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8章 海勒姆的情报 下
吴奇集中精神等待的时间里，突然皮肤表面急掠过一连串的电流感。
猎人直感在向他预警。
“来了。”海勒姆短促地道。说时迟那是快，猛烈的黑气宛如一条长龙钻出海勒姆的衣袍，把一动不动的吴奇直接卷入了黑气内。
吴奇的视觉、听觉、嗅觉等感官在被黑气包裹之后一并“失灵”，紧接着黑气蒙住的前方打开了一条缝隙，刚好让吴奇能从缝隙里看到外界的景象。
吴奇心想海勒姆大概是为了隐藏他们两人的气息才这么做的。火乐座使的感知能力强弱他尚不了解，为了在最后关头坏海勒姆的调查，他选择一动不动任海勒姆关着自己。
黑气唯一敞开的空间指向火乐之壤上方由火光印染赤霞之空，不多时一个微小的黑影出现在赤霞之空的尽头。
那起初微小的黑影在出现之后以惊人的速度放大，黑影的飞行速度非常之快，靠近到约莫一公里后吴奇终于能看清它的全貌。
吴奇瞪大眼睛观察的一刹那，一对瞳孔不由自主地一缩。
他眼中的黑影是一只巨大的“火炎狮子”！那火炎狮子身长20米，前肢和后腿肌肉极度发达，背生一双巨大肉翼，一条末端裹着火红色鬃毛的修长尾巴如长鞭一般摆舞在空中。火炎狮子的全身都是暗红色的覆甲肌肉，只有颈部、胸口，翼膜与尾巴长有雍容华贵的厚实毛发。
火炎狮子的面部比狮子更加凶神恶煞，一双圆滚滚的眼珠子是凶恶的暗蓝色，牙齿更是类似史前生物剑齿虎的凶牙利齿。此刻此刻它双翼展开遮天蔽日，缕缕火苗在翼膜的红毛上生生不息地燃烧；飞翔在赤霞之空上宛如一尊威严的火神！
吴奇震惊的是这只巨大的火炎狮子竟然之前出手袭击他们狩猎队的“炎猫”有九分的相似！除了体型尺寸是眼前的这只火炎狮子更为巨大，背生的火红膜翼也是真实存在而非火焰幻化，其他的诸如眼睛、牙齿、尾巴乃至鬃毛的细节，双方都是一致的。
“海勒姆大人，这只火炎狮子是什么物种？它和之前跨越领土边界来到银沙荒漠、屡次袭击我们狩猎队的炎猫几乎一模一样！”
黑气构成的空间中，海勒姆空灵的声音徐徐传来：“这是炎狮族，属猫科。”
“炎狮族。那每一只炎狮都长有翅膀？”吴奇非常想知道这个答案。
海勒姆的语气没有波动，平淡地跟吴奇解释道：“普通的炎狮没有翅膀，只有背生双翼的变异种才有。我调查火乐之壤这些天里也没有见过像这只炎狮一样背生双翼的，倒是每一只炎狮都会火焰幻化双翼这一招。”
吴奇明白了，但他心底总有种挥之不去的奇怪感觉。
雪猞猁与炎猫的影子印刻在吴奇身处狩猎队的那段日子的记忆里，本以埋没，现在突然被眼前的飞翼炎狮激发出来。那一幕幕记忆重现脑海，直觉却告诉吴奇这不是什么好兆头。
眼下的事情显然更重要，于是吴奇按下了心头萌芽的想法。他睁大眼睛锁定着巨大的飞翼炎狮扇动膜翼在赤霞之空上盘旋，半分钟不到底下的熔岩大地完成了喷射岩浆的最终转变——所有猛烈喷射向天空的岩浆都变成了如墨般的漆黑之色！
强烈的极热之风呼啸直冲天空，吴奇身处黑气包裹的世界里也能看到一阵炎热到扭曲光线的热风从底下吹上了山崖。如果这时候他不在海勒姆的黑气保护下，恐怕必须撑开气泡盾才能站在这里。
赤霞之空的颜色变得更为深沉，趋近暗红。而飞翼炎狮毫无惧色地悬停在极热之风扶摇直上的地方。下一秒，飞翼炎狮扇动巨翼俯冲直下，一头扎进成百上千道高强度喷射的黑岩浆之中，并持续扇动翅膀滑空翱翔了一大圈。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此时此刻呈现在吴奇和海勒姆面前的就是无可动摇的事实。火乐座使的真面目是炎狮族，它本身还是拥有飞翼的变异种。
“海勒姆大人，确定了火乐座使的真面目后我们要做什么？炎狮一族威力最大的招数是蓄收火焰再全方位爆发的‘炎爆’，我见过普通炎狮施展的‘炎爆’，那炎爆的威力已经非常可怕；如果是火乐座使施展的同一招，威力可能能连座使都能瞬杀。撤退，还是......”
吴奇轻声地道。毕竟他作为手下只能提建议，给海勒姆提供他自己所知的情报。决策方面肯定是由海勒姆全权把控的。
海勒姆沉默了一会儿，道：“火乐座使刚吸收完黑岩浆内的高浓度能量，若施展你所说的‘炎爆’威力大概会比你能想象到的威力更毁天灭地。看完这‘火神之乐’我们就走吧。”
“嗯。”
一刻钟的时间给吴奇的感觉再一次地延长了。他和海勒姆完整地看完了火乐座使沐浴黑岩浆的阶段，看到一束束黑岩浆猛然间剧烈颤抖，再被火乐座使操控着稳定住。
最终，熔岩大地的无数裂痕内不再喷射漆黑的岩浆。早先喷出大地的黑岩浆铺满了吴奇目之所极的地方，一部分流动一部分凝固；而火乐座使每飞过一片区域，那地方的黑岩浆都会自主流动起来，往大地的裂痕内钻。
火神之乐完整谢幕，身为飞翼炎狮的火乐座使安安静静地扇动翅膀朝来时的方向飞行而去。它变回了一个遥远的小黑点，然后彻底消失在吴奇的视野尽头。
雾蒙蒙的黑气闭合了敞开的缝隙。吴奇待在感知都被剥夺的“封闭空间”里过了一会儿，感知重新恢复的时候身处的世界已经变回了葱翠青秀的森林。
“呼。”吴奇渐渐习惯这种被海勒姆的黑气带着走的感觉了，就当是乘坐小眯一觉醒来便是目的地的特快列车。
海勒姆依旧是“那副模样”站在森林的草地上，他不曾露出过五官和脸，甚至没有露出完整的肢体让吴奇看到，自然吴奇也无法通过表情观察海勒姆的心理活动。
这时候海勒姆忽然说道：“刚才你想袭击火乐座使吗？”
吴奇一愣，表情还是冷静平淡的样子。他回道：“以我的实力，说要主动袭击火乐座使未免太不自量力。只要他瞬间施展炎爆，我当场就化灰了吧。”
“即是说，但凡火乐座使不施展炎爆或者炎爆无法伤害到你，你是敢与他一战的。”海勒姆看穿了吴奇的心理活动，并将之说了出来。
吴奇没想到。他出于意外沉默了一会儿，等到再想圆一下也晚了。
因为这沉默就等于暴露了海勒姆他的答案。
“吴奇，看来你能击破冰咒座使的‘冰雪化身’并不是靠你口中的运气啊。那个你的手下败将自称王座之下无敌手，说不定她在冰咒座使本体面前也不遑多让。你的真正实力原来和第十王座麾下的座使相当啊。”海勒姆的话里似乎别深意，又似乎没有，让吴奇捉摸不透。
“属下不知。”吴奇眉头微皱一瞬又恢复，努力地保持表情平静。
吴奇根本不在乎冰咒座使的本体更强还是终寒峡谷里的那道冰雪化身更强，更不想被海勒姆认为很有实力然后派去执行“刺杀火乐座使”的任务。
海勒姆忽然哼了一声，如果吴奇没听错，海勒姆这声哼的背后是在“笑”。
“放下你的那点小心思吧。我海勒姆在这里，还轮不到你刺杀火乐座使。”海勒姆说道。
吴奇一边挤出一脸假笑，一边内心默想：“海勒姆，你现在都不打算在我面前装了，看来你也差不多也该说出此行的目的了。”
其实就算海勒姆不说，吴奇也能猜到大致是什么。卡赞派遣海勒姆前来百灵之森的意图尽是围绕是第十王座的敌意，而他们执行的这一个个调查任务都是针对第十王座手下的座使。最危险的未来，恐怕是十三王座卡赞与第十王座的大战。
吴奇不知道天启深渊十三王座之间的关系，那位至高无上的帝座又是否设有规则律令束缚手下的十三位王座。但他很清楚有不同生物存在的地方就有斗争与掠夺。
原始的动物便按照食物链的高低捕食杀生，看似温和的植物亦是高大者占有大量的阳光，无情地夺走底下矮小的植物应得的部分。高智慧的人类延续并发扬了斗争与掠夺的生物天性，天启深渊内的生命拥有智慧也绝不可能摆脱生物的天性。倒不如说，它们反而是更加会释放天性的生命。
所以十三位王座彼此都相亲相近才是违背了规律，正常的情况就是有竞争，有嫉妒，有染指，有侵略。
现在百灵之五火乐族对应的火乐座使、百灵之六冰咒族对应的冰咒座使都已经被他们调查过了，假如百灵前六每一族都有一位效力于第十王座的座使，那他们还需调查四个百灵族领地和四位座使。
一旦第十王座手下的座使情报都被卡赞一方知悉，而第十王座却不了解卡赞手下的座使情报，战斗一触即发时这份情报差就会极速转换成卡赞一方压倒性的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