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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家会所的包厢里。
“已经十一点了,我还在长身体。”魏殷抱怨地说。眼睛看着前方唱跳的姑娘帅哥们,手拿着冰块敷着刚刚被尤瑾容和秦钰打肿了的左边脸,“恃德者昌,恃力者亡,你们懂不懂。”
“从她逃走的路线看,她刚好每段路都在监控死角。”赵凌说。
“没想到小溪这么聪明。”秦钰忍不住夸道,他气得又向魏殷挥了一拳。
魏殷头晃了晃,然后点点头表示赞同,“你女朋友反侦察能力不错。”
尤瑾容对秦钰的话哭笑不得,无奈说道:“她身无分文,证件也没拿,一个女孩子,万一遇到坏人怎么办?”
“她要是能出事,别人都不用出门了。”魏殷抿了抿酒杯里的红酒说道,他转移话题,“赵家和尤家准备成亲家,强强联手,秦钰,你的尤嫣呢?”
秦钰皱了皱眉,“想来场辩论赛?”
魏殷笑道,“你看,你哥和谢家姑娘,你和尤家姑娘,小容哥和赵家姑娘,谢思君也有未婚妻。”
赵凌接话道:“你是在暗示我,你想和我联姻?只要你能说服你爸和我爸妈,我倒不介意。”
魏殷摸了摸下巴,沉思道:“这个主意不错,魏家人口单一,你嫁过来的话,叁个大男人一起生活,其乐融融。”
尤瑾容盯着手机的信息,并不打算和他们闲聊。
秦钰说道:“魏殷,我不管你和小溪有什么过节,被我知道你再欺负她,下次就不是打人这么简单。你以后少在小溪面前说这种话,我只有她一个人,我和她会结婚。”
尤瑾容点着手机的手指顿了顿,接着又不着痕迹地继续打着字。
“行行行,她和我说你人品不好,不够温柔体贴,嫌弃她长得不好看,嫌弃她头发长见识短,你确定她真的会嫁给你?”
魏殷又说,“她呆在我家两天,李阿姨把她当祖宗供养,吃喝用都是一等一。还让我给她端茶倒水,伺候她,出门扶她上车,你女朋友那么柔弱,我要真发狠,你觉得她能受得了?”
“等找到她,我会让她以牙还牙。”秦钰说道。
“啪啪啪”的鼓掌声响起。
“精彩精彩,以前为了玩具吵架,现在为了女人吵架,是不是别人手中的东西更有诱惑力?”
赵凌慵懒地坐在沙发角落里,手推了推脸上的装饰眼镜,“刚好我没有婚配,人也柔弱斯文,和你们嘴里的柔弱姑娘肯定天作之合,以后自觉地都给我喊她赵大嫂。”
叁个酒杯同时朝他砸去。
黎溪依着记忆找到了最近的民政救助站。
她和救助站的人说手包丢了后,救助站的工作人员极是热心,带着她办了临时身份证,又帮她买了火车票后,最后还给了她两百块。
二十分钟不到,去往江市的火车已经开始进站。
她跟着长长的队伍排队检票等候上车。
这一次,魏殷应该是抓不到她了吧。
没人知道她连夜离开南市。
她知道她应该打个电话给秦钰、朱南、尤瑾容他们报个平安,她也很想打个电话给哥哥,可她太怕自己的行踪在不知不觉间又泄露出去。
他们可以随便打个电话就能轻松知道她在哪里,还可以定位她在哪里。
她身上虽只有一张临时身份证和两百块,可此刻,她竟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
她害怕和魏殷这种人相处。
她怕秦钰在找到她之前,最先把她抓住的是魏殷。
还是等自己安全定了下来了后,再打电话一一告诉他们。
她现在用自己的身份证买了去江市的火车票。
只要她使用了身份证,魏殷很快就会知道她买了车票,也很快就会查出她回了江市。
所以,她绝对不能在江市火车站出现。
在火车报站到达夜城时,她毫不犹豫下了车。
从夜城坐汽车到江市只需一个多小时,且也不需要用到身份证,这样,她的踪迹便无处可寻。
夜城不如南市和江市繁华,火车站有些地方还在整修。
她跟随人群一起出了站。
出站口两边站满了举牌接车的人。
大家脸上兴奋,疲惫,沉默,叁叁两两成群做伴。
唯独她内心忐忑不安,形单影只。
初秋的早上有些凉意,她两只手时不时搓搓手臂,想要赶走因寒冷而起的疙瘩。
此刻不懂去往哪里才是安全的。
夜城的清晨并不清冷。
站在路边,她呆呆看着路上的车来车往。
“姑娘,跟我们走一趟。”背后有人说道。
黎溪泪突然流了出来。
又是这样的语气,又是走一趟。
所以,魏殷这是早就在这里等着她吗?
她还是逃不掉吗?
“如果我不走呢?”她转过头说。
身后两位穿着西装、身材高大的男人赫然映入眼帘。
毫无疑问,她没有说'不'的权利。
她被迫跟着他们上了车。
车往最偏僻的道路开去。
魏殷这个变态是要把她囚禁在穷乡僻壤里?
她没来得及思考太多,车便停在了一处无人路。
“去前面那辆车。”司机语气严肃说道。
黎溪下了车,走了两步便不再动。
前方车的车门打开。
明光锃亮的皮鞋先出现,大长腿下地,接着身从车里出来。
他西装革履朝她走来,温柔地对她笑,浑身上下散发着成熟男人的矜贵优雅。
待他步履从容地走到她面前时,忽然让她有种温柔岁月的感觉。
他睿智犀利的眼睛似乎洞察着一切,知晓着一切。
她的窘迫,她的不堪,她的痛苦。
她像皇帝的新装里没穿衣服的皇帝,自以为自己很聪明。
她所有的伪装在他眼里像是儿戏,他陪着她演,在她累的时候又温柔笑着把怀抱给她。
“你怎么懂我在这里?我以为我要被魏殷囚禁在这个地方。”她不再看他,低下头说着话。惶恐的心变得平静。
“我保证这次过后,魏殷不会再做出任何伤害你的事。”秦潇上前把她疲惫不堪的身体拥入怀里,“我了解你做事的思维,也直觉你会在这里出现,这或许是人们常说的,心意相通。”
他又解释说:“我也怀疑你会不会在夜城出现,我也怕我的判断出了差错。为了保证你的安全,这趟火车途经的车站我都安排了人在那里接你。”
黎溪沉默着,明明前几天才说的分手,可她怎么觉得像和他分手了半个世纪之久。
穷途末路的人遇到了救世主。
这大概是她现在的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