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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比我大三岁[七零] 第182节

  比她估计的还低两分。
  楚酒酒惶惶然的看着他,生怕他的下一句是,你落榜了,明年再努力吧。
  气氛变得安静,楚立强欣赏着楚酒酒可怜巴巴的神情,终于,他看够了,哈哈大笑起来,“看你吓的!你是全市第三名,有这个成绩,你想去哪个学校、哪个专业,都没问题!”
  楚酒酒蹭的一下站起来,踩着柔软的沙发,她不可置信的问:“真的?”
  楚立强点点头,他现在的心情是真好,因此,他还没注意到危机的来临。
  隔壁的隔壁,韩奶奶正跟另一位招生办老师聊天呢,喜讯谁都愿意接,哪怕韩奶奶根本不认识对方,现在也乐意跟人家多说一会儿,正聊着呢,突然,窗外传来某人兴奋又高昂的尖叫声,韩奶奶吓一跳,还以为外面有人吊嗓子呢。
  ……
  普通学生都是下周才知道消息,但是考的最好的这些,校招生办会亲自打电话,要是打电话没人接,还会亲自上门。目的就一个,留下好学生,同时,让他们去报更有价值的专业。
  楚酒酒兴奋之后,听楚立强说了老师打电话的来意,但她都不需要思考,就直接拒绝了。
  她就想学历史,别的专业她都不感兴趣,至于老师说的物理系和数学系,拜托,这是她最不擅长的事情了,为了考试,她可以努力的去学,但现在可以凭兴趣入学了,她为什么还要难为自己呢。
  楚酒酒这边毫无商量的余地,老师又打了几次电话,见他们真的不考虑,最后只能放弃。
  她是全市第三名,韩生义是全市第一名,分数比楚酒酒高了二十多分,她这边碰了钉子,生怕状元也走歪路,招生办的负责人直接来到韩家,和韩生义面对面的聊。
  在自己的志愿上,韩生义报的是中文系、生物系、还有英文系,他是随便报的,因为各个专业他都不怎么了解,也就这三个,听起来还可以,就业前景也挺好的。
  但是招生办的老师不这么想,最好的人才,肯定要进入最热门、也是国家最稀缺的专业里,而且明明是理科生,怎么一个两个的,全都报文科专业啊,给文科学生留点活路吧!
  老师请他连吃三天的饭,终于,韩生义做出决定了,他之前报的那三个,他都没去上,但老师给他推荐的那几个,他也没去上。
  他通过这三顿饭,从老师嘴里套出了一系列的情报,最终,选出了他最喜欢的那个专业。
  政治经济专业。
  楚酒酒听说这个专业的时候,愣了两秒,因为她不知道这个专业是干什么的。
  搞政治的?搞经济的?还是两手一起抓?
  她问韩生义,但是韩生义也不清楚。
  楚酒酒:“……那你还报!”
  韩生义笑了笑,“那个老师说,这专业今年只开两个班,老师都是新聘请进来的,还有返聘的顾问来小班授课。这个专业比较特殊,今年算是试点,选的学生都是曾经当过干部,或者目前依然是干部的那批年轻人,本来我是不够资格进去的,但是我成绩高,而且和那个老师也算是有交情了,所以我要是报了,勉强也能进。”
  楚酒酒听愣了,“这个专业到底是干什么的啊?”
  韩生义耸耸肩,“不知道,但看这个架势,报名进去,不会有错。”
  楚酒酒:“……”
  无利不起早,这就是韩生义的座右铭。
  也许他本来没打算报这个偏门的专业,但是老师提起来,引起了韩生义的兴趣,他就立刻抛弃了别的专业,转投进入这个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一股神秘和高级的专业怀抱中。
  楚酒酒的心态也是麻了。
  随便吧,只要韩生义别再一身热血的往那些汹涌旋涡里面冲,他爱干什么就干什么。
  ……
  他俩刚确定下来没多久,全国的成绩就都出了。
  因为有这两位在,齐宝珠和大宝的成绩和估分出入都不大,大宝如愿进入他报的数学系,而齐宝珠经过调剂,从临床医学,变成了内科学。
  医学院和校本部是分开的,但是第一年,大家全都在校本部上课,第二年,医学生、还有一些特殊专业的学生,才会去各自的学院教学楼上课。
  九月份,跟十年前一样的时间,大学正式开课,开学前,楚酒酒还跟二宝玩了几天。
  二宝是来送她哥哥上学的,可是,她对大宝没有任何不舍,反倒是抓着楚酒酒的手,面露伤感。
  “酒酒姐,你这一住校,我什么时候才能再看见你啊。”
  楚酒酒摸摸二宝的头,“我每个周末都回来。”
  二宝撇嘴,“你回来我也看不见你。”
  楚酒酒:“……”
  这倒是。
  学校和家实在是太远了,坐公交车要两小时,来回一起算,就是四个小时,如果用吉普车接送,会短一些,一个小时左右。可是天天坐吉普车上学下学的,这也太招眼了。
  而且,她不想每天都通勤那么多时间,简直就是浪费生命。
  这样一来,她平时在学校,周末才会回来看看家人,自由时间留给家人,就不能再留给自己的小伙伴了。
  二宝暗自伤神,楚酒酒安慰她,等过两年,她也能考大学了,到时候,她们就可以天天见面了。
  二宝:“……”
  是谁给你的自信,觉得我也能考上这么牛逼的大学。
  默默挥手,送别了几位大学生,二宝冷漠的想,她还是回去上自己的高中吧。当初欺负她的男生,现在还是跟她一个班,但风水轮流转,今年到二宝家,她如今成了班长,那个男生是副班长,二宝一朝得势,明里暗里的全都把当初的仇,报了回去。
  比如,她故意把最重的任务都交给对方,还有,一有点名啊、整理稿子啊这么繁琐又得罪人的事,她就都让对方去做。一年过去,那个男生非但没有抱怨过,还全都乖乖的完成了,连他们班的同学都感慨,副班长就是他们班班长的小喽啰,指东不敢往西,捉狗不敢抓鸡。
  一想起那个男生暴躁又理亏的模样,二宝就想得意的笑。
  傻了吧,怂了吧,你也有今天!
  ……
  楚立强让警卫员开车,把楚酒酒和韩生义都送到了学校,他们周末能回家,按理说行李不是很多,但架不住韩奶奶什么都买了,于是,他俩从车上下来以后,又连续的接了一二三四五六,整整六个包袱。
  挤在包袱中央,楚酒酒只露出一张脸,还慷慨陈词的说:“没问题,我们自己能行!”
  楚立强:“……”
  我看你们不太行。
  但是楚酒酒不愿意让警卫员跟着一起进去,今天是报道第一天,说不定会遇上新室友,楚酒酒不想给新室友留下不好的印象,执意要自己进去报道。
  “大小姐”、“富家女”等标签,楚酒酒听过不是一回两回了,她听见了,却不出声打断,所以那些人也不知道,这件事在她心里留下了一点阴影。
  如果可以,她想好好的跟新室友相处,毕竟还要同住四年呢。
  跟楚立强道别,他们两个就一起往校园内部走去了,楚立强站在军车旁边,对周围若有若无的视线熟若无睹。
  此时,他的心情很忧伤。
  孩子长大了,已经不需要他了。
  ……
  他俩先去领钥匙,每个学院领钥匙的地方都不一样,于是,韩生义把所有包袱都留在草坪上,楚酒酒站在一旁守着两人的全部家当,而韩生义,他拿着录取通知书和准考证,在两边跑。
  本来天气不怎么热,但架不住包袱太多,楚酒酒擦了擦额头的汗,她今天特意穿了一身新的连衣裙,刚才走在路上还没什么感觉,此时站在这,那种感觉就加倍了。
  楚酒酒放下擦汗的胳膊,看向自己右侧。
  几个男同志走在一起,见她突然看过来,都迅速转过头,装出一副他们正在聊天的模样。
  楚酒酒皱皱眉,收回了视线。
  她今年十七岁,马上就十八了,这是一个女孩子最好的年纪,也是最漂亮的年纪,楚酒酒只是对感情迟钝,可她对恶意、还有物化的打量,那是一点都不迟钝。
  那些人看她的眼神,让她不舒服。
  楚酒酒在原地站着,过了五分钟,韩生义才回来,他看见楚酒酒一副不太高兴的样子,不禁问道:“怎么了?”
  楚酒酒仰起头,一点不藏着,立刻就告状:“他们总是看我。”
  韩生义愣了一下,他将周围扫视了一遍,期间和不少人的目光都撞到了一起,里面有男有女,但不论男女,跟他对视以后,都僵了一下,然后迅速看向旁边。
  脸色沉了沉,把头转回来,韩生义还是那副温和的样子,“别理他们,钥匙拿到了,咱们走吧。”
  楚酒酒点头,弯下腰,她要把包袱都拿起来,但是韩生义把重的都拿走了,还给她换了一个更轻的,“你拿这个。”
  楚酒酒习惯了韩生义对她的照顾,也没有任何异议,他俩往宿舍楼走去,后面的围观人群,却没有这么快就离开,也不知道是谁,率先开口,然后引出了一片无声的共鸣。
  “原来是有主的啊……”
  至于说的是韩生义,还是楚酒酒,那就没人知道了。
  所有大学生都是自己来学校报道的,父母来送的,整个历史系就一个楚酒酒,整个医学院,就一个齐宝珠。但楚酒酒在门口就把楚立强打发走了,所以她没引起什么轰动,倒是齐宝珠,一鸣惊人,几乎整栋楼的人都看见,齐宝珠的父母指挥着别人,把大包小包往宿舍里运,其中,还有一台崭新的电风扇。
  宿舍也有,但是,是那种特别老旧的、嵌在天花板上的电风扇,风力不够,而且不能直吹,要说效果,那还是这种小型电风扇更好。
  一台电风扇多少钱,楚酒酒并不知道,齐宝珠也不知道,但从周围人惊讶的目光中,齐宝珠就明白了,肯定不便宜。
  她垂着头,一声不吭。
  ……
  齐宝珠的室友来了两个,而楚酒酒这边,一个都没来。
  这倒是方便了韩生义,发现没人,他便走进来,帮楚酒酒放东西,宿舍都是刚刚打扫过的,没有灰尘,仔细闻,屋子里还有一种刚刷过墙的味道,楚酒酒走到墙边,往上抹了抹,一层白灰。
  白色掩盖了一切,曾经被学生们画在墙上的标语全都消失了,只留下一片干干净净。
  来得早,楚酒酒可以先选一张床,她坐在左边的下铺,韩生义已经把床都铺好了,韩奶奶给她准备了两床垫子,怕热,还给她带了一床亚麻材料的凉席。普通凉席睡上去会在身上留印子,而且硬邦邦的,亚麻没有这种问题,都是草,但它是一种高级且柔软的草。
  听说这块布料,是常方圆用侨汇券买回来的,分了韩奶奶一大块,然后韩奶奶裁成三小块,两块给楚酒酒和韩生义,一块寄给了远方的楚绍。
  无独有偶,常方圆也是这么想的,于是,现在楚绍睡一张,存一张,还能替换着用。
  ……
  东西全部都是新的,就像是应和着大学生的身份,一切都光洁如新。
  楚酒酒摸了摸放在床头,鼓鼓囊囊的荞麦枕,她看着韩生义坐在小马扎上,给她穿蚊帐。
  马扎是韩爷爷做的,这个手艺,即使离开青竹村好几年,他也没忘掉。
  他们中午来的,现在下午的阳光已经穿过格子窗,落到了刚刚铺好的床铺上,一张床整洁精致,三张床光秃秃都是床板,这场面,让楚酒酒突然有种孤独又恐慌的感觉。
  换了新生活,即使乐观如楚酒酒,都不能完美的接受。
  轻轻踢了一下韩生义的马扎,她问道:“生义哥,你怕不怕。”
  韩生义抬起头,似乎不明白她这问题是什么意思。
  楚酒酒缩缩脖子,解释道:“就是,第一次离开家嘛,以后在学校里,就剩自己了……”
  韩生义歪了歪头,“我不是还有你吗?”
  楚酒酒抿唇,“我又不可能天天跟你待在一起,咱们的课是不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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