多次的腿。
  她要是往他上半身踢的话,他就不是吐血沫那么简单了,很有可能会受内伤。
  “二哥,你快带我大哥去上药吧,”陈小妹也在许怀谦接住陈烈酒的时候跑了过来,看着陈烈酒站都站不稳了,赶紧说,“这都站不稳了!”
  “好,你给她请个大夫,”许怀谦抱起陈烈酒,看了眼正在嘶气的穆将离,“你给她请个大夫。”
  “知道了!”陈小妹点点头,小脸对陈烈酒一脸的关心。
  许怀谦没在关心她们了,抱着陈烈酒就回了房,一回房也顾不得自己身体的不适,把他的衣服撕开一看,全身上下都肿了,好多地方都青青紫紫的,尤其是腿,都乌黑了。
  许怀谦的眼睛一下就湿了:“你想当官,你和我说就是了,你跟她打什么架?!”
  “我就试试。”陈烈酒也没正儿八经的跟军伍的人打过,他还以为穆将离就跟他一样打过的劫匪身手差不多,没想到这么厉害。
  “你都多少年没练过了,你试得过她吗?”许怀谦搓红了手给陈烈酒摸药酒,批评道,“不知轻重!”
  “你发火了?!”陈烈酒疼归疼,抽着气,看着许怀谦发火的模样饶有兴致,“你这还是第一次跟我发火呢?!”
  “你很快就会看到第二次!”许怀谦板着脸给他凶道,“第三次!”
  “别装了,”陈烈酒看他这样,倒是笑了,“眼泪要掉下来了。”
  “哪有?”许怀谦抬手去抹眼泪,没料到手上有药酒,原本没有眼泪的,一下就给刺激出来了。
  许怀谦:“……”
  “别动别动,”陈烈酒强忍着疼,拿帕子给许怀谦把眼皮上的药酒给他擦掉,看着许怀谦被药酒刺激红了,不住掉眼泪的眼睛,笑话道,“我就说你在哭吧。”
  “别闹。”许怀谦深吸了两口气,控制住掉眼泪的眼睛,按住陈烈酒,严肃道,“先把药上了。”
  “嗯。”看许怀谦真的生气了,陈烈酒不敢闹了,老老实实让许怀谦给他全身涂满药酒。
  尽管疼得直抽气,但内心是爽的,过瘾!
  果然打架什么的,最爽了!
  “你真想当官啊。”许怀谦看他那疼得打滚,都兴奋得在床上捶小拳头的模样,眼睫落了下去,又问了一声。
  “就是有点。”陈烈酒转过身向许怀谦说道,“我要是也能当武官,能像穆将离一样贴身保护你吗?要是能的话就想,要是不能的话就算了。”
  “哦,你这么费尽心思,就是想给我当警卫员啊。”许怀谦对陈烈酒又气又好笑。
  “什么是警卫员?”陈烈酒问。
  “就是穆将离这种。”许怀谦给他解释了一下,不过警卫员得大领导级别的才给配备,像他这样的官,要是没有领导额外批准,是不会给配备的。
  “哦。”陈烈酒应了一声,“我当官是想保护你,但天底下还有跟我一样的人,他们也想上进,却因为身份无法上进,所以我就想,要是我也能当官,给天下哥儿开辟一条道,是不是就能给他们更多的机会。”
  “是。”许怀谦点头,“只要有一个哥儿能够站到朝堂上,天下万万的哥儿都能走到朝堂之上去。”
  “哎,我就这么想一想,”陈烈酒眼睛亮了一下,旋即摇了摇头,“太难了。”
  第一难,天底下像他这样特立独行的哥儿太少了,更多的是姜小山那样的被欺负了死不悔改的。
  第二难,朝堂之上,皇帝和大臣还有天下的男子们都不会同意他们哥儿当官。
  第三难,或许就算改变了,哥儿们也会被潮热、家庭、自身等等因素所束缚。
  所以怎么想怎么都困难。
  “不难。”许怀谦给陈烈酒的小腿抹药酒,听他这么一说,眼睫颤了一下,“只要朝堂之上,都是我的人,这件事,就不是问题。”
  “这怎么可能?”陈烈酒觉得许怀谦异想天开,许怀谦就算能拉拢,也不可能拉拢一个朝堂的人吧。
  “怎么不可能。”许怀谦给陈烈酒说,“我改变了科举,这就意味着从下届科举开始,所有的进士都要尊称我为一声恩师。”
  陈烈酒摇头:“那他们也不可能都听你的。”
  恩师是恩师,政见是政见,连他这个没当过官的人都懂,能考上进士的人会不懂?
  许怀谦顿了顿:“那若是朝堂由我做主呢?”
  “嗯?”陈烈酒握着拳头向他看过去。
  “若我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利呢?”许怀谦与陈烈酒对视。
  一直以来,他都是公务员思想,上头领导是个好领导,他就上上班,摸摸鱼,上头领导有吩咐了,他照着领导命令去做事就行了,要方案给方案,要计划给计划,要行动给行动,做好了,领导自然会升他的官。
  可他老婆想当官,这就是不是他只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能做好,这还得改变领导的看法和思想。
  爬到领导身边去,给领导出谋划策,替领导做主,成为真正的权利中心,一念一动皆能改变天下。
  许怀谦原本没有这么大梦想的,他就想当个小官和陈烈酒过小日子,他在现代也就一个小小的公务员,有点理想也就是在退休之前升个正科级,一下让他想要爬到总经理那个级别去改变天下,他真没那个胆子。
  虽然皇帝这个大领导对他很好,可伴君如伴虎,他能回馈给皇帝的只有自己的能力了。
  但现在他老婆的理想太大了,他就不能坐以待毙,他得主动出击了。
  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偷偷摸摸的,小规模的搞点什么现代思想,要搞得搞个大的,直接把这个世界给翻了吧,从古人开始,就有人人平等,职业自由,有权之位有能之士坐。
  许怀谦这个思想冒出来的时候,自己都吓了一跳,他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野心了?
  “你——认真的?”许怀谦给陈烈酒说这些的时候,陈烈酒也吓了一大跳,他相公他了解,不能说没有上进,科举的时候,要多努力有多努力,他只是眼界没那么广,或者觉得自己就是个普通人,能尽到自己的能力就好,没有想过这么多。
  不然他当初就奔着状元去了,何苦对探花念念不忘。
  因为他觉得,探花他十拿九稳,而状元他不一定能够拿得下。
  他只他拿觉得稳的东西,不去追求不稳定的。
  但他现在愿意为了自己而去改变?陈烈酒不受震撼是不可能的。
  “嗯。”许怀谦给他点头,“你以后想要什么跟我说,不要再去跟人打架了,你能为我做的,我也能为你做!”
  他想要的东西陈烈酒上刀山下火海都能给他挣来,同理,陈烈酒想要的,他就算是赴汤蹈火,粉身碎骨抢也给他抢来。
  陈烈酒沉默,他不太想他家相公去做,太累了,他自己努力也很好。
  “而且这件事,只有我能做,”许怀谦给陈烈酒抹完最后一点药,“不是谁都能够接受女子哥儿能够堂堂正正地走到朝堂之上,只有我可以,不管是谁,他就算是个怪物,我都可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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