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

  金为政笑着说。对的,会有一个人抽到动物卡,仅有一张动物卡。也不知道会是谁这么幸运,抽到动物卡。
  原小野说。学校里模拟动物确实是基本操作,但是把模拟动物的演戏放上荧屏,实在是太羞耻了,希望不要抽到我。
  大家连连称是,只有谭征泽和吴斯霖沉默不语。谭征泽是向来如此,吴斯霖却好像有什么心事,他的目光有些出神地盯着目的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尹子坤又问。金老师,请问除了动物卡,剩下的五张分别是什么?
  金为政的语气里明显多了点公事公办的意思,开口说。我们要去到的是樱桃园,卡片分别是果农卡,中间商卡,水果老板卡,散客卡,还有乡村富二代卡。你们要自己去观察一天,找准侧重点,然后隔天开始演。
  白思佳有些激动地开口说。农村戏!我会诶!!我接的前三部戏就是农村戏!
  尹子坤:我还没有接过农村戏
  原小野:我就更没有过了我现在比较期待谭老师会怎么演。
  谭征泽笑了笑,没有说话。
  初新羽噗嗤一声。我还蛮想演那个乡村富二代的,我就喜欢穿红戴绿,东北大花布棉袄是我最喜欢的样式。
  吴斯霖听到这话回过神来,转过头。你真土。
  初新羽反驳他。你不懂,土到极致就是洋。
  吴斯霖:神特么土到极致就是洋。
  初新羽:你别说啊,要是乡村,还真适合拍一组写真。我,一个乡村富二代,带着大金链子大金表,脚下堆满了我爸给我买的樱桃,然后我摘樱桃,吃樱桃,这一组一定很好看。你想想,我,全身大红大绿,樱桃和叶子也大红大绿,大金链子又金灿灿的,视觉冲击一定很强。
  谭征泽表示初新羽说得对,补充说。你再梳个大油头。
  吴斯霖看向初新羽:脱粉警告!
  一路的氛围因为初新羽的逗比和吴斯霖的跳怼显得异常快乐。
  到达目的地之后,所有人才明白自己是高兴早了。
  贫困山区的环境真的是很差,甚至要比《变形记》里的村子还要古旧落后得多。这里除了小学,没有其他学校,孩子们大多都是没上过学,或者上完小学就不念了。
  这里的房屋看起来非常不结实,只有在电视剧里才会出现的那些砖块木板和水泥乱糟糟的墙面,地上零零散散地堆着垃圾,似乎很久没有人打扫。
  这里的人看起来凄惶不堪,对这几个衣着光鲜的外来人充满困惑,还有耳背的老人对着旁边的孙子大声问。啥是剧组?
  村子里最好的地方就是为了演员需要才租的整套宾馆,民房级别。双人房十分简单,两张床,木门卫浴,一张桌子,俩杯子一个热水壶。
  当吴斯霖走进房间,看见那只锈迹斑斑的烧水壶的时候,甚至怀疑用这个烧的水能不能喝。
  不止是吴斯霖,再碰面的时候,大家都或多或少表现出了对现有条件的不满,藏不住话的白思佳率先说:天呐,这真是我来过条件最差的地方了!这儿的水能喝吗,有没有卖纯净水的啊。
  原小野点头称是。别说水了,那水壶能用吗?
  初新羽顺口说。行了吧,导演不也这环境,早拍完早走。
  尹子坤:唉这儿的孩子好可怜啊。穷是原罪。
  谭征泽没有讲话,吴斯霖的目光早就落在了不远处走来的导演团身上。
  要抽卡了。
  吴斯霖挑唇一笑。我不知道你们怎么样,但是我抽卡向来一排ssr。
  白思佳:我可不想抽到动物,快让我和你这个欧皇握个手!
  陈星则和吴综原走近,向他们扬了扬手上的卡片。
  吴综原率先开口。委屈大家了哈,住在这里。
  初新羽:没啥,好日子过久了,体验体验底层生活也好,不至于忘本。
  陈星则:新羽的思想很成熟。
  白思佳瘪了瘪嘴。陈导,环境啥的也就不说了,我就想问问附近有没有卖纯净水的。
  陈星则:附近没有商店。
  白思佳做出一个心碎的表情。
  吴综原将卡片放在手心:行。废话不多说,是人是狗,现在揭晓。
  谭征泽:lady first.
  陈星则:行,小野先来吧。一会子坤、新羽、斯霖跟上,老谭收尾吧。
  原小野抽到的是中间商卡。这个我会,我一定会好好欺负果农的。
  白思佳抽到的是散客卡。行,整挺好,我就是整个村里最蹦跶的靓女。
  尹子坤抽到的是水果店老板卡。
  初新羽如愿以偿地抽到了乡村富二代卡,整个人笑得花枝乱颤。
  轮到吴斯霖的时候,吴斯霖若有所思地看了谭征泽一眼,半开玩笑说。我们之间要有一个不是人了。
  谭征泽挑了挑眉。我无所谓。
  吴斯霖慢条斯理地去抽卡,并说。那肯定不是我。
  牌面揭晓的时候,吴斯霖愣了一下。二黄?啥是二黄?果农叫二黄?
  吴综原拼命忍住不笑。二黄是狗。破案了,最后一张牌是果农。
  谭征泽实在是想笑,但是为了吴斯霖的面子没有笑出来,他的手摸了摸下巴,接过那张牌,顺手摸了摸吴斯霖的脑袋。
  二黄啊。
  作者有话要说:  吴斯霖:老子做梦也没想到我会抽到这张卡,说,是不是你故意的!(对着甜粽子拔枪)
  粽子:影帝保护我啊!我都是为了你!
  谭征泽:我觉得斯霖说得对。
  第10章 慈善
  所有人都愣住了。
  吴斯霖的火当时就上来了。你叫你m汪!
  收到吴综原的眼神提示,吴斯霖硬生生的把调子转了个弯,实在是辛苦。但是在场的其他几位却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宠溺是怎么回事?
  吴斯霖觉得自己被愚弄了。
  他要在毕业这么多年以后去演一条狗,苍了天了,你还有没有良心。
  陈星则紧接着总结了一下。嗯,接下来我们会给大家一天的时间去搜集素材。好好思考一下角色该怎么塑造,相信自己的角色,产生信念感。明天的这个时候我们再集合,分享一些心得,然后去场景采风。后天早上八点准时开始,现在可以解散了。
  原小野:好的,谢谢陈导!
  白思佳:好的,谢谢陈导!
  初新羽:乡村富二代在这里谢过了!
  尹子坤:谢谢陈导!
  谭征泽:谢谢。
  吴斯霖:谢谢。
  说完这句话之后,吴斯霖就转身离开。
  谭征泽:你要去哪儿?
  吴斯霖:找素材。
  剩下的各自也都散了,去寻找属于自己的素材。
  其实吴斯霖并不是是在找素材,他很久以前就来过这个地方。
  他顺着记忆里的方向,一路走了过去。
  当他驻足在一所朴素的小学门口的时候,门卫大爷率先认出了他。
  诶,这不是给我们村捐小学的少爷吗,您好久没来了,是来找校长的吧?
  吴斯霖一时内心百感交集,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嗯了一声。
  那大爷一边拉住他的手,一边带着他往里面走。从吴斯霖的角度看过去,那只手已经满是皱纹了,还覆着一层黑褐色的老年斑,手看起来不太干净,但吴斯霖并没有甩开,从湿润的掌心汲取到了一点温暖的感觉。
  老爷子絮絮叨叨。哎呀要不是您,我们村现在都连一所正规的小学都没有呢。我记得那会你才十九岁,今年怎么也二十了吧?
  吴斯霖心头一酸。我二十三了,爷爷,我二十三了,您记错年份了。
  老爷子兴许是有些耳背,大声问了一句。您说什么?
  吴斯霖提高语调。我二十三了!爷爷,我二十三了!
  二十三了老人愣了一下,浑浊的眼睛用力地眨了眨。哦二十三了,四年前了,我老了,不中用了,还以为是昨天呢
  吴斯霖笑着说。不是昨天啦!
  老爷子摇着头。那年您来这的时候,我还以为是什么神仙下凡呢,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啊,不仅好看,心地还善良,给我们这个小破地方捐学校。四年了,四年了
  王校长在看到吴斯霖的时候,也是喜笑颜开。小少爷来了啊!我带您去走走。
  门卫大爷回到了自己岗位上,边走边恋恋不舍的回头张望,嘴里依旧絮絮叨叨的。四年了,我老了,不中用了我今年七十了
  操场好似是翻新过,多了四个篮球架和两个乒乓球案子,王校长搓了搓手。您走了以后,我们众筹了这些设备,还多了一些支教的老师,比原来好多了,教育真的是重要啊,孩子们好好努力,就能走出大山了。
  吴斯霖难得郑重地点了点头。我会向社会反映这个情况的。
  这时候,一群小学生看到了吴斯霖,几个女孩扎着羊角辫,穿着洗的发白的改良的花裙子,笑嘻嘻地问。你是四年前给我们捐小学的哥哥吗?
  小女孩的话迅速传开了,一时间,孩子们都在交头接耳。这就是当时给我们捐学校的哥哥吗?
  王校长笑着说。这就是当年给你们捐学校的哥哥!
  孩子们零零散散地看向这边,然后整齐地鞠了个躬,齐声说。谢谢哥哥!
  吴斯霖的眼眶瞬间一红,他吸了吸鼻子,笑着说。好好学习啊!
  一个小女孩蹦蹦哒哒地走了过来,手里攥着一块包装纸掉色的糖果。哥哥,这是我藏了半个月的糖,我请你吃糖!
  旁边有孩子接话。哥哥吃了吧,她都显摆了半个月了!
  吴斯霖没有伸手去接,王校长看着小女孩黑羧羧的手和掉色的糖果,像是明白了吴斯霖顾虑,像这样的富家少爷应该也不缺这块糖吧,于是跟小女孩说。
  哥哥不吃糖。
  吴斯霖看见小女孩委屈的神色,马上接过那块糖,撕开包装纸,咔擦咔擦地嚼了起来,是一块没什么味道的水果硬糖,隐约只有那么一点甜味,但是小女孩喜笑颜开,吴斯霖就瞬间觉得糖很甜了。
  正在此时,门卫大爷又气喘吁吁地走了过来。校长,门口又来了一个人,说是想捐学校。
  吴斯霖:?
  当王校长和吴斯霖来到门口的时候,吴斯霖和门口的人同时愣住了。
  来人是谭征泽。
  两人异口同声。你不是找素材去了吗?
  谭征泽说。是啊,我是去找素材了。我先去找了几家果农,他们跟我讲了一些,但是说很多都不太会讲,就让我来这找王校长。
  王校长:对,是的,我是果农,有什么问题我可以给您讲清楚。
  吴斯霖:那你说你要捐学校?
  我发现村里好像没什么学校。谭征泽又打量一番吴斯霖,恍然大悟。这小学是你捐的?
  吴斯霖没理他。
  王校长迎向谭征泽。两位是认识是吗?
  谭征泽:认识。
  吴斯霖:不认识。
  王校长带着谭征泽和吴斯霖在办公室里坐了一会,聊了一些关于学校的事,谭征泽马上让公司拨款了。
  吴斯霖突然觉得,在花钱这件事上来看,谭征泽确实是爽快的。
  吴斯霖说。治标不治本,我觉得还是要从源头解决问题,想必这次剧组来这里也是为了这个。
  王校长:这次你们要拍什么?
  谭征泽:我们要录制综艺,您能跟我讲讲果农的事儿吗?
  王校长:您要演果农?
  谭征泽点了点头。
  于是王校长展开了长达两小时激情四射的演讲,选什么果树苗喷什么农药施什么化肥成长周期和注意事项都讲了一遍,甚至还从办公桌底下拿出一套工装来。
  这时候,谭征泽瞅到了一旁的狗链。
  谭征泽便问。果农是都会养狗吗?
  听见这话,原本昏昏欲睡的吴斯霖立刻清醒了,他狠狠地瞪了谭征泽一眼。
  王校长:嗯,我们果农都会养狗。狗的作用是什么呢,一个抓小偷,一个是陪伴,但有时候狗也咬人,主人也咬,闹着玩的咬。
  谭征泽若有所指。明白了,比较有野性。
  三个人又聊了一会,夜晚将至,谭征泽抱着校长给的衣服跟吴斯霖一起往回走。
  谭征泽:谢谢你等我。
  吴斯霖:谁等你了?
  谭征泽:那你刚才为什么不走?
  吴斯霖:你管我?
  谭征泽笑了笑,没有说话,但一路的心情明显都非常愉快。
  两个人回到民房酒店,正好碰见准备上楼的初新羽。这家伙不知道从哪整来了一包辣条,此时正全无形象地撕开包装,揪着一条咬进嘴里。
  看着还挺香。
  初新羽看见一起回来的两人,愣住了。你们是一起出去的?
  谭征泽:是。
  吴斯霖:不是。
  吴斯霖瞪了谭征泽一眼,又补充一句。碰到的。你这,从哪整的辣条?
  你看我是不是特别豪横!初新羽嘿嘿一笑。我握着全村仅剩一包的时兴货辣条,是不是像极了乡村富二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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