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第一百二十五
风菱叹了口气,“近段时间她的状态已经好转了,但我担心会有病因诱发她的抑郁症,这次网络暴力事件虽然阿九没什么反应,我怕持续下去还是会有影响。”
“有痊愈的可能吗?”云亦淼淡然问。
风菱摇摇头,“几率很小,而且大概率还会遗传给后代,建议最好不要有孩子。”
她说完这句话时,抬眸看向云亦淼,他连脸色都没变,没有一丝惊慌失措。
在z国没有哪个家庭不在意后代,更别提这男人一身贵族气质,背后的家族会是如何的庞大。
“我关心的是她身体,有没有孩子不重要。”云亦淼勾唇一笑。
“抑制抑郁症,最好的药就是陪伴,阿九的病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比普通的抑郁症更为棘手,若是真的爱她,希望你能好好陪伴她。”风菱语重心长说完这句话。
“谢谢风医生。”
……
第二节下课,江安领了名转学生过来,安插在四班。
“云老师,这位是新转学生沈晴也,从从京城转过来,别的班上人都满了,就四班还差点人,辛苦云老师了。”江安一番话说的恭敬委婉。
“嗯,我知道了。”云亦淼点点头。
躺在沙发旁的苏明风,姿势妖娆,深邃的眸子落在新同学身上,她一身黑色上衣短袖,下身牛仔裤,衬得她双腿笔直修长,一双马丁靴,整个人又a又飒。
黑色的鸭舌帽遮住她大半张精致的容颜,隐隐能瞧见完美精湛的下巴。
“现在可以去班上了吗?”沈晴也压低了帽檐,缓缓说道。
那清丽的嗓音一开口就吸引了苏明风的注意力,饶有兴趣的视线落在她身上。
“云老师,你忙你的,我送新同学去班上。”苏明风从沙发上起身,整理下身上外套。
沈晴也扫了他一眼,转身离开了办公室,苏明风不疾不徐跟在她身后,纤细的肩膀挺得笔直。
腰细腿长,天生的尤物。
她视线平稳落在前方,跟着苏明风领了书,十多本并不是很重,苏明风朝她伸了伸手,“这是男人做的事,我帮你拿。”
沈晴也看都没看他一眼,单手拧着书往教室里走去。
苏明风挑挑眉,这么有个性,他喜欢。
第二节课时间还挺长,只是教室里的氛围有些奇怪,沈晴也拿着书往最后一排走去,坐在了林九矜旁边。
前面的方蕙看见薄锦的位置被坐了,提醒道,“你那个位置有人了,换别的位置吧。”
早在沈晴也还没来时,他们班上就知道会有名新同学转来,主要是江潮的老爸是校长,这些消息他很灵通。
沈晴也抬眸,那双阴沉眼眸看了她一眼,没有搭理她。
她从背包里拿出一杯温热的奶茶放在林九矜桌上,漫不经心从桌洞里拿出书本翻了起来。
那瓶奶茶的瓶身上写着东欧剧变,苏联解体。
刚上课,薄锦就从后门慢悠悠晃了进来,看见自己的座位被人霸占了,她那暴脾气怎么能忍,拍了拍桌上,“起来。”
沈晴也听闻声音抬头,起身,她比薄锦高了半个头,那股压制性的气势也随之而来,她弯腰俯身在薄锦耳边小声说道,不知说了什么,薄锦猛然瞪大了眼睛,“你说的真的?”
她淡淡回应了声,“嗯。”
薄锦没有片刻停留,收拾好自己的所有东西搬到了第二排的空位,临走时还不忘对林九矜说道,“我后面还会搬回来的。”
这节课是云亦淼语文课,他鼻梁上戴着金色框边眼镜,整理了下荣誉证书,才缓缓说道,“上周的作文比赛结果已经出了,相信同学们也知道了结果……”
云亦淼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抹清亮的女声打断,“云老师,我怀疑林九矜她抄袭。”
说话之人是姜盼。
林初涵扯了扯她袖子,“盼盼,你说什么呢?”
姜盼甩开她的手,继续说道,“林九矜文里的句子根本不是她原创的,她抄袭的是悬泪的作品,抄袭都能得一等奖吗?”
云亦淼压了压眼镜,不动声色问,“哦?你倒说说那一段?”
姜盼勾了勾唇角,自信道,“就是第一段,我希望有个如你一般的人,如这山间清晨一般明亮清爽的人,如奔赴古城道路上陽光一般的人,温暖而不炙热,覆盖我所有肌肤……”
然后她也拿出悬泪的作品,最后一句话一摸一样,几乎一字不差。
其他同学的视线都落在了林九矜身上,要知道抄袭是很可耻的事情,就如同血肉馒头,拿着原创者的心血,赚钱名利双收。
云亦淼不慌不忙,“一句话就能说明抄袭吗?抄袭这两字定义是什么?”
姜盼毫不畏惧抬眸,“云老师你是打算包庇她了?我也不是想要比赛的奖金,只是想要一个公道,既然这样何必举办原创比赛?干脆举办个抄袭比赛吧。”
“姜盼同学,抄袭这两字要谨慎使用,两字杀人不见血,你有确足的证据吗?”云亦淼低声道。
“云老师,这已经是实锤了,你别说悬泪和林九矜是有什么心灵感应,想都想到一块去了,你觉得可能吗?”姜盼今天势必要讨回个公道。
云亦淼还未说话,最后一排的沈晴也缓缓开口,“两段一模一样的话,你怎么就知道是林九矜抄袭呢?”
姜盼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似的,“难不成还能是悬泪抄袭她的?著名励志作家需要抄袭一名高中生?你怕是还没睡醒吧。”
“你别说我好像也看见了这句话,我就说林九矜的那段好熟悉,原来是悬泪写的。”
“这不就是之前悬泪发表的吗?抄袭是不是太可耻了点。”
“这种人还能得第一?”
周围稀稀疏疏的嗓音响起。
姜盼勾了勾唇角,她倒要看看谁能包庇林九矜,并非故意针对她,而是她对自己的文很有信心,明明她该得第一。
“这种事可不是靠你嘴巴说说就算的。”沈晴也反嘲道。
云亦淼幽深的视线落在林九矜身上,“我给你解释的机会。”
就算林九矜解决不了,他也会压下这件事,但看见她坦然自若的样子,他便知道她胸有成竹。
林九矜缓缓说道,“这句话三年前发布于微博,好像那个时候悬泪还没写这本书吧。”
她脸色微变,但还在坚持:“我凭什么信你?除非你打开微博让大家看看。”
林九矜把那条微博转发到班级群里,姜盼脸色变得难看,微博上清楚写着时间两年前。
姜盼没想到励志作者悬泪真的会抄袭一名高中生,她顿时急了,神色有些慌乱,“不可能,悬泪是著名作家,怎么可能抄袭!!”
“姜盼,道歉。”云亦淼压低了嗓音,他眼眸微沉,略带着一丝不悦。
“我不道歉!悬泪是抄袭,那林九矜就不是抄袭了吗!!”姜盼大声说道,面色狰狞。
“如果发布时间早于悬泪,那就够不上抄袭。”沈晴也懒洋洋说道。
姜盼脸色有些难堪,死死咬住嘴唇,脸色羞愧难堪,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现在这样。
“姜盼,写一万字检讨下周交过来。”
……
放学后,林九矜便接到了老板娘的电话,说卫杭在店门口出事了,受了重伤,听到这个消息,林九矜没有半分犹豫,往后门赶去。
沈晴也看着她身影匆忙,便知道出了事,也悄然跟在她身后。
林九矜赶到那里时,地上一片狼藉,甜品店被砸的稀巴烂,老板娘奄奄一息躺在地上,而卫杭满身血迹半跪在血泊中间。
这个时间刚好是学校锁门后,后门都没什么人流。
老板娘给她打了电话后,便不知道被谁刺中了腰部,中了两刀,躺在地上毫无生机。
卫杭艰难睁开眼,嘴角还残留着血渍,顺着他嘴角轮廓下滑,他虚弱笑了笑,“抱歉,没有守护好这家甜品店。”
她经常来这家甜品店,卫杭就以为她喜欢吃,所以看见有人在这家店里捣乱,所以毫不犹豫挺身而出。
林九矜走了过去,查看了他伤势,“别说话,你得去医院。”
她拿出手机给霍琛打了个电话,简单说明了情况,手机另一头传来他低沉的嗓音,“我来安排。”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她眼底的猩红一片若隐若现,闭上眼睛又缓缓睁开。
救护车很快就来了,将卫杭和筱薇抬上了担架。
林九矜拿出手机快速在屏幕上点着,界面显示一个鲜红的红点,不停的放大,她握紧了手机往那个红点的方向而去。
……
沐风刚从京城回来,在市中心找了家酒店住下,刚脱完上衣,就听见窗户被人打破,林九矜娇小的身体踢碎窗户进来,滚了两圈站好。
沐风瞪大了眼睛,连忙拿起衣服遮住自己的上半身,吓得翘起了兰花指,“你…你想干什么?老天爷在上,是她主动闯进来的,跟我没有半分关系,等会云爷来了你得帮帮我。”
看着好好的小姑娘,怎么尽干些恐怖的事,他仿佛已经看见了云爷提刀再来的路上。
林九矜:......
“我需要你帮忙,赶紧穿好衣服。”卫杭的事扰乱了她心弦,连着语气也有些不耐烦。
碍于云亦淼对她的态度,他也只能听从安排穿好衣服。
林九矜嫌弃他穿的太慢了,当他穿好衣服,直接捏着他衣领往电梯口冲去。
“喂…大姐,你松开我行不行…”沐风的惨叫声传遍了整层酒店。
南城中心医院。
卫杭和筱薇的伤被医生下了病危通知,伤的太重了,也不确定病人能否挺得过来。
霍琛已经提前安排好了手术室,沐风换了手术服就被推了进去,一分一秒都是生命在流失。
半个小时后,沐风从里面走了出来,摘下口罩,一脸抱歉说道,“那女人已经没救了,伤到了脾肺救不回来了。”
筱薇被送上担架的时候就已经失去了意识,她的求生欲望本身就低,无力回天。
他能从阎王手中抢人,但是一心求死的人他救不回。
“还有个人呢?”林九矜继续问道。
“他伤口虽然多但没伤及要害,不过也得养几个月,想要恢复以前那样的身体得养个三五年。”沐风说的一脸艰难,这是他职业生涯最挫败的一次。
“谢谢你。”
卫杭醒过来已经是两个小时后,他视网膜脱落,只能隐隐看见个模糊的影子,“抱歉,阿九,我没用。”
这是卫杭今天第二次说抱歉。
骄傲如他,一身傲骨,却在这一刻向她道歉。
“来的人是谁知道吗?”林九矜反问。
卫杭摇摇头,“不清楚,没见过他们。”
“好好养伤。”
……
薄家。
薄倾接到詹洋的电话,“老板,已经办妥了,今天出了点岔子,牵连到了一个少年,受了重伤。”
她皱了皱眉,“谁?”
“卫杭,这次的事险些坏在他手中,那小子很能打,我那帮人差点没干过。”
“不是让你找个没人的时机?”薄倾低声道。
“那小子看见甜品店出事冲着就过来,好像是因为林九矜,还好没出什么大问题。”詹洋故作轻松道。
薄倾的眉头却越拧越紧,“你再去查查林九矜这个人身份,我总觉得她没那么简单。”
文一禾几次三番败在她手里,没有那么巧合的事。
“是,老板。”
……
云亦淼也接到卫杭受伤的消息,云青向他汇报了这件事。
“所以阿九在医院照顾他?”云亦淼低沉的嗓音缓缓道,听不出来什么情绪。
云青也没有注意云亦淼脸色的变化,“应该是吧,听说还叫了沐风去,伤得好像比较重。”
云亦淼停下手中动作,幽深的眸子意味深长扫了他一眼,动作缓慢优雅的合上了钢笔,“云青,你去医院照顾卫杭。”
话音刚落,云青像是撞见了鬼一样,指了指自己,“先生,您让我去照顾一个男人?”
云亦淼冷不伶仃道,“难道让我女人去?”
明明是平缓的语调却惊得云青一身冷汗。