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泡沫
深海，人鱼化作泡沫，她热泪化作珍珠，当一切尽成绝望，沉坠大海之时，划下的波澜痕迹，她曾说过：“只要看见你幸福就好，哪怕那个人...不是我。”
山盟海誓，粉身碎骨，聚集在千言万语为一物，那喃喃一句。
“废物！连个人都找不到，都给我滚！”男人引动墙缝的言语震慑着静谧的空气，周身是压抑的气息，而臣服在下的人群鸦雀无声，不安地低下头，不敢抬眸望向那暴走的狮子，放纵地撒野。
木桌上的茶几被葱指一下地横扫出去，满地瓷杯的晶莹，碎渣夹杂着点缀的森绿，淌在地面上，弥漫淡淡的幽香，却丝毫不触及他的情绪。
简赤眉间是愠怒，是波浪，是点点的...愧疚。脚下一片若木偶般的无声更是激起他的不耐，紧皱眉宇，倚坐在软椅上，衬衫勾勒线条的胸膛连绵起伏，轻喘着粗气。
“少爷，总裁来了...”那虚掩的门外，一面色紧张的小待迈着碎步轻轻地靠近来人，明显地感受到空气的低沉，面对那俊朗的眉目时，脊梁后不禁蒙上一层虚汗。
闻言，男人睁开眸子，是无尽的深潭，他轻微起身，葱指揉着眉心，似乎还没有缓过神来，半晌才轻喃道：“他来做什么？”语气不禁冷淡了许多，眉宇竖起。
小待睁眸，一下触及那欲坠的深邃，慌忙地地下脑袋，哆嗦着双腿，吞吐地回答道：“总，总裁他...”
“怎么？就这么不想见我？”小待的话语还未落地，他的身后就恍然走来一抹挺拔的身影，来人走来时有着浓重的气压，眉宇是肃穆的威严之意，若让人容不得一粒沙的存在，但那硬朗的面孔与坐上的简赤有着几分相似的神情，多了的是一份稳重老练。
他余光对着小待使了个眼色，小待会意，连带着地上跪着的人群，一下就离开，关了门。
四周出奇的安静，简赤早在他的出现之时，视线就直盯着来人，面色毫无波澜，眸中却隐埋的深处，是丝丝的杀意，可男人却完全不在意他的炙热，略缠白丝的发梢下是垂下鸦睫的神色，他娴熟地为自己沏茶，动作一气呵成，连眼神都没有抬一眼。
察觉到他故作的行为，简赤眸中深意逐渐加重，微眯眼角，满是危险的意味，嘴边说着：“父亲亲自光临我这一小块破地方，还真是降低了您的身份，我想这容不下您这尊大佛，还是离开较好，免得惹人看得生厌，您说对吗？”他嘴角是讽刺的弧度，话语间满是挑衅的意味。
闻言，只见简父的眉宇端着茶杯的指尖一滞，眉宇轻皱，眸中是一闪而过的异色。他抬起头，凌冽的神色与简赤的双眸直直地对视着，半晌含笑，嘴边是低沉的嗓音：“不错啊，懂得反抗了？看来是颜熙对你的刺激，效果不错。”他低笑着，眼角含着褶皱的深意。
欲见简赤的面色渐黑，简父的话明显就是戳到了他的痛处，指尖泛白，手背暴着青筋，死瞪着对方，唇线抿成一条直线，嘴边崩出裂缝，一字一句地咬牙切齿地说着：“是你干的？你对她做了什么？”
脑中思绪混乱，一下间猛地站起身，提起面前来人的衣领，眸中是烈焰燃烧的炽火，愈演愈烈。
男人微怔，对于面前人的举动有些吃惊，不是惊讶他的行为，而是意外为了白颜熙，简赤居然会产生这般激动的情绪。眸中神色一烁而过，随后是淡然的轻笑，因为简赤的限制缓慢起身，一把抬手，拽开他的指尖，一个使劲就掰了过去，只闻见咔嘣一声，简赤闷哼地弯下腰，狠咬着唇瓣，垂着骨折的手腕死死地瞪着简父，忍住不发出痛吟，眸中夹杂血丝又含着不甘。
简赤的眸中的情绪一下直入他眼中，冷着眉宇，折磨还没有结束，又再次一把扯过简赤的高大，抬脚就是对着他的膝盖后边踢去，那股无力换上心头，可简赤瞪着双眼，僵着身躯就是不弯曲那在简父面前脆弱的一面。
又是一脚，再一脚。
“扑通——”那膝盖就这样赤裸着直直跪在简父的高大之下，若抬眸间，就是笼罩的黑影，面色更是昏暗与愠怒，碎发垂下，满身的狼狈。
简父眸中染上满意的意味，迷上肃穆的沉寂，一把拽起他头顶的墨发，扯着让简赤的面颊毫无遮挡地暴露在空气中，直对着他的讽刺与嘲笑。
“臭小子，别的没学会，倒是知道了违抗我！恩？”简父重着鼻音，在他的耳畔边说着，带着浓重的警告与深意，刻意地抬高尾音，两人之距只有一尺，两视相对，碰撞着激烈的火花，惊涛骇浪。
简赤赤红双眸，是冷意，抿着唇线微张：“我哪敢啊，父亲大人，我这一辈子不就死死地拽在你手里吗？你想我死不是很容易的事，偏偏得折磨我满足你那伟大的自满感，简直就是虚伪！恶心！真值得儿子我学习不是吗？”说着，瞳孔满含着刺目的痛意。
猛然间，只闻见啪的一声，五指落下，只看见那俊朗的侧颜，恍惚着，印着那鲜红显眼的巴掌，简赤垂着眸，碎发落下遮挡着眉目，背影是坚决，脊梁始终挺拔着。而面前的简父面上是弛然而怒的神情，指尖还停滞在空中，嘴角气得颤抖，咬牙说着：“这是你跟长辈说话态度？简家就是白养了你这么一个畜生，不知好歹。”
简父胡下抖着下巴，抬起指尖指着简赤，只见面前人淡然着神色，若他如透明，眸中毫无波澜地望着他，奈何心中憋了一肚子气，说出来也就如同空话，喘着气息，顺着呼吸最终放下手指，长绵哀叹。
两人一上一下，就这样僵持着，四周寂静地可怕，只闻见轻微的呼吸在空气中攒动，无声地流徙。
简父抬眸，淡着神色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本是挺拔的身躯乍一看，早已微弓了不少，只是眉宇间的气凡震慑着场子，给人以风范的错觉。他低着头，余光瞥见那还在原地同样望着他的简赤，指尖摩挲，淡淡地嗓音缓缓而来：“刚才你说的是对也是错，颜熙却是是好姑娘...但是她并不接手她自家的产基，明摆着就是一赤裸裸的花瓶，对于现在的你来说，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她不适合你，最近你就给我好好学习怎么管理公司的业务，等过了两年，我就把这位置给你，至于颜熙那边，你就别给我操心，我会派人去找。”
话语落地，简赤直起身，皱起眉宇，那摩挲沙发的指尖停滞，在抬脚踏出门槛的那一刻，又缩了回来，轻声来到他的身边，低沉的说着：“这几年，我确实一直在让你逼着走这条路，但是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作为父亲，我是惭愧，没有做到应尽的责任，对不起。”那面色仓空的男人难得卸下尊严，微低下头，喃喃道，说完，就转身离开了室内，连带关上的门啪嗒一声，连带着简赤眼角的湿润，滴落在冰凉的地面上。
那抹孤寂的身影苍弱着，缓缓起身，倒影在地面的高大是模糊的瘦弱，他撑着身躯，来到沙发前，坐下，脑袋垂在沙发上，窗外的曦光映入眸中，照亮了那抹黯淡无光的瞳孔，鸦睫轻垂，闭上了双眼。
脑中还回荡着父亲说的话，原来...自己错的离谱，一开始，走歪道路的人，一直就是他啊，不怨父亲，不怨颜熙，就是自己一时昏了头脑，沉溺利益，沉溺虚荣，但当那生命最重要的身影离去，才明白，自己失去了什么...珍贵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